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呵呵,泰邦啊,這個……”
電話那頭傳來崔泰浩有些難爲情的聲音,“這個,那個,咳咳,有個事情要麻煩你啊,聽說你們國安聯合上崗區公安分局抓了太上夜總會的人?”
崔泰邦的臉色有些古怪了,難道自己這個大哥竟然也在太上夜總會有相好?
雖說男人偶爾風花雪月是正常的,但是癡迷太上夜總會那個地方的女人,可是不是什麼好事,鬼知道那些女人施加的邪術會不會對男人有什麼影響。
“大哥,你也跟那裡很熟?”
“沒沒沒,”崔泰浩連聲否認,“是我的一個同事,我絕對沒有做那種事,只是我這個同事是我一個比較看重的下屬,他這個人什麼都好,可就是有點好色,你看能不能……”
“大哥,真不是你?”崔泰邦還有些懷疑地問道,自己的這個大哥從小就是他的榜樣,崔泰邦爲人正直,堅定,做人有底線,講原則,同時又能靈活對待一些事情,在崔泰邦眼中,崔泰浩就是一個完美的大哥,他絕對不想看到崔泰浩毀在女人的手裡,如果太上夜總會裡有崔泰浩的相好,崔泰邦絕對會把那個女人送到非洲去給援非工程隊做飯。
“哎呦,泰邦,真不是我,咱們兄弟那麼多年了,我有沒有做過對不起你嫂子的事?”
崔泰浩雖然和他的妻子是政治混應,但是崔泰浩保持了天朝傳統美德,從一而終,而嫂子也是溫柔賢良,受到崔家上下一致好評,連自己這個以往在家族內部不受重視的小叔子,嫂子也從來沒有輕視過。
崔泰浩和他的妻子應該算得上是政治婚姻中比較幸福的典範了。
聽到崔泰浩如此篤定地說,崔泰邦這才真的確信自己大哥跟太上夜總會沒有牽涉,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
“大哥,別的事情我一定給你面子,但是這件事,我恐怕無能爲力,”崔泰邦有些爲難地說道,旋即,崔泰邦壓低聲音,以一種頗爲神秘的語氣說道:“大哥,這件事情涉及到國家安全,所以,你一定要置身事外。”
……
崔泰浩最終還是接受了自己弟弟的意見,不再插手這件事情,兩兄弟一直都親密無間,崔泰邦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大哥會因爲這件事而有什麼不滿。
放下電話,崔泰邦和左良安對視一眼,新任的分局副局長大人正把菸蒂按滅在滿是菸頭的菸灰缸中,臉上帶着揮之不去的疲倦,“邦子,咱們可馬上就要扛不住了,我這裡已經接了兩個副部,五個正廳級,八個副廳的電話,其中還有幾個是正管我們分局的領導,另外還有七個我叫叔叔伯伯的長輩也打電話來撈人。”
左良安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面孔,再次掏出一根菸,給自己點上,煙霧繚繞之下,他的黑眼圈顯得多了幾分沉重,“剛纔市局的一個副局長打電話警告我,如果我不放人,明天我這個位置就別想做了。”
“叮鈴鈴……”
左良安看了一眼來電的號碼,哀聲嘆了口氣,“連在黨校學習的古書記都來電話了,邦子,兄弟我這副局長的位置還沒坐穩,恐怕就要下臺了。”
電話聲一直不停地響,左良安深吸了一口煙,然後狠狠地抓起電話,閉着眼睛接通電話,然後飛快地把聽筒放到離自己一個手臂遠的地方,電話那頭,一陣巨大的咆哮聲傳來:“左良安,你丫的混蛋!信不信老子擼了你!”
……
其實想找左良安的人遠遠不止兩個副部,五個正廳級,八個副廳,更多的官員自持身份,直接找的是古書記或者更高一級的帝都市局領導,左良安接到的領導要求放人否則就把他免職的電話已經不下三個了,一個比一個措辭嚴厲,到了古書記這裡已經是直接開罵了,可憐左良安還不能反駁,只能生生地受着,等到古書記罵完了,他還得陪着笑臉說這是國安委的命令,他不敢違抗,氣得古書記咆哮着再度開罵。
施加壓力的人越來越多,除了在中央黨校的古書記無法回來,其餘在市黨校學習的副局長紛紛跑了回來,在關押太上夜總會陪侍女的小旅館門口,有人仗着自己是三級警監或者一級警督的身份,想要強行命令看守的武警放人,但是迎接他們的卻是黑黝黝的槍口。
看守的武警們是國安局下屬的武裝力量,除了國安局長的命令之外,任何都沒法調動他們,此外,還有秘密安全部的特工,化裝成街邊的小販,趕路的路人甲,推着嬰兒車的少婦,當副局長們準確強闖的時候,他們的手指已經抓住了手槍,隨時準備掏出來。
好在崔泰邦和左良安還是及時趕到了,對於掛着國安身份的崔泰邦,副局長們不敢怎樣,但是對於不久前還只是他們下屬的左良安,這些老資格的副局長們就沒什麼好臉色了,一堆冷嘲熱諷之後,要求左良安立即放人。
“王局,張局,孫局,錢局,魯局,各位局座大人,小弟我也是沒有辦法啊,國安委的命令壓下來,我不得不執行,這樣,過兩天,等這事兒過了,小弟我登門向各位賠禮道歉。”左良安幾乎是求爹爹告奶奶,好一陣地討饒,嘴巴里說盡好話,只是對於放人這個命令,他是半句也沒有說。
副局長們說不懂左良安,不敢要求崔泰邦,站崗的小兵們他們有指揮不動,最後只得氣急敗壞地離開,其中一個孫局長還撂下狠話:“小左,以後在局裡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所有人走後,左良安點上一根菸,仰起頭,朝天上狠吸了一口,再轉向崔泰邦:“邦子,等明天一過,兄弟我估計就得捲鋪蓋回家了。”
事實上,不用等到等到第四天,在第三天的時候,左良安的副局長寶座就已經岌岌可危了。
就在崔泰邦和左良安和衣躺在副局長辦公室,一個睡沙發,一個睡辦公桌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喧鬧聲。
“古書記!”
“古書記!”
……
當崔泰邦睜開朦朧的睡眼的時候,發現原本躺在桌子上的左良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地上,低垂着腦袋站在古書記面前。
“姓左的,你是不是瘋了!連公安部的老領導都給我打電話了,直接就對你破口大罵,你知不知道,全帝都的公安局長你這個孫子已經得罪了一大半了,全都向老領導告狀去了,你小子這個副局長的位子還沒做熱怕就是要滾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