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再沒有進入到任何一個隔間中,他只是在外面走了一圈。
五個案發現場,他全部看過,通過地面的血跡,能夠判斷,這些女人,應該就是在這裡被殺害的。地面上的血量,已經足以說明這一點。
不過他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繼續打量周圍。
蕭寧先是進入到洗手間,裡面不大,有一個蹲便,到處都已經落滿灰塵。在角落裡還有一個拖把,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手電筒的光線順着往上,蕭寧的目光猛地睜大。
在棚頂上,他看到一個字。
那是一個歪歪扭扭,用血寫出來的字,“救”。
這個字,爲什麼會出現在棚頂上?
蕭寧反覆看,終於是確認,並非是他眼花,也絕非是地面上的反射。而是真真切切,用手寫下來的。
林夕陽見她一直沒出來,走了過來,目光順着往上一看,也是嚇了一跳,“蕭寧,該不會有人曾經被吊在這裡吧?”
“很有可能。”
但是這裡的地面上卻沒有什麼血跡,這一點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不過很多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沒有求救的辦法,都會選擇用血來寫字。相比於手指的一點痛苦,總比被人殺害要好。
只不過,已經到了這種地方,就算她寫下再多的字,恐怕也不會得救,不過是徒勞罷了。
蕭寧愈發能夠感受到,這些死者當初的絕望。
那個救字,是她們的渴望,而這種渴望,終究連同着她一起被殺死。
蕭寧確定洗手間再沒有其他線索,這才退了出來。
林夕陽同樣不說話,只是跟在他旁邊。兩人又進入到對面的蒸汽室,找了一圈,沒有任何的東西。
兩人順着原路返回,終於走出這個令人壓抑的恐怖小樓。
林夕陽長長呼出一口氣,“以後真的也不想再來這種地方了,那個兇手真的太殘忍了。居然在這種地方殺人,他難道就不怕會做噩夢嗎?”
真正的惡人,就算夢裡出現魔鬼,恐怕他都不會害怕,甚至還能反過來把魔鬼都給一起殺了。
蕭寧沒有說話,兩人坐上車,回到刑警大隊。
他不再去管教會的案子,而是全心全意盯着目前手頭裡的剝皮案。
張宇那邊很快送來驗屍報告,昨天屍體一送回來,他就開始按照周青的吩咐,忙着這件事。
“老大,這是驗屍報告。”張宇將文件放到桌上,“所有的死者,死法都是相同的,死於機械性窒息,言外之意,就是上吊。不過她們應該不是自己上吊,而是有外人強制,因爲我在所有的死者身上都發現了掙扎的痕跡。”
有一些屍體已經腐爛,很多痕跡沒有辦法找到,最近才死去的那具屍體,就成了最好的證據。
張宇繼續說道:“前幾個死者的體內已經提取不出來什麼了,但是最近的這一具,我在她的身體裡發現了氯美扎酮,也是一種安眠藥的成分。死者應該是在昏睡之後被帶入到案發現場的,隨後被吊起來,清醒過來,然後開始掙扎,之後慢慢的窒息死亡。”
在國外,曾經有一種刑罰,叫做絞刑。雖然和本國的上吊有些像,可實際上,本質意義卻是不同的。
上吊可以分爲自殺和他殺兩種,而絞刑,那是死刑的一種,是一種刑罰。
蕭寧沉默片刻,一邊看着文件裡的資料,一邊問道:“還有什麼其他的嗎?”
“再就是死者在被吊起來之前,應該就已經脫光衣服了,因爲那些傷口裡,並沒有檢查到任何東西,反而是在死者自己的手上發現了。而且傷口大部分都聚集在脖子附近,應該是想要把繩索掙脫開導致的。”
之後張宇沒再說什麼,而蕭寧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看着張宇,“痕跡勘測有沒有發現是用什麼交通工具把死者送到案發現場的?”
“這個……沒有……”張宇也覺得有些不應該,不過事實就是這樣,“在那個案發現場小樓的周圍,我們沒有發現任何的輪胎印,腳印也沒有找到。”
那片地方都是硬泥土,的確不容易留下腳印,這麼看來,兇手應該是把車停在了很遠的地方,隨後纔將人給抗到的小樓。
蕭寧立刻說道:“擴大搜索範圍,查找痕跡。”
張宇苦着臉,“老大,不是我們不想找,一直到高速那邊我們都找過了,根本就沒有。不過在那個浴室後面有一條下了高速的路,那條路允許停車,還不會留下什麼痕跡。平時的話,也會有很多車從那裡經過。”
張宇突然一拍大腿,“對了,老大,我還在死者體內發現了殘留的酒精成分,應該是喝了雞尾酒導致的,安眠藥,很有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被下進去的。”
蕭寧猛然聯想到這些死者的身份,要麼是模特,要麼是外圍,要麼是羣衆演員,這些職業,說好聽一點,叫做自由職業。
說的不好聽一點,其實就是根本沒有工作。而且這三種職業,都會存在一種潛規則。想要在這三行裡面混出頭來,喝酒那是家常便飯。
他頓時就有了偵查方向,“給我調查這五名死者,她們生前都喜歡去哪裡,尤其是類似於夜店和酒吧這樣的場所。”
“好。”張宇走了出去,將這個消息傳達給在外面的尹澤泰。
他只是個法醫,在調查這方面,可不行。
大概兩個小時之後,尹澤泰那邊就得到了線索,“老大,我們調查到的那三名死者,我給她們的朋友打了電話,詢問了一下。她們基本上每天都會去酒吧喝酒,爲的……”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林夕陽,這才繼續說道:“爲的是釣凱子。”
蕭寧問道:“哪個酒吧?”
“全城所有的高檔酒吧,不過她們最常去的都是同一家,叫做TT酒吧。聽說那裡有錢人最多,很多女人去那邊玩,都是爲了看看能不能釣到一個。這樣的話,就有錢花了。”
林夕陽在一旁聽得直搖頭。
這幫姑娘,又不是沒收沒腳,真想靠美色去不勞而獲,吃虧的永遠都是她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