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到哪裡了。”驚奇觀後,阿真朝旁邊的人問道。
向少雲路過此地,興奮嚷道:“真哥,前面就是匹播城了。”
“匹播城?”喃語後阿真也興奮了,匹播城過就是不丹王廷了。
躍下馬車後,他翻身上馬,興奮大吼,“進城。”
“駕……”無數馬匹向前瘋了似的狂奔。
婉兒、盈盈、貝妮、雪霜,我回來了……
匹播靠近王廷,繁華自然不在話下,首府姓段,白族人,老家在大理,既於是不是幾百年前的大理王族之人已無從考證了。大理被吐蕃滅了幾百年,早已是物事人非,人們都淡忘了那一段艱苦的過去。
自阿真在城門口亮起身份後,城中所有官兵民等皆然跪地,*踱進城內時,聲聲的萬壽聲響響燃個不停。
兀鷹身後恭恭敬敬跟着匹播城中的所有官員,臉上有興奮,有崇拜,也有懼怕。
走進首府後,阿真搖着老丈人的扇子,觀着宏豪的府抵,朝旁邊的大老爺笑道:“段淳,你的府抵好大呀。”
段淳的身子從他走進城中時就沒有擡起來,緊躬着身,額頭冒出絲絲溥汗,“稟大王,府抵乃太上王賞於臣下。”王后對污吏是手段盡出,聽聞大王的手段更是令人心驚,他可不想進儉正公署。
阿真見他如此懼怕模樣,裂開嘴用握扇的手指着他笑道:“段淳放輕鬆,你太過緊張了。”
“是是是……”大王如此意味深長的話,他怎麼可能不緊張。
遊逛了好一會兒,阿真在一座亭閣內落坐,蹺起腿後啪開扇子輕輕搖晃着。
一大幹人靜默站在一旁,低垂着頭不敢擡起,靜靜等待他的發話。
“此距王廷不出二個時辰就到了,你們去安排儀駕,本王想老頭子想的緊。”好一會兒他纔開口說道。
衆臣聽他把太上王喚爲老頭子,心裡訝異,但不敢開口詢問。
段淳小踱上前,抱拳挽留道:“如大王不棄,在臣下小府歇息一晚。”
“不了,你留本王吃頓飯,以後就要拉緊褲腰帶過日子了。”風趣說道後他站了起來,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
聽聞此話後,段淳心頭一跳,再見他這意味深長的一眼,一顆心差點從喉嚨裡蹦了出來,額頭上的冷汗是淋漓盡致。傳聞大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傳聞大王是天神,什麼都瞞不過他。現在他如此看他,那他肯定知道他收過別人的禮了。
想後段淳嚇的臉色蒼白,卟通跪倒大呼:“罪臣該死,請大王降罪。”
“起來吧。”阿真翻了個白眼,是他太過可怕,還是這傢伙抵抗力太弱了?
“謝大王。”
搖了搖頭,阿真無聊向前廳步去,歸心似箭,不知他的霜兒傷好的怎麼樣了。
午時,烈陽高掛。
阿真與衆人出首府,頓時傻眼了。
只見府門前大隊的儀駕正齊有序站在府門口,長長的人龍深不見底。
“夫君,快進龍攆吧。”琴玉含笑裡比劃着那一頂巨大且金碧輝煌的龍攆,此攆如金打造般耀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請大王上攆。”一干臣子跪地恭請。
咋舌不已裡,合上嘴巴,他搖搖頭暗歎,這簡直就是和電視上演的君王一模一樣,想後一愣,他現在就是君王,這不廢話嗎?
“芸兒,玉兒上攆。”牽着兩人的走,走到鳳攆旁邊,把兩人攙扶進去後,他走朝自己的王攆步去。
他一走到王攆旁,所有人立即跪拜,齊聲吶喊:“恭請王上進攆。”
被如此整齊的吶喊嚇了一大跳,差點一腳踩空的阿真滿頭是汗裡鑽進了極盡豪華的攆內,抹掉額頭上的汗水,四腳張躺在巨大的黃繫上面。媽的,太不可思議了,太爽了。
“大王出城,所有人跪下。”快馬奔走在城中各角,儀事吶喊:“五虎旗,五色旗開路。”
隨着快馬的呼喊,城中所有百姓皆然跪地,望着儀兵敲羅打鼓過來了,一浪接一浪的萬壽不停歇。
躺在攆裡的阿真,從溥黃絲裡高高下望着,望着無數的人對他極盡恭敬地膜拜,抓起旁椅臺上的梨子大口咬了下去,心裡雀躍非常,王廷我來了!
王廷皇宮旁的林府院內,張燈結綵,人人臉上都掛滿歡天的雀躍。
婉兒、貝妮、盈盈,連不出廂房的雪霜也在廳內靜待着,斷臂的她靜瀾坐在椅上,臉上有喜有憂,林郎安然返回,她比誰都要高興,可她已有殘疾,該如何是好呀。
自盈盈進府來說夫君再一個時辰便到了,婉兒的淚也隨之流了下來。在一番的說話之中,盈盈回宮去安排接駕事餘,貝妮與雪霜則盛滿喜歡在廳內說話。
婉兒見狀,揚着笑臉朝兩人說道:“貝妮,雪霜,你們說說話,我去給爹爹上柱清香。”
“主母,金鎖陪您去。”說道雪霜就要站起來。
婉兒搖頭,輕柔道:“你與貝妮講講話,我去去就來。”
貝妮點頭勸道:“是呀,雪霜你就陪我吧,不然我自己呆着會睡找的。”
聽聞她頑皮的話,雪霜揚起一抹笑,點頭回道:“爺回來了,妮主母怎麼可能睡得找。”
隨着她的話落,貝妮柳眉一挑,“雪霜你就叫我貝妮,這妮主母我聽着彆扭。”
“於理不合,妮主母。”
“得。”聳望後她搖了搖腦袋,露出兩個甜酒窩給她看。
婉兒見她們兩人聊的開心,便轉身向宗祠走去。爹爹在天之靈保佑,夫君終於平平安安回來了。
王廷的城牆刷的是金光燦燦,城外駐紮的所有將軍,整冠有律的站在城邊,每人鎧甲帶紅,臉上喜氣洋洋。近百萬的兵士,方形方形地站在各領軍的後面,鴉雀無聲裡瞪大着雙眼,極盡努力的向前眺望。
儀駕未到,達巴老頭子便領着朝中重臣向城外步來,他那張老臉威嚴依舊,可是嘴角的笑意令他的威嚴蕩然無存。
“王兒,你先回宮歇息吧。”達巴打量着旁邊的盈盈,心疼她肚子如此大。
“父王,不礙事。”她哪裡能呆得下去,這個男人令她想的心都疼了。她們夫妻兩人永遠聚少離多,這次絕不要和他再分離了。
正當衆人處在焦慮的等候中,一匹快馬向前奔來,在大軍之處翻身下馬,急跑上前跪稟,“稟太上王,王后。大王來了。”
“嗯。”達巴點頭後,老手一揮。
兵士退開後,地平線上大量的旗幟便出現在衆人眼裡。
“燃炮……”
隨着炮兵將軍的話落,百門大炮向天空齊轟。
巨大的響聲令馬匹一時這間煩躁不安,嘶聲不停。
山搖地動之際,阿真大喜,“這是炮聲?”
“沒錯,這就是炮聲。”驚喜中他揮開黃紗,向前眺望,果然見到最前面的大軍擺着數百門火炮,炮管長而細,炮管的頭上還不停冒着青煙,衆多炮兵把炮裡的彈打出去後,忙碌裡再填着炮彈,一根金屬的炮塞插進巨大細長的管裡桶了一會兒,另一發便又向天空射了出去。
驚喜的阿真望着這百門大炮,心裡喜上雲梢。直到儀駕走到軍隊中央,所有兵馬立即跪拜,高聲吶喊:“恭迎大王回廷,大王萬福千壽。”
達巴見多日不見的混小子站在龍攆之上,向各軍揮手,臉上盛滿笑意。和他一別許久,現在見他更壯,也更俊了。對於他的事蹟,他耳朵都長繭了。此次發兵北上,他不僅拿下了大西北,還把遼國打的魂魄俱散,此乃他吐蕃從未有過的事情,不只他震驚,全國皆驚了。自戰報傳回說他收回喀喀格草原,滿殿是舉騰歡慶,祖先之恥終被雪,混小子能力無須質疑。
阿真哈哈大笑跳下攆,眼裡沒有別人,鎖定盈盈後便撲了上去,狠狠把她揉在懷裡,緊抱了好一會兒才拉開她,“老婆,你更美了。”
聞言,盈盈的耳根微微漾紅,羞道:“貧嘴。”百萬人看着,他怎麼敢做出來。
“哇,肚子這麼大了。”阿真含笑裡訝然了,打量着盈盈的肚子驚喜連連,“說不定是雙胞胎。”
“咳……”達巴臉色不好地重咳,竟然敢無視他。
被擾的阿真扭頭一看,見到達巴那張老臉,裂開嘴後大掌便擁着他的老肩調侃道:“老頭子,你的眼瞪這麼大會嚇到我的。”
羣臣見他竟然摟着太上王,而且語氣如混混一般,額頭滑下無數黑線,齊跪在地恭迎:“恭迎大王回廷,大王萬福千壽。”
“行了行了。”揮了揮手後,阿真見老頭子瞪大着牛眼,聳肩再侃,“怎麼?不喜歡我回來呀?”
“混小子,把你的髒手拿開。”肩一抖,立即抖開他的髒手,語氣是威嚴,可是出口的笑意深深出賣了達巴。
他這造作的動作令阿真的眼一翻,無趣回身揉着盈盈道:“老頭子不想見到我,走,咱們回府。”
“老公……”盈盈心裡無賴之極,這兩個男人真的是夠了。
“行了,行了。”阿真的眼白一翻,躬身朝達巴躬拜,“兒臣見過父王。”拜完起身嚷道:“這總行了吧?”
“第一句還不錯,後面的就混了些。”達巴抿着老嘴,不讓笑意脫口而出。
芊芸和琴玉這時也走了過來,達巴和盈盈,芊芸早見過了,心裡並不懼怕。反倒是琴玉心裡怯懼不已,小心亦亦走到她夫君旁邊,低垂頭顱靜瀾文站着。
盈盈見到這位大周公主,心裡恨不得給那色狼一刀,恨恨問道:“老公,這位便是你的新嬌妻了吧?”
“啊……”被問的阿真轉頭看着琴玉,老臉報赧拉她到身邊介紹道:“玉兒,這就是盈盈。”
“琴玉見過王后。”溫柔福身。
“這老頭子就是吐蕃的太上王。”他比劃着老頭子。
“見過太上王。”
達巴見他如此介紹,老嘴一抿,“混小子你好福氣呀。”
“哪裡,哪裡。”盈盈在,還是不要太囂張了。
盈盈見他如此,白眼上翻,這位大爺沒人管着,真的是太無法無天了,連她算在內,整整有娶了六位妻子,夠了,也該終止了。
“回宮吧。”盈盈面無表情的說道。
琴玉聽到盈盈如此無緒的聲音,心頭一顫,低垂着腦袋不敢擡起。
阿真知她惶恐,大掌輕柔一握,湊身說道:“玉兒別害怕,盈盈是面惡心善。”
“是。”溫順裡她緊跟在後面,有夫君這話她安心多了。
大批的儀駕後面,跟着無數穿紅的上將軍步進了吐蕃的王宮,歌舞奏樂中滿城歡呼跪地膜拜。
吐蕃一千二百四十四年,迎來了第一位異姓王,此王名冠四海,威達九洲,萬千臣民皆伏首稱拜。
秦山的大火熊熊燃燒。
大理的猛虎愧然稱臣。
天下百姓立長生跪拜。
遼狼子愧然掩灰火熄。
郭文宣惶惶不可終日。
這一年的七月,吐蕃大王抵達了吐蕃,歷經戰血洗然後,渾然天成的的氣勢令周邊小國恐懼,驚天的謀略令衆心驚膽顫。
這一年的七月,吐蕃大王策封一後五妃,個個母儀下天,爲世民所表率,自草原到大漠滿國歡騰,激情不熄。
這一年的七月,流言蠻常的繁多,但所談之事,無非是大王與神無亦,或是大王與神一般,但大家臉上的笑容不減退。
這一年的七月,金陵依然處在低潮時期不可自拔,柳楊揚的感嘆,柳風揚的無趣,與柳拂揚的忙碌令天下第一大莊空蕩沉寂。
這一年的七月,遼國對大周更加的霸道,乃因吐蕃兩不相幫。
這一年的七月,郭文宣睡眠更少,眼眶深陷,急奏像雨一般永不停息。
這一年的七月,……
這是一個有喜有酸的七月。
貝妮依然坐在那青玉石上吹着她的蕭,只是這次不同的是她那可愛的臉上盛着無法自拔的歡愉,可愛美麗的眼眸頻頻情難自禁凝視着旁邊共坐的郎君,玉蕭的美樂不停,鳥兒成羣圍繞在身邊,靜靜的阿真把頭枕在貝妮的玉腿之上,望着天上的浮雲流動,聽着那蒼翠悅耳的蕭聲。
流年相伴,日暮相偕。
三生石上,煙柳皆證。
與卿寄心,萬載千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道不盡紅塵舍戀,訴不完人間思怨,世世代代都是緣。
留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這條路漫漫又長遠。
紅花當然配綠葉,這一輩子誰來陪,渺渺茫茫來又回。
往日情影再浮現,藕雖斷了絲還連,輕嘆世間事多變遷。
愛江山更愛美人。
哪個英雄好漢寧願孤單,好兒郎渾身是膽,壯志豪情四海遠名揚。
人生短短几個秋,不醉不罷休,東邊我的美人,西邊黃河流。
來呀來個酒,不醉不罷休,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吐蕃金殿裡的鐘鼓不息,滿朝文武普天同慶。一後四妃臉上溢滿着濃濃的幸福。
自婉兒一羣人來時,阿真便挑起了眉毛,坐在金椅上的他歪着脖項惑疑詢問:“婉兒,雪霜人呢?”他的霜兒眷戀他至深,他回來了,她理當跑第一纔對,怎麼卻不見人影呢?
隨着他的問話,一干老婆相覷一番,不知該如何啓齒,原本盛滿喜悅的臉上立即闇然了許多。
見狀,阿真劍眉大擰,不知他這些老婆在打什麼啞迷,又要開始之際,坐旁邊的盈盈柔手握着他的大掌道:“老公,雪霜在府裡,任我們如何的邀請都不願前來。”
“她怎麼呢?”
“夫君放心吧,雪霜說於禮不合,她在府內等你。”貝妮安慰着,滿朝重臣全在這裡,實話實說後,夫君定然棄衆而去,那該如何下臺。
阿真聽後瞭然點點頭,是了,他的霜兒被禮教捆綁的死死的,“唉……”嘆了口氣後,他無奈搖了搖腦袋,這女戒真是害人不淺吶。
偌大的林府張燈結綵,衆主母全進皇宮裡了,雪霜靜坐在自己房內,思緒卻任天飛揚。
林郎回來了,終於平平安安的回來了,上蒼保佑他的林郎一輩子平平安安,她一名殘疾之人如何敢與林郎匹配。
風微微拂過窗櫺,愣想的獨臂人兒肩膀輕輕晃然,眼角的淚花刷刷刷不停留了下來,站起身的雪霜,眷戀地望着這間她呆了不少時日的廂房,便默然了走了出去,輕輕合上豪麗的廂門。
林家宗祠內,一名獨臂的淚人兒跪倒在地上,仰望着案臺上的神牌,慎重磕了幾個響頭,嘴裡含淚的人兒對神牌泣吶,“請爹爹在天之靈保佑夫君平平安安,保佑主母們無災無病,一生平安。”
青煙嫋嫋升騰,跪倒在案前的雪霜泣涕不止,心中猶如被人活刨後般的痛。
直到良久,孤獨痛泣的人兒,才顫峨峨站起,單臂輕揉着自己發酸的腿部,蒼涼含淚裡向寂靜且無聲的後門走去。“林郎,霜兒一輩子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