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負責南圍的官員們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起身抱拳後便離去。其它人跪倒在地徨恐不安,一顆心七上八下,沒個準落位。
阿真陰着臉拾起茶杯往跪倒在地衆臣面前一摔,破碎片到處亂處,“亂臣賊子,如不是我家夫人有孕在身,本司馬必用屍體把你們江南兩江給填滿了。”
“大司馬饒命,大司馬饒命啊……”衆人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求饒,心裡早是懼怕無比。聽聞有二百多萬大軍啊,這二百多萬都是爭戰沙場上的強兵,王勇那些新招的嫩兵哪裡能比呀。別說二百萬了,就單一百萬也是少時破城,血流成河,不出三日江南就被蕩平了,聽說大司馬也在吐蕃兩州佈置了四五十萬精兵,這這這,如果一齊圍攻就算王勇同樣的兵,那也是一時之間的事,這些全都是殺人無數,戰爭血洗後留下來凜冽的士兵呀。
“報……”一名飛虎隊急忙跑來,手提頭顱跪倒在地。
阿真見他來了,隱着笑,威嚴大喊:“說。”
“左將軍率命嶽州成達自盡,成達不自盡,於午時交戰,不到半個時辰左將軍便破城了。左將軍命屬下前來報信,嶽州州府成達頭顱在此。”說完捧出一個血淋淋的頭顱出來。
“嗯。下去吧。”阿真冷着臉把那顆頭顱踏到旁邊。心裡暗笑,這哪裡是成達的頭顱,就是一個道具而已。
跪地的衆人心裡一驚,命達成自盡,不自盡便破城,半個時辰城就被破了,達成的頭被砍了,這這這是天兵啊,大司馬竟然不是命人投降的,而是命人自盡的。這這……這。大家望着遠處那一顆血漬般般的頭顱心裡不停直打抖。
“既然你們來了,本司馬便饒了你們。”陰狠着臉望着衆人朝王浩立喝道:“閩江水師。”
“在……”王浩立聽的迷迷糊糊,他一直在福建的海邊,這杭州發生了什麼事他是不知情,可見大司馬如此憤怒,而衆官員們更是戰戰兢兢,再加上曾經聽聞的一些事兒,聯繫在一起,心裡大駭,王永叛亂了。
阿真見王浩立站了起來,臉上浩氣蕩蕩,提筆在紙上寫着,寫完後蓋上他的大司馬印喊道:“馬上去接手江寧、浙江水師。把所有戰船都開到雷州沿海流域,見船一律扣壓,誰敢反抗當場格殺。”
“是……”王浩立接過那張紙,往懷裡一塞,心裡大喜,原本他就五萬人馬,一瞬間竟達到近二十萬了。
浙江和江寧水師兩人跪倒在地,不停發抖着,不敢吭聲,也不敢多言。能保住自己的命和保住家人的命就好,什麼水師也都是過往雲煙了。
“鎮北大都護顏容。”阿真大喝。
“末將在。”一將盔甲凜冽的將軍虎虎站了出來。
阿真印上紙上的大印說道:“馬上帶領你的所有部衆和鎮南將軍一起把鎮南大都護押到我面前來,如果他敢反抗就地格殺。”說完把紙給了這位鎮北大都護。
這位沒被王勇污染過的大都護心喜領命,他在這裡窩了太久了,早聽聞王勇這羣人爲非作歹,以前他是人微言輕,這位戰無不勝的大司馬來了,給他出了口鳥氣,媽的,以前鎮南大都護有王勇當靠山囂張不可一世,他和鎮南將軍東國才就想揍他了,現在他們有大司馬,你個驃騎大將軍王勇算個鳥,高高興興接過印紙飛身離去。
阿真命令完後,瞪着地上這一羣人,暗暗良思,還有個桂州的統領沒來呢?副統領的兒子他見識過了,不知這統領有沒有被污染。
“路上還有官吏嗎?”想完後阿真朝慕容喜問道。
慕容喜彎着腰小聲答道:“有,還有好幾城的人正在趕來。”
“直到大司馬這一傳微臣也才知道,原來王勇看是壯大,其實是空心的,衆同僚被威*恐嚇不得不從,聽聞大司馬願意饒了他們,便一個一個喜極而泣,連王勇的急件也沒看,飛奔就朝杭州來了。”慕容喜拍着馬屁。
阿真聽的舒服輕輕笑道:“二百多萬精兵啊,王勇他的那些嫩兵比得上嗎?你等着吧,我要把這王勇連骨都碎了。”
慕容喜聽的連連點頭,各位同僚日後該怎麼謝他呀,沒有他所有人都得死呀,突然之間他覺的自己特偉大,猶如大慈大悲的觀世音了。
用過晚膳後,阿真擦了擦嘴緩緩步出府門,見這羣人依然跪倒在月輝下面,他轉身坐回椅子上,望了望下面又多出幾個官爺了,輕輕問道:“這都是誰?”
“光州、壽州、黃州。”
阿真聽完點點頭後,朝衆人問道:“大家還都沒吃飯吧。”明知故問。
衆人看了看彼此灰頭土臉的臉,不敢搖頭也不敢點頭,肚子早饒的咕咕叫了。
“起來吧。”阿真下命,磕謝聲立即層起彼伏。
“給他們一碗粥和一個包子。”
“謝大司馬……謝大司馬……”謝聲又是一番不停。
正在衆人吃的狠吞虎咽之時,一位潦倒之極的官爺滿臉淚花被另一位官爺攙扶着奔跑過來。
“大司馬呀……嗚……大司馬呀。”那位潦倒的官爺不停哭泣,淚掛滿臉哭奔過來。
阿真見狀站立了起來,攙扶着他的另一位官爺放下他後便立即跪倒在地哭喊:“鄂州沙先仁磕見大司馬。”重重磕了個頭後臉上的淚花已是不停洗淌。
那位潦倒的官爺見沙兄磕見大司馬,立即也卟通跪倒在地拜道:“袁州李映清磕見大司馬。”
“兩位起來。”阿真心裡一跳,原來這位潦倒之人便是那暴亂的袁州州府。
兩人淚流滿臉緩緩站起來,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大司馬盼來了,其中心酸千言萬語也講不出來呀。
“過來。”阿真站在臺上朝他們揮了揮手。
兩人流着淚急忙走向臺階。
阿真見他們來了,緊緊握住他們的手道:“辛苦你們了,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了,本司馬必爲你們雪恨。”
說完兩人愣怔後卟通跪倒在地,他們的家眷全沒了,原本要逃到皇城,可各路口都有重兵守把,一路遭王勇追殺,帶出來的所有奴役都死了,唯有他們兩個老傢伙了。
“你們發生這種情況多久了?”阿真把他們扶起來,輕輕問道。
“稟大司馬已有二年之久了。”
“那爲何不上報朝庭。”阿真大驚,疑惑不已。
兩人齊搖頭,李映清淚訴着:“大司馬有所不知,自王勇派人遊說微臣加入他的賊窩,遭微臣拒絕後,他便派人把微臣所有府兵全都替換了,更有一親信與微臣同吃同睡如影子一般。”說到辛酸之極也難掩悲悽。
阿真聽的暗暗心驚,這王勇真的是太大膽了。
“直到數十日前,微臣聽聞大司馬要下江南,便派奴僕去與沙兄商量,可沒想到信被截獲,隔日王勇下令將微臣處死,是微臣奴僕捨命相救,微臣才能逃了出來。”
“難後呢,你就到沙先仁那裡去了?”
“是是是,微臣一到沙兄府上,便與沙兄悄悄溜了出來,果然隔日天亮,王勇便又派人來找沙兄了。我們兩人不敢外出躲在小山村裡,每日化裝成乞丐到城門口打探大司馬到來的消息。”李映清說完,沙仁先便接口道:“可後來大司馬便不見了蹤影,我們兩人便在城內以乞食爲生。直到今早才聽到大司馬命人到府內傳信,我們一聽便偷了客棧的兩匹馬朝杭州奔來。”
阿真望了望天上那一輪明月,時辰差不多,嘆息中緊握着兩人的手道:“辛苦兩位了。”說罷朝慕容喜道:“快帶兩位進去用些餐食,再清洗一番。”
慕容喜聽的也心裡同情萬分,官做到要以乞食爲生也真是夠了。
兩人一進去後阿真凝望着天上的明月,再過一個多時辰天就要亮了,他還有許多事要做,都亂成一鍋粥了。
“你們全跟我進來。”他收回望着月亮的眼眸朝一旁站着的柳風揚說道。
很快大羣人跟着他就進入大廳裡,“在這裡呆着。”吩咐完後他牽着貝妮的手回房換衣服。
走出廳時大家依然一頭霧水,見他已換下大司馬官袍,粗布平裝,不知真哥現在是要做什麼。
“真哥……”柳風揚好奇想要發問。
阿真望着這一羣人狐疑的目光嘆了口氣說道:“我馬上要下韶州擒王勇,你們都在這裡呆着。”
話落衆人立即吼叫出聲,“那怎麼行。”別說這江南這麼亂,明天南圍就到了。
“直任明天南圍你去代我去主持,題目是‘維民所止’”
衆人皺眉凝思,低念“維民所止”,隨口釋然,暗歎真哥真是以民爲重呀。
說完題後,他大步跨出大廳,虎視着這羣亂臣賊子一番後提喉大吼道:“本司馬接到稟報狼騎和虎卉已快打到韶州了,一隊二隊海豹跟我下韶州殺人。”
“是……”大小將領着一二隊高吭應是。
衆臣跪倒在地,心裡顫抖,大司馬的兵好快啊,迅耳之勢就打到韶州了。
“直孝千萬絕不能讓這羣人離開,誰若是敢走,當場給我殺了。”阿真小聲對郭直孝他們說道。他這一切全都是假的,他們只要一離開就知道了,那就不妙了。
“真哥放心。”郭直孝小聲回答。
阿真點點頭板着臉走下臺階走進大小將隊伍內,大羣人翻身上馬,四周的三四隊依然把這臣官吏守的死死的。
很快便出了杭州城,一出杭州城後在一處隱蔽的山林裡阿真拉住了馬繩,朝衆人喊道:“所有人立即換平裝。”說完大批人翻身落後,隱藏下那些弓箭刀柄,換下平民裝束。
衆人快速換完後,翻身上馬時,遠處傳來聲聲低喊。“阿真哥,等等貝妮。”
話落阿真挑起眉,這小妮子追來幹嘛,回頭望着滾滾濃煙朝他奔來,天矇矇亮起,糊模之中清折看到貝妮那嬌小可愛的容顏。
“你來做什麼?很危險快回去吧。”阿真皺起眉頭朝貝妮說道。
貝妮馬匹剛聽他說話,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道:“我又不是笨蛋,我有自己的考量,天火部隊還在韶州外等我呢?”
她這一說,阿真猛然想到,是呀馬疤男一羣人還在韶州城外呢。
“那走吧。”她的智商不輸她,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令人噴血的事纔對。
晨曦未出,大批人飛奔在令人心慌慌的江南官道上。
日正中午王勇火氣往上竄,在自己府裡踢桌摔杯,“該死,該死。全都該死。”
跪倒在地的兵士不敢多言,心裡懼怕無比,他自己也慌了。
“大將軍快想想辦法吧。”旁邊嶽州成達也是心急如焚,萬萬也沒想到衆臣反叛,大司馬動作如此之快,昨日剛現身,閩江水師便接管了浙江和江寧的水師,現在近二十萬水師正浩浩蕩蕩向雷州開去,怎麼想也想不通原本聲勢皓大的江南竟然如此不堪,大司馬一來衆臣皆伏首,是大司馬太可怕了,還是江南太軟弱了?
“哼”驃騎大將軍王勇聽成達如此懼怕的語氣,哼了哼道:“本將軍手上還有三、四十萬兵馬,雷州也有二十萬水師,怕閩江水師做什麼?”
“是是是。”成達抹了抹腦額上的汗水,還好兵力不相上下,陸軍更勝一籌。
“報……”就在嶽州州府抹去腦額汗水之時,一名士兵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王永見士兵如此慌張模樣,冷着臉怒問:“說”
“就在剛纔鎮北大都護和鎮南將軍兩股軍兵*到嶽州,沿路各州望風而降,鎮南大都護率七萬餘衆在漬水要以其交戰,還未交鋒之時,鎮南大都護便被麾下諸萬護、副將擒到兩位將軍面前,鎮南軍部已被編入兩將部內,鎮南大都護被斬,頭顱高掛在嶽州城門口。”
“什麼?”王勇一踉蹌。
嶽州州府聽聞臉色大變,他們真的是弱雞呀,大司馬一現身原本忠心耿耿的人全都變節了。
“報……”另一名士兵慌亂不已闖了進來,進門檻時被絆倒一咕滴滾到地上,不覺疼痛時爬起來跪倒在地慌亂不已。
“快說。”王勇見兵士這副模樣,心裡大駭,又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所有百姓,兵士,將軍競想傳聞大司馬在淮南和荊南布了近二百萬兵馬,吐蕃境內石城和建昌有四十幾萬番兵,隨時都有可能壓上。”
王永聽聞大駭,摔杯斥喝:“胡說,大司馬大兵調動,爲何本將軍不知道。”
成達冷汗直流,“大……大將軍,很有可能呀,衆官吏降的如此之快,連士大憫和士達利都投靠大司馬了,這兩位可是大將軍的親信呀。”
王勇臉上冰冷亦常,不吭一言,跪倒地士兵懼怕的更不是敢再吭聲。
成達見他不吭聲,臉上青白交錯,嚥了咽口水,小心輕喚:“大將軍……”
“馬上關閉城門,下命所有兵士嚴陣以待。”王勇蹩了蹩成達這老傢伙,鐵青着臉下令。
“是……”兵士慌亂無比跑了出去,現在各寨軍兵都暴動了,就單關城門怕是難抵卸大司馬兇猛的兵士呀。
入夜之時,阿真一羣人已奔過南昌,夜深人靜之時,官道上人煙無已,繞過一座又一座的城州一羣人已是滿臉風霜,偶有城兵站在城上死死觀望着他們這一羣人,可州府將領們全都不在城內,沒人敢貿然出城盤查,只能死死盯着他們,不知這一羣人是做什麼的。
阿真望着這個四叉路口,停下馬朝大將下令:“大將馬上命人去看看顏容他們乾的怎麼樣了?如果已打敗鎮南大都護便命他們馬上提兵到韶州和我匯合。”
“是……”一隊裡一名海豹領命,朝另一條路狂奔而去。恭州距這裡只距韶州只有六七百里路,不用一天就可以到達了。
“加快速度,明日中午一定要趕緊韶州。”說着他提馬鞭狂揮。王勇,老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