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看到這裡,猜到這第十個死者,很有可能不會出現在浴室這個犯罪現場中。
可是他一連把這個儀式全部看完,也沒發現有需要剝皮的地方。如此看來,兇手將這些女性的皮帶走,很有可能是爲了滿足自己的一些私慾。
至於作爲收藏,除非他有特殊的保存手段,不然那些人皮必然會開始腐爛。
林夕陽也坐在旁邊看着電腦裡的東西,“這個儀式和浴室裡的很像。”
蕭寧點頭,“應該就是這個,至於其他的,還沒有發現。”
林夕陽繼續說道:“而且你看這些浴室的隔間,這個公共洗浴規模很大,應該不會只有這五個。如果有十個的話,那剛好滿足於兇手,所以他纔會選擇在這種地方犯案。”
蕭寧站起身,“走,我們去案發現場。”
本市郊區,一處算是荒無人煙的地方。這裡作爲新型開發區,還沒有入駐企業和工廠,周圍方圓十幾裡內,幾乎沒有一個住戶。城市當年擴建的時候,將市中心劃在另外一個更適合的地方,距離這裡太遠,慢慢的住戶就都遷離出去。
而這裡,也就成了郊區的最邊緣,再往前一些,就已經到了高速公路上。
蕭寧打量四周,這裡也發生過很多命案,不過大部分都很容易就查到兇手,最後還給死者一個公道。
但這個世界上,永遠有一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犯罪,永遠都不會停止。
林夕陽走在蕭寧身側,兩人朝着前方不遠處的那個荒廢洗浴中心走出。
這裡周圍也有不少的建築,不過經過多年沒人居住,已經殘破不堪。唯獨這個洗浴中心林立在這之中。
馬上便要進入冬季,周圍不見任何的綠色,那爬滿三層洗浴小樓的爬山虎也都枯萎,看起來格外的蕭瑟。
本來應該是米黃色的牆體大部分都已經發黑髮綠,窗戶破碎,裡面漆黑一片,格外多出幾分令人恐怖的氛圍。
林夕陽到底是個女人,雖然她表現的很強勢,但是在這種發生命案的恐怖現場,還是會有些身體發冷,汗毛根根立起。
浴室的大門已經不見了,兩人走進去之後,視線立刻變得昏暗下來。在她們正對面是一個前臺,已經殘破的不像樣子,到處都堆滿各種雜物,地面落着厚厚的灰塵。
樓梯位於前臺兩側,分別掛着布簾,寫着男女。
布簾上的字還能看得清,但是蕭寧沒有去掀,而是跟着林夕陽一起鑽了進去。
案發現場在女士浴室,也就是二樓。
二樓之上還分爲很多區域,不過只有一道門,進去之後就是更衣室,一排排的櫃子,櫃門有的掉落下來,還能看到裡面零散的雜物。
由於沒了主人,它們要麼腐爛,要麼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模樣,到處都是蜘蛛網還有灰塵。
這裡沒有窗戶,更是黑暗。
蕭寧掏出強光手電筒,光線下,幾乎每走一步,就能看到有灰塵揚起。
林夕陽伸手掩住口鼻,兩人一起走向裡面的那扇門。
這扇門進去之後,是一個小型的搓澡間。北方的人,大部分都有搓澡的習慣。幾張鐵牀上面的牀墊已經漆黑,有的地方還漏了幾個洞,露出裡面黃色的海綿。
兩人繼續往前走,這一次,推開最後一扇門,終於來到了浴室內。
蕭寧一眼就看到那一個個的隔間。
此時屍體都已經被運送回刑警大隊進行驗屍,但是通過那滿地發黑的血跡,仍舊能夠看出當時那些死者都承受了多麼可怕的事情。
他一個個的數過去,不多不少,一側的隔間剛好是十個。而在對面,還有十個。至於另外兩邊,一個是洗手間,一個是蒸汽間。
看到眼前的一幕,林夕陽嘆了口氣,“每一次來案發現場,我都覺得心裡很痛。雖然我和那些死者並不認識,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但是每一次的死亡,都會讓人感覺悲傷。如果是自然死亡也就算了,可是這種被殺的人,該是多麼的痛苦。”
蕭寧沒有說話,他能做的,只有幫助這些死者抓到真正的兇手,其他的,他一律做不到。
他繼續往前走,來到那隔間面前。
這裡還殘留有一部分的繩子,還有地面上的血跡。
周圍能夠看到不少腳印,除了兇手留下的,就是刑警大隊的那些警員勘察現場所造成的 。
他還記得檔案裡,曾經寫過,通過兇手的腳印來看,他應該是穿四十三碼數的鞋子,也就是說,這個人應該不矮。
至於承重量,在這瓷磚上也發現不了什麼。
蕭寧一步踏入到隔間裡,一股難聞的血型氣味向他包裹過來。
這裡不通風,很多味道殘留下來,經久不散,尤其是人的血液,這種味道更加難以驅散。
而當蕭寧一站到這裡之後,就感覺到了一股十分沉重的壓迫。
明明有一面是開口的,可是他還是感覺無邊的黑暗朝他籠罩下來。他一擡頭,就是那個已經生了鏽發黑的淋浴頭。
他趕忙轉過身,面對着整個浴室,可還是感覺不舒服,最後一步走出,那種壓迫立刻就沒有了。
蕭寧想了想,揮手叫來林夕陽,“你站進去,告訴我你是什麼感覺。”
“站進去……”林夕陽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好。”
她來到蕭寧所在的隔間,踏進去之後,她立刻就退了出來,“怎麼回事?爲什麼我覺得很可怕,很壓抑,就好像……好像這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如果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可以說是心理效應,可如果兩個人,那就有些說不通了。
林夕陽沉思片刻,立刻說道:“我明白了,一定是這裡的構造問題。因爲這種隔間非常狹小,一旦面對裡面的牆壁的時候,就會遮擋住大部分的光線。而我們本來就沒有開燈,就會更加黑暗。黑暗會讓人壓抑,會讓人害怕。還有,因爲這裡死過人,我們都知道這一點。”
蕭寧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
他又轉頭看向其餘的隔間,裡面的血跡,已經蔓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