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迪呼嘯的駛入了馬路上,瞬間消失在清晨的陽光之下,而路邊另一輛汽車裡,方向盤上那纖細柔白的手指狠狠的用力收緊,妮可兒臉色陰鬱的有些駭人,賀擎天,是唯一一個她拿不下的男人,妮可兒是多麼不甘心!
同樣一夜無眠的女人臉上閃過猙獰之色,妮可兒深呼吸着,壓抑着那份憤恨,賀擎天,你不甩我,我就要你痛苦!
一個男人患有不育症,說出去不知道會怎樣!
天賜酒店專屬套房。
賀擎天倒了一大杯Xo,咕咚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味穿過胃,更是愁腸百結,臉上浮現出深深的痛苦,無法發xie,攥成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牆壁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看着手背上滴落的血跡,賀擎天心痛的更是無以復加。
即使流血受傷,賀擎天也不曾哼一下,只感覺喉嚨被堵住了一般,眼睛酸澀的痛了起來,那麼難過,爲什麼?杜子鳶,我那麼愛你,爲什麼?
經過幾天休息,杜子鳶感覺身體好多了。
打開了手機,媽媽的信息立刻傳進來:“子鳶,你怎麼了?怎麼好幾天沒來看你爸爸了?我很擔心你,對了,你姐姐回來過了!雖然沒說什麼,但是沒有再惹你爸爸生氣!媽媽很高興,你爸爸的身體也恢復了不少,一些堵塞點都開始慢慢的通暢,雖然不可能完全恢復,但是隻要鍛鍊,語言功能還是差不多能恢復的!
杜子鳶低頭看着訊息,脣角浮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只要爸爸能好,就好!
姐姐回去看爸爸了,是不是代表姐姐的心開始在變軟了呢?
是不是秦大哥說服了姐姐,所以她纔回去的?
環視這間公寓,杜子鳶無聲的笑笑,她該走了,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只要好好保養,孩子是沒問題的,而她打擾了秦傲陽這麼久,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這幾天,每天他買菜,然後煮飯給她吃,照着菜譜做那些奇怪的菜,把各式各樣的菜胡亂搭配,卻做出的味道那麼好。
杜子鳶喜歡這樣的生活,波瀾不驚、小橋流水,有家常夫妻的溫暖。但這不是愛情,是朋友間的溫暖。她不能再打擾秦傲陽的生活,因爲他對自己的關心是那樣濃烈,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只知道,自己該離開這裡了。
跟他說一聲,她就該走了。
換了秦傲陽準備給她的衣服,杜子鳶去醫院看望爸爸和夏美子。
一進夏美子的病房,立刻聽到她興奮的大喊:“喂!怎麼纔來看我啊?這幾天去哪裡了?不會是逍遙快活忘記了姐姐吧?”
“對不起!”杜子鳶溫柔的笑笑。“是我不好!你身體好點了嗎?”
夏美子瞬間發現她的不對勁兒,因爲杜子鳶笑的很安靜,很飄渺。“你有事,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杜子鳶搖着頭否認,環視了一下病房,沒看到南宮裡澤。“南宮先生呢?”
“回他家了!”夏美子沒有絲毫不悅。
“你自己在醫院?”
“不是!特護給我買飯去了!”
“嗯!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呢?”
“大概還有四五天,拆線就可以走了!”
“那就好!”杜子鳶點點頭。
“賀擎天呢?怎麼不來看我?真不夠意思!”
杜子鳶也沒說什麼,最近呢,她很多次在夢中哭,哭着喊一個人的名字。賀擎天,爲什麼就連做夢你都不能放過我?爲什麼?
每一次,哭着醒來,窗外是寂mo的夜。
“你到底怎麼了?一副死人樣!好心情都叫你破壞了,有什麼心事跟姐說說!”夏美子受不了的喊道。
杜子鳶一愣,道:“我懷孕了!”
“好事啊!”夏美子叫着。“懷孕了是好事啊!”
“是呀!是好事!”杜子鳶也笑笑,沒再多說,因爲夏美子身體也不好,沒必要讓她爲自己擔心。“身體有些不舒服而已,你別多想了!”
“多久了?”
“四十天了吧!”杜子鳶笑笑,臉上浮現出母性的光輝。
夏美子望着她,想起自己流掉的那個,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哀傷,隨後搖搖頭,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阿姨,我來了!”伴隨着帶着興奮的稚嫩嗓音,小小的身影從病房門口衝進來。
竟是童童。
“呀!小寶貝,過來這裡!今天怎麼來這麼早呢?”夏美子一看到童童,臉上不由得綻放起燦爛的笑容。
“阿姨,你什麼時候出院呀?你答應過我的,要帶我去吃肯德基哦!”童童已經撲到了夏美子的牀邊。
“阿姨好了就帶你去,放心阿姨說話算話!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童童接到。
“童童,小心,別壓到阿姨!”身後傳來南宮裡澤低沉的嗓音,不忘記囑咐不知輕重的兒子。
“知道了!”童童脆生的答應,這才發現杜子鳶在病房裡,揚起小臉,禮貌的道:“子鳶阿姨,舅舅爸爸怎麼沒來?”
“呃!他、他忙!”杜子鳶解釋道,心裡在提到賀擎天時又有些慌亂。
南宮裡澤對杜子鳶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夏美子看也不看南宮裡澤,只是手摟上童童的身子,“童童,告訴阿姨,你昨天去了哪裡?有沒有按照阿姨說的去做?”
“嗯!有啊!爸爸有帶我去看媽媽,可是媽媽生病了,媽媽不喜歡童童,媽媽一直不喜歡童童的,童童是不是做錯了?”童童說着低下頭去,很是失落。
夏美子視線瞥向南宮裡澤,而南宮裡澤的表情有些僵硬,然後別過臉去,什麼都沒說。
“她真的抑鬱症?”夏美子挑眉。
南宮裡澤點點頭。
夏美子聳聳肩,悠然的笑了起來,深邃的目光裡有着興奮的神色,“好呀,有抑鬱症可以不用坐牢了吧?這不是很好嘛!”
南宮裡澤嘴角抽了抽。“她捅了你,你不希望她坐牢?”
嘴角的笑容忽然有些僵硬,夏美子搖了搖頭,“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怎麼可能不想,丫恨不得掐死她。但是關鍵是她有這麼可愛的孩子,我可不想有一天讓人說童童的媽媽是囚犯!所以啊,爲了童童,算了!”
南宮裡澤神色複雜地看着夏美子。
夏美子懶散一笑,忽然被電擊中了一般,皺眉。“這麼看着我幹麼?覺得我偉大?別!我一點都不偉大,我有仇必報!”
杜子鳶不動聲色的拉着童童的小手,小聲道:“童童,阿姨和你一起出去好不好?”
童童乖乖的點頭,跟着杜子鳶走了出去。
杜子鳶想,或許南宮裡澤是真的很感動吧,他望向夏美子的眼神裡充滿了感激,心疼,還有複雜的神色。
杜子鳶帶着童童走出去,給他們體貼的關上門,夏美子這才發現。“咦?她們怎麼走了?”
南宮裡澤突然走到窗前,坐在她的病牀邊,夏美子嚇了一跳。“你怎麼了?魔怔了?坐這麼近幹啥?”
“你這個女人真是個瘋子!”南宮裡澤低低的喊道。
“你說誰瘋子啊?丫的我好心饒過你前妻,你不感激我,居然說我瘋子,南宮裡澤你這該死的小日本,你鴨子踩了頭了腦殘了是不是?你敢這麼說你姑奶奶我!”夏美子噴火的目光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動,而是勃然而起的熊熊怒焰,“小日本,我告訴你,你可沒你兒子可愛,你滾回去,讓童童陪着我玩好了。”
“女人,你罵髒話。“無奈的嘆息,南宮衝動的快速的伸過手,將夏美子氣的顫抖的身子摟進了懷抱裡,溫柔的俯下身子,吻住她喋喋不休的紅脣,這一刻,他就想這樣做。
“天啊,拜託,要親/熱找別人去,丫的一開始就沒說要有這個義務。“
震驚後,夏美子推開他,翻着白眼,“你不準親我,你聽到沒有?”
南宮裡澤也很震驚自己的行爲,錯愕着,呆怔着,突然就站了起來,冷着一張臉朝外走去。
“神經病啊!還以爲你很癡情,原來也只是披着羊皮的色狼,白白沾我便宜啊?”夏美子嗤笑一聲,別過臉去。
神經病嘛!居然吻她!
夏美子在四天後出院。
出院那天杜子鳶也來了。“你要回家嗎?”
“不!以後我都要自己租房子住了,不回家去,不想什麼侍寢都被我爸媽知道!”夏美子搖着頭。
那天后,南宮裡澤每天把童童送來,自己坐在病房裡打開筆記本忙着什麼,他不再跟她說話,也不理會她,偶爾看着她跟童童玩得開心,他的眸光充滿了深邃。
每當那個時候,夏美子都會狠狠瞪回去,一副很牛得樣子,不和自己說話,她也沒必要理會他。反正都是相互利用,有什麼了不起的。
走出病房,正準備去辦理出院手續,趁着南宮和童童沒來,夏美子想先溜走了。
“咦!那不是南宮先生嗎?你不會沒告訴他,你今天要出院嗎?”杜子鳶低喊了一聲,看着那邊大步走來的南宮裡澤,今天他沒有帶童童來,夏美子立刻觸電般的,將視線投到緩緩走過來的南宮裡澤身上。
待他走近,夏美子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瞥見南宮裡澤黯淡的快和夜色融成一片的臉,夏美子挫敗的將南宮裡澤罵了千百遍。
“我說了,不需要你來了,不好意思,沒時間陪你聊天,杜子鳶,我們走。”
“去哪裡?”很奇怪,南宮裡澤臉上居然有着溫和的笑容,對是笑容,雖然很淡,雖然幾乎軟化不了他剛硬的五官,但是他的確在笑,而且是對杜子鳶道:“杜子鳶,謝謝你來,改日你再和她約,我有事!”
杜子鳶惶然,點點頭,笑着道:“那,我先走了!”
“喂!杜子鳶,你夠不夠朋友啊?”夏美子上前拉住杜子鳶的胳膊,“不要走,我去你那裡住,你不是在**小區有套房子嗎?反正你也住不着,租給我啦!”
杜子鳶有些尷尬,還沒說話,南宮裡澤就道:“你跟我走!”
“爲什麼?”
“因爲我們已經訂婚了!”南宮裡澤挑眉。“難道你想讓我告訴你爸媽,你出去租房子住嗎?”
“該死的小日本!你威脅我!”爸媽知道了一定不許的,所以夏美子聰明的選擇乾笑兩聲後,走到了南宮裡澤身邊。
“那我們先回去了。“南宮裡澤詭異一笑,忽然伸手牽起夏美子的手,和杜子鳶道別一聲,拉着呆滯的夏美子往電梯走去。
“你……你……你……”夏美子錯愕的張大嘴巴看着牽着自己手的大手,南宮裡澤要做什麼,惟恐天下不亂嗎?
“怎麼了?剛纔我看到顧宗奇在下面,好像陪着高笑笑在做什麼檢查,難道你想讓他看到我們是假訂婚嗎?”南宮裡澤無辜的目光,看着震驚不已的夏美子,眼神裡閃過一抹促狹。
“他們在下面?”夏美子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突然有些緊張。
“嗯!”眼底含着一抹不自覺的笑意,南宮裡澤點頭。其實真的沒有看到顧宗奇,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做!
夏美子突然錯愕的拍了拍臉頰,確定剛剛不是自己的幻覺,她的確看到他在笑,而且笑得很狐狸,隨後又看向南宮裡澤,這一次,夏美子敏銳看到了他眼中閃爍的逗弄光芒。
“你是故意的。他們根本不在下面是不是?”夏美子氣急敗壞的吼道,她一直被他那深沉的一副死了老婆的樣子給騙了,什麼顧宗奇,什麼高笑笑,眼前這根本就是一隻狐狸,而且還是腹黑奸詐的狐狸。
“信不信由你!”南宮裡澤忽然停下步子,側過身子專注的看向身旁氣呼呼的夏美子,莞爾下的面容裡,露出多辰來不再掩飾的精光。
“還說沒有,你看你笑的多麼陰險。“夏美子挫敗的嚷了起來,枉她以爲他是個癡情的男人,原來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不過想想也是,若不是身藏不露的狐狸,又怎麼能在南宮會混下去啊。
“走吧!我那裡有住的地方!”忽然感覺心情飛揚,南宮裡澤加深了嘴角的笑容,紳士拉着夏美子的手,按開電梯門走了進去。
杜子鳶望着他們離去的身影,轉身朝樓梯走去,去樓上看爸爸。
已經一週多了,她沒有見過賀擎天,她目前還住在秦傲陽那裡,打算夏美子出院後就搬回去,等下就去跟秦傲陽說。
“早知道你這個時間來,我就早走了!半夜就該出院!”坐上了南宮裡澤的車子,夏美子忽然感覺,自己平靜而自由的日子,已經走到盡頭。
南宮裡澤掃了一眼一臉抱怨的夏美子,忽然感覺到和她在一起,似乎很容易找到輕鬆的感覺。
輕鬆的感覺?多少年了,沒有過!因爲他一直不喜歡太鬧騰的女人,他一直覺得像當年安靜的安柔,笑起來很高貴,那種女人才是他喜歡的!
“那我先回家吧!”夏美子開口。
“我說了跟我去住!”
“爲什麼啊?”夏美子立刻回道,隨後一臉戒備的看向南宮裡澤,他不會有什麼企圖吧?
察覺到視線裡的防備,南宮裡澤隱忍下笑意,正色道:“其實我們馬上就結婚了,你可以住我那裡的。”
“其實沒必要結婚,訂婚就已經很好了,安柔現在也去了醫院,你演給誰看啊?是不是?不需要這樣演戲了。“果真不懷好意,夏美子驚恐的說道。
“要不就去你家裡住好了,你爸媽好像很喜歡我。“南宮裡澤若有所思的道,波瀾不驚的目光瞄向一旁神色僵硬的夏美子,壓抑住笑聲。
“瘋子!”話語有些僵硬,夏美子錯愕的看向身邊認真不已的南宮裡澤,他根本是在欺負她,丫的是把她當生活笑料了!
“難道你想被你父母唸叨?一直唸叨到老?”南宮裡澤眨巴着眼睛,發動車子。
“切!算了,跟你住就跟你住,我和童童一起住,小帥哥的牀我一定要睡的!”夏美子奸詐的一笑,誰怕誰啊!
看到她誇張的表情,南宮裡澤臉色有些不自然,原來她真的很喜歡童童,這丫頭是花癡嗎?隨後壓低嗓音道:“我兒子睡的是兒童牀,很小的!”
“呃!”夏美子的笑聲梗塞在咽喉裡,扭曲着面容道:“那童童可以和我住客房!”
有孩子在身邊,丫的她安全多了!
“好!”不再多說,車子滑出去。
夏美子往座位裡縮了縮,怎麼一個不察覺,竟然被南宮裡澤真的給帶回來了。
“我晚上睡哪裡?”這房子似乎很大。
“除了我的臥室,你自己選。”
“那我就不客氣了。“夏美子看着這新裝修的別墅,三兩步的走過去,雖然身體剛被捅了一刀,但是恢復還不錯。
“那我就選這一間了。“指着眼前的房間,夏美子笑容滿滿的開口,房間不大,裝潢的卻非常的典雅,暖暖的,看起來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