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兒手捏着筷子,儘管幾天都沒飽飽的吃過飯,可即便這樣,還是沒敢動筷,視線都集中到對面埋頭猛吃猛啃的人身上了,悲傷過度哭紅腫的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
這……這小姐也太能吃了吧?
一隻燻雞,一隻烤鴨,還沒半盞茶的時間,就只剩頭、脖子和爪子了。難道她比自己還窮困潦倒?
“愣着做什麼,快吃啊。”葉莎擡起頭,嘴裡嚼着咬下來的大塊的雞肉,有些模糊不清的朝對面只顧着看自己的人招呼道。“你要再不吃,等會兒喊餓就別說我虐待你啊。”
不就是吃個飯嗎,有什麼好看的。她這幾日躲躲藏藏的也沒大吃大喝過。今日不吃飽喝足,興許下一秒就被人逮回去關禁閉,什麼都沒得吃。
“哦。”春兒看了看其他幾碟還未動過的小菜,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筷子夾了一些到自己碗裡。
就在兩人埋頭都吃的起勁的時候,突然門口的簾布被人掀了開來,葉莎本能的一擡頭,就見一白衣翩翩的妖孽帥鍋走了進來。她眉頭一皺,有些不悅的問道:
“你來做什麼?這包廂是我們包下的。”
“在下突然打擾,確實有些唐突,小二說包廂已滿,在下也倍感飢餓,不知可否能與姑娘拼個桌?姑娘今日吃的喝的,全算在在下身上。”穆天佑拱手行了個禮,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從容鎮定的說道。
葉莎看了看滿桌的雞骨頭和鴨骨頭,黑眸一轉,冷着一張臉故作隨意的道,“你要不嫌棄,就自己坐吧。”她這一桌算起來花費也不小,既然有人趕着幫她付錢,那正好,反正她現在也不是太寬裕,能省點是點。
她就不信這等氣質不凡的男人看見她桌上的這堆垃圾,還有胃口吃東西。噁心不死他……
穆天佑眸光微閃,勾了勾緋紅豔麗的薄脣,優雅從容的在葉莎身側的位置坐下,“謝姑娘。”
葉莎抖了抖眼,很想送個白眼球過去。可一想到對方如此明顯套近乎的舉動,讓她多少有些防備,於是繼續埋着頭,屁都不打算放一個給人家聞。
謝姑娘,謝你妹,她姓葉,可不姓謝。
於是一間不大的包廂裡,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現象。一個女子吃的津津有味,身旁坐着一位儒雅俊美的男人,正饒有興致的看着她,漂亮誘人的桃花眼溫柔似水,仔細一看,或許還能發現那眸中射放出來的一縷縷別樣的光澤。而他們對面坐着另一個女子,一邊小心翼翼的吃着碗裡的飯,一邊時不時偷偷看看這個,偷偷望望那個。
好不容易填飽空奄奄的肚子,葉莎擡頭很沒形象的打了個飽嗝,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然後用手背‘瀟灑’的擦了一把嘴。沒有手巾紙,她從來也不帶手絹,現在沒在醇王府,沒有人給她擦這些油脂殘渣。擦完嘴,她連頭都沒側一下,直接問向對面的春兒,“吃飽了沒?”
“呃……”春兒早已放下筷子盯着自己對面的新主子,看的有些瞠目結舌,一聽葉莎的問話,趕緊站起身來問道,“小姐,春兒吃飽了。”
“那好,我們走。”說完葉莎正準備起身。
可正當她想起身的時候,擡眼的瞬間立即被驚的坐在原地石化掉。因爲她所坐的位置正對着門簾,而突然佇立在門口的那某黑色身影顯然第一個映入她的眼中,不用看,也能隱隱的感覺到門口處吹來的陣陣冷風,陰氣逼人。
大爺的,這麼快!
蕭敖半眯着鷹眸冷冷的打量着包廂裡的幾個人,當看到自己女人身邊坐着一位男人時,廣袖下的手不由的緊緊捏握,鷹眸更加冷冽了幾分。
該死的女人,竟然跑出來勾引其他男人。
而這個男人不是一般人,而是魯國的太子穆天佑!他曾到過魯國,自然是看過當朝太子穆天佑本人,今早有探子來報,說魯國太子已經到了元國京中,沒想到會跟自己的女人在一起。
那是什麼該死的眼神!
蕭敖緊抿着剛毅的薄脣,冷冽的視線最後停留在那有些心虛又有些吃驚的小臉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突然鬆開薄脣,勾勒一笑的朝某個女人走去。
“娘子,爲夫來接你回去了。”健碩的身軀大步的朝某一處而去,彷彿其餘的兩人皆是空氣般,他眼眸斜都沒斜一下,直接在某個女人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來,長臂一伸,摟着某個女人的腰就往懷裡帶,像是故意要宣誓自己的所有物般,一手緊緊的摟着女人的腰,一手還親暱的捏了捏某個女人翹挺的小鼻子。黑眸中的冷冽不在,反而深邃透亮得如一汪春水,帶着幾分笑意,幾分寵溺,幾分討好的光澤深深的凝視着身上的女人。
葉莎嘴角抽了抽,要說某個男人的突然出現讓她傻眼和驚呆外,那麼男人嘴巴里說出來的話就讓她差點把剛纔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
娘子?他以爲是在拍《白娘子傳奇》?需不需要她應一下景,叫他一聲官人?
不過對上那雙黑澤的眸子,她心中想反駁的話突然又被壓了回去,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彷彿自己看到幻覺了一般。
這廝不會是最近兩天抽風抽壞了吧?竟然抓到她都不用打的了,也不點穴了,還說的那麼曖昧讓人誤會,瞧瞧這動作,絕佳親密,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倆有關係似地,再瞧瞧這雙平日裡像深潭不可琢磨的眼,此刻竟是柔情似水。
好深情耶,有木有?
“王爺,是不是哪不舒服,怎麼不讓李生幫你看看?”好吧,先把自己的情緒放一放,誰知道這大爺糖衣下是怎麼樣的炮彈等着她。現在有外人在,不光他大爺的要面子,她也需要面子的。
“愛妃這幾日不在府中,本王甚至想念。要說哪不舒服,恐怕是這裡不舒服。”蕭敖飽含深情的看着某個裝模作樣關心自己的女人,握着某隻還沾着油膩的小手直接放到自己心口上。
葉莎算是徹底的無語加傻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了。
尼瑪,這男人真是腦袋不正常了。竟然會說甜言蜜語了……
貌似今天她出門看過天,太陽沒有從西方升起的。
一旁的李春兒一聽兩人的對話,對蕭敖的出現本就有些心驚,這一下,更是站在原地,不知道手腳該往哪裡放了。
她沒想到救她的小姐竟然是這樣的身份。
王爺的妃子。
而這個王爺那身凜然的氣勢好驚人的。
怎麼會這樣啊?
更讓春兒驚訝的還在後面,是沒想過自己一天之內見了這麼多大人物。
穆天佑自從餘光瞥見蕭敖進門,就頗感不妙,當看到蕭敖徑直的走向自己身邊的女人時,那一連貫嫺熟自然又親密無比的動作,他溫和的俊臉有那麼一瞬僵硬,清澈如湖水般瀲灩的眸光也微微有些黯淡,當蕭敖將女人的手放在胸口的時候,他莫名的覺得自己心口突然堵得慌。
雖然眼前的一幕讓他由心的不喜,可依舊是還是謙和的起身禮貌十足的道:“天佑見過醇王殿下。”
蕭敖餘光打量着穆天佑的神情,摟着女人的手不由的收緊,這才轉過頭狀似驚訝的道:
“沒想到魯國太子也在此,本王有失遠迎,還請太子莫要見怪。”
“天佑也是剛到元國京城,本想着先找客棧住下,然後再去拜訪元國皇上和王爺的,沒想到天佑和王爺竟是這般有緣,竟在此相遇。”穆天佑如沐春風的嗓音低沉磁性,卻透着淡淡的疏離。
他微微瞥了瞥坐在蕭敖腿上的女子,清澈的眸子快速的閃過一絲不喜。眼前的情景對他來說彷彿是無比刺眼的一幕,竟讓他緋紅的脣邊嚼着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笑意,只見他拱手行了一禮,“天佑還有事在身,請恕天佑不能多陪。來日天佑再到醇王府登門謝罪。”
“魯國太子不必多禮,請自便。”蕭敖只是微微擡了擡眼皮,俊朗的面上並沒有一絲挽留的意思。
葉莎一呆一愣的看着穆天佑走了出去,眼裡也深深的寫着詫異兩字。
她就說嘛,這妖孽的男人不可能那麼簡單,那一擡手一落足的舉動,隱隱的散發出一種貴氣,雖然氣勢並不是那麼的強勢逼人,但絕非一般人能比擬的。沒想到還是個太子。
蕭敖見着穆天佑走了出去後,這才發現屋裡還有一個人正紋絲不動的看着他們,他下意識的冷眼掃了過去,冷冷的開口道:“出去。”
李春兒被那一聲冰冷的嗓音拉回了神,見男人一臉的冷漠,她趕緊埋下了頭,哆哆嗦嗦的跑到了簾子外。
“幹什麼兇她?”葉莎有些不滿了,這大爺變臉的速度不是一般的驚人。人家本來膽子就小,要是有什麼心臟疾病的,搞不好被他一嚇,直接兩眼一翻,腿一蹬怎麼辦?她可是花了銀子買的。
蕭敖眸光閃了閃,捏着葉莎的下巴直接將她轉過頭來對着自己,定定的看着她,“還在氣本王?”
“我哪敢生王爺的氣。”葉莎嘲諷的一笑,隨即就垂下眼不再看他。對他此刻的行爲她多少有些不解的。
畢竟她又逃了不是?這大爺即便能忍受她的做法,但迫於面子,勢必也要把她抓回去立立威嚴。她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反正打也打過了,罰也罰過了,大不了他把自己抓回去然後綁起來鞭一頓。
可沒想到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出場,讓她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對於她冷漠的態度,還有那張不耐的臉上寫着‘不待見’他的幾個字,讓蕭敖心裡突然覺得滋味難受,想着剛纔進門時看到的一幕,他眸光突然一冷,捏着葉莎下巴的手也微微收緊了一分,口氣更是一改先前的溫和,“你是不是喜歡他?”
從來不見她對哪個男人有多主動接近過,也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可那刺眼的一幕又該作何解釋?她竟然和一個男子相安無事的在一間小屋裡用膳!
對他突然蹦出來的話,葉莎有些吃驚。她喜歡他?誰啊?
見男人又擺出大爺的摸樣,與剛纔進門時的情景截然不同,她突然有些恍然大悟起來,吃驚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清亮的眼眸中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笑意。
靠,這男人居然也會吃醋?
實在難得。不過也挺好玩的,這廝這麼可惡,就讓他多吃點,有利於身體健康……
“是啊,我就喜歡他,人家一表人才,瀟灑出衆,又溫文爾雅,哪像你動不動就吼我兇我還打我虐待我……”
“該死的——”蕭敖幽深的眸子瞬間溢出一抹肅殺之氣,像是再難忍受聽到這樣的話,他低吼了一聲,狠狠的把那張誇別人貶低自己的小嘴給堵住。
她怎可在自己面前承認喜歡那個什麼太子!
“唔……”葉莎被他突然猛襲,雙手不由的捶在他的胸前。可不管她怎麼緊閉牙關,依然讓他給撬開,並橫衝直撞的闖了進去。
本來心中就有委屈還沒發泄,再加上男人亂吃飛醋的勁,她就覺得難受無比,眼淚撲撲的就使勁往下掉。
嚐到了嘴裡的鹹味,蕭敖眸孔一睜,心中懊惱不已,趕緊將她的脣放開,但抱着她的手卻緊緊的將她摟在胸前,彷彿怕她下一秒又要離他而去似地,下巴抵着她的額頭低沉的命令道:“不準喜歡他,不準喜歡除了本王之外的任何人,聽到沒?”
她怎麼能在自己一顆心都掛在她身上時去喜歡另外的男人?她怎麼能!
“混蛋混蛋你混蛋!讓你欺負我讓你打我!”葉莎使勁的捶着他,有些不受控制的吼着。
自以爲是的男人,從來都是這麼霸道。她連他一個男人都擺不平,還可能去找其他男人?她是這樣的人嗎?
可惡,竟然把她當朝三暮四的女人!
怕她把手打疼,蕭敖將她手緊緊的握住,看着她這算第二次又哭又鬧的摸樣,他心微微有些發疼。第一次她又哭又鬧的時候他並不知道她是爲何,可這一次他能深切的感受到她是爲了自己。明知道她跟其他人不同,她有脾氣,她有傲性,她有倔勁,可他卻還是把她惹急了,惹哭了。
“好了,爲夫以後都不吼你了,不罵你了,再也不打你了。”薄脣輕柔的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痕,低沉而輕柔的嗓音裡更是難得的露出一絲妥協和歉意。
葉莎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別過臉一臉的不贊同,“別叫的那麼親,我還沒嫁你。”
聽習慣了老公老婆的,他這一聲娘子、爲夫的叫,還真TM的彆扭。
“但你是本王的女人,早晚也是本王的妻。”吻幹了她臉頰的淚,蕭敖嘴角微微勾了勾,在她脣上啄了啄,有些討好的柔聲道,“跟爲夫回去,爲夫沒你在身邊,已經連着幾日都未睡好。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想爲夫?”
葉莎從他懷裡坐直了身體,彆扭的轉過頭,有些不適宜他突然的溫柔,“不回去。你都那樣對我,我纔不回去。”
“爲夫怎麼對你了?”蕭敖在她側臉輕笑出聲,順便曖昧無比的咬了咬她的耳垂,那雙黑澤的眸子輕閃着沒有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舉動。
“你個混蛋、流氓、色狼,你還好意思問我。”葉莎見他有意的挑逗自己,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一轉頭對上那張染上一臉笑意的俊臉,心中那個恨啊,忍不住的就伸手去拉扯他的臉。
讓你笑讓你狂讓你霸道!
“不氣了?”被她將自己的臉往兩邊扯,蕭敖非但沒氣,反而湊到她面前,輕聲哄着。
這小混蛋,現在是吃軟不吃硬……
掐也掐夠了,鬧也鬧夠了,葉莎頓時覺得心裡舒坦多了。這一舒坦,心情自然陽光明媚起來,看什麼都是爽的了。而且鑑於自家男人親自找來了,態度又這麼好的份上,她於是決定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葉莎臉靠在蕭敖胸前,聞着讓她熟悉又安心的氣息,嘴角偷偷的揚了揚。自己果然是犯賤的,被個男人一鬨,就什麼都忘了。不過這男人還真拉得下臉來……
看着女人終於乖順了起來,蕭敖輕柔的撫順着她披肩的髮絲,一刻心總算平靜了下來,黑澤的眸子閃着一絲無奈的光,薇不可查的在某個女人頭頂上方嘆了口氣。
下次可得把人關嚴點了,總不能讓這小混蛋四處瞎晃,惹事算小,惹上桃花自己還不得被氣死……
正當兩人和諧美好的抱在一團感受着這份溫馨時,包廂外突然的一陣對話,讓葉莎擰着眉,似乎是被人打擾了所以有些不悅的從蕭敖腿上起身,朝簾門外走去。
“虎子哥……是你嗎?”春兒怯怯弱弱的聲音帶着幾分欣喜,帶着幾分驚訝。
“春兒?你怎麼會在這裡?”李生的聲音高昂,也難掩驚喜的問道。
“我……”
“太好了,春兒,我終於找着你了!我派人去李家村找你們,結果發現你們搬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們。”
葉莎撩開簾子前本來還有些不悅這吵吵嚷嚷的聲音,可撩開簾子以後,有些驚訝的停在門口,片刻後她眉一橫,故意的‘咳咳咳’出聲。
神馬情況?舊識還是有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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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每天上傳的章節都是頭天晚上碼字,週末了,雨涼比平常就要忙,要去趕集,來回坐車都要兩個多小時,所以晚上就不能像平時那樣,凌晨三四點才睡。今天所以更的少點。親們諒解哈。爲了天天更得多,雨涼都一個星期沒出門了。週末出去吸吸空氣,順便調整下思路以及把該死的時差給倒過來…斷更是不會有的,喜歡的親們要繼續支持哦,不是雨涼想偷懶,只是想這兩天調整調整思路,咱不能只圖字數不圖質量吧,我會自己鄙視自己的,而且最害怕寫到後面突然卡文。55555這兩天就發5000吧。然後接着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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