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派,藏劍閣,鷲峰山。
青峰堂的前堂中,靈山派藏劍閣的大師兄正在發雷霆大怒。
“什麼!?”一名身着灰長袍,袖口處鑲了一道綠邊的修士怒目瞪着跟前的兩名師弟
“你再說一遍!”
“大師兄息怒!”這兩名師弟一個鑲兩道黃邊,一個鑲一道黃邊,他們驚恐畏懼的看着眼前的大師兄,兩腿發抖。
這名叫大師兄的男子相貌平平,個頭也是平平,他躁怒的在原地走來走去,忍不住發作道:“不是說好了嗎?怎麼突然又變卦了!”
鑲一道黃邊的修士低眉順眼道:“大師兄,我也不知道呀,我也是這般回的歐陽師姐,可歐陽師姐跟我說,上個月修煉法寶的時候,丹爐炸裂,毀了不少靈石……”
大師兄暴怒道:“他們藏秀閣煉法寶,丹爐炸裂關我們什麼事情!歐陽南,你是不是跟你本家串通好了,吃裡爬外?”
歐陽南嚇得一個哆嗦跪了下來,他道:“大師兄,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的情況你還不知道麼?從小我在歐陽家便是庶子,哪能跟她這個掌上明珠相比呀,我就算想巴結她,也得她看得上呀!”
大師兄怒道:“也就是說,她哪天看得上了,你就要吃裡爬外了是嗎?”
歐陽南嚇得連忙用手抽自己耳光,道:“師兄息怒,是我說錯話,是我說錯話!”
旁邊鑲兩道黃邊的修士生的一張長臉,三角眼,弔喪眉,一副喪門星模樣,他聲音又尖又細的說道:“大師兄,這事情現在急也沒用。還是想着趕緊湊夠數,好向歐陽師姐他們交差,否則,耽誤了大考,咱們藏劍閣到時候分配的資源又少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大師兄怒道:“這十萬現在還差多少?”
弔喪眉道:“還差三萬兩。”
大師兄一巴掌拍在旁邊堅硬的梨花木方桌上,這方桌頓時化作灰燼,簌簌落在地上,他怒道:“這三萬兩,三天,讓我上哪裡去弄!”
弔喪眉和歐陽南對視了一眼,歐陽南小心翼翼道:“大師兄息怒,我已經讓師弟們想辦法去籌錢了。”
“他們?他們能籌到什麼錢?”大師兄冷笑道。
歐陽南賠笑道:“正所謂,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師弟們雖然不濟,但是籌錢還是一把好手的。”
大師兄不屑的笑道:“我看是坑蒙拐騙偷!”
歐陽南臉不變,賠笑道:“管他黑貓白貓,抓到耗子,便是好貓嘛!”
大師兄怒目道:“我可警告你,雖然說現在師叔師伯們都不怎麼管事了,可這事情若是鬧大了,我可保不住你!”
歐陽南賠笑道:“哪能呢!那些生瓜蛋子,哪裡吃得住嚇?”
大師兄一愣,驚愕道:“你們朝新來的師弟們下手了?”
歐陽南腆着臉笑道:“還不一定是師弟呢!”
大師兄一把將他拎了起來,怒道:“你是想讓我們藏劍閣今年顆粒無收嗎?”
歐陽南委屈道:“就算不動手,他們也不會來呀!”
旁邊的弔喪眉忍不住道:“大師兄,這一次大典,其他三天閣都不讓我們參與,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們就是不想讓我們藏劍閣有新人加入啊!他們想絕我們的根啊!”
歐陽南也道:“大師兄,反正他們也不想讓我們藏劍閣活,那咱們跟他們客氣什麼,不給他們下點藥,放點蛆,還當咱們藏劍閣都是死人呢!”
大師兄怒道:“若是讓師叔師伯們知道,這是逐出山門的重罪!”
歐陽南賠笑道:“不會不會,現在的這些新來的,慫得很,都是軟蛋泡,一擠就破!肯定不會……”
他正說着,忽然間聽見外面遠遠的傳來一個聲音:“藏劍閣在這裡麼?有人麼?”
大師兄一愣,與歐陽南和弔喪眉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三人還沒回過神來,便見一名氣宇軒昂的年輕男子一手提劍,一手牽着一根繩,身旁伴着一名貌美女子走了進來,這根繩子後面繫着兩個人,一個人鼻青臉腫,跌跌撞撞,另外一個一絲不掛,雙手捂着自己的襠部,一臉羞愧欲死。
大師兄、歐陽南和弔喪眉三人呆若木雞的看着這男子大咧咧的走了進來,道:“哎呀,這藏劍閣好難找啊!你們便是藏劍閣的師兄麼?在下李乘風,是藏劍閣的新來後進!啊,師兄們都在看這兩人啊?嗨,提起這兩個傢伙我就來氣!你說,他們兩人冒充誰不好,偏偏要冒充我們藏劍閣的師兄!”
李乘風在在大師兄、歐陽南和弔喪眉呆滯目光的注視下口沫橫飛:“三位師兄,你們說,這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正好,我把他們全部都捉過來交給師兄們發落了!”
說着,他將手中的劍橫着一下拍在一絲不掛的男子屁股上,一下又抽出一道血印:“這兩個小毛賊,師兄們可得好好嚴懲,以儆效尤,免得到時候污了咱們藏劍閣的名聲!”
大師兄:“……”
歐陽南:“……”
弔喪眉:“……”
青峰堂上安靜極了,大師兄、歐陽南和弔喪眉三人簡直做夢都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形。
一絲不掛的那男子此時擡着頭,慼慼艾艾,悲慘至極的一聲悲呼:“大師兄,救命啊!”
李乘風扭頭朝他喝道:“還裝?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大師兄強忍着怒火,眼角一跳一跳,他扭頭對歐陽南低聲道:“這到底是誰?”
歐陽南眼角抽搐,他瞥了一眼這兩人,剛要搖頭否認,便見鼻青臉腫的那人高聲喊道:“歐陽師兄,你看得爲我們做主啊!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呀!”
這真是人在堂前坐,鍋從門外來,歐陽南一下跳了起來,怒道:“放屁,趙一白,你他孃的別血口噴人!”
李乘風聞言一愣,目光狐疑的在他們幾人身上開始來回打轉。
趙一白叫着撞天屈:“師兄,前幾天不是你說的麼,是咱們缺一筆錢,你讓咱們師弟們想辦法來湊,師弟們這幾日慘吶,沒弄着錢不說,還被人收拾了一頓!”說到這裡,趙一白想起自己雖然修爲極其不入流,但好歹是堂堂靈山派的修士!
再末等的修士,他也是修士啊!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如此欺負,真是想想便痛不欲生,不想活了。
趙一白心裡面這個委屈呀,真是滔滔不絕,眼淚都嗒嗒的掉了下來。
歐陽南頭大如鬥,大師兄臉鐵青,剩下李乘風和蘇月涵兩人面面相覷,小心翼翼的對視着。
這……這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兩個傢伙,真的是藏劍閣的師兄?這幾個人,是一夥的?
這到底是修行的靈山派,還是打家劫舍的幫會?
說好的獨尊唯一劍呢?這也太不入流了!
知道藏劍閣現在混的渣,但這也太尼瑪渣了!
李乘風扭頭對蘇月涵低聲道:“我們現在回藏錦閣還來得及麼?”
蘇月涵眼角抽搐,乾巴巴的笑着,牙齒縫裡面冒出一個一個聲音極低的字來:“來……得及……麼?”
屁話,是少爺我在問你呀!
李乘風怒目瞪了蘇月涵一眼,轉過頭去卻看見場上其他幾人不善的目光,他打了個哈哈,乾笑了起來:“好像……有什麼誤會!”
大師兄等人也不說話,只是盯着李乘風,場面突然間安靜下來,氣氛一度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