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繫舟·任沉浮,屢屢匡助正道對抗異度魔界的閒逸隱者,僞裝的表象之下,實乃魔界潛伏在武林的臥底。
自出道至今,看似熱心卻又似別有居心,首度設計,便讓中原正道損失慘重,佛劍分說等人重創,傲笑紅塵被擒,更累得正道數人喪命;其後,主導了傲笑紅塵和魔心的交換,誘使正道進入異度魔界早已佈置好的陷阱中,使得道門玄宗諸道子身亡。
正道連連慘虧,任沉浮卻是在正道勢力之中如魚得水,往來自如。任沉浮雖然在異度魔界的地位不高,但其人謀劃,以一介文人之姿板蕩整個江湖,可說是天下少有了。
而今,異度魔界魔君復甦,魔界再添強橫戰力,蕩平中原可期,然魔界之前,尚有一座萍山橫亙,若是任其和正道聯合,對魔界可說是大爲不利;也因此,任沉浮之目標,也放在了阻止萍山落地一事之上。
“任沉浮,你來做什麼?”夕陽西下,映照湖畔一人,滿身珠寶,雍容華貴的婦人看着湖面,若有所思,見來人任沉浮,冷哼一聲別過了頭:“無論誰來勸,都是無用。”
“金八珍……”任沉浮見狀,無奈嘆氣:“難道,你就不想爲你女兒和女婿報仇嗎?如今局勢,萍山落地,不失爲解決之法啊。”
金八珍本爲北武林知名歌舞樓笑蓬萊之主,其女婿更是和慕少艾齊名的神醫,奈何異度魔界入侵,笑蓬萊爲異度魔界改造爲據點,女兒女婿更慘死在異度魔界之人手中,這也才使得原本對武林事漠不關心的笑蓬萊加入正道,隨正道一起行動對抗異度魔界。
昔日,玄宗、萬聖巖激戰異度魔界,有一超凡神人加入,一掌擊出魔君魔心,方纔使得魔君沉眠;但神人因爲不適於凡間沉濁之氣,拔萍山而升空,隱世而居。而金八珍與神人有一番因緣,掌握的七彩雲霓乃是往行萍山的重要工具。
如今正道缺乏可抗衡魔君之戰力,似乎請出那位可和魔君旱魃一較高下的萍山神人,已成了現在唯一的辦法。
“我自然有我的苦衷。”金八珍決然道:“總之,七彩雲霓,吾絕無可能放出,無論誰來講,都一樣。”
“這樣,你將面對來自慕少艾、談無慾等中原正道的連續壓迫。”任沉浮看似爲金八珍着想,實則話語之中暗藏機鋒道:“慕少艾雖是溫和,但現今局勢,已讓他不得不急。”
“哈。”金八珍聞言,只是一聲冷笑:“昔日的慕少艾,是多麼溫柔風趣的一個人,果然,一沾染上權利,人心總是會變,但我金八珍,又豈是任人操弄之輩。”
只見冷笑之後,金八珍自袖中緩緩拿出一個金色鑲玉的錦囊,“如果七彩雲霓不在我的身上,他們誰又能逼的了我?”
“這……”任沉浮見到錦囊,強行壓下心內殺人奪物的情緒,緩聲道:“這便是七彩雲霓?”
“是啊,這便是七彩雲霓。”金八珍笑了聲:“打開這個錦囊,雲霓便會升散空中,萍山也會隨之落地。但,我不會讓它有打開的一天!”
隨後,但見金八珍奮力一擲,錦囊隨即沒入水中,區區錦囊,卻若千鈞之沉,被水淹沒不見蹤跡。而金八珍,則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從今以後,萍山再也不能落地了!”
“金八珍,金八珍……”
任憑任沉浮如何呼喊,金八珍始終不願回頭,只是邁着腳步,緩緩的離去了,而任沉浮則遠遠的跟着,直到確認金八珍離開,方纔回身,腳步輕點,躍入水中,不顧泥濘寒水,不多時,再出手中已是緊握着金八珍方纔甩下的錦囊。
“慕少艾、談無慾,這是你們自毀長城,敗亡於異度魔界之手,死不可怨!哈哈哈哈!”
只是任沉浮卻不知,知道他大笑着離開,林中暗處,一道身影方纔緩緩轉過身,隨後離去。
苦境中原,武都之衆臨時安置之處八橫川,隨着玉樑煌的返回,武都之內原本躁動不安的氛圍漸漸放緩了下來。
“煌弟,你們無事便好。”
“大哥,辛苦你了。”
玉樑尚所爲,玉樑煌自返回武都後自是有人稟報;在君凰雪靈帶回重傷昏迷的浪騰雲後,是玉樑尚以一己之力穩定武都衆人情緒;更隨後親往武都駐地查探情況。不過那時候,武都已然被一片魔火焚燒殆盡。
而玉樑尚,雖是憑藉現場痕跡,大致猜測出玉樑煌等人無大礙,但一日不見玉樑煌回返,心緒總是不免懸空。直到此刻,方纔放鬆些許,察覺玉樑煌功體更有精進,臉上露出了笑容。
“煌弟,恭喜你再得精進。”玉樑尚道。
“僥倖而已,若非有人援助,恐怕……”
玉樑煌搖了搖頭,隨後將對戰吞佛童子始末盡數道出,其中驚險,雖是言辭以述,但仍是讓玉樑尚心憂。
“想不到,此戰竟是如此驚險。”玉樑尚皺眉道:“煌弟,日後汝不可再憑一時之勇,需知,活下去,方纔有未來。”
“我知道了。”
玉樑煌自是明白玉樑尚的意思,若是他趁別見狂華和昴宿兒二人糾纏吞佛童子時逃離,是完全有機會離開的,甚至都無後續危機。
但玉樑煌雖知其中道理,卻難做到,他不是聖母,但卻也看不得他人代己受過,天劍湖旁如此,武都亦是如此;這是屬於他的驕傲。
就在此刻,少微走入,面色頗爲有些難看,手中還帶着數把鋒銳無比的暗器,暗器精緻非常,卻有着一個共同的特徵——狀若秋蟬!
“主上,此物被人射於八橫川外,卻是不見蹤跡,恐怕來者非善。”少微面上帶着羞慚,負責武都防備的他,竟然連對方的蹤影都未捕捉到半分,這無疑是極大的失職。
“這是……”玉樑煌看着少微手中的暗器,也是隨之愣神:“蟬之翼?”
眼前的暗器,使得玉樑煌思緒不由翻飛,想到的,是一個人,和一個組織。
組織名爲——幽燕征夫,而人名——愁落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