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騰將車子停在院子後,回到屋裡,發現靜悄悄的,沒人,都去哪兒了?
“云云?”
他叫了一聲,半天沒人應。
難道在臥室裡?
他連忙跑上樓,臥室裡也沒人,那會去哪兒了?
孩子們今天都沒出門,那應該在三樓。
他又上到三樓,推開房門,就看到三個孩子各在忙着自己的事情,雲開在陽臺的沙發上躺着,像是睡着了,可是卻睡得並不安穩,手按着腹部,眉頭皺着,很難受的樣子。
他知道她每次月事來都很痛苦,所以有時候他就在想,其實她月事有時候不正常不來了也好,最起碼不會疼痛。
女人真的太不容易了,正如她說的,流淚流汗流血就算了,還疼痛。
如果可以,他真想替她疼。
蕭寒心疼地走過去,在沙發邊蹲下,伏在雲開的耳邊,輕聲喚她,“云云?”
雲開緩緩睜開眼睛,裝得還挺像,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盯着他,放佛是有些不相信他回來了。
愣了幾秒鐘,她這才慢慢地扯開嘴角,笑了,“你回來了。”
“嗯,我抱你去樓下。”
雲開點點頭,一副很無力的模樣,擡起手抱住蕭寒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胸口,抿着嘴偷樂起來。
其實肚子這次並不是特別的疼,但也疼,是一陣一陣地疼的那種,還能忍受。
可她就是想要他在身邊陪着她,以前的時候每次例假來,她要死要活的自己撐着,那是因爲沒有條件。
現在有個大活人暖水袋在身邊,不用白不用,而且還要物盡所用。
蕭寒哪裡知道她這是什麼心思呀,只是看她這樣一副無力懨懨的樣子,覺得一定是疼得難受,他都心疼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甚至還自責,自己今天若是能夠知道她月事來,那就不去公司了,在家陪着她。
兩人從房間裡走出去後,三個孩子均是衝着門口看了半天,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不可思議。
思爾說:“你們有沒有覺得,媽媽最近可像個小女人了?”
卓恩點頭,“不過不管媽媽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那是當然,不過媽媽跟爸爸撒嬌,好可愛,我剛纔都看到媽媽在偷偷笑了。”嘉懿也抿着嘴笑。
思爾卻突然一聲長嘆,感慨說:“爸爸是越來越笨了,被媽媽騙得團團轉,好可憐爸爸。”
卓恩卻不以爲然,“有什麼好可憐的?思爾,這你就不懂了吧?爸爸這叫大智若愚,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媽媽的小心思呢?這叫夫妻之間的小情趣你懂不懂?笨蛋啦!”
“你纔是笨蛋呢,跟爸爸一樣,爸爸纔不是大智若愚,明明就是個大笨蛋,他都沒有發現媽媽在逗他。”
“爸爸要是笨蛋,那你肯定也是笨蛋,笨蛋生笨蛋,這叫遺傳。”
嘉懿聽着兩個弟弟的對話,一臉黑線,“好啦,好啦,你們兩個,你們要是想當笨蛋,那你們就自己當,我纔不要當笨蛋。”
“嘁!”
雙胞胎異口同聲地發出了一聲鄙視,笨蛋生笨蛋,一窩笨蛋。
……
蕭寒抱着雲開回到樓下臥室裡,蕭寒將雲開放在沙發上,然後去衛生間裡找暖水袋,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明明記得上次她月事來用完,他收起來就放在這個櫃子裡了呀?好像前幾天他找東西還見到了呢,現在怎麼會不見了?
“云云,櫃子裡的暖水袋你見了嗎?”
聽到衛生間裡傳出來的聲音,雲開撇了撇嘴,哼哼嚀嚀了兩聲,無力地回道:“不知道啊,你再找找。”
蕭寒找遍了整個衛生間也沒找到,心想,還真是出了怪事,暖水袋還會長腿跑了。
不過,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他的小女人居然跟他玩起了心眼。
當然,如果是知道了,估摸他應該是很開心的。
沒找到暖水袋,蕭寒心想,這會兒再去買也不是不行,就是看着她這難受樣,他是一分鐘都不想再離開她。
從衛生間裡出來,蕭寒去樓下的廚房裡,衝了一杯紅糖姜水。
這紅糖薑茶是他跟着網上學的,將姜洗乾淨,用攪拌機,攪成碎末,晾成半乾的狀態,跟紅糖攙在一起,放進一個玻璃罐裡,需要的時候用90度以上的開水衝就可以了,簡單方便。
他衝完紅糖姜水後,端着來到臥室,將雲開抱在自己的懷裡,溫暖的大手在她的腹部輕輕地揉着,一隻手端着紅糖姜水喂她喝。
杯子裡放有一支吸管,水他是已經涼了一下的,剛能入口的那種,還不能大口喝,太涼了沒效果。
雲開吸了一口,眉頭皺起,一副不樂意的樣子,“燙。”
蕭寒點頭,“我知道,的確有點燙,不過如果是溫的或者涼的喝着沒效果,聽話,慢慢喝,一點一點的喝。”
雲開一臉委屈地瞅着他,極其不樂意的模樣,不過最後還是勉強的喝了。
“我家云云真乖,聽話了纔是好孩子。”蕭寒笑着逗她,想要讓她轉移一下注意力,這樣就不會一直關注肚子疼這件事。
雲開瞪他,“你纔是孩子呢,我都是三個孩子的媽媽了。”
“那我還是四個孩子的爹呢。”
“四個孩子?你哪兒還冒出來了一個孩子?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蕭寒笑,俯身在她的臉蛋上親了親,“我是你乾爹,你不是我孩子啊?”
雲開的臉頓時一片緋紅,嗔了他一眼,“又不正經!”
“我怎麼不正經了?當初可是你說的,我是你乾爹。”
雲開,“……”
好吧,她知道,搬石頭砸自己腳這種事,她做了不止一件。
於是就學聰明瞭,乖乖閉嘴,什麼都不再說。
蕭寒見她不說話,心想,怎麼了?不會是生氣了吧?
“云云?”他試着叫了一聲。
雲開擡頭看他,“嗯?”
看這樣子,聽這語氣,應該是沒有生氣,蕭寒暗暗鬆了口氣,“你說蕭騰今天真的會去領結婚證嗎?”
雲開的眼珠轉了幾圈,“應該會吧,我也不知道。”
蕭寒嘆氣,“其實,有時候我覺得,我其實……云云,我其實很不自信。”
這話他本來沒打算跟她說,可是昨天晚上他想了一晚上,他覺得有些話,他需要說出來,不說出來她永遠都不知道。
他還想告訴她,他以前那樣傷害她,都是出於他對自己的不自信,他害怕失去她,所以纔會想着禁錮她。
可是,這些雲開都沒有讓他說出來,因爲她都知道。
她窩在他的懷裡,雙手抱着他精壯的腰肢,嘴脣抿了抿,擡頭看着他說:“我知道,所以啊,以後我要慢慢地讓你變得自信起來,就像你在商場上那樣,是個從來都不知道畏懼是什麼的男人。
蕭寒,我們走到今天,你不用去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如果我有一絲一毫的不再愛你了,那麼,我就不會再跟你在一起,我既然選擇跟你在一起,是因爲我愛你,全都是因爲愛,不是責任,不是爲了孩子們,也不是爲了別的什麼原因,只是因爲愛,因爲你是你。”
雖然她不止一次說過類似這樣深情的話語,可是每一次,蕭寒依舊感動得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他俯下身,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心情。
雲開也很主動,雖然她很清楚自己現在來了例假,這樣撩撥他,等一會兒肯定會讓他很難受,可她卻忍不住的想要主動。
她伸手捧住他的臉,讓他動不了,她揚起嘴脣去親吻他,吻他的嘴脣,他的下巴,他性感的喉結,他的鎖骨……
蕭寒被她給吻得熱血沸騰,渾身的細胞都在跳躍,興奮得不行。
他抱緊她,微閉着眼睛,享受着她的親吻,她的脣舌帶給他的,似乎從來都沒有達到過的刺激。
不消一會兒,房間裡就是曖昧的呼吸聲,聲聲刺激神經。
脣舌間的柔軟糾纏和摩擦,挑逗着他們彼此的神經,蕭寒感覺自己放佛在弦上的箭,一觸即發。
可是卻在這個時候他十分悲慘地發現,自己這是根本就沒有辦法釋放的箭啊!
這個壞女人,她一定就是故意這樣刺激他的。
明明知道自己今天來了月事,還這樣挑逗他,刺激他。
這下好了,他徹底的被她給撩起了所有的興致,有了反應,怎麼解決?
蕭寒咬着牙,故意的在雲開的脖子上咬了一下,“壞東西,你故意的是不是?”
雲開有些吃痛,呲了下牙齒,而後就笑了,紅着一張臉看着他,“我纔不是故意的,我不過是情不自禁。”
好一個情不自禁,蕭寒承認,他再一次被撩到了。
只是親吻,他卻有種渾身過電的感覺。
他沙啞着聲音拉着她的手,“你點起了火,你得負責給我滅火。”
雲開的臉驀地紅透,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在他的帶引下,給他用手解決過幾次,以前的時候她死活不願意用手去碰觸他那個龐然大物,可是被他給連哄帶騙地有了第一次後,他就得寸進尺,然後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這次算起來應該是第五次了吧?
這個男人,連生理期都不讓她歇歇,太可惡了!
最後,他是爽了,她卻累得兩隻手腕跟要斷了一樣。
雲開憤憤然地瞪着某個正舒服地靠在沙發上的男人,擡起手在他的肚皮上用力地擰了一把,“老色鬼!”
蕭寒失笑,這個稱呼在她這裡,是褒義,他接受,他將她抱在懷裡,舒服地長吁了一口氣。
這次的釋放,讓蕭寒有種快要放空了的感覺,很舒服,有種淋漓盡致的痛塊感,但是說真心的,也真有些累。
這還是第一次大白天的,她用手給幫他釋放,也許正是因爲這樣的刺激,才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有未的愉悅。
“老婆,我問你個問題啊,你不許撒謊,老實回答我。”
雲開蹙了蹙眉頭,趴在他的胸口,一臉好奇地瞅着他,“什麼事啊?這麼嚴肅。”
蕭寒猶豫了一會兒,坐起身,將她抱坐在自己的懷裡,跟她面對着面,一臉的嚴肅。
雲開被他這副表情給弄得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這是要說什麼。
可是,他這人也真欠抽,你要說什麼你就說呀,還醞釀半天,真是急死人了。
這純粹就是吊人胃口,可惡到了極點。
一直醞釀了兩分鐘,蕭寒這纔開口說:“你跟我老實說,我是不是沒有以前……那麼厲害了?”
雲開一愣,有些沒明白他這個厲害指的是什麼,眉頭皺了皺,表示有些茫然。
但是很快她便反應過來,低頭去看某個地方。
蕭寒哼了一聲,惡聲惡氣地將她的下巴捏起來說:“你這什麼反應?”
雲開湊過去,在他的脣上親了親,“你說什麼反應?我老公這麼厲害,我每天都幸福死了。”
她故意把“幸福”二字咬得很重,然後色米米地用舌尖捲了一圈自己的嘴脣。
蕭寒瞪着她,“你倒是說說,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樣了?我畢竟做過那樣的手術,雖然我問過醫生,醫生說沒有影響,可我還是擔心不能讓你達到最快樂。”
雲開笑,再次啄了啄他的脣,“傻瓜……沒有影響,真的,甚至我覺得我比以前更快樂,沒有安慰你的意思。”
蕭寒有些不相信,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然後這才笑了,圈住她,“你知不知道六年後見面,我們第一次做,連着兩次都那麼短的時間,我當時真的很擔心,我特意又去醫院問了醫生。”
“啊?”
雲開想起那件事,“不是我生過孩子的問題嗎?”
蕭寒一愣,然後兩人均是大笑了起來。
他以爲是自己的問題,她也以爲是她自己的問題,所以他們那天那個反應均是擔心這啊。
“這就是沒有溝通好的結果,以後有什麼事我們都說出來,不許憋在心裡。”雲開說。
蕭寒點頭,“以後有什麼事都跟太太彙報。”
“真乖,麼~”雲開又在蕭寒脣上啄了一口。
蕭寒剛要回禮,就聽到門口一個聲音響起。
“我說你們兩個,這大白天的,能不能不這麼噁心?”
陳思辰斜靠在門上,一直手端着個水果盤,裡面放着一些水果,有獼猴桃,火龍果,香蕉和蘋果,他正用叉子插了一塊獼猴桃往嘴裡塞,瞅着兩人,一臉的諷刺。
“都一把年紀了,孩子都還在家裡,你們能不能給孩子們做個好榜樣?”
雲開的臉紅了紅,然後就恢復了正常,扭過頭,“你這是羨慕嫉妒恨,我跟你姐夫秀恩愛,讓你不舒服了?你也可以跟你未婚妻秀恩愛呀?那個夏小小呢?”
“約了朋友去逛街了,我懶得跟她們女人一起逛,沒意思。”
“朋友?”雲開皺眉,從蕭寒的腿上下去,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突然想起一件事,剛纔她跟蕭寒那個,思辰不會就在門口吧?
這也太……過分了!
不過,應該沒有吧,不然蕭寒或者她肯定都發現了。
再說了,思辰應該也沒這麼無聊吧?
“哪個朋友?夏小小家不是寒城的嗎?怎麼雲城還有朋友?昨天聊天也沒聽她說呀。”
陳思辰塞了一口蘋果到嘴裡,不清不楚地說,“我也不清楚,反正關係也挺好,叫什麼王丹,長得一般。”
王丹?
雲開看向蕭寒,蕭寒也跟她對視,會是他們兩個想的那個王丹嗎?
“走吧,去樓下。”雲開站起身。
蕭寒坐着沒動,“你們先下去,我一會兒下去。”
雲開扭頭看他,他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意思是,我要去衝個澡,剛纔出了一身的汗。
她瞭然,嘴角抽了一下,大白天做這種事,確實有些不自在,是應該去衝個澡,其實按理說她也應該衝一下的,不過她現在特殊時期,就算了吧。
雲開跟陳思辰下到樓下客廳,陳思辰插了一塊水果送她嘴邊,她搖了搖頭,“親戚造訪,不想吃涼的。”
你說這人也是的,吃個水果還放點冰渣渣,那麼涼,怎麼吃?
陳思辰“哦”了一聲,嘟囔道:“怎麼你們女人都這幾天親戚造訪?真煩人。”
雲開一聽這話,黛眉蹙了蹙,這意思是,夏小小也大姨媽來了?
“思辰,你跟夏小小同居了?”
陳思辰一副“word天,老姐,你是哪個年代的人”的表情瞅着雲開,砸了咂嘴,“我說姐,現在初中生談個戀愛都去開房好不好?好歹你弟弟我現在也二十七歲了,正是需求旺盛的時候好不好?也就你跟鄭君傑你們能談三年的柏拉圖式的愛情,不過也難怪鄭君傑會出軌。”
“你給我閉嘴!”雲開呵斥,“我最後再跟你說一遍,不許再提君傑的事,以後你再敢提這件事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雖然鄭君傑跟蘇米出軌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傷害,但她也不許別人指責鄭君傑和蘇米,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當初主要的原因還在她的身上。
是她自己不夠自信,受到過傷害便不敢邁出那一步,才導致了事情最終的發生。
正如思辰所說的那樣,二十多歲的年紀,正是需求旺盛的時候,以前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她體會不到,但是人都是食髓知味的,有了第一次,之後的便怎麼控制都控制不住。
陳思辰撇嘴,“好好好,我不說,就你的初戀寶貴好吧!”
其實,他是真的覺得他姐就是個傻子,男人都是食肉動物,不管之後說的怎麼好聽,做事兒的時候絕對都只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也就他姐善良,連那麼欺負她的丈夫和閨蜜都能夠原諒。
雲開瞪了他一眼,“別說我,說你跟夏小小。”
“好,說我跟小小。”
“昨天她怎麼跟你說的?”
“也沒怎麼說,就說你可能是不喜歡她,別的也沒說什麼,姐,我是真的喜歡小小,我要跟她結婚。”陳思辰的眼中全是堅定。
雲開卻看得有些心疼,這個傻孩子,她到底該怎麼跟他說呢?
她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
“姐,你是不是對小小有什麼誤會啊?”
誤會?
如果僅僅只是誤會那就好辦了,她也不用這麼的爲難了。
“思辰,如果讓你在姐和夏小小之間做個選擇,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同意你跟夏小小在一起,你會怎麼樣做?”
陳思辰有些詫異地看着她,許久都沒有吭聲。
然後他就悶着頭一個勁兒地吃水果,咬得吱吱響。
一鼓作氣將水果盤裡的水果都吃進了肚子裡,他又抽了張紙巾將嘴巴擦了擦,坐直身體。
雲開脫掉拖鞋,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着他。
有些事情她覺得如果再不聊聊,可能就晚了。
她現在並不知道夏小小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可她也不想等了,之前還在想着看看夏小小到底要做什麼,她再行動。
但是她現在害怕如果等到那時候,思辰受到了傷害怎麼辦?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既要除掉三太太這個貪婪而又陰險的人,又要保護思辰的安全,這是她身爲雲家長女的責任也是義務。
思辰是她的弟弟,雲家是祖輩們留下來的家業,她都要護着,也要周全。
“姐,你這樣說,我知道,你是不喜歡小小,可是我不明白,爲什麼?你們以前是不是就認識?”
雲開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問:“思辰,你瞭解夏小小嗎?你知道她是在怎樣一個家境里長大的嗎?”
陳思辰笑了,“姐,你什麼時候還有門第觀念了?小小家境是不如我們,可是她的父母也算是中層階級吧,他爸爸在一家公司做市場經理,她媽媽是一家超市的經理,家庭還算不錯的吧?”
雲開點頭,“那你可知道他爸爸的公司是什麼公司?她媽媽的超市又是什麼超市嗎?”
“……”陳思辰啞言,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很大的關係。”雲開一臉的嚴肅。
她深吸了一口氣,其實她並不想這麼做的,思辰難得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她身爲長姐應該支持他纔對,可她卻要拆散。
這應該算是棒打鴛鴦吧?她真的很可惡的。
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樣做很過分,可是她也是沒有辦法。
倘若夏小小隻是單單純純的跟思辰談戀愛,結婚,那麼她絕對不會反對,更不會在乎她是誰的女兒,跟誰有什麼關係。
可是沒有,夏小小接近思辰她是有陰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她說:“他爸爸的公司是雲氏集團下面的一個房地產公司,她媽媽的超市也隸屬雲氏集團。”
陳思辰着實驚訝了一下,原來都是雲家的產業。
隨即他就笑了,“那姐,這豈不更好啊?她父母都給我們雲家打工,到時候還不是給我們掙錢,那你爲什麼還反對我跟她在一起啊?”
雲開有些無語,也有些頭疼,他這個弟弟呀,她該怎麼說他好呢?
一天到晚的難道連財經新聞都不關注嗎?
最近關於雲氏集團內部裁員,人員換血的新聞已經是鋪天蓋地,幾乎都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了,就他,跟住在世外桃源似的,什麼都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這些年他到底都在做什麼,幹些什麼。
“沒事的時候多關注一下財經頻道,財經新聞。思辰,你已經二十七歲了,一個男人到了你這個年齡,就算事業不能夠說多有成,也應該有些起色了,姐知道說這些話你不愛聽,姐也知道自己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姐還是希望你能夠將來進雲氏集團。
姐希望你能跟姐一起共同的守護父輩們留下的產業,雲氏集團有上百年的歷史了,不能夠到我們手裡的時候被毀掉,這是我們的責任。”
話說到這裡,陳思辰似乎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一些事情,他看着雲開,猶豫了一會兒問:“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雲開深吸一口氣,“前段時間我回寒城,處理了集團內的一些事情,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三爺爺,三奶奶是夏小小的表姑奶,她這些年一直都在擴張自己的勢力,企圖將雲氏集團變爲己有,她在雲氏集團下屬的各個行業裡,都安插了自己的親信,而且還都身居要職,做一些有損集團利益和股東利益的事情,我已經處理了一大批人,夏小小的父母就是其中的兩個人。
我雖然不能夠說夏小小對你全是利用,但是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昨天她哭着離開,是因爲我說了一些事情,你想要聽聽我昨天說了什麼嗎?”
陳思辰看着她,沒有說話,但是心裡卻知道,她昨天錄了音。
雲開站起身,去樓上房間裡將手機拿下來,然後打開了錄音。
“姐。”
“見到我很意外嗎?”
“意外嗎?一點都不意外,我將你爸爸從雲氏集團趕出去,你們一家的搖錢樹沒了,你若是不找我,我還覺得不正常呢。”
“看來有你那個表姑奶出謀劃策,還挺有先見之明,居然未雨綢繆那麼久,接觸思辰就是爲了這一天吧?”
“怎麼?是你爸爸還是你表姑奶告訴你的,在我面前少說話?讓我想想,應該是你表姑奶吧,你爸爸,說白了除了專業能力和經驗閱歷豐富一些外,他壓根就是個沒有頭腦的人,所以教不了你這些。”
“我沒說錯吧?夏小小,你還有個姐姐,夏天天,還有個弟弟,夏鼕鼕,沒錯吧?不過你弟弟應該還小着,念初中了嗎?”
“我以前聽說你不是有一個談了很多年的男朋友嗎?叫什麼劉威?對吧?我沒記錯吧?聽說你們高中是同學,後來出國留學也是一個學校的,感情應該相當好吧?怎麼會分手了?你出軌啦?還是他把你甩了?”
“其實你長得還挺不錯的,那男人甩了你,他還真是沒眼光。”
“其實啊,如果不把你甩了,你又怎能夠跟我們家思辰在一起呢,是不是?思辰比你那個初戀長得好多了吧?而且人也好,只不過啊……”
“只不過你配我家思辰,我家思辰實在是虧大發了,且不說你跟你那個沒眼光的男朋友同居了多少年,就說你身爲一個女人,你墮胎過幾次了?一個女人一度的流產,且不說以後會不會懷孕,就說對自己,你連對自己都不負責,如此的殘忍,你覺得我會讓思辰跟你結婚嗎?你會對思辰好嗎?更何況,你也壓根就沒打算跟思辰好好在一起。”
“夏小小,別跟我玩心眼,你玩不過,回去告訴你的爸爸,你的表姑奶,如果不想死的更慘,就最好老老實實的,我不想對你們趕盡殺絕,但是你們別逼我。”
其實整個錄音,夏小小就出過兩次聲,說了八個字,其餘的都是雲開在說。
但是卻聽得陳思辰的一張臉慘白如紙,他清清楚楚地記得,夏小小說過她從來沒有談過男朋友,而且他們在一起的第一次,她還流血了。
他相信姐不會騙他,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可能都會抱有這樣那樣的心思接近他,可唯獨一個人她不會,那就是雲開。
他們雖無血緣關係,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在她心裡的位置,她一直都當他是親弟弟來對待,一如當年他被收養到雲家。
所以他相信這些話,可是這些話卻像是一耳光,狠狠地戳在了他的臉上,火辣辣的,很疼很疼。
他覺得自己沒有臉坐在這裡,原來自始至終都是他在一廂情願的自欺欺人,他原來是別人用來報復姐的一個工具。
雲開看着他,看他這個模樣真的令她很心疼,她也知道自己的殘忍,可是早晚有一天他要面對這樣的結果,與其讓他等經歷的時候再痛苦,不如就現在告訴他。
“思辰,也許姐這些都是片面的,也許夏小小對你——”
陳思辰打斷了她的話,他明白她是想要安慰他,可他真的不是需要安慰,他覺得自己很愚蠢。
就如姐說的那樣,他對夏小小了解嗎?
他所知道的夏小小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告訴他的,他們交往將近一年,她從來沒有提過讓他去見她的家人,哪怕是他求婚成功了,她也沒有提過。
他之前一直也沒有在意這些,因爲他自己沒有父母了,也從來不會主動去考慮這些事情。
但是此時,他卻覺得夏小小這樣的反應很不正常。
“姐,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了,那你告訴我,今天來找她的那個叫王丹的人又是誰?”
雲開嘴脣動了動,“她跟夏小小是表姐妹,她們的媽媽是親姐妹,之前都是在雲氏集團工作。”
她就知道事情不會有這麼簡單,可是一直到現在她也沒想明白三太太到底要做什麼,都已經這樣了,她難不成還打算東山再起?笑話,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看在三爺爺的面子上,她留了一條生路給三太太,但如果她繼續這麼的固執,她會不惜任何的代價,將這根刺,連根拔起。
“姐,我是不是就像個傻瓜?”
“說什麼呢,遇到點挫折都這樣了?那要像你這麼悲觀,你姐我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姐你抱抱我。”陳思辰湊過去,挨着雲開身邊坐下來,嘟着嘴,像個撒嬌的孩子。
雲開一臉的嫌棄,“都多大的人了,還撒嬌啊?讓你外甥女和外甥看到,羞死你。”
嘴裡嫌棄着,人卻已經擡起了手。
陳思辰抱着她,將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不難過是假的,但其實也沒有那麼的難過。
畢竟,不管是對夏小小還是對寧馳,他都沒有愛上。
對寧馳是感恩,是責任。
對夏小小,是一種被吸引,是一種能夠將他從對跟寧馳分手的愧疚中走出來的吸引。
因爲都不是愛,所以心不痛,只是難過,僅僅只能是難過而已。
深吸了一口氣,他說:“姐,以後我還是不找女朋友了,你養着我吧,養我一輩子。”
“陳思辰,你丟不丟人,還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你姐跟你這麼大的時候都養了兩個兒子了,你說你這麼大了你會做什麼?還要你姐養活你,憑什麼?你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我都替你臊得慌!”
蕭寒從樓上衝完澡下來,他換了一身乾淨清爽的居家服,短袖短褲,看起來整個人年輕了五歲。
雲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嗯,還不錯,這顏色也挺適合他的,昨天買的時候還怕他不穿呢,這昨晚上剛洗過,今天就穿上了,倒是挺自覺,挺喜新厭舊。
蕭寒看到她在盯着自己看,於是就得瑟地挑了挑眉梢,走到她跟前停下,然後伸出手去扯陳思辰。
可陳思辰非但沒鬆手,相反卻抱雲開抱得更緊。
蕭寒氣得一張臉黑青,“陳思辰,你把手給我鬆開!”
“我抱我姐,關你屁事!”
陳思辰纔不害怕他,以前不怕,現在更不會怕。
“你姐是我老婆!”
“你也說了是我姐,你說我姐跟我還是跟你近?趕緊離我遠點,看到你就煩!小爺我心情不好,你最好別招惹我!”
側臉看雲開,眼巴巴地問:“姐,你說,你是要我還是要他?”
雲開太陽穴直跳,她要瘋了!
一個還沒長大,一個像老小孩,瞧瞧她攤上的都是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