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小吳問,“顏姐沒收到請柬嗎?顏姐跟沈總合作過幾回,也算是認識了,而且我覺得你應該比陳總更熟纔對。舒榒駑襻”
容顏說,“我只是小職員,怎麼可能會被邀請去。”
“怎麼,只邀請有錢的,小職員就不邀請了?那也太勢力了吧,不過,陳總收到請柬還特別的開心,高興的跟人炫耀呢。好像能去西雅圖,是件很驕傲的事一樣。”
一邊的人回答,“你傻啊小吳,沈家是什麼樣的人家,陳總在他們眼裡算什麼呢,而且說是訂婚宴,到時候去的富豪多了,難免不是一次交際的好機會,陳總當然高興。”
容顏再沒聽他們的議論,她早知道他們會訂婚,只是,現在終於近了…嫵…
容顏只是覺得有些遺憾,他訂婚後,便是另一個女人的男人,她再不會跟他開那樣的玩笑,再不能跟他一起纏綿,一起沉淪,其實,他是個很好的性伴侶,他總是能讓她很快樂,他在外很溫柔體貼,在她面前,卻總有種小孩子一樣的幽默感,他是一個好的情人選擇,如果撇開他的身世他的家庭,他真的可以做一個完美情人。
但是可惜,他終究還是別的女人的男人。
他的選擇其實很合理,他需要蘇流鬱那樣的女人,成爲他的賢內助,爲他的事業增光添彩,她一點也不想職責他,說你爲了錢,背叛了你的自尊,你娶的只是一個工具,誰都沒理由指責他,那是一樁你情我願的婚姻,而婚姻的自由,不就是你情我願嗎箬?
她想,如果她在他那個位子,也會有一樣的選擇,她也是那樣的家庭出來的,知道他們的世界觀,價值觀,娶誰不是一輩子,何不找一個能給自己帶來好處的人呢?而她也曾經,爲了自己的利益,嫁給了一個,原本就不應該去愛的男人。所以她沒什麼好指責的。
她很欣慰,她沒有覺得心痛的感覺,她的心還是她自己的,只是覺得有些遺憾而已。
遺憾他終究也是這樣的男人,明知道,蘇流鬱有可能是抓走小蟲的罪魁禍首,卻仍舊要娶這一個工具。
但是反過來想,她還不是一樣,明知道那個誤會讓他對她有了恨意,但是卻固執的不去解釋。
下班的時候,她一個人坐上了公交車,默默的回去,差點走過了站,有人在旁邊推搡,說你下車嗎,不下車別堵在門口,她這才反應過來,忙下了車,但是下車的時候,手那麼一頓,家裡的鑰匙,掉進了下水道里,她蹲下去,看着裡面,水流沖走了鑰匙,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她咬牙,忽然擡起頭來,往回走去,從路上打了個車,說,“送我去沈氏集體大廈。”
來到他的公司的時候,她問前臺小姐,“沈總可在總部?”
“沈總因爲要去西雅圖訂婚,這幾天休假了。”
“這樣……”
她走出大廈,又打了車,往他的住處走去。
他住的地方有門禁卡,她沒有卡片,不能進去,在那裡轉了一圈,冬天的黑夜總是來的很早,不到七點鐘,天已經暗了下來,她看了看時間,終於嘆了口氣,她該回去做飯,沒錯,她該回去。
她打定了注意,走了兩步,卻忽然看見,一輛車遠遠的開了過來,黑色的車,在夜色裡,顯得如同一個幽靈一樣,靜靜的前行。
車停下來,他看見了她,他下了車,走過來,看着容顏,“容……容經理?有事?”
她張口,脣角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說,“如果有什麼事,你就說。”
她說,“我跟容擎,什麼也沒有。”她低頭,終於說了出來。
他的俊臉,在悠然的夜色中,停了停,一雙眼睛,黝黑的精亮,看着她,幽深斜長的眼睛,流光溢彩,看着她,宛如流動的夜色一般,靜靜的流淌下來,清澈的映出她的影子。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爲他會說什麼。
她覺得這樣一句,是不是太唐突了,於是補充,“我心裡不會有容擎,一輩子也不會有,我只是,不想你誤會下去,既然根本就沒有的,幹嗎要被別人誤會……”她低下頭,被他看的,有些想逃跑。
他卻忽然看了看後面,眼神深邃起來,望着她,靜靜的吐出一句話,“我知道了。”
她愣了一下,擡起頭看他,我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他說,“如果沒事,我先進去了。”
她點頭,有些茫然的。
而他再沒有想要逗留的意思,就那麼從她身邊擦了過去,進了裡面。
她的腳好像釘在了地上一樣,一動不能動。
夜色慢慢的靜謐下來,許久,她才忽的一笑,轉身,拿着包,往外走去。
她是傻嗎,本來就只是想要告訴他一聲而已,沒別的意思,只是不想讓一直誤會,或許訂婚後,她在不會跟他見面,而這個誤會,就要一直持續一輩子,她不想這樣,所以纔會來。
終於,路上,徐瑛露給她打電話,問她大家在外面吃東西,要不要一起去,她揮手打了車,一面上車,一面對着電話說,“好啊,我去,在哪裡。”
那一個晚上,跟幾個同事一起玩,他們向來玩的很瘋,在包間裡打牌玩骰子,酒喝的半飽,出去的時候,正撞上了容擎也在這裡。
他看見容顏,走過來,說,“同事聚會?”
她點頭,“聽說你出去出差,回來了?”
他笑起來,帶着點自嘲的意味,“聽說你還能惦記我的行程,我真是欣喜若狂受寵若驚。”
她低頭無奈的笑笑,“拋開別的不說,我們也算是堂兄妹,雖然我這樣的窮親戚,不該跟堂哥攀關係,但是見面打個招呼還是可以的。”
他看着她,“容顏,你真決定一輩子就這樣嗎?你不想找個男人嗎?”
她搖頭,“一輩子還很長,以後會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
他說,“是啊一輩子還很長,我能等的起,容顏,以後發生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確定,你,我勢在必得!”
她說,“我可以預見,你一定會失敗。”他笑,“馬上沈奕默就會訂婚,你現在只是還對他有希望,等你完全絕望的時候,你就會知道,誰纔是你應該找的男人。”
她說,“我對***沒什麼興趣。”
他說,“一輩子還很長。”他笑着離開,似乎心情很好,因爲沈奕默要訂婚了嗎?
是啊,他要訂婚了,但是,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離開這裡的時候,已經是12點鐘,容顏先將醉倒的徐瑛露送回家,然後自己坐車回去。
當車開過了跨海大橋的時候,她將窗子打開,風灌進來,她感覺身上都是酒味,那感覺真的很難受,吹一吹,似乎感覺好了很多,至少,清醒了許多,好受了許多。
直到司機說,讓她不要再打開窗子了,很冷,她說了聲對不起,然後關上了窗。
遠處,海平面是一片的黑色。
回到小區的時候,小區裡已經沒什麼人,她每走一步,都好像有回聲一樣,她伸手掏鑰匙,纔想起來,鑰匙掉進了下水道,已經沒了,看來要吵醒父親和小蟲了。
蹬蹬蹬的上了樓,進了樓道,聲控燈卻沒亮起來,她想大概又壞掉了,這個月的第三次了吧,心裡想着明天一定要去跟物業的人吵一架了,埋着頭顫巍巍的上去,卻似乎聽見有人移動的聲音,她一愣,擡起頭來,只見一個人正站在門口,倚靠着後面的牆壁,微微傾斜的站在那裡。
竟然是沈奕默。
他還穿着傍晚見到他時穿的那身衣服,袖子微微的捲起來,雙手滑進褲袋裡,斜靠在牆上,低頭看着,看着她。
在對視的剎那,他微微彎起脣角,柔和的一笑。
她一愣,指着他,“你怎麼在這裡……”
他一把將她拉過來,將她攏到了懷裡,近近的靠過來,鼻尖都要撞到了她的鼻子,他低頭看着她,呼出的呼吸裡,帶着點菸草的濃香,“下午話還沒說完,我來聽你說完……”
下午的話……
他那時不是說,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她說,“還說什麼,你不是知道了?”
他卻拉着她,笑容裡都帶着點鬼魅的邪氣,誘人心魄,“我知道了,你跟容擎沒什麼,我還想知道別的,容顏,你是在跟我解釋嗎,你心裡的那個人不是容擎,你心裡的那個人是誰?”
他說着,更一點一點的靠過來,霸道的將他的氣息傳輸過來,她想躲,他卻死死的拉着她,嘴巴都要貼到了她的臉頰上。
“我心裡……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說,“你來跟我解釋,不就是不想我誤會?”
“是啊,不想你誤會。”
“我誤會了,你是不是很難受?”
“被人誤會,當然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他靠近了她的純,聲音蠱惑般的迷人,“嘴巴真是不老實。”他說着,就要親吻下來,她躲都躲不開,只能雙手擋着,他蠻橫的湊到了她面前,完全忽略掉了她的反抗,她無奈,只能閉上了眼睛,仰着頭,他的脣卻停在了半路,她愣了楞,微微睜開眼睛,看見他皺着眉看着她,眼神很不好。
她想到自己剛剛竟然放棄了反抗,那麼迎頭讓他親,不由的臉上一紅,想要別過臉去。
他卻低低吟喃,“你去哪買醉了,這麼臭。”
她一愣,氣的想罵,然而話還沒說出口,他已經低頭吻了上來……
她這次再沒反抗的餘地,只能憑着他霸道的,用力的蹂躪着她的雙脣。
過了不知道多久,酒勁上來了,她覺得頭暈眼花,幾乎就倒在了他的懷裡。
他抱着她,似乎聽見了裡面有什麼聲音,他方放開了她,她一愣,忙要掙脫他,他卻噓了聲,一面拉着她,往外走去。
到了他的車裡,他直接發動了車子,她奇怪的問他,“去哪裡?”
他說,“去給你醒酒。”
她臉上一紅,說,“我沒喝醉。”
他舔了舔嘴脣,“怎麼可能,那麼大的酒味,我吃了一口都要醉了。”
她怎麼覺得他這個動作極其的流氓?
他發動了車子,往前行去,她也不知道他要到哪裡去,只是任他帶着。
他看着她,她仍舊穿着一身正裝,因爲時間晚了,她確實喝了些酒,看起來比起平時,少了那麼幾分的伶俐,看起來難得懶懶的,靠在那裡,髮絲有些凌亂的散在額頭上,臉頰上,瘦小的一張臉,微微的帶着點疲倦。
他笑着,跟她說,“先睡一下,一會兒就到。”
她搖頭,“我不困。”
他說,“放心,你這麼臭,沒人會趁着你睡着非禮你的。”
她瞪了他一眼,他將衣服拿下來,扔到她身上,“有點冷,蓋上吧。”
她忙推他的衣服想還給他,沈奕默卻說,“拿着吧,喝完酒容易凍着。”
她望着沈奕默的側臉,這麼個體貼的男人啊。
她不再拒絕,將衣服蓋在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喝了酒的緣故,在車程中,搖搖晃晃的,她真的慢慢的睡着了。
沈奕默一直開着車,偶爾側頭看着她的睡顏,他嘟囔,真是個貪睡鬼,睡覺的時候,好像小貓一樣,嘴角卻不由的上揚起來,她在身邊,那感覺便是不同的。
在看到她等在門口的時候,他便覺得奇怪,她低着頭,喃喃的對他說,她跟容擎沒關係,他那麼看着她,真想過去抓住她狠狠的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然而,那時蘇流鬱已經在家裡等他,蘇流鬱隨時都會出現。
他只好對她說,我知道了,看着她默默的離開,他心裡真有一點報復的快感,她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嗎,雖然堅強的挺着她的石頭臉,但是從她的身形,就能看的出來她的難過和失望。
他心裡不是不心疼的,但是終究還是開心的。
蘇流鬱還在家裡,這幾天她表現的特別乖,每天端茶送水,煲湯煮飯,按時送到他家裡來給他吃。
這是她心虛的表現。
他們對小蟲的事情一概不提,她自然不敢問,偶爾的試探,他能聽的出來,卻配合着她裝傻。
她最終還是按捺住了心裡的好奇,畢竟,馬上要訂婚,她不想惹怒了他。她終於還是放棄,只是又想留下來,她說,“奕默,我頭痛,不知道怎麼了。”
他卻沒回應她的邀約,而是擔心的說,“怎麼會這樣,一定是兩處跑的,明天不要再給我送東西了。”
她一聽不讓她送東西了,急了,忙說,“不,我要來,我頭痛只是偶然一下……”
他說,“那我送你回去吧。”
她不情願,但是他已經很決絕,拿起了她的外套,親暱的爲她穿好,她多麼的哀怨,卻只能那樣不甘的看着他。
他終於將她送回去,看着她進了房中,他擡起手腕看看時間,已經九點鐘了。
那個女人,難過了整整兩個小時了嗎?他是不是該放過她了?
於是,他沒有停留,直接開車,來到了容顏的住處。
但是卻沒想到,他那麼瞪着她,一直等了整整三個小時啊……
容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仍舊在車裡,身上蓋着他的衣服。
她愣了楞,看着外面一片的黑暗,也不知道這裡到底是哪裡,只是似乎能聽到海浪聲傳來,冬天的浪花也跟着有點硬冷的感覺,她坐直了,看向外面,那道欣長的身影,迎海而立,背對着她,雙手插在口袋裡,筆直的站在外面。
她起身,打開車門,走出去,環視一週,忽然覺得這裡似乎有些眼熟。
這時,他已經聽見聲音,回過頭,看容顏,微笑。
她走過去,將衣服遞給他,他卻看了看,又將衣服給她披上了,她說,“你不冷嗎?”
他說,“我有辦法能不冷。”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反身將她摟進了懷裡,她皺眉,“哎,你幹嘛。”
“別動,這樣能取暖。”他在她耳邊說。
她一臉黑線,“不要站在這裡,就不用這麼冷了。”
他側頭看着她的臉頰,“不然摩擦取暖也可以。”
她一愣,瞬間又反應過來了其中的意思,“你自己去跟車上的發動機摩擦取暖去吧!”
他抱着她,在她耳邊發出咯咯的笑聲,雙手摟的卻更緊了。
她無奈,只能靠在他的懷裡,看向四面,轉移了話題,“這裡是哪?”
他說,“海邊。”
“沈總,我耳朵沒聾,我聽到了海浪聲。”
“那你還問我這裡是哪裡,所以你不是聾,你是腦袋有問題。”
“你……”
他說,“這是我新買下來的一塊地。”
她說,“買這裡幹什麼?”
他說,“我要在這裡建一座遊樂場。”
“在這裡?我覺得沒什麼發展吧。”
他說,“沒關係,只有一個人,兩個人,也可以。”
她皺眉,他是什麼意思呢?“爲什麼要建遊樂場呢,在這裡……建度假村還比較好。”
他說,“爲了紀念一個女孩。”
她身上微微的一僵。
他說,“以前小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女孩,第一次見面,我看到,她被人圍着打罵,她不哭也不叫,在裡面逆來順受。”
她看着前方,有風吹來,她的鼻尖被風吹的涼涼的。
他說,“後來,晚上我才發現,她給人偷偷做手腳,害的人惹出了事情,他或許至今也想不到,到底那時是誰做了手腳,他想不到,他白天捉弄的孩子,晚上就會變成只小狐狸,去偷襲他的腳後跟。”
他說,“後來我認識了她,我慢慢的跟她變成了朋友,但是我家裡不許我出來玩,她媽媽也不許她跟我玩,我記得,我們經常以做作業誒爲名,偷偷跑出來,我帶着她一起,把書包藏在草叢裡,然後我們一起來到這裡,這片海灘,那時,這裡還沒這麼多遊客,海面特別乾淨,我們在海邊光着腳跑……”
她吸了吸鼻子,感覺,他似乎抱得更緊了。
“她一直叫我奕哥哥,她總是拽着我的衣角,跟我一起,一前一後的,等着海浪退潮,我們趕海捉螃蟹,我們捉了螃蟹,又在海里放掉,一直到晚上,我們都不捨得離開這裡。”
“那時我們沒什麼玩具,沒現在的孩子這樣幸福,想要什麼玩都可以,我們那時很單調,所以我們經常來,兩個人偷偷的。”
“但是,後來,我們終於還是要分開,她被帶走了,我失去了她的消息。”
他緊緊的抱着她,“我一直想,這裡該是小時候我們最喜歡的地方,她會在這裡哭,她被媽媽打了會在這裡告訴我,她會告訴我誰欺負她,她會偷偷的在海邊寫下她跟我的名字,讓海浪帶走,我想,我要在這裡建一座遊樂場,我要讓歡樂留在這裡,留在這個海灘……”
他抱着容顏,“她是個堅強的,可憐的,讓人心疼的小女孩,她想要的,她從不敢說,她渴望的,她從不敢看,我想,她是不是一直在告訴自己,她不需要那些,她一直在欺騙自己,她一點也不喜歡,但是她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她怕媽媽生氣,她對我說,她一點也不喜歡出來玩,但是她每次出來,都玩的很開心,所以,我知道了,她並不是不喜歡,她只是太聰明瞭……”
容顏的身體微微動了動,她說,“你說的是容毓嗎?”
他將她緩緩的轉過來,他輕輕捧起了她的臉頰,看着她,“不。”
她望着他,他的眼神直逼近了她的心臟,她的靈魂深處一樣,他說,“我說的是你。”
她心裡嘭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轟然崩塌。
他只是抱着她,“我知道說什麼對不起都已經沒用,但是我想,什麼都比不上用行動來證明,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用一輩子還你,只要你願意……”
她的所有語言都被堵在了喉嚨裡,只是看着他的臉頰,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爲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她的又一次幻覺,在上高中的時候,她也經常那樣幻想,幻想她總會被他認出來,但是後來,慢慢的,就不那麼想了。
是不是她又在做夢了?是不是因爲他之前剛剛對她表現的那麼絕情,所以她在心裡又想起了從前,她喝醉了吧,她還沒有清醒過來吧?
她說,“你怎麼會知道的,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他說,“這些你都不用管。”
她搖頭,“那麼我現在是誰?是你的青梅竹馬?”
他一手環着她的腰肢,將她的身體攏在身上,一手抓住了她的手,他看着她,“你就是你,不管你叫什麼名字,你就是你。”
她仍舊不斷的搖頭,那麼多年,她揹負着那個名字,揹負着她所作的所有的事情,她從剛開始的不平,到後面終於慢慢的習慣和麻木,甚至可以自嘲自己的行爲,但是她真的不在乎嗎?她只是早已經絕望,她早就知道,此生都要揹負着那個名字和那些不堪的過去,無法改變,卻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他竟然知道了。
她看着他,“所以你纔回頭來找我嗎?對我,跟當初對容毓一樣嗎?”
他說,“你這個傻瓜,你跟她不一樣。”
“明明不愛我,但是爲了小時候的青梅竹馬的感情,所以才勉強對我好嗎?”
“你在胡說什麼。”
“我只是不自信。”
他說,“你是最棒的。”
她仍舊搖頭,“你說謊。”
他親吻她的脣尖,“我的身體不會說謊,它總是爲你瘋狂。”
她看着他,險些噗嗤的笑出來。
他擁着她,“但是你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不對我說呢?”
她搖頭,“不不,你不會相信我的。”
他說,“你不是對你自己沒信心,你是對我沒信心纔是。”
她說,“我不想你可憐我,不想你因爲過去的事纔對我好,我不需要,我一個人很好,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他說,“你怎麼會覺得那是同情呢,容顏,那不是同情,只是自責,只是愧疚。”
“愧疚也不可以。”
他說,“我第一次覺得,你這個女人,也真的很煩。”
她說,“是啊,我就是這麼個又矯情又惹人煩的人。”
他說,“但是你不惹我的煩的時候,我反倒不習慣。”
她說,“傻瓜。”
“是會說甜言蜜語的傻瓜。”
她又笑起來。
他一把抱住她,抱着她回到了車上,他親吻着她的脖子,將她放在座位上,然後拿了衣服,蓋在她的身上。
她看着他,她以爲他會繼續纏綿的親吻她,然而,他只是親了親她的額頭,他說,“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在此之前,我不會碰你。”
她窩在他的衣服裡,窩在他的氣味裡,“但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一定要娶蘇流鬱。”
他脣角動了動,“那是,已經很久的一個計劃了。”
她說,“現在也不能停止嗎?”
他說,“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相信我。”
她還想說什麼,但是,看着他深鎖的眉,終究,還是沒說出話來。
之後,他讓她先睡覺,他送她回家。
到家的時候,他輕輕的叫醒她,說,“上去吧,好好睡。”
她下了車,將衣服還給他,想了一下,卻說,“我最後還是要告訴你,這不是對我的交代,這是對你自己的交待,我確信我不會做別人的小三,不會跟一個女人公用一個男人,如果我知道你在跟我一起後,碰過了她,那麼我不會再跟你在一起,一天也不會,如果你跟她訂婚,我會馬上帶着小蟲離開,如果你想,小蟲會叫你爸爸,這是你該得的權利,但是我會只允許你一個星期見他一次,並且如果將來你有了孩子,我願意他跟你的孩子做朋友,只是我絕對不允許你的女人見她,嗯,這是我在這一路想好的,你可以在以後的時間,好好的考慮一下。”
他只是坐在車裡看着她,一時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他說,“容顏,我有時候真想把你的腦袋撬開,看看裡面長的是什麼。”
她說,“我確信只有血肉模糊的一片,別的什麼也沒有。”
她說完,已經上了樓。
一直看着她離開,他坐在車上,幽幽吸了支菸,最後將菸頭扔下,然後纔開車離開。
容顏第二天按時醒來,躺在牀上,想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依舊好像個夢一樣。
還沒爬起來,一邊的電話先響了起來,她一看,是沈奕默打來的電話,他到時準時,怎麼知道她會在這個時間醒來?
她接起了電話,耳邊便傳來了沈奕默的聲音,他似乎在開車,裡面很亂的聲音。
他說,“繼續睡吧,不要起牀了,我已經幫你請了假,你今天不用去工作。”
她愣了楞,隨機才忽然反應過來,“喂,你不覺得,你現在已經干涉到我的生活?”
他說,“昨晚我佔用了你的時間,我覺得我有必要幫你忙,讓你多多休息一下。”
她看了看外面,冬日陽光不是很多,看起來霧濛濛的一片,她想,真是個賴牀的好天氣,想了一下,她說,“算了,那我不去了。”
“乖,這才聽話。”
她真覺得這句話有點讓人惡寒的感覺,雞皮疙瘩已經起了一層。
她沉默不語,沈奕默似乎已經看到了她的表情一樣,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
當天容顏便再沒做別的事,因爲被迫休息了,她便沒送小蟲去幼兒園,直接帶小蟲去外面玩。
中午時,太陽纔出來,外面草坪上不少人在曬太陽,她帶着小蟲一起,邊吃着零食,邊看着他玩。
正玩着,卻不妨,遠遠的竟然看見容擎過來了。
容顏看見他似乎正朝着他們走來,忙回身去找小蟲,跑到了小蟲身邊,抱起小蟲要走。
這時,容擎卻在後面叫,“見到我跑什麼。”
容顏腳步不停。
他說,“我們不是要在這大庭廣衆之下來個追逐賽吧。”
她咬牙,抱着小蟲,讓他背對着容擎。
容擎大步邁過來,他穿着整齊的西裝,看了眼她抱着的孩子,又看向她,翹起脣角,淺淺的一笑,說,“在這附近做項目,怎麼,帶孩子出來玩?”
她說,“沒事的話,我們以後再說好嗎,我不想嚇到小孩子。”
他看着那個孩子,說,“保護的還真嚴密。”
她想,你自己做過什麼事不知道嗎。他說,“放心,我就說一句話,我要去西雅圖了。”
她看他,他說,“沈家的訂婚宴,邀請我去。”
她說,“是嗎,祝你在那玩的愉快。”
他走過來,她想向後靠,他說,“你有一個東西,在我這裡。”她皺眉,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他攤開手心,她一愣,竟然是沈奕默曾經送給她的那個吊墜。
她看他,“怎麼在你這裡。”
他笑笑,“當做你送我的好了。”
她伸手去搶,臉上帶着怒色。
他卻將手收了回去,他說,“我看到了鏈子上的一串字,我很喜歡,所以我留下了。”
她想起徐瑛露說過的那個故事,她那時想過這個鏈子,她想知道上面有什麼字,但是那時東西已經丟了,她只可惜了一下,卻沒再想,但是他竟然看到了。
她說,“容先生的錢可以買下的珍寶數不勝數,還要我的小玩意?”
他說,“因爲是你送的,所以我會一直留着。”
她咬牙,“容先生還真是會自作多情。”
他只是笑笑,說,“有幾天見不到你了,西雅圖回來後再見。”他看了看那個孩子,“小蟲也是,再見。”
容顏看着他離開,唯有咬牙切齒,抱起了小蟲,說,“小蟲,我們回去吧。”
而容擎,回到了車上,看着手裡的吊墜,輕輕的一笑。
一邊的容馨十分的不平,“哥,大老遠的,不是要去機場嗎,幹嗎還轉個彎過來。”
容擎回頭說,“時間還早,走走又沒什麼。”然後叫人開了車。
容顏回去的路上都在想,她到底該不該把那個吊墜要回來,畢竟,那是她的東西,竟然被容擎給拿走不還了,如果那個真的價值不菲,她總不能讓沈奕默給自己的東西,落在別人的手上吧,尤其還是容擎。
這時,公司的陳總卻打來電話,他對容顏倒是一直禮讓,在電話裡,也是先很關心的問一句,“容顏,你身體有什麼問題嗎,怎麼忽然請假了。”
她說,“還好,只是不舒服,暫時休息一下就好了。”
——萌妃分割線——
快要收拾蘇小姐了~三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