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微所帶回的蟬之翼,這把特殊暗器所代表的主人,則是幽燕征夫組織內殺手榜的最頂級的殺手,役首中的役首。
“愁落暗塵?秋君?”
玉樑煌拿起蟬之翼,微微眯起了眼睛,在看到蟬之翼的第一時間,他的感覺是意外。
因爲按照時間來算,此刻這把蟬之翼的主人,應該已經退出了幽燕征夫組織,準備和妻子退隱了,不該在此刻又現身挑釁武都纔是,更何況,對方若是真想殺人,作爲一個殺手,他要做的更應是在暗處如同毒蛇獵犬,伺機而做;畢竟愁落暗塵,和那位有北域第一殺手之稱的殺人風格,可說是完全不同。愁落暗塵,是真正的殺手。
“煌弟,你知道是誰?”玉樑尚見玉樑煌的模樣,連忙問道。明明玉樑煌同他一般,自小便鮮少離開禹樑族,但是這份見識廣博,卻是遠勝於他,這讓玉樑尚不由好奇。
“愁落暗塵,金風未動蟬先覺,暗送無常死不知。殺手組織幽燕征夫的頂級殺手。”玉樑煌收起蟬之翼,面上漸露冰冷之態,回過身看向玉樑尚等人。
“大哥,武都之內,暫時由你看顧,想來中原之人行動也已快了,到時候可以訊號通知吾。”
“煌弟,你想做什麼?!”玉樑尚伸手攔阻道,他分明清晰的感應到了,玉樑煌身上方纔有一線冰冷殺機閃過。
“無事,不過是這片武林除一個禍害而已。”
以那人而言,也只能配上禍害這個稱呼了,再難聽點,說人渣也不爲過。
玉樑煌輕笑着拍了拍玉樑尚的肩膀,轉身離開了八橫川。
這個時間,愁落暗塵已然退出幽燕征夫,那麼能夠指使其行動的人,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幽燕征夫之主,賣死宰相·賈命公以愁落暗塵之妻爲要挾,下達的最後指令;另一個便是愁落暗塵暗中的僱主,也是愁落暗塵的生父。
目前,後者尚未正式走上臺面,更和玉樑煌無矛盾衝突,那麼便只剩下了一個可能……
“愛遍千里·恨不逢!”
表面上的多情浪子,暗地裡卻有着一個鮮爲人知的身份,幽燕征夫少主,賣死宰相·賈命公的義子,所以說如果有誰能在短時間內聯繫上幽燕征夫來殺人的話,非其莫屬。
“放了你一條性命,卻如此不知好歹。”玉樑煌邁着步子,離開了八橫川,往恨不逢居所而去。
“那吾便收了你的性命,讓你無能再爲禍人間!”
“瑤草琪花空俗豔,金枝玉葉杯窮燦,誰曰多情空留恨,賞盡羣芳有星漢。”
北星宿,原本鶯鶯燕燕,羣花鬥豔的所在,今日卻是少有的靜謐,整個北星宿只剩下一個人。恨不逢斜倚在石階上,看着空蕩蕩的庭院,眼中情思流轉,卻是想到了那一夜,那團火,那個人。
“華兒,我是真的愛你的啊……”
恨不逢擡起手,像是要抓住什麼,但隨後又緩緩放下了。
昔日佳人在懷時,恨不逢覺得別見狂華美雖美矣,但出身魔界,鋒銳的如同一把利劍,就像烈酒固然有味道,但飲多了,卻是覺得厭煩,這也是爲何他告別別見狂華後便連忙召集了一羣鶯鶯燕燕,大被同眠。無他,只爲那份溫柔而已。
但別見狂華離開了,滿身怒氣的離開了,恨不逢卻又忍不住的回味,回味那份味道,更回憶起那份恥辱。
他恨不逢出道,至今,把玩過的名門閨秀,大家千金可說不計其數;其中因此而離散的未婚男女,青梅竹馬自是不少;但如僅次這般,被人將‘摯愛’(恨不逢認爲自己是真心愛着別見狂華)從身邊奪走,還是第一次。他恨,他憤怒,所以他纔會想殺人,所以,纔有了他對賈命公的請求。
幽燕征夫整個組織的實力底蘊不凡,玉樑煌又不是什麼無名之輩,查探不久,玉樑煌的信息便擺在了賈命公的桌案上;恰逢賈命公以愁落暗塵妻子性命作爲要挾,便以此事作爲了附加條件加上。
而愁落暗塵已然退出殺手界,但爲了妻子性命,卻是不得不做,考量之下也纔有了愁落暗塵以蟬之翼爲示一事。
“華兒,無論那個小人是以何種形式欺騙汝,恨不逢都相信,你終究會回到我的身邊……”
“只怕,你沒有那個機會了。”
一步一烽煙,一步一殺寒,淡漠之語,是皇者殺機,將軍令之鋒芒,首現苦境江湖。
“金車齊首伏六龍,雲駕聽史御長風。酣觴賦詩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蒼穹!”
詩號聲響,玉樑煌攜帶烽火殺機而來,將軍令首度現芒,目標便是——愛遍千里·恨不逢。
“是你,玉樑煌!”
心中怒,心中憤,再襯着三分酒意,壓下了恨不逢心中對於玉樑煌來到的疑惑,只有殺意。
“把我的華兒還給我!”一聲喝,刀劍出,恨不逢見眼前奪愛之敵,盡顯狂態,刀劍縱橫,二話不說,便是凌厲刀劍氣交錯取命。
“令人厭惡之人!幽燕征夫,也保不了你!”玉樑煌身未動,戟未動,龍吟嘯,翻掌起風雲,刀氣劍網眨眼潰散無蹤。
一想起恨不逢日後的種種作爲,玉樑煌就愈發感覺噁心,心中一種無名之火,漸漸升騰:“恨不逢,今日,你必死!”
“哼,誇口!”刀劍齊出,一對槍中之皇。
而就在二人即將開展之際,暗處的樹林之內,一道帥氣瀟灑、丰姿飄逸的身影,身着褐色武裝,整個人踩在一條樹枝上,仿若沒有重量一般,不見樹枝半點搖晃。而那人的雙眼,此刻正牢牢鎖定着北星宿的戰局;而在其手中盤旋的精緻暗器,赫然正是——蟬之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