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後，陸小曼拿出手機撥通了姜秀美的電話。
“喂，媽，是我。”
“我知道。”姜秀美應該還在公司忙，聲音有點不耐煩。
“你怎麼知道？”陸小曼聲音故作歡快。
“有來電顯示。”姜秀美懷疑自家女兒腦子壞掉了。
“哦，媽你最近身體好嗎？工作順不順利呀？陸明朗有沒有惹你生氣？”陸小曼決定採用迂迴戰術，先寒暄一下。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姜秀美光是聽聲音就能知道陸小曼肚子裡有小九九，現在沒空跟她繞彎子，直接說道。
“您是我親媽嗎？”陸小曼癟着嘴埋怨：“我有事兒求你，這幾天先在這邊住。”
“又吵架了？”姜秀美那邊好像有秘書在叫她去開會。
陸小曼連忙回答：“沒有，沒有吵架，就是想在家住幾天，不是想你和陸明朗了嘛。”
“回去老實待着，哪兒都不許去！”姜秀美果斷地掛了電話，只是心裡有點疑惑。
陸小曼得到媽媽的首肯，開心地跟司機報了地址。
回到家，陸明朗已經放學了，見陸小曼回來，歪歪嘴說：“又被人掃地出門了？”
“小鬼！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你老姐是誰，怎麼可能被人掃地出門？你爲什麼要說又？”陸小曼一邊換鞋一邊跟陸明朗說話。
陸明朗翻了個白眼：“你被家暴了？”
“怎麼可能？你姐夫雖然拳腳厲害，可是你姐也不是吃素的好嗎？分分鐘撂倒他。”陸小曼豪氣地往沙發上一坐。
還是家裡好啊，四仰八叉都沒人說你。想着在秦家總有雙眼睛盯着你，陸小曼心裡都快有陰影了。
“媽媽回來看到你臉上的傷，會殺了秦瀚宇然後終身監禁你的。”陸明朗十分淡定地說。
陸小曼驚詫地盯着他：“你是不是從其他地方穿越來的？你真的是我那個笨笨傻傻的弟弟嗎？”
“你才笨你才傻！”陸明朗抱着兩個遙控器蹲在沙發上認真地看柯南。
陸小曼湊上去討好的說：“弟弟，可不可以幫姐姐一個忙啊？”
“不可以。”陸明朗同學十分乾脆而堅定地回答。
“爲什麼？”
“第一，我現在要看電視，沒空聽你瞎掰。第二，每次你叫我弟弟都沒好事發生。第三，你現在這個樣子媽會打死你再打死秦瀚宇，我幫或者不幫，你都是死路一條。”
陸小曼打掉陸明朗撐在桌上裝酷的手：“小屁孩兒裝什麼深沉！柯南全集，要不要？”
陸明朗眼中精光一閃，可還是扭過頭哼了一聲。
“外加哈利波特。”陸小曼不得已加大籌碼。
“還有海賊王！”陸明朗主動提出條件，陸小曼連忙擊掌：“成交！”
陸明朗捂着手看到陸小曼那張不懷好意的臉總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你要我幫你幹什麼？”陸明朗後退了兩步，總之珍愛生命，遠離陸小曼就對了。
“其實也沒什麼啦。”陸小曼笑笑，牽扯着臉上已經結痂的傷疤，
顯得有些猙獰。
陸明朗縮到沙發角落，更加戒備地看着陸小曼。
陸小曼笑得越發邪惡：“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不用太緊張。只要你在秦瀚宇來的時候跟他說，我臉上和身上的傷是和你去鄉下姑婆家弄的就好了。”
“小孩子不能撒謊。”陸明朗一本正經地拒絕。
“你都六歲了還當自己才六個月啊？什麼小孩子，淨瞎說。”
陸明朗狂汗翻了個白眼說：“鄉下姑婆已經死了好多年了。”
“就算她死了，也還有兒子孫子什麼的嘛！”陸小曼一揮手還不在乎地說。
“那我們去鄉下幹嘛？”
“去看望重病的姑爺爺。”陸小曼拍拍陸明朗的腦袋，一臉深沉地上樓。
躺在牀上，陸小曼用手機給秦瀚宇發消息。發完消息就聽到樓下姜秀美怒氣沖天的聲音。
陸小曼把桌上的紅墨水往褲子上倒了一點，一瘸一拐地往樓下走。
才走到拐角的地方，姜秀美就指着她大罵：“死丫頭，你又闖什麼禍了？現在馬上給我滾回秦家賠禮道歉去！”
“媽，爲什麼每次我回來你都覺得我犯錯，萬一是秦家的人欺負我呢？”陸小曼站在樓梯拐角的地方，剛纔紅墨水倒太多吧嗒一聲滴了一點在姜秀美臉上。
姜秀美摸了一把臉，看着手上的紅色，臉刷地白了。
“死丫頭，給我滾下來！”
陸小曼低頭看着自己滴“血”的腿，慢悠悠地往樓下走。
姜秀美橫眉冷對，眼睛快蹦出來了。陸小曼走了不到五步，她終於忍無可忍怒吼道：“死丫頭，給我滾下來，立刻！馬上！”
陸小曼一看姜秀美的架勢就知道露餡兒了，顛顛兒地跑下來敬了個軍禮。
“死丫頭！”姜秀美擰着陸小曼的耳朵把她拖到沙發上。
“媽，輕點，輕點，我是傷殘人士。”陸小曼齜牙咧嘴，雙手護着耳朵。
“傷殘，我看你是腦殘！真當你媽老糊塗了，用紅墨水來糊弄我是不是？”姜秀美把手上的紅墨水擦在陸小曼的臉上。
這一看就了不得了，頓時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喘粗氣。
“媽，你怎麼了？”陸小曼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停了下來，關切地問。
“被你這個鬼樣子嚇到了唄。”陸明朗終於從電視上轉移視線，白了一眼陸小曼。
陸小曼連忙捂着臉，露出兩隻冒着星星的眼睛。
姜秀美緩過氣來，指着陸小曼的手指直髮抖。好半天才帶着哭腔說道：“我是造了什麼孽，生出你這麼個女兒！溫良賢淑你一樣不沾，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唯一看得一點的臉現在也毀成這樣，以後可怎麼嫁的出去？”
“媽，我已經嫁出去了。”陸小曼小心翼翼地提醒。
“就你這樣，秦瀚宇看了還不得馬上跟你離婚啊？你以爲人家圖你什麼，不就圖這張臉嗎？”姜秀美絕望地哀嚎。
陸小曼實在看不下去安慰道：“怎麼可能？秦瀚宇不是那樣的人。”
“他當然不是那樣的人，那樣的是
畜生！”姜秀美一句話堵得陸小曼啞口無言。
“媽，這傷過兩天就好了。現在要緊的是你幫我圓個謊，不然秦瀚宇過來我就完蛋了。”
“你這傷哪裡弄的？”姜秀美突然坐起來嚴肅地問。
“我，我……”陸小曼眼神飄忽：“我去鄉下體驗生活，臉上的道道是玉米苗割的，對，是玉米葉。”
“玉米現在還沒下土呢，哪來的苗？”姜秀美滿眼狐疑。跟陸明朗裝柯南時候的表情一模一樣。
“媽，你就別問了，總之待會秦瀚宇來了。你就說我跟陸明朗去鄉下探視病重的姑父，然後幫他們家做農活弄的。”
“憑什麼？”姜秀美挑眉。
“難道你想讓我跟你一樣守寡？”
“死孩子，我是你媽，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姜秀美在她腦門兒上彈了一下。
“媽咪，求你了，你要是不這樣說，我肯定就死翹翹了。”
姜秀美推開纏在她腰上的陸小曼，嚴肅地說：“你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就別想讓我跟你狼狽爲奸。”
“好吧，今天我去酒吧，遇到了以前追我的秦子墨。然後他拉我去郊外釣魚，我覺得太無聊就去隔壁農家偷雞蛋，然後被他們家的大狗發現，追了我二里地，臉上就這樣了。”陸小曼一臉誠懇。
雖然故事很扯，但是姜秀美相信了。從小到大她這女兒就沒幹出過什麼正常的事情。
陸小曼見姜秀美沒什麼表情，繼續勸說道：“媽，你知道秦瀚宇的性子，就是一個醋罈子，要是給他知道我跟秦子墨出去了，沒準兒真要跟我離婚呢？”
姜秀美一拍手贊同地點頭：“對！一定不能讓他知道！就說你去看姑爺爺了，陸明朗你不許說漏嘴。”
陸明朗無奈地搖搖頭，招來姜秀美抱枕襲擊。
秦瀚宇從部隊出來，剛上車就接到了秦媽媽的電話，語氣很不好。
“你管管自己的老婆，上次的事情剛過去，今天又出去鬼混，現在還沒回來！她是我們秦家的媳婦不是外面不三不四的小混混，整天混在酒吧，我們秦家的臉往哪擱？”
秦瀚宇沉着臉掛了電話，他猜到陸小曼會偷溜出去玩，可是沒想到她這麼不識大體，到現在還不回來。
手機滴滴叫了兩聲，秦瀚宇點開那隻笨笨的企鵝，跳出來幾個大哭的表情。
表情後面跟着幾行歪歪扭扭的字：長官，息怒！聽民女從頭道來。
我鄉下的姑爺爺生了重病，媽媽讓我跟陸明朗去探親，因爲走得急所以沒跟媽媽報備，求求你了，幫我說說好話嘛。
長官，愛你，愛你，愛死你啦！我這幾天住在媽媽這邊陪她，不用來接我。
後面跟着一串鮮紅的嘴脣和桃心。
秦瀚宇無奈地扶額，什麼姑爺爺，他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女人不知道又闖出什麼禍，躲到孃家去了。
驅車到陸家樓下，看着樓上陸小曼的房間亮着燈，無奈地嘆了口氣。
“媽，姐夫來了！”陸明朗開門看見秦瀚宇朝屋裡喊了一嗓子，又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