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年躲在掩體後面,隱約看見洞外右側的那個帶着黑色棉布帽的中年男子似乎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到底是在哪裡,一時之間他也沒想起來。
就在鄭大年冥思苦想之時,對面又開了一槍,這一槍差點打中了鄭大年,嚇得鄭大年急忙往後退了兩步,又找了一塊更大的石頭躲了起來。
靠近洞外的地方,煙霧並不是很強烈,但越是進入洞內,煙霧越是濃烈,鄭大年後退兩步之後,再去看洞外的景物,就有些看不清楚了。
鄭大年知道他們被別人甕中捉鱉了,對方只需要守在門口,不停地往這個“翁”中扔一些具有殺傷力的東西就可以了,而且對方好幾個人有槍。
鄭大年他們若是想要強行衝出去,無異於自投羅網,幾乎毫無反抗之力,更何況,他們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不知道對方擁有多少武器,也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
這是一種完全被動的狀態,這種被動狀態在周川被槍殺之後,就變得幾乎沒有翻盤或者逆轉的餘地了。
就在鄭大年一籌莫展,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有兩個膽大的黑衣人先後走向了洞口,在看見洞外黑袍人的時候,這兩個黑衣人並沒有像之前那個黑衣人一樣拔腿就跑,而是嗷嗷吼叫着,打開電擊棒,衝了上去。
在黑衣人嗷嗷的叫聲當中,傳來了“崩!崩!”兩聲槍響。
槍響聲過後,原本揮舞着電棍,大聲嚎叫着前衝的兩個黑衣人瞬間停住了腳步,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接着,兩人先後倒地,吼間發出一陣悶哼痛叫,黑紅色的鮮血從他們的身體下緩慢地流出來,這兩人在地上掙扎數下之後,一動不動了。
鄭大年看到了這兩個黑衣人嗷嗷叫着衝上去,又迅速中槍倒地之後的整個過程,這是由生到死的過程,如此的短暫,就在眨眼之間。
鄭大年原本還在想着利用什麼策略才能突出重圍呢,在看到兩個黑衣人中槍倒地後,他迅速意識到,突出重圍幾乎是不可能的了,他們雖然在人數上佔據優勢,但在武器上,在地理位置上,卻完全處於巨大劣勢。
要想活着從洞口出去,只有一條途徑,那就是投降。
當然,他們也可以另尋出路。不過,這裡煙霧瀰漫,想要找到別的出路也極爲困難,除非他們鑽進底下去,和那些大兵呆在一起。
就在鄭大年絞盡腦汁思索着該怎麼做的時候,只聽一聲痛哼從旁邊傳來,他扭頭一看,在煙霧當中,他看到有個人正在地上緩慢攀爬,看到那人的身影和穿着後,鄭大年立馬意識到,那人很可能正是粉無常。
鄭大年心中惱怒,本想拿粉無常撒氣,隨後他又想到洞外的敵人正是在周川想要槍擊粉無常的時候纔出手的,或許對方真正在乎和想要得到的人是粉無常吧。
這樣一想之後,鄭大年立馬計上心頭,他彎腰低頭,朝着不遠處正在圓盤之上攀爬的身影跑去,來到身影前兩米遠左右,確定那人正是粉無常之後,鄭大年徑直撲了上去,用槍頂住了粉無常的腦門,壓低聲音,厲聲道:“不要亂動,亂動一下,我就殺死你!”
粉無常之前手腕被匕首劃了一下,雖然傷口並不是很深,但卻始終在流血,當然流血的速度也並不快,除此之外,粉無常的右手曾經握住過匕首的尖端,導致他的手掌傷痕累累,鮮血流個不停,這些血液的流出讓粉無常的體能打了很大的折扣。
看到鄭大年用槍指着自己的腦袋,粉無常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一定要等待機會再反擊。於是,粉無常舉起了雙手。他右手上鮮血還在不停地往下流着,流到了手臂上,流到了身上,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也將地面染的血紅。
鄭大年冷聲道:“算你識時務!”隨後,鄭大年又補充了一句:“記住,我跟你說最後一遍,如果你要試圖逃跑,那我肯定會一槍打死你,不會有絲毫猶豫!明白嗎?”
粉無常點頭道:“明白的。”
鄭大年隨後用另外一隻手捏住粉無常的脖子,而鄭大年自己則躲在粉無常身後,緩慢站起身來,朝着洞口的方向走去。
鄭大年邊走邊大聲喊道:“洞外的人聽着!你們想要的人現在就在我手中,我現在可以一槍就崩了他,當然,我也可以將他送出去給你們!”
鄭大年這麼說,純粹是爲了試探一下對方的深淺,因爲他覺得粉無常應該是他們手中的一張可以利用的牌。
就在鄭大年壓着粉無常朝着洞口方向緩慢走去的過程中,鮮血依舊還從粉無常的手掌和手腕中緩慢流出,鮮血滴落在圓盤上,繼續在圓盤的凹陷縫隙中緩慢流淌着,這些鮮血和之前流出的那些鮮血匯聚到了一起,流動的速度一下變得快了起來。
而在另外一邊,尚且處於昏迷狀態中的白雪被一名黑衣人看守着,繼續在陰盤區域放血,白雪的血流速度沒有粉無常的快,此時纔剛剛流淌到一半,要想將整個圓盤上的小凹陷縫隙全部流滿,尚需一段時間。
當鄭大年喊完了之後,經過了幾秒鐘的靜默,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對方竟然迴應了。
迴應的人是一個男中音,嗓音有些沙啞滄桑,只聽這個略帶沙啞的嗓音說道:“把粉無常送過來,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鄭大年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將粉無常送出去,他只是想要確定粉無常是不是一個可以利用的籌碼,從剛纔那個男中音的說的話來看,的確是的。
鄭大年心中竊喜,不再往前走,而是迅速往後退了幾步,並且招呼過來一個黑衣人,讓其將粉無常重新捆綁了起來,並且讓他牢牢看住粉無常。
隨手,鄭大年在一個大兵雕塑的後面,找到了梁書夜,跟梁書夜說了粉無常的情況,也說了外面的情況。
梁書夜思索片刻之後道:“看來,他們就是奔着粉無常來的。我現在應該猜到他們是誰的,其實,我早就該猜到的。”
鄭大年急忙問道:“誰?”
梁書夜道:“葉東。”
鄭大年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眉頭微皺道:“葉東……是誰?”
梁書夜道:“他也是一名老師,曾經在我的學校中任教,後來早在我的介紹下,也加入了黑粒子工程,不過,很快,他就被樊道明挖走了,成爲了他那邊的人。”
鄭大年恍然大悟般地道:“這麼說,外面的這幾個人真的樊道明那個老不死的派來的?!”
梁書夜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在我看來,這個葉東,現在很可能已經不在樊道明的手下幹事了。”
鄭大年更加不理解了:“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梁書夜道:“具體情況肯定非常複雜。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葉東這一次來,不是想要破壞我們的行動,而是想要吞掉我們的成果。當然,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救下粉無常和白雪,雖然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做。”
鄭大年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之後道:“怪不得周川前幾天的時候跟我說,感覺背後有人跟蹤我們呢……看來就是他們……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想不到我們竟然也被別人給跟蹤了。”
梁書夜面色凝重地道:“現在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既然粉無常和白雪是他們的目的之一,那我們就好好利用。先給他們來點狠的,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
鄭大年問道:“怎麼狠?”
梁書夜看了一眼粉無常,目光聚焦到了粉無常那隻流血的手掌上,面色陰沉地冷聲道:“你讓外面的人將槍全部扔進來,否則就割掉一根手指!直到將粉無常的所有手指全部割乾淨爲止!”
鄭大年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隨後,鄭大年朝着旁邊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然後朝着洞外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