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大爲驚訝,在之前的思路中,他的的確確是忽視了這個歷史上的正統領,此人官職要高於仝圖,怎地會默默無聞?
“李世建李大人才是真正鎮守無名山神殿封印的主官,而仝大人在靖邊駐屯只不過是個幌子,其真正的職責只是轉移皇室寶藏,對吧?”
“兩個人都是主官。”傅彤搖頭,“只不過仝大人在明,李大人在暗,仝大人遭受諸多風險,世世代代不得回京,但熬下來後,子孫可以盡享富貴;李大人或許不用擔什麼風險,可卻再也無法回到這世俗之中。”
“難道李世建一家世代就守在了那無名山裡?”教官出乎意料。
“非也,李大人和其長子固然無法再走出無名山,但其他家眷則由朝廷安排,更名改姓遠赴西疆,就此杳無音訊。”
往事蹉跎,教官未料到當年隕石墜落居然還有如此多的怪誕之事,但不知那皇帝老兒都夢見了些什麼東西?一連串複雜的安排,究竟是爲了寶藏還是爲了那無名山中的神殿秘密?可能兩者都是,也都不是。
“那麼眼下的張老,身邊到底是個什麼狀況?什麼人竊走了玉牌信物?難道真有人敢去開啓那個神殿鎮壓的封印?”
“張寶根,我懷疑是他偷走了玉牌,但是沒有任何證據。”傅彤長嘆一口氣,“張家的複雜由來已久,爲了利益和爭奪鐵牌信物,明爭暗鬥甚至大打出手都是常有的事,歷代的家主都是聰明狠辣之人,否則很難在這個位置上坐的長久,張家自仝大人始到目前只有十一代人,卻有近三十個族長,每一個都活不長。”
“爲什麼要爭奪?鐵牌信物除了能配合開啓神殿封印之外,難道還有什麼其他更重要的用途?”
“那是自然。自張子山那代開始就形成了慣例,鐵牌信物代表一個分支在整個宗族中擁有的利益和話語權,一個鐵牌佔十分之一,族長把持的玉牌佔十分之二,張家的宗親分支何止一二十個,所以自然打破腦袋搶了。”
“張家宗族所掌握的財富恐怕是個天文數字吧?”
傅彤搖搖頭,“不知道,作爲‘天鎮衛’,原則上我們也不應該關心這些,但現在的‘天鎮衛’也變了,家主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爲什麼是張寶根?”
“他跟張子熗一樣是少有的奇才,而且也去做了道士,他不貪,但有極大的野心,所以有動機,他始終都想打開無名山中的神殿,探究其中的秘密,聽說十年前他就進去過一會,差點把命給丟了。”
教官大爲震動,張寶根,又是一個差點被忽視的人,居然還是個道士,傅彤評價他爲奇才,證明此人的能力極強,忽然他想到了逍遙子,想到了流雲觀和白雲道長,心中一動,“這張寶根在哪裡修道?”
“十分巧合,就是先祖逍遙子的道觀,流雲觀,道號青雲子。”
哎呀!教官驚的嘴巴都沒合攏,他曾數次去過流雲觀,知道觀內有這麼一個青雲道長,但從未見過面,直到張志強被魔化後大鬧道觀,導致流雲觀被徹底封了,他也沒見到過這位青雲道長的真面目,居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張寶根很會蠱惑人心,喜根、金根和銀根都聽他的,在整個家族中勢力很大,但表面上又裝成一個不問俗事的道士,很有手腕。但他還不是這一輩中最可怕的,曾經還有一個張華根,是族長的嫡子,各方面能力都在寶根之上,老爺子對其管束極嚴,可能在心裡上出現了問題,在志滿出生後不久,華根失蹤了,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從此杳無音信。”
“那麼張木根呢?他是張長峰的長子吧?在家族中又是怎樣一個地位?”教官突然插了這麼一句,這是他早就想問的問題,但始終逮不住機會,既然對方提到了張華根,索性就來個冷不丁。
張長峰是張長亭的堂哥,這一脈早就被排擠出家族的主脈,李天畤和教官在洪谷縣曾詳細查過,後來發現不對頭,張長峰的親屬關係有被刻意隱瞞和篡改的痕跡,後來在張氏宗祠裡,教官終於發現相關的資料,張長峰其實是張長亭的親大哥,不外乎是因爲爭奪族長的位置才被排擠,那麼作爲長子長孫的張志強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傅彤看向教官的眼神很怪異,他慢悠悠的端起大茶缸又灌了幾口水,才道,“木根死的早,死因是個秘,主公很避諱,死之前就不是張家人了,死後也沒讓他進祖墳,長孫志強參軍入伍,後來也死了。”
“咄咄怪事,長子長孫被早早的排除在張家之外,是利益爭奪的結果,這個可以理解,但動了大手筆,在官方檔案上做文章,幾乎從法理上把這父子倆跟張家的關係抹的乾乾淨淨,我很好奇,張長亭是處於什麼原因做的如此絕情?”
傅彤並不說話,眼神中滿是迷惑和混沌的味道,作爲事實上的家臣,他似乎不應該知道這麼多東西,那一段往事反而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張志強並沒有死,你們是知道的,現在他鬧出了驚天大案,也與張家守護的秘密有關,從一開始談張家往事,你就完全避開了張木根一系,爲什麼?既然要商量,總該拿出你們的誠意吧?”教官冷冷的看着對方,張家往事聽的差不多了,事情也逐漸清晰,再往後就是細節和種種不爲人知的醜聞了。
“爲了一本札記,張木根從原來的洪谷老宗祠裡偷出了不少東西,最重要的是一本札記,是先祖張子山所撰寫。”
這就對上了,張木根父子雖然被排除在家族外,但依然掌握了不少張家的核心秘密,就源於這本札記,那麼說,他在伏牛鎮的祠堂裡的看到的那本札記是後來補的了,怪不得有很多不對頭的地方。
“後來張木根死了,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當時的張志強在那裡?”
“沒錯,事情敗露後不久他就死了,當時志強還小。”
“那本札記找到沒有?”
“這就不清楚了,志強當兵後主公憐惜張子翠母女,便把她們接到了伏牛鎮。”
“不是簡單的憐惜她們母女吧?還是爲了那本札記。”
傅彤不再說話,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都不再重要,教官自己已經有了答案,小院一下陷入沉默中。
PS:今日2K黨,稍晚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