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韻寒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扯了扯衣領上的黑色領帶。身上搭配一件純白色的襯衫,外套一件李寧運動服,下身隨便翻箱倒櫃找出一條黑色喇叭褲,腳下穿着匡威帆布鞋。今天的所有事情都很完美,但是整個人卻糟糕透了。
她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不直接把那個呆頭呆腦的傢伙給拉過來,非得搞得這麼麻煩。自己的學業估計是荒廢了,爲了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偶爾犧牲一下個人所謂的利益,還是有點值得的。
要是那傢伙真的是傻到不加入組織,那時候就得啓動B計劃了,所謂B計劃就是不管他有多不情願加入組織,都由不得他選擇。抄起棒球棍往他腦袋施展全壘打,然後拖回組織洗腦。
“唉……陳韻寒啊陳韻寒,你爲什麼會攤上這種事情,爲什麼要去那傻逼的學校。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偏偏選擇你去當排頭兵?你可真倒黴啊~”
她撫摸着鏡面,即使唉聲嘆氣都無法挽回註定的局面。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後退的道路。有的僅僅是那微不足道的希望,也許這是一個機會,老天爺給予一個機會,正好能借此這個機會去深入瞭解那個所謂的楚榆楠。
但是,陳韻寒有千萬種理由不想接這個任務,有這麼多人都閒得慌,可是卻偏偏選擇她。難道就因爲她是組織隊長嗎?隊長的作用就是去調查別人的生活,然後勸別人加入組織的嗎?那這樣的話,跟賣出去有什麼區別?
她真的搞不懂華徐寧爲什麼會讓她去楚榆楠所在學校,而不是讓林瑾瑜去。假如真有機會讓林瑾瑜去的話,以林瑾瑜溫柔和善的性格,那傢伙巴不得跟着人家屁顛屁顛走。如果楚榆楠發現陳韻寒來到他的秘密基地,可能不僅不會加入組織,而且整個人會徹底瘋掉。
她已經能想象到那傢伙一臉吃驚且沒有辦法阻止他人行動的表情了。
想了這麼多沒用的,終究還是得去。她覺得一切聽從老天爺的安排,準是沒錯的。也有可能老天爺也會失誤,失誤不怕,害怕在於機會被浪費掉,一切時間也所剩無幾。
“但願那傢伙儘快給我肯定,拖的越久,準沒好事!”陳韻寒把頭髮扎的高高,尾巴落在後頸上。她背起書包,看了鏡子裡的自己一眼,對自己眨眼睛,拋媚眼,挑眉頭,歪嘴笑。接着就下樓。她對自己沒抱有太多擔心,畢竟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任務。
可是令她頭疼的是,那傢伙偏偏選了門汽修。這麼多好的專業不選,非得去選一個和自己不搭邊的專業。
她來到中央大廳,此時華徐寧他們坐在大廳裡吃早茶。肖雨生拿起一杯熱牛奶,注意到陳韻寒的身影,蔣懿薛和李落一以及林瑾瑜對陳韻寒微微一笑。莫菲上前去擁抱陳韻寒,這一幕宛如女兒在臨走之前正準備展翅飛翔的時候,母親擁抱女兒,就像告訴她,母親永遠是你的避風港。
“早上好哦,吃點麪包充飢一下。”蔣懿薛向陳韻寒扔了一塊麪包過去,她一把接住。視線不斷鎖定眼前的家人,她的眼睛早已溼潤。
“早,早上好啊。”陳韻寒嫣然一笑,她向衆人打聲招呼。內心捨不得與家人們離開,雖說只有短短十五天離別,但是仍然有種說不上的感覺在內心裡打轉。
華徐寧站起身子,他直視眼前的陳韻寒。那個性格豪邁如草原上奔騰的駿馬一樣,平日裡雖然有些理直氣壯的頂撞人家,而且說話還特別的直,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有什麼就吐槽什麼,真是一個陰陽怪氣的女生。陳韻寒看着華徐寧,然後她好像想到了什麼,便從書包裡翻來覆去找到了破曉勳章。
陳韻寒把破曉勳章拿出來,遞給華徐寧。
華徐寧接過破曉勳章笑了笑,“哎,記得回來哦。不要玩到忘記時間,然後就不回家了。”
他接着開口,“這個東西,我先替你保管。等你和楚榆楠回來了,我再把這個東西一起給你們。”
“我們等你回來哦!”蔣懿薛站起來大喊,他嘴裡叼着一塊麪包。
“寒姐,我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的。”李落一走過去抱住陳韻寒說。
林瑾瑜也走過去湊熱鬧,她挽着陳韻寒的肩膀說,“韻寒,祝你早日完成任務,到時候我們一起出去玩。”
肖雨生在一旁,他微笑看着陳韻寒,兩人對視了一會,他直白開口,“加油,一切順利。”
陳韻寒微笑點頭,周邊熱情一窩蜂擁抱上來,她說實在的有些不習慣。
莫菲走到陳韻寒的面前,她遞給陳韻寒一把信號槍,她說:“孩子,如果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記得一定要告訴我們,前提是要早點告訴我們,這樣我們好去營救你。”
“好的菲姨。”陳韻寒接過信號槍,她點頭明白。
莫菲撫摸着陳韻寒的頭髮嘆氣,“阿楚那孩子性格有些倔,你直接過去和他說加入組織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同意。這種事情,還得讓他親口同意才行。不過得慢慢來,先和他交流交流,那孩子生活過的太苦了,受到太多委屈了。”
“我知道了菲姨,我會努力的。”陳韻寒再次點頭明白。
隨後華徐寧站起來開話,“好了,時間不早了,該出發了。那邊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等待你的好消息。”
她笑了笑,只是那麼的微微一笑。這天早上,是陳韻寒內心裡最溫馨的一刻。她知道這個任務對所有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所以只能成功,不許失敗。機會多的是,但是時間卻不等人。
二零二零年,十月十七日。“麻雀任務”,正式開始!
早上只吃了一塊麪包的陳韻寒,不一會肚子已經咕咕地叫,他們關顧着說話,關顧着煽情,似乎忘記了早點存在。其實沒必要這麼的催淚,刻意搞得感情發酵,好像做了這次任務就回不來似的。每一次都這樣,什麼生死離別,什麼再也不見。只不過是區區一個月罷了,非要跟半個世紀相比。
看着車窗外的鳥兒飛來飛去,它們揮着翅膀,想去哪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沒有人能強迫它們做任何事情。在所有的鳥羣裡,麻雀估計是最倔的,它們不被約束,不被捆牢,自由是它們與生俱來的本性。雖然不能像雄鷹一樣翱翔萬丈高空,穿越羅布泊,但是也能自由自在飛翔。就算是被捕捉到籠裡,它們也不會被屈服。
可能吧,楚榆楠就像麻雀一樣,只不過沒能得到麻雀一樣的能力,他飛不起來,去不到他所喜歡到達的地方,只能一輩子被困在老城區裡。日子漸漸長了,也就習慣在籠裡生活。
這就是所謂的“籠中鳥”吧,和井底之蛙一個意思。
不過呢,話也不能這麼說。或者有些鳥兒喜歡在籠裡生活一輩子,餓了就有人餵食,困了就直接睡覺。這種鳥只能甘願被欺負,也沒有自主能力。相比野外天空的鳥兒,它們餓了就會去找吃,困了就躲在樹枝休息。
或許,該把楚榆楠從籠裡帶出來了。但是,習慣籠中生活的鳥兒,它願意感受屬於它的天空嗎?阿楚也是一樣,他習慣了籠中生活,那他願意出來從未見過的世界嗎?帶出來只會被人欺負,只是換湯不換藥,在哪都是一個樣。
就像鳥兒天生就要學會飛翔,所以在很小的時候,就必須學會捕捉食物。不管是牢裡,還是外面。只有經過風吹雨打,一次又一次的摔落。在雨過天晴的時候,揮展着自己的翅膀,去飛翔漫無邊際的天空。人生就是這樣,沒有任何事情都是一帆風順。帆船必定有海浪,知道什麼叫做苦盡甘來後,所謂的黴氣就會統統走開。
“楚榆楠……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了,你是驚喜還是驚訝?”陳韻寒暗中心想。
她把頭靠在車窗,視線隔三差五目睹窗外的風景。說實話,陳韻寒還挺喜歡老城區這裡所有的街區景色,相比一下其他地方工業地區的濃煙滾滾,這裡的空氣倒是蠻清新。
在這裡從小生活,應該很舒服吧。
爲了這次任務,甚至把學業給賭上,爲的就是能讓楚榆楠加入破曉組織。他加入組織的可能性並不大,比中彩票機率還要小。九死一生,賭一把纔會有結果。所以她還是想努力一下,說不定真的成功呢。
其實最重要的一個因素,還得看他自己同意才行,必須要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強迫是沒有用的,這樣只會把他帶到另一個籠裡。所以,在這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能不能成功還要看陳韻寒的說服,最終由楚榆楠決定。
老城區,走馬鎮郊外,南市理工職業技術學校。
“楚——榆——楠!你給我記住,看我進去先不把你搞死,我不姓陳!”陳韻寒壓制心中怒火熊熊燃燒,她一臉無奈地站在校門口外,看着學校裡的大部隊迎接,看來老狐狸已經打過招呼了。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可是讓陳韻寒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爲什麼一個個師生手裡端着禮炮準備發射炮彈,中間還鋪了一條長長的紅地毯。兩排估計站的是學生會和紀檢部,中間兩位白髮蒼蒼的老頭應該就是校長和副校長,身旁幾位衣着光鮮亮麗,撐着啤酒肚一片天的應該就是各部門主任。
學校裡,每層教學樓的學生站在走廊張望校門口,楚榆楠和黃天此時站在走廊邊,因爲逃課被抓到,所以紀檢部就懲罰他們打掃整棟教學樓。他們一人一個桶,拿着溼布,擦着十年生鏽的鐵欄杆。
“哇丟,比屈夢橙還牌面,這人來頭不小啊。”黃天拿着溼布一邊擦着欄杆,一邊眺望校門口較小的身影。阿楚視線一片模糊,他兩眼近視,看的不是太清楚,只能大概瞧見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在畏畏縮縮的走路。
“那傢伙什麼來頭啊?能讓學生會和紀檢部同時出現,這家裡得多有錢啊?”黃天咬牙興奮,他估摸着對方家庭背景怎麼說也是上市公司吧。那傢伙一直盯着校門口,臉上露出猥瑣且爲所欲爲的笑容。鐵欄杆被他來回摩擦十幾遍,估計他不會發現,因爲他就是故意的。
“哎黃天!”楚榆楠把手上的水滴,甩在他臉上。下一刻,黃天才反應過來。
“啊……什麼,你說什麼?”黃天回過神看着他,但是他仍然忍不住把視線拋在校門口走在紅毯上的女孩。
楚榆楠把身子靠在鐵欄杆,他看着黃天,“平時不見你這麼認真,現在眼珠子倒是飛出來了。”
“怎麼會呢,沒有沒有,我很正常。”黃天爲自己狡辯,他拿着溼布擦着鐵欄杆同一塊地方。
“那轉學生你認識嗎?”楚榆楠問他。
黃天搖頭,但他又點頭解釋,“我記得昨天老樑說過,今天學校裡會有個轉學生要來。那個轉學生在以前學校裡特別厲害,我記得沒錯的話,她轉到我們學校之前,所有科目考了一共六百八十多分。特別牛逼厲害不得了,要是她能來我們班,那就好了。沾點風光,增長銳氣。”
楚榆楠聽他這麼一說,那個轉學生是學霸咯。那麼問題來了,學霸爲什麼還來我們這種技校?微服私訪嗎?還是過來體驗民衆生活?
楚榆楠不認同黃天說的話,阿楚跟他說,“把你那沒用的白日夢幻想浸泡在十公分的福爾馬林裡,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一個女生怎麼會選汽修專業?你要是想看看妹子的模樣,我恰好有資源。作爲兄弟我還是得囑咐你一句,繼續擦欄杆吧,別整天想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忽然阿楚一本正經的樣子,讓人有些不習慣,可黃天卻如同阿楚說的話,他撅着嘴,滿臉不甘心,“我就說說而已嘛。”
他擦着欄杆,繼續看着那爲走在紅毯上的轉學生。心裡仍然慫恿他幻想,即使微不足道的希望,他還是願意接受幻想如同毛孔般增大。
校長室。
“你確定嗎?”校長對陳韻寒說,看着她那一副肯定的樣子,準是沒錯的。同樣的問題,校長已經確認了好幾遍,但是不管怎麼說,換來的依舊是老樣子回答。
“確定,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陳韻寒一臉無奈開口,滿不在乎的語氣讓人心疼,要不是因爲任務,誰會來這個鬼地方。
“要不……我還是再問多一遍吧?”校長話還沒說完,陳韻寒兩手拍在桌面上,兩眼怒視瞪着校長。
“給我填——汽修專業!快!馬上!”陳韻寒把桌上一旁的鋼筆,拍在校長面前。如此強迫的舉動,讓校長不得不遵循她的意見。
校長拿起鋼筆,他右手神經正在顫抖,白紙黑字寫着對方滿意的答案。校長注意到陳韻寒視線一直盯着他,令校長如坐鍼氈,頭一次被人強迫寫着不平等條約。
“汽修專業一班?對嗎?”校長問。
“對對對對,快點寫。”陳韻寒拼命催着。
“那好吧,待會你去五棟教學樓第五樓,五零一教室,那就是你的專業班,去吧。”校長遞給陳韻寒報名手冊和錄取通知書。
“好的。”陳韻寒向校長微笑鞠躬,然後轉身走出校長辦公室。
校長詢問一旁助理,“現在的女生都喜歡汽修專業嗎?”
“不知道嘞…”助理回答。
“那我們是否在以後的幼兒教育裡,加一項汽修科目?”校長說。
“這想法不錯,我喜歡。”助理微笑。
五棟五零一。
“哎黃天,你最近是不是在網上買了一款新高達?”楚榆楠湊過去,他把《汽修入門手冊》墊在屁股上,用左手撐着腦袋。
“那又怎樣,關你屁事啊。”黃天拿起手機在玩開心消消樂,絲毫對競技遊戲沒有一點興趣。與世無爭的他,內心裡保留着童心未泯。
楚榆楠繼續湊到黃天身邊,阿楚迫不及待長長見識,“別啊,快點告訴我啊,我把我那款紅色異端高達HIRM借給你,怎麼樣?這波交易不虧吧?”
風吹草動劃過黃天的耳朵,他心裡有底,這波交易令他心動。早在之前,就已經虎視眈眈盯着楚榆楠那款紅色異端好久了。勸了半個世紀的交易,那傢伙死都不肯借,跟傳家寶似的。今天卻主動提出要求,那就試一試PY交易吧。
“嗯……好吧,我答應你。”黃天點頭同意,他故作冷靜繼續玩開心消消樂,“我在網上看中了一款萬代(BANDAI)高達模型,嫣紅強襲鳳裝備184475!”
“想不想見見世面啊?”黃天挑了挑眉頭。
“可以可以。”楚榆楠整個人熱血沸騰起來,沒有什麼東西能比得上他喜歡高達。
這時候,魔鬼樑老師走進教室,臉上露出格外唯美的笑容,是撿到錢還是撿到寶?竟然能這麼開心,估計又一次結婚生子。她每一次的新發型,新打扮,都能讓在座的各位學生有了某種慾望衝動,說不上非常美麗,但就是十分耐看。
而且每一次打扮都非常清秀,有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就楚榆楠一個人看不慣她,可能是出於嫉妒吧,天知道這傢伙整天有什麼好嫉妒人家。
樑老師用戒尺拍着桌面,她把斜挎包放在一旁,從包裡拿出粉紅色保溫杯放在桌面。
“唉~你們可真幸運啊!”她唉聲嘆氣卻一臉故作冷靜,抑制內心的開心。
“哎?老師,我們有什麼好幸運的?”
“是打算獎勵我們學習認真嗎?”
“到底是什麼事啊,是放假嗎?”
“難道是老樑懷孕了?”
“我去……這想象力未免也太有慾望了吧。”
下面一羣人雜七雜八說了一大堆廢話,該說的沒說,沒用的卻說了一大堆。樑老師站在講臺上一臉無語,左耳廢話右耳流言蜚語,羣魔亂舞也不過如此。
“安靜安靜,都聽我說,還有那兩個睡覺的先給我起來,一大早就做白日夢。”她拿着戒尺指向楚榆楠那邊開口,就是楚榆楠和黃天那幾個人在睡覺。周圍其中一人扔了一本書過去,剛好砸到黃天的頭上。
“誰啊!哪個傢伙乾的?”黃天站起來,他把那書本甩在地上,四顧周邊喊道。那些人裝作不清楚,一個個僞君子在看書。
“好了好了,黃天你先坐下吧。脾氣別這麼火大行不行?我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血氣方剛,但也要好好安靜一下,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樑老師對黃天說,黃天瞥了一眼那些周圍人羣,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他有時候衝動跟頭牛一樣,攔都攔不住。
“順便把楚榆楠那幾個人叫醒來,我有事要跟你們說。”樑老師朝着楚榆楠周邊扔了幾個粉筆頭,卻都砸到楚榆楠的頭上。
楚榆楠一煩,便站起來,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他大聲喊道,“誰啊!誰幹的?不知道我正在睡……睡得好好的多謝你們叫醒我。”
他最後一句話緩解了尷尬,可是黃天覺得這樣子更加尷尬。
“好了,趕快坐下吧,一個個血氣方剛的。”樑老師勉強微笑。
“對了黃天?你同桌山海呢?”樑老師這時候才發現,黃天的身旁少了一個人。而黃天卻搖了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
“我這兩天都沒有看到他,他估計是……生病了吧。”黃天靠在椅背上,雙腿直接搭在桌面上,整個人吊兒郎當的。
“哦喔~這段時間的確有很多人生病,所以你們要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生病了可不好。”她整理一些書本,接下來準備進入主題。
“我相信你們今天應該都看到,今天會有位轉學生過來吧?”樑老師說。
“那又怎樣,又不是來我們班。”其中有一個人發言。
老樑呵呵一笑,她爲孩子們的天真想法感到可笑,老樑聳聳肩膀,她再次開口說話,“站了這麼久應該累了吧,快進來吧。”
這時候所有人都把目光朝向教室前面,連黃天和楚榆楠都一同看向那邊。
外邊的陽光一絲不苟照進來,接着有一個人從外面輕聲漫步走進來,她似乎像一位披荊斬棘的天使一樣,降臨到這個有些簡陋的教室。她那吹彈可破的皮膚,幾乎可以嫩出水來。那雙深邃宇宙的雙眼,有一種神韻的特色,給人感覺就是頗有天使感。眼皮上淺淺的雙眼皮,細長而過。長長的眼睫毛,微微翹起。她那細柔的長髮,隨風飄起。五官是如此的端正,每一個人都目不轉睛地注意這位轉學生。
陳韻寒掃視一圈在座各位同學,她那陰陽怪氣的氣質,絲毫沒有展現出來。她注意到楚榆楠正在看着她,他那吃驚的表情,無可奈何,嘴巴大到甚至能裝下一顆導彈。
“我累個乖乖啊,怎麼會是她啊?緣分是按斤銷售的嗎?”楚榆楠不敢接受眼前的畫面,他寧願相信這是一場白日夢。他以前說過自己心臟不好,受不了嚴重的刺激。好在整個人坐在椅子上,不然身子立即癱瘓
“阿楚阿楚,你快看,是那個轉學生嘞!我丟,我可以去買彩票了。”黃天激動如狼似虎,他拼命扯着楚榆楠的衣服。
而阿楚整個人陷入在無法自拔的懵逼中,他敢打賭,這絕對是他見過最荒唐的事情。你總不能說這是巧合吧。哪家巧合有這麼巧合?要是說沒見過不認識那還好,可偏偏已經見過面還認識過。楚榆楠整個人都快要瘋掉了,腦子裡有無數個小行星在不斷互相碰撞爆炸。
“大家好,我叫陳韻寒,我來自業成區鳳凰學校。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陳韻寒挑了挑眉頭,她看着楚榆楠一臉那不敢相信的樣子,卻沒辦法挽回局面。而黃天拉扯着楚榆楠的衣領,笑容滿天飛。兩人的狀態,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黃天蠻開心的,他目不轉睛直視這位轉學生,真沒想到自己的嘴巴這麼靈通。運氣很不錯,有時間可以去碰碰運氣,買個彩票慶祝一下,比楚榆楠第六感可能還準。另一邊,楚榆楠可沒覺得這是件好事。
他調整好狀態,不甘心坐在位子上,真想一巴掌把自己打出九霄雲外。
這麼多個汽修班級,爲什麼偏偏就來到這個班?很明顯,搞事情唄。他與陳韻寒互相對視,阿楚一眼拋仇恨,陳韻寒一笑抿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