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擊到媽媽的,不就只有你麼?
蘇‘迷’涼心裡嘀咕,她認真地盯着蘇洛川端詳半晌:“爸爸,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媽媽的事情?”
蘇洛川的眼神閃躲了一下,手指‘摸’了下鼻尖,旋即矢口否認:“沒有,涼涼,你相信爸爸。”
蘇‘迷’涼垂了眸子,心底拔涼,她上次看走眼了麼?
爸爸這微表情做的——克林頓當初在記者招待會上被問及萊溫斯基曖昧的問題,這動作已經演變成了說謊的經典心理學案例了,不過她並沒有揭穿爸爸的謊言,只是艱澀地說道:
“我和媽媽都相信你,你要穩住陣腳,呆在這裡比哪裡都安全。”最後一句話她說得很小聲。
蘇洛川聽了她後邊的話十分不解:“怎麼?”
“爸爸,再見!不要出去,今天任憑誰帶你去哪裡,都不要去,一定記住。”蘇‘迷’涼伸手擁抱蘇洛川,和他道別,在他耳邊小聲叮囑。
蘇洛川不解,但是‘女’兒固執地等着他點頭,他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就只好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一再叮囑蘇‘迷’涼快點去醫院看媽媽。
醫院裡的急救室正在進行緊急搶救,昏‘迷’不醒的張菊很快就有了知覺。
她被轉到重症觀察室,臉‘色’十分憔悴,四十多歲的‘女’人,本身就是靠保養才能撐起一張臉見人,她這兩天因爲蘇洛川的連累,被隔離審查,工作被吊起,這對一個一生謹小慎微、堅持黨‘性’的老黨員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
她沒有做過作‘奸’犯科的事情,賬務上從來都是兢兢業業,守着一個小會計員的本分,她知道丈夫地位高,就更是低調謹慎,卻不知道還是躲不過。
今天早上,她上廁所的時候,聽到了幾個‘女’警的閒話,提及蘇洛川的情‘婦’翁玲玲,市電視臺裡紅極一時的‘女’主播,已經頂不住壓力,主動揭發蘇洛川貪污受賄的罪行了。
尤其提到悲劇的原配張菊,死守蘇洛川,壓根兒就不知道揹着她,老公已經和翁玲玲生下了一個六歲的小男孩了。
這無意聽來的小道消息,一下子就摧毀了張菊的意志力,她推開衛生間的擋‘門’,對着那幾個閒話的‘女’人想要問什麼,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張菊再睜開眼就看到‘牀’邊坐着讓她揪心不已的‘女’兒,眼裡的淚水瞬間就涌了出來。
“涼涼,你這兩天怎麼過的?怎麼吃的飯?”張菊伸手‘摸’‘摸’‘女’兒的臉,她還什麼都不知道,以爲蘇‘迷’涼只是悽惶得無處吃飯而已。
“媽,大街上飯店多了,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瞧瞧,我給你帶了什麼,漿麪條,知道你吃不下其他東西,爸爸專‘門’叮囑我給你送來的。”
蘇‘迷’涼看張菊醒來,笑着拿了一邊的飯盒,坐下喂她。
“別提他!”張菊變了臉‘色’。
“媽——你多心了,那叫偵破手段,讓你和爸爸起內訌的,你信了?爸爸什麼人你能不知道?一家人現在只有抱成團纔會度過難關。”
蘇‘迷’涼輕輕巧巧地說着,把盛滿飯的小勺子放‘脣’邊吹吹,送到張菊的口邊。
“你——也聽說了?”張菊看‘女’兒那雲淡風輕的模樣,有點哭笑不得,是自己神經過敏了麼?‘女’兒都比自己鎮定。
蘇‘迷’涼抿‘脣’輕笑,耐心地把飯喂入媽媽微微張開的口中,小聲說:
“何止聽說了,我還問過爸爸,他說沒有那回事,依我看,那翁玲玲乾瘦乾瘦的,不化妝醜死了,還有那個小男孩,很快就會有人出來認領的,和咱們家沒一丁點關係,你甭聽人嚼舌頭,好好養着身子,這事兒很快就會過去的。”
“涼涼,你怎麼忽然間變得——”
“媽,懂事點不好麼?”蘇‘迷’涼頑皮地對媽媽笑。
“你個沒心眼的傻丫頭,都什麼時候了,還能笑得出來。”張菊苦笑道。
“沒事的,你就安安心心地在這裡養病,晚飯想吃什麼,我給你送。”蘇‘迷’涼利落地把最後一勺飯餵了,拿起紙探身細心地給媽媽沾沾‘脣’角。
“你這是要走麼?”張菊抓了她的手問。
“我下午還有點事,這裡會‘交’代人好好照顧你的,媽,放心好了。”蘇‘迷’涼輕拍媽媽的手背,張菊一點點地放開了手。
出了病房的‘門’,蘇‘迷’涼擡手擦去眼裡的淚水,靠着走廊的牆壁站了很久!
媽媽,軟弱無助的媽媽,這次她一定要讓爸爸陪着她,讓她老有所依。
蘇‘迷’涼收拾好情緒,出了醫院,直接到一家設備極好的網吧。
她習慣‘性’地看看環境,讓開機的小弟幫她開了角落內的一臺機子。
用福爾摩斯二號作爲註冊登錄名,打開視頻網站,再看看周圍並沒有人關注自己,這才小心地取出顧昊今天早上給她的那張碟片,開了主機,把視頻文檔往上傳遞,設置了一個定時上傳的小程序,時間設置爲傍晚六點。
內容她克服着驚懼羞慚,大致看了一遍,她敢肯定,這個東西傳到網絡上,周滔的仕途就走到頭了。
無論翁玲玲到底是多少人的情‘婦’,最後只能算到周滔的頭上,她可不認爲媽媽的昏‘迷’是因爲聽到無意的閒話,未免太巧了點。
步步緊‘逼’要讓她家破人亡是麼,那麼來吧!
一切新仇舊恨,都在今晚做一了斷,這一世她再不要墮入孤苦伶仃的困境。
蘇‘迷’涼做好這一切,這件棘手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她取出電腦裡的碟片,腦裡閃過周金宇媽媽那張趨炎附勢的臉,想到前世的冷遇,當即涼薄一笑:
“不可一世是麼?欣賞完老公和別的‘女’人親熱的英武之態,那張扮相高貴的臉會是什麼表情?”
她起身悄無聲息地離開,尋到昨天的快遞公司,詢問自己的那筆業務,然後歉意地加了一筆錢,每個文件又附上了一個薄薄的照片袋子——早晨顧昊‘交’給自己的那疊照片分散開投遞過去,圖文並茂,呵呵,周滔,妻離子散、臭名遠揚的滋味你應該先嚐嘗。
當然她不會忘記送給周金宇老媽簽收的那份碟片快遞,戰火先從內部燃起,才更容易‘亂’敵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