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搓了搓手,暗道:不行啊,這個混蛋不吃這一套啊!唔,有可能自己表現的誠意還不夠,得加一把力。於是他又上前一步,溫和的笑了笑:“既然咱們這麼有緣分,呵呵……不如交個朋友吧,怎麼樣?”石角又上前了幾步,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你說是不是?”雷鳴作着最後的努力,竭盡所能以自己的真心友好來化解這段冤仇。但是收效甚微。
石角低沉地嗥叫了一聲,聲音彷彿是對着瓶子說話一般,在這樣寂靜的夜晚顯得異常的響亮與突兀,但卻又帶着一絲蒼涼,說不出的詭異。只見它雙翼猛力向後一推,由此產生的巨大推力將它肥實的滾圓身軀嗖的推向前去,好像是一張白紙上飛來一抹墨線,快速之極。雷鳴虎目一瞪,剛想後退,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艙門已經凍住了,無法打開。這一突如其來的事故讓雷鳴差點哭出來,眼見石角迫近,無奈之下,他只好擡腳快步地向一側跨去,哪知道地面太滑,腳還沒有擡起來,人已經滑倒在地。
砰!石角肥實的肩膀重重的撞擊在雷鳴的髖股上,雷鳴受此一衝,整個人向艙內凹進了十尺有餘,說來也是雷鳴的運氣,石角肩膀的肉特別鬆軟,好像是海綿一樣,是它用來作爲浮沉潛水用的氣囊,和海魚腹內的囊有異曲同工的作用,所以他並沒有受到很重的傷,但是疼痛是難免的。
石角慢慢地後移,露出藏在肚子上的眼睛,盯着蜷縮成一團苦苦嚎叫的雷鳴。咖!石角歷嘯一聲,修長的三角形大嘴快速的伸向雷鳴。雷鳴一手按在背後的艙壁上,悶哼一聲,整個身體彈了出來,恰在此時,石角的嘴已經欺近。他大吃一驚,趕緊伸腿抵在石角的下頜,但是身子又在一次的嵌入了凹陷之中。
其時兇險異常,稍有不慎,他便會葬身於石角的腹中。但是石角忽然後退,退到離雷鳴有一丈的地方,半撐着身體看着雷鳴,沒有再次進攻的跡象,如若石角雙翼支地,用力的向前衝壓,那麼雷鳴的腰桿非斷不可,但是它沒有這樣做,而是後退了,這讓雷鳴很是奇怪,詫異。
雷鳴緩緩地爬了出來,艱難地坐在冰塊上,大口的喘着粗氣,臉色難看的異常,他怔怔的看着不遠處的敵人,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麼眼前這隻怪物會突然後退,難道說它良心發現?不會,對於自己,它可能恨不得寢老子的皮吃老子的肉,怎麼可能放過自己,難不成它發現了令它害怕的東西?於是仔細的朝石角的眼睛看去,果然,石角的眼睛偏斜着,看似盯着雷鳴卻實是瞧着雷鳴身後的艙內。
他扭頭會看,想要知道是什麼東西讓它害怕,突然,雷鳴聽到耳側傳出嘶嘶的聲響。忙回頭,頓時大駭,石角再次如炮彈一般射了過來。驀地,他
明白了,眼前這隻怪物哪裡是害怕什麼東西,分明是聲東擊西,先誘惑自己扭頭看身後,失去對它的警惕,然後它再利用這短暫的時間進攻。
幸好,雷鳴此時已經坐了出來,沒有嵌在凹陷之後,所以他雙掌在冰塊上大力一拍,借力滑出很遠,躲開了石角的重擊。砰!石角撞在艙壁上,凹了進去,堅固的背脊把駕駛艙劃的不成型了。它的肩膀卻嵌入了凹陷之中,半晌沒有拔出來。雷鳴以爲它是誘自己前去,所以不敢上前只是呆在原地,靜靜地看着石角,提高警戒,但是卻失去了一個絕好乾掉石角的機會。
原來石角雖然長了很尖銳的一口牙齒,但是它的食道卻是很脆弱,即使是很小的碎骨也能刺傷它的食道,讓它疼痛難忍,因此每一次殺掉獵物的時候,它都利用堅硬的背脊將食物砸碎成泥。至於它第一次重擊把雷鳴撞進艙壁之後爲什麼沒有繼續下壓,那是因爲它並不知道這樣做。因爲它的先輩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撞擊獵物,直到獵物成泥團,最後認爲可以下嘴吃的時候,才停止撞擊。也因爲石角先輩的怪異生活習俗才挽救了雷鳴的一條性命。
雖然周遭依然很冷,寒風兮兮,但是雷鳴內心的恐懼已經大大的超出了寒冷的程度,所以並不感覺到冷,而是害怕。陌生的環境,淒涼的夜晚,面前的殺手,可能的埋伏,每一樣都是讓人恐懼的元素,如若全部集合在一起,那麼令人的恐懼程度可想而知。
他試着動了動身子,因爲身體發僵讓他感到很不舒服,而且是很危險的。石角慢慢地退出了肥實的身子,鼻息很沉重,顯然是因爲剛纔失敗的進攻而憤怒,它赤紅的眼睛在蒼白的一片中顯得異常刺眼。嗙!石角高舉雙翼旋即迅速落下,厚實的肉翼砸在冰塊上發出像樹枝折斷的聲音,冰屑橫飛四射,氣勢驚人。雷鳴知道石角又要進攻了,全身肌肉馬上緊張起來,處於戰鬥狀態,他想要站起來,以便自己可以更加靈活的閃避,可是因爲地面太滑,試了兩次也沒能成功,只好放棄,坐在冰冷的冰塊上。
石角突然跳起,雙翼收攏褁成梭狀,旋即快速的翻轉落地,以極快的速度滾向雷鳴。由於石角的背脊非常堅硬,所以一觸碰到冰塊,冰塊馬上變成了屑狀,在旋轉的勁力帶動下飛向雷鳴。只一瞬間的時間,石角的真實面貌便再也看不見了,只見到一陀圓滾滾的冰絮飛速迫近。
雷鳴當即雙掌握成拳狀猛地砸在冰塊上,冰塊上立時出現了兩個碗口般大小的坑,他忍住冰塊的刺骨寒冷抓住冰屑,忙站了起來,腳尖牴觸在坑裡。在石角距離他半丈的時候,他大力的扔出冰屑,然後雙腳蹬地借力彈到一邊,在墜地的霎那,雙腳再次在冰塊上踏出兩個小坑,以便能夠站穩身子。
雷鳴扔出的冰屑撞
上石角的冰絮立時化爲烏有,仿若石沉大海。石角雖然身裹冰屑,但是一點也不影響它的進攻,當雷鳴跳開它的攻擊方向的時候它也相時而動,立即調轉方位,速度卻是一點也沒有緩下來,詭異非常。
雷鳴心下駭然,雙膝微曲,在雙臂擺動落下的霎那,倏地的跳起,但卻沒有落地固定不動,而是繼續彈跳,幾個連續的起落,兔起鵠落,速度極快,片刻之間便已經站在石角的後方,而且也有四丈的距離,與石角的危險緩衝地帶增加了許多。
石角身裹的冰絮越來越多,且不再是混亂鬆動,而是逐漸凝聚緊縮,成了實質,變成了一個筒狀的盾甲。它在雷鳴落地霎那也跟着調轉方向,一點也不顯得笨拙,顯得靈巧。
幾番劇烈的跳動,雷鳴覺得身子漸漸暖和不在僵硬,能夠靈活的閃避石角的進攻。但是體力也是耗費極大,恐怕是平時的三倍,也可能還要多。他腦筋飛轉,暗忖如果是徒手與石角搏鬥,失敗的只會是自己,看來只有武器了,可是武器全都在內艙,而現在進入內艙的門卻被石角擋住了。
呼呼呼!石角眨眼便至,龐大的冰桶帶動的寒冷勁風如百把利刃逼近,捲動無數冰屑,紛紛激射,一下又一下的割着雷鳴的肌膚。雷鳴微退後半步,在冰桶接近的瞬間,腳用力後蹬,借力前滑,倏地從石角與冰塊之間留下的縫隙溜了過去。忽地,後面一道勁風襲來,雷鳴大駭,暗道好快的速度。眼看就快要到進入內艙的大門時,石角竟然詭異的出現在了前面,穩穩的擋住了雷鳴前進的道路,裹在其身的冰桶也不見了。
雷鳴急忙後退,但是由於觸手太滑,忙活了半晌才退後了一丈的距離。石角的眼睛比先前赤紅了許多,它怪叫一聲,身子一側,一隻巨大的肉翼拍將過去。雷鳴忙後滾,方纔躲過了石角的肉翼,心臟兀自砰砰的亂跳,氣喘不已。
石角彷彿有用不完的力量,剛一停下便再次攻擊過去,速度一點也不顯得緩慢。雷鳴卻是受不了,他發現自己的體力越來越差了,如果在這樣打下去,就算沒有被石角打死也活活累死。他艱難的躲開石角的進攻,腦子卻一點也不敢慢下來,焦急的思索如何進入內艙。
光滑的冰面在一人一獸的打磨下變得不在光滑,而是坑坑窪窪,粗糟不平。所以雷鳴應敵的動作由笨拙變得靈活敏捷,石角沒有任何改變,依然是靈活無比,攻擊迅捷。
石角伸展雙翼連續拍打冰面,冰屑橫飛,四處激射。雷鳴連番閃滾,避開石角的肉翼,一邊有意識的將石角引開內艙的大門,一邊計劃如何進去。石角好像知道雷鳴想幹什麼似的,只要雷鳴後退到一邊,它就停止進攻,始終不離開內艙的大門。它不再像早前那般急於進攻,而是持穩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