她低頭看着我說:“你很好啊,挺好的,你有點像江南男孩子,個頭不算太高大的,也不矮,而且呢,還有點羞澀,有時候特緊張,吃個飯都能把人家的酒杯碰倒——”
我呵呵地笑了,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猛地又捏了下我的臉說:“不許笑,我想起來還來氣呢,這要是在國外啊,你小子完了!”
我說:“那可是,國外都是紳士!”
她仰起臉說:“也不見得吧,我還是喜歡中國,喜歡家鄉,喜歡——”,她笑了,那種女人的笑。
我心想也喜歡中國的小夥子吧,呵。
她那天很開心,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跟我在一起,她就特開心,還是講到了她的父母她開心,而後來我知道,她是因爲我纔開心,人跟人有時候真的是要看緣分的,那個時候有很多人在追求沈藍,可是她卻老說,哎,煩死了,弟弟,真的煩死了呢,你們男人啊,我都把話說到那份上了,還是——
對於她讓我叫她姐姐,她叫我弟弟這個事情也是在那天開始的,她那天談到什麼來着,是的,問到我家庭情況,我說:“我還有一個姐姐跟你一樣大,三十二歲了!”,她聽了特激動地說:“那你也叫我姐姐,好不好,我正好有個妹妹跟你一樣大呢,可是我沒有弟弟,我要認個乾弟弟!”
我聽到這句話,有點不開心地說:“幹嘛啊,我已經有一個姐姐了,我不想再認個姐姐!”
她突然用手猛地揉着我的頭髮說:“那可由不得你,要不,你把一百萬給我,你還我才行!”,說着她攤開了手,我看着她的樣子和她的很搞笑的很可愛的話,我真的喜歡死她了。
我說:“要錢沒有,要人嘛,有一條!”,我用那種眼神望着她,她似乎也被這句話弄的有點那個了,她潔白的牙齒咬着粉紅的嘴脣說:“誰要你人啊,臭美!”,說着她轉過了頭去,在那一刻,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看着她放在我身邊的手,我慢慢地把手蓋了上去。
如果說那是我的第一次戀愛,親愛的朋友們,你一定感到驚訝,這怎麼可能呢?你都二十五歲了,不是嘛,而這就是事實,我想從蘇北徐州那邊到南方上學的人都會理解,而且肯定可以理解,我們那裡可以說非常傳統,還有些封建,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孩子們更是受到這種思想的左右,又因爲蘇北比較落後,但凡努力刻苦學習考上大學的基本都是一心撲到學習上的。
所以,當我與一個大我七歲的女人手握着手,那樣平靜地甜蜜的時候,我從未感受到的欣喜,激動,又帶着不安,雖然那夜幾乎荒唐地跟她發生了那種關係,但是那似乎猶如一個夢,多曰後讓我感到模糊不清。
手越握越緊,兩個人心裡的急切似乎都傳達到了手上,慢慢地,我們微微地轉向了對方,這一次,兩個人都是那麼的認真,她用那烏黑明亮的眼睛深情地望着我,然後兩個人慢慢靠近,她微微地閉上了眼睛,我知道該做什麼,我輕輕地把嘴脣靠了上去,幾乎就在我剛要碰到她嘴脣的時候,突然我們一起聽到了毛毛的聲音。
“媽媽——”
我們同時匆忙地鬆開了手,然後逃離了對方,一起往毛毛望去,毛毛揉着眼睛望着我們,我看到她的臉又微微地紅,她很假,很做作地說:“毛毛,怎麼了?”
毛毛雖然小,但是卻什麼都瞭解,毛毛有點不開心地問了句:“你們在幹嘛啊?”
她抿嘴一笑說:“哦,沒幹嘛啊,你怎麼不睡了?”
“你們在接吻嗎?”,毛毛竟然問了這句話。
天呢,她有些慌亂,似乎偷了別人的東西被別人抓到一樣,忙狡辯說:“哪有啊,你說什麼呢?你叔叔——”,她比毛毛都可愛地說:“你叔叔眼睛裡進了東西,我幫他弄出來的!”
我爲她的這個藉口感到欣慰,她可真夠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