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秦秦將一條秀氣精緻的銀飾手鍊戴到自己的手腕上,邊欣賞邊道:“論武力,你不是我對手;論後臺,我身後有個歐子墨;論美貌,我甩你十條街。在你我之間的差距相差得這麼大的基礎上,你倒是說說,你能報復我什麼?”
張可兒瞠目結舌,“紀秦秦,我忽然發現你特別臭不要臉。”
紀秦秦笑得牲畜無害,“姐這叫自信,自信你懂嗎?”
張可兒被紀秦秦的厚顏無恥已經氣得無話可說,她動作機械地試戴着那條黃金項鍊,戴上之後才尖叫一聲:“紀秦秦,你要死啊,居然給我選了這麼一條粗俗又醜陋的東西,這麼難看的鏈子,我纔不要戴。”
張可兒氣極敗壞地將又粗又黃的大金項鍊丟還給櫃檯小姐,惹得紀秦秦一陣哈哈大笑。
出了首飾店,兩人結伴來到旁邊的玉石專區。
自從上次紀秦秦在拍賣會搶了沈前程一尊玉觀音,她便對玉石這種東西生出了幾分興趣。
這家商場的玉石在s市很有幾分名氣,雖然昂貴,卻很保真。
張可兒捧着一塊巴掌大的白色玉佩,愛不釋手道:“玉石是一種很有靈性的東西,它可以助佩戴者消災解難,化兇爲吉,雖然不知道這個傳言到底是真是假,不過很多書籍上都有這方面的記載。我媽梳妝檯的首飾盒中,就有十幾二十件不同品質,不同材質的玉石首飾。”
紀秦秦嘖嘖稱奇,“國外的課堂也會給你們講解玉石知識?”
“不不不,這些知識都是我從我爸那裡聽來的,他信佛,也喜歡收集玉石。我爸有一個私人收藏室,從各個國家,收集了不少價值連城的美玉。”
說着,張可兒看了紀秦秦一眼,“我要是沒記錯,子墨也很喜歡收集玉石,我還記得他最喜歡的就是和田玉。唉,你說,我手中這塊羊脂白玉漂不漂亮?送給子墨,他會喜歡嗎?”
紀秦秦無所謂道:“你送給他試試看啊!”
張可兒泄氣地撇了撇嘴,“你怎麼都不生氣?”
“我幹嘛要生氣?”
“我在明目張膽跟你搶男人,你至少該表現得抓狂一點,吃醋一點,憤怒一點吧。”
紀秦秦忽然覺得這個張可兒腦殘得十分可愛,這麼腦殘的一個娃,她爸媽真的會放心將偌大的富華集團交給她來接管嗎?
“對了對了,就是這塊白色玉佩,害得我一通好找……”
就在紀秦秦和張可兒聊天打屁的時候,那塊被張可兒捏在手裡的白色玉佩,忽然被人憑空奪走。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毫無任何心理準備地的張可兒嚇了一跳。
回頭一看,從她手中搶走玉佩的,是一個六十多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太太。
張可兒頓時急了,指着老太太怒道:“喂,這位老人家,這塊玉佩是我先拿到的,你這樣不問自搶,會不會太沒禮貌了?”
“老人家?”
老太太大概沒想到有人竟然會用老人家這三個字來形容自己,惡狠狠地瞪了張可兒一眼,破口大罵首:“死丫頭,你說誰是老人家?你看看清楚,我很老嗎?”
老太太一開口,噴出張可兒一臉唾沫星子。
張可兒被噁心得不行,趕緊向後退了幾步,卻因爲腳步沒站穩,差點摔了個倒仰。
紀秦秦眼疾手快地扶了張可兒一把,才避免她當衆丟醜。
當她看清那個老太太的長相,心底微微吃了一驚。
因爲這個老太太她剛好認得,正是沈前程的母親,她的親祖母。
上輩子,她被沈前程認回沈家當女兒時,除了汪月梅和沈靜琪母女看她不順眼外,她這位名義上的祖母,沈老太太對她這個孫女也是各種不待見。
究其原因,沈老太太重男輕女,嫌貧愛富,看不得沈前程將大筆錢花在她這個賠錢貨身上,所以時不時就在她面前甩臉子,說一些難聽的話來找她的不痛快。
沒想到重活一次,她和沈老太太這個祖母竟然會在這種場合下相見。
紀秦秦認得沈老太太,沈老太太卻並不認識紀秦秦。
她指着被噴了一臉唾沫星子的張可兒道:“既然是個窮鬼,在這裡裝什麼有錢人。你知道這塊玉多少錢嗎?十八萬五,這麼昂貴的價錢,豈是你一個窮鬼能消費得起的。”
“我是窮鬼?”
張可兒簡直要被沈老太太給氣瘋了,被噴了一臉唾沫不說,還要在大庭廣衆下被老太太罵。
想她張可兒好歹也是被父母當成寶貝疙瘩一路嬌養着長大,從來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今天卻被一個刁蠻跋扈的老太太當衆欺負。
她跳着腳指着沈老太太的腦袋,破口大罵道:“你這個死老太太,知道本小姐是什麼身份,你就罵我是個窮鬼?”
“身份?”
沈老太太吊高眼角,不屑地瞪了張可兒一眼,“看你穿得這麼騷氣,該是被哪個爺們包養在牀上的小浪貨吧。”
“喂,你這個老刁婦,居然敢侮辱我?”
“侮辱你怎麼了?我這是在替你爸媽好好管教管教你這個臭丫頭。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不像話,瞧你那張臉塗的五顏六色,一看就是個沒家教的。”
“你……你敢說我沒家教?”
深深被激怒的張可兒可不管什麼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她只知道眼前這個老太太囂張跋扈,蠻不講理,簡直就是一代刁婦的最佳典範。
她衝到沈老太太面前,一把從對方手中奪過玉佩,“老刁婦你給我聽清楚,這塊玉佩是本小姐的,想從本小姐手裡搶東西,先打聽打聽本小姐的來路再做決定。”
沈老太太沒想到張可兒居然敢當着她的面搶東西,當下也顧不得什麼尊嚴和形象,揮起一巴掌,對着張可兒那張俏生生的臉蛋便抽了過去。
還是紀秦秦的反應比較迅速,眼看着沈老太太那厚厚的大肉巴掌就要抽中張可兒的臉,她扯住張可兒的手臂,將她向自己的方向用力拉了一把。
沈老太太揮了個空,怒氣更加旺盛了。
張可兒也有些傻眼,光天化日之下,這老刁婦竟然敢揮手打人?
她可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裡的天之嬌女,今兒要是真的被人當街抽了耳光,她張大小姐以後還怎麼在s市繼續混下去。
氣極的張可兒擡起長腿,對着沈老太太的肚子便一腳踹了下去。
沈老太太被張可兒一腳踹翻倒地,嘴裡還不忘發出刺耳的尖叫,“殺人啦,快救命啊,有人要殺我啊……”
此時的玉器店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那些被嚇傻的服務員報警的報警,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
紀秦秦冷眼看着蠻不講理的沈老太太像個潑婦一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忍不住將盛怒之中,還要再衝過去對着沈老太太補踹兩腳的張可兒拉到身邊,低聲道:“可兒,冷靜一點,你看她一把年紀,雖然被踹一腳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可如果她藉故訛上你,到時候咱們真是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張可兒氣得敗壞,“死老刁婦太不要臉,她居然敢揮本大小姐耳光?從小到大,我爸媽都沒碰過我一根頭髮,她憑什麼敢打我?啊?她憑什麼?”
張可兒大概是被氣得極了,一把揮開紀秦秦的擒制,上前再補踹沈老太太兩腳。
紀秦秦死命將她拉到一邊,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就在這時,撒潑中的沈老太太已經在衆人的攙扶下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剛剛被踹了一腳,胸口疼得厲害,店裡的服務員生怕這大過年的,店裡會鬧出人命,趕緊出言勸解,讓老太太息怒。
老太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丟了醜,怎麼可能會息怒。
身子剛站穩,就氣不打一處來的向張可兒的方向撲了過來,今兒不狠狠抽這小賤人一頓巴掌,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本以爲張大小姐還會擡起長腿繼續跟老太太廝打,結果令衆人跌破眼鏡的是,張可兒這次非但沒還手,反而還硬生生捱了沈老太太一記脆生生的耳光。
一巴掌揮打下去,張可兒忽然摔倒在地,當場就“暈”了過去。
終於輪到紀秦秦上場了,眼看着張可兒暈死過去,她發出一聲誇張的尖叫,“可兒,可兒你怎麼了?你醒醒啊,快來人啊,我朋友被那老刁婆一巴掌給打暈了……”
現場再次亂成一團。
這關鍵時刻,警察聞訊趕了過來。
誰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生如此戲劇性的逆轉。
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沈老太太一巴掌將張可兒給抽暈了過去,警察以故意傷人罪,將沈老太太給帶進了警察局。
作爲親眼目睹這一切的證人,紀秦秦不可避免再次被警察帶進了警察局。
話說她最近跟警察局還真是頗有緣分,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這裡光顧一次。
也不知張可兒到底是怎麼辦到的,被急救車拉走之後沒多久,警察局裡就來了一羣大律師,以故意傷人的罪名,控告沈老太太傷了富華集團的千金大小姐,張可兒。
這個張可兒還真是一點即透,被她提點幾句,便故意捱了沈老太太一巴掌,趁機暈死了過去。
張可兒這一暈,直接就將事情給鬧嚴重了。
當沈老太太聽到富華集團千金大小姐這句話時,原本還叫囂的嘴臉,瞬間被嚇得慘白不已。
“你說什麼?那個小賤人……她……她是富華集團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富華集團在s市佔據着什麼地位,沈老太太自然是早有耳聞,她萬沒想到,出門溜達一趟,竟然會惹到富華集團的大小姐……
“沒錯,可兒就是被這個老太太抽了一巴掌,才陷入昏迷,不醒人世。”
見沈老太太被嚇得六神無主,紀秦秦故意當着警察和張家派來的律師團的面,添油加醋的將當時發生在玉器店的前因後果講訴了出來。
沈老太太趕緊否認,“你別胡說八道,事情根本就不是那個樣子的。她當時還踹了我一腳,我只是正當防衛,對,就是正當防衛……”
紀秦秦冷笑,“老太太,律師已經調過玉器店裡的監控設備,雖然可兒的確是踢了你一腳,可你被踢過之後身體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倒是張可兒,被你一巴掌抽昏過去,這可是衆所周知的事實……”
就在紀秦秦當衆指責沈老太太時,老太太的家屬終於得到了通知。
也不知沈前程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先是來警察局擔保他老婆汪月梅,現在又被通知來警察局擔保他這個到處惹事生非的老媽。
“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大過年的,您怎麼就被抓進了警察局?”
沈前程急吼吼從警局外面跑了進來,因爲警局裡的人實在太多,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紀秦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