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殺人。
這是沈心怡腦海裡跳出來的第一種方案。
但如何借?借哪把刀?還要讓借的那把刀沒有察覺不到自己被利用的痕跡,這可就不簡單了。
沈心怡沉思了半晌後,啓脣道:“如果我是林鷗,我首先要找一把刀,五年前瘋狂癡迷楓哥的白冰冰無疑是最好的利用對象,依照白冰冰當時的性格,根本不需要人去唆使,只需要將楓哥因爲安小仙懷孕,決定將婚期提前的事泄露給她,她就會自主性的去殘害安小仙。”
“一定是林鷗。”
沈心怡忽然茅塞頓開,欣喜至極地看着易紫夏,眼睛閃閃發亮。
“當年楓哥並沒有大肆公開安小仙懷孕的事,就連我和你都是在安小仙出車禍時才知道她懷孕的事,楓哥連我們倆個親人都沒有告訴,又怎麼會告訴白冰冰,所以,一定是林鷗泄露給白冰冰的,她和安小仙關係那麼好,安小仙一定會把她懷孕的事告訴林鷗,然後林鷗再泄露給了白冰冰!”
“很好。”易紫夏滿意的點頭,“現在我們只要想方設法再見白冰冰一面,讓她把這件事告訴安小仙和靳楓,那麼林鷗就徹底完了。”
“林鷗徹底完了?”沈心怡不解的蹙眉,“乾媽,你要對付的人不是安小仙和楓哥嗎?怎麼對林鷗也……”
“這你就不懂了吧。”
易紫夏站起身走向餐桌,倒了兩杯紅酒,遞了一杯給沈心怡。
“靳楓之所以能夠在短短五年的時間裡在商界稱王稱霸,除了他過人的經商天賦外,林鷗和錦榮的鼎力支持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他們倆就相當於靳楓的後盾,要想扳倒靳楓,減弱他的後援團,就必須先打破他們三人之間的聯盟關係,明白嗎?”
“懂了。”沈心怡點頭。
“去見白冰冰的事就交給你了。”易紫夏端起酒杯和沈心怡碰杯,“cheers,預祝你成功。”
*
林鷗坐的是謝一凡的車離開,錦榮死皮賴臉的跟着她,把他自己的車扔給了下人,押白冰冰。
返回市區的途中,錦榮一直瞅着旁邊的林鷗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看。
林鷗面無表情的望着窗外的風景,連個眼皮都沒給他。
謝一凡擡眸看了眼後視鏡中的他們,輕輕搖頭嘆息,小聲嘀咕了一句。
“真是一對活寶。”
“謝一凡,有什麼意見當着大家的面敞開了說,別像個娘們似的揹着人嘀咕。”錦榮沒聽清謝一凡剛纔說了什麼,只是隱隱約約聽到他嘀咕了一句,下意識裡以爲是針對他,便怒壘謝一凡。
“我說,林鷗是現在我的女朋友,你坐在我的車上,當着我的面,像一頭餓狼似的,色眯眯的盯着她,你考慮過我這個正牌男友的感受嗎?”
錦榮嘁了一聲,不屑的斜了他一眼。
“正牌男友?說的跟真的似的。”
“怎麼就不是真的了?”謝一凡不服輸的問。
錦榮眉梢一挑,高傲的擡高下巴問。
“你和林鷗接過吻嗎?”
“沒有。”謝一凡搖頭。
“你知道林鷗的三圍是多少嗎?”
“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還敢說自己是林鷗的正牌男友?有病!”錦榮白了謝一凡一眼。
“……”謝一凡滿頭黑線,擡眸瞥了眼後視鏡中的錦榮,頂他嘴,“說的你好像知道似的。”
“我當然知道。”錦榮裂開嘴得意的瞅着他笑,“因爲我不僅親過,還用手量過,我連她左邊和右邊不是一樣大都知道。”
言下之意,我纔是她的正牌男友,你哪邊涼快哪邊去。
林鷗見錦榮越說越離譜,原本就擰着的眉頭霎時擰的更緊了:“錦榮,你再胡說八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一刀捅死你!”
錦榮沒臉沒皮的瞅着她笑了兩聲:“我可沒有胡說八道,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你自己說,你的嘴和你那兒,有沒有被我親過,摸過?”
林鷗知道他指的是旅行中的那一次。
那天晚上,她撞見安小茜給錦榮洗衣服,看出安小茜喜歡錦榮,便鼓勵安小茜勇敢去向錦榮表白,結果被錦榮聽見了。
錦榮很生氣,當着安小仙的面將她拽進房間推倒在牀,撕拉幾聲就撕碎了她的衣服,壓着她又啃又啄,從頭到小腿肚幾乎沒一寸落下。
最後如果不是她以死相逼,那晚她爲靳楓守了十幾年的處子之身早沒了。
本想忘記那晚的經歷的,如今被錦榮一暗示,腦海裡全是那晚在牀上撲騰的畫面,平靜了一整晚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了起來,就連永遠冷若冰霜的臉,都因爲害臊發紅發燙了起來。
謝一凡將林鷗的臉色變化看在眼裡,嘴裡嘶了聲,突然間很想回頭問,林鷗,你確定你這些年愛的人是靳楓而不是錦榮?
想了想這問題不好當着錦榮的面問,便只好作罷。
謝一凡和錦榮將林鷗白冰冰送回林家的時候,林家大宅的門是開着的。
管家和幾名家丁站在門口。
車子一停,管家便立刻親自上前幫林鷗開車門。
待林鷗下車後,立刻高興的報喜。
“小姐,醫院今天來電話,說夫人精神狀態恢復的很好,今天一整天觀察下來,她的言行舉止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醫生說按照這個速度恢復下去,夫人過幾天出院的時候就和常人無異樣,可以直接回家來住了。”
“是嗎?”聽到這個好消息,林鷗整個人感覺就像高興了上了天,臉上藏不住的開心,兩眼笑眯眯的問,“爸和大哥知道這個消息了嗎?”
管家大叔點頭道:“知道了,大少爺一回家便要求老爺等夫人一出院,便將夫人接回家來住。”
“那我爸怎麼說?”林鷗的眼睛亮了亮。
“還能怎麼說,答應唄,只不過老爺向大少爺提了一個要求,讓他儘快和石油大亨的女兒結婚,然後大少爺好像有些不太願意,冷着一張臉便上樓了,連晚飯都沒有下來吃。”
林鷗哦了一聲,擡頭往林昊的房間看了一眼,林昊房間的燈是亮着的,他站在窗臺,手裡端着一杯紅酒,正凝眸看着她這方。
距離有點遠,她看不清林昊臉上的表情,只是下意識的朝着他的方向裂開嘴笑了笑。
林鷗不知道林昊對她的感情,錦榮卻是知道的。
“大半夜的,瞅着夜空傻笑神什麼呢?裝女鬼俯身呢?趕緊過來,把白冰冰給拾掇了。”錦榮將林鷗的注意力從林昊身上強行拽走。
“你們幾個,先把二小姐擡進去。”林鷗吩咐完傭人後,又感激的回頭看着謝一凡,勾脣微笑,“一凡,今天晚上在聚會上,謝謝你挺我。”
“不用謝,我現在是你男朋友,這是我應做的。”謝一凡笑道。
“趕緊走!趕緊走!”錦榮連拉帶拽將謝一凡硬往車裡塞,“爺這個正牌男友還在這呢!就一口一個男朋友的說過不停!害得爺尷尬癌都快犯了!”
砰!
車門被錦榮強行關上。
林鷗滿頭黑線的瞅着他,尷尬癌是真的犯了。
“林鷗……”謝一凡搖下車窗,探出頭看着林鷗,又欲言又止。
林鷗知道他想問什麼,朝他笑了笑:“今天太晚了,有什麼事,等我們倆明天約會的時候再說吧。”
謝一凡主要想問林鷗五年前到底有沒有害過小仙,如今錦榮在場,確實不方便,點了下頭便驅車走了。
林鷗見謝一凡走遠,轉身往宅子裡走。
錦榮立刻走上前,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將她攔了下來。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今天我累了。”今晚在易紫夏的度假別墅裡被衆人圍攻,林鷗現在是真的有點身心疲憊的感覺了。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錦榮緊鎖她的雙眼,漆黑的瞳孔異常嚴肅,認真的模樣同剛纔吃醋嫉妒趕謝一凡走的玩世不恭二世祖形象宛如不是同一個人。
“問吧。”林鷗妥協,錦榮不是謝一凡,今天晚上她如果回答錦榮接下來的問題,錦榮一定會死皮賴臉的蹦到她牀上去,直到她回答了他的問題之後,纔會罷休。
錦榮想着自己接下來要問出的問題,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有些打心眼裡排斥和抗拒的開口:“你是不是曾經喜歡過靳楓?”
若可以,他希望自己永遠都不用問林鷗這個問題。
作爲一個男人,他此生最不願看到的,便是自己深愛了十幾年的女人一直深愛着自己的兄弟。
這種狗血的三角戀關係,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操蛋了。
他寧願林鷗這些年一直愛着的人是謝一凡,哪怕是林昊,也不願意是靳楓。
這種感覺,你們懂嗎?
他不想因爲林鷗喜歡靳楓的事,讓他和靳楓的兄弟情發生變化。
如果是別人,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去爭去搶。
可如果對手是靳楓,說實話,他沒有自信。
因爲靳楓和別人不同,他除了人長得帥,家世好,還和小歐曾經同生死共患難過,那份生死之交的情分,不是旁人能比的。
林鷗眸光定定的看着錦榮,沉默了一會兒,她知道躲不過,這個問題遲早都是正面回答的,便索性直言道:“如果我說,我曾經確實喜歡過靳楓,你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