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響後,雲紫瓊倒是開口說道:“還有什麼決計!我愛上的不過就是賈客卿而已!無論岑啓樓道友比賈玉修爲厲害百倍;相貌比之賈玉清秀俊朗百倍;比虞彥更有才情也好,我也不會改變初衷的。
我知道很多客卿心中所想,定然是我先前看上了賈玉的修爲實力,爲了雲家長遠的發展,所以纔會表現出對於賈玉道友的愛慕之情。
可是誰人又知曉,我並非功利之人。
之所以愛上賈玉道友,卻絕非外人猜測那般。”說完後,雲紫瓊倒是坦然一笑。
柳如煙同樣微微一笑,她卻是知道這位紫瓊妹妹的一些性情,否則也不會和她深交如此長久了。
“那妹妹爲何對那賈玉道友如此情有獨鍾?”她也隨意地一問,畢竟無論相問與否,對方都會說的。
雲紫瓊並沒有轉過頭來,而是看向了遠山說道:“從小到大,和肇丁堂弟相比,我的資質算是差了不少。所以,從肇丁堂弟出生後,家中大部分資源都首先給了他,而衆人對他也是疼愛有加。
爺爺無論做什麼事情,也幾乎將他帶在了身邊,作爲未來的家族族長來培養和看待。
因爲我性情淡漠,加之對修仙大道本無所欲,所以對此也並不在意。而且對於這位堂弟,我也是疼愛的。
不過,我之所以能夠先於肇丁躋身得液,卻是因爲一番機緣和運氣罷了。
當然功不可沒的人,卻還有一個,這人就是我的四爺爺雲海。
從小到大,四爺爺待我一直很好。從肇丁出生後,他吸引了家族中大多人的注意;而這位四爺爺卻是將全部的關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雖然這位四爺爺在外人看來遠比不上他的兩位兄長,爺爺雲九陽以及大爺爺雲修塵。而且最後一時不慎,加入了魔月宗,被衆人所唾棄。
可是,只有我才能明白四爺爺真正的心情。如今想來,四爺爺和我一般也是因爲修仙資質太差,所以一直被其上輩所冷落,和我有着相同的情況。所以他纔會如此照顧和關愛擁有着相同情況的我了。
在八星島一役,各種傳聞出來後,我最關心的不是正道修士是否從中活了下來;我真正關心的卻是四爺爺是否有事。
後來聽聞,因爲賈玉道友的原因,倒是讓四爺爺沒有隕落。所以對此,我倒是異常感激賈玉道友的。
這以後,我就經常跑到雲茂修四叔那裡去了解賈玉的各種情況,瞭解多了,漸漸地對他生出了愛慕之心。”沉吟片刻後,雲紫瓊倒是嘆息道:“現在看來,賈玉道友卻是對我沒有云雨之情。這一切不過是我的一片癡情罷了!這次回到雲家之後,我只有閉關十年,恢復心境!”
說完這一切,雲紫瓊卻是不再言語,站在船舷邊,倒是有了幾分蕭索之意。
柳如煙聽之一怔,若有所思,彷彿想起了什麼,彷彿要安慰一些什麼。不過她知道最好的安慰,就是如此默默地呆在她的身邊。
遠在數百里外的虞彥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切的,如今他卻是坐在雲茂修靈舟下方的一間小白屋中的大牀上。他正想着回到鳳霞山後,就去那羅雲谷看看,看能否在羅雲谷的一些書屋中發現一些古卷或是玉簡,讓他對測試類的法陣有着更深的瞭解。
這樣決定後,他倒是閉目修煉起《妙勝獨處經》來;彷彿他對今日之事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第二日丑時,正是月黑風高夜,虞彥所在的靈舟頓時一陣劇烈的搖晃起來。
虞彥當即睜開了雙眼,看着周圍翻倒在地,並不斷隨着靈舟的晃動而忽左忽右的桌椅板凳,聽着各種摩擦和咚咚,以及樹枝爆裂的聲響傳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虞彥大驚,這靈舟的禁制他是知曉的,一般的金丹初期的修士若是沒有注意的話也不會輕易發現靈舟的隱身禁制。
一般的狂風怒雨,雷雨交加天氣對於一件上品飛行靈器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阻礙。
這樣的動盪,必然是受到了修士的襲擊纔對。
可是有哪位修士如此大膽,在雲家的地盤出手,而且對付的還是雲茂修這位雲家子嗣。
虞彥一時之間百念流轉,瞬息之間就將身上的兩層防禦罩激發了出來。
這時,整艘靈舟動盪地更加厲害了,而且時而還呈現出一百八十度的倒轉,虞彥卻是漂浮在了半空中,看着眼前詭異的一幕。
而虞彥感覺不斷有什麼巨大之物在撞擊和擠壓着這艘靈舟,一陣陣劇烈震動和“咚咚”之聲從靈舟的舟壁上傳來,每被撞擊一下,靈舟舟壁上的靈紋也就一陣閃動,堪堪將那撞擊給抵擋了下來。
不過靈舟上的靈紋光芒卻因此漸漸變得暗淡起來。看來也無法支撐這靈舟多長時間了。
一盞茶之後,一陣木頭啪啪爆裂聲傳來後,整個靈舟頓時被無數血紅藤蔓絞得粉碎。
虞彥看清了這些血紅藤蔓後,頓時心中大驚,這不是當日那位自稱是九嶷五鬼之母的醜陋老嫗的攻擊方式嗎?
所以在那靈舟爆裂而開的瞬間,虞彥頓時凝聚出蓮花羽翼,向着後方的天空激射而去。
片刻後就在百餘丈開外去了。
此時,他纔將整個情形看在了眼中。
如今雲茂修巨大的黑色靈舟處於一個兩三裡大小湖泊東岸上空十餘丈的位置,小湖周圍全是蒼翠的青衫森林,隨着起伏的山丘一直連綿遠處。
而如今巨大黑色靈舟卻被成千上萬條粗如水缸般大小的赤紅血木包裹其中,船身大部分都破碎不堪了。
不少修士從中激射而出,不過速度確是沒有虞彥那般快了。他們如同虞彥一般駕馭着一朵朵雲彩向着半空激射而來。
這其中雲茂修面露驚怒的表情,就向着虞彥此地激射而至;而岑啓樓卻是化作一團藍光,每息三四十丈的速度向着虞彥所在位置北面虛空激射而去。
就在這時,從破爛黑色靈舟中出現了一朵怪雲,這丈許大小的怪雲忽左忽右,行動之快,幾乎只在一個呼吸之後,就已然到了兩三百丈之外。
虞彥看到此處,倒是眼神一跳,這人的遁術卻是不錯。那怪雲半空一凝後,倒是顯露出一位身如竹竿一般的瘦高個青年男子,卻正是駱紋這位修有騰雲步的外門客卿。
待古蒼雲,九玄仙子等人紛紛從那靈舟中飛出後,衆人倒是以雲茂修爲中心快速聚攏起來。
“茂修兄,這是怎麼一回事?”衆人紛紛疑惑的問道。
雲茂修卻是雙眉緊鎖地看着下方的情形,一時之間並未言語。
衆人這才瞭然,此次必定被人伏擊了。
“這個地方,不是當日岑道友滅殺九嶷五鬼的現場嗎?我還記得岑道友帶我們幾人過來看過一次。”這時,那一直未說話的穆欣然卻是如此說道。
而後雲茂修幾人才恍然大悟,那岑啓樓一聽後倒是心中一跳。
“衆位道友,看來我們不僅被人伏擊了,恐怕隕落此地也是可是的。”在一旁的虞彥背向衆人,往着天空外看去,此時卻是冷冷地說道。
衆人一聽,心中大驚,而後將神識一放而出。
不久後,衆人心中一涼,這地方被人佈置了極其厲害的法陣。他們就算聯手也未必能夠將此法陣打開。
而後衆人又向着四處望去,到目前爲止,那設計他們的人都還未現身,這讓衆人覺得情況變得緊張異常。
就在這時,下方的巨大黑色靈舟終於化成了碎末。
無數赤木藤蔓紅光一閃後,也就在一陣嗡鳴聲中越變越小,幾個呼吸之後,就變爲了一團水缸般大小的紅光來,當那紅光一斂後,卻是顯露出一個人來。
此人卻是一位極其醜陋的白髮老嫗,身高不過正常人的一半,一襲紅色長袍及身,看上去有**十歲的樣子,滿臉猙獰的皺紋褶子。
這位老嫗在一陣破空之聲後,就化爲一團紅光激射到了衆人十餘丈外的虛空中。
她的身上週圍散發出一股可怕至極的靈氣波動,讓雲茂修等人感覺一股龐然之氣瞬間壓在了身上,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衆人哪裡不知道,此人卻是一位金丹期的老怪物。
她身形一凝後,嘴角微微一翹,而後惡狠狠地盯着虞彥怪笑道:“嘿嘿!你的名字叫做岑啓樓吧,說,當日的那個女娃娃跑到哪兒去了?”
衆人頓時一陣譁然,紛紛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看了看虞彥和岑啓樓。顯然並不明白,這位醜陋老嫗爲何看着賈玉這位道友叫着岑啓樓的名字;而她口中的那個女娃娃又是何人?
岑啓樓面露冷汗,並無言語。
虞彥卻是眉頭微微一皺,顯然這個麻煩又是這位岑兄給自己找來的。
當日他離開之時,顯然這位醜陋老嫗並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可是這位岑啓樓道友卻是四處宣揚自己滅殺九嶷五鬼的功績。看來這老婦人卻是通過岑啓樓的名聲,無意中找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