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房車外面的午餐也隨着雷婷婷的到來換了風格,雖然還是那張小圓桌,不過上面鋪了很有格調的米色桌布,點的餐也成了牛排、奶油蘑菇湯、意麪,甚至還有一瓶紅酒。諸葛刀鋒和夏侯霹靂也學雷婷婷的樣子斯斯文文地吃着,跟着劉老六盡吃些涮肉炒菜燒烤,走的是豪放派路線,現在換婉約風,倒也不錯。
阿四看看手裡的盒飯,忍不住吐槽道:“婷婷姐也真是,不說給咱們這邊點一桌——還喝酒,這要有任務誰開車?”
阿三道:“人家早說過了,只保我們在這條街的安全,所以不會外出的。”
阿四道:“這聽着有點像施捨呀。”
張念祖道:“就是施捨,不過施捨要是對咱有用的話,接受也無妨。”
阿三道:“我越來越琢磨不透念祖哥到底怎麼想的了。”
張念祖把金屬繩往脖子上一搭,拿過盒飯三五口扒完,又去門口一手捧族譜一手盤繩子去了。
李二虎的族譜紛繁複雜,有的是他從別的戰士那裡抄人家的族譜,有的是他道聽途說自己記錄下來的,還有很多族歷史上軼事典故,他隨時想起來隨時整理,張念祖看一會沉思一會,環顧擡頭之間偶爾能和雷婷婷眼神碰上,不過他似乎真的神遊天外意識剝離,只剩了肉身在這裡坐着,這種時候神情也不帶任何溫度。
李長貴道:“來,咱們也別閒着。”
阿三和李二虎聞言各自取出防爆叉在當街操演起來。
眼看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午就要這麼度過,張念祖冷丁跳起來厲喝了一聲。
雷婷婷大吃一驚,想也不想站起來就往對面跑,她深知張念祖的性格,能讓他這麼失態一定是出了大狀況,是受傷了?被人暗算了?難道敵人派了狙擊手?
“念祖你怎麼了?”雷婷婷飛奔到離張念祖還有十來步的地方,已經急得喊了起來。
張念祖兩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忽然握拳道:“我的點金指突破最後一步了!”
雷婷婷又驚又喜道:“真的?”她下意識地就要撲進張念祖懷裡,張念祖也張開了雙臂迎了上來,可就在一瞬間兩人同時意識到這麼做會帶來無窮盡的後患,幾乎是同時猛剎腳步,然後雙臂合攏,只是合攏之後留出一個人的空隙,如同隔着空氣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阿三後知後覺着急上火地衝向張念祖,嘴裡喊着:“念祖哥你咋啦?”他衝動之下忘了手上還拿着防爆叉,那叉頭直奔張念祖小腹,雖然沒尖兒,可捱上一下也可想而知。
張念祖不慌不忙,右手食指輕巧地來回在叉頭上撥動,刷刷刷,那叉頭頃刻之間被點金指點成了七八段飛落在地上,那情景就像阿三拿着一條長長的鮮藕衝上來,而張念祖手中有把鋒利無比的菜刀飛快地搏擋,藕一截一截地被削掉,始終沒能沾上張念祖的衣角。
李長貴一愣之後也振奮道:“真的成了!”以前張念祖只能把一件東西點成兩段,如今的他能把防爆叉的兩個叉口削得七零八落,說明突破了桎梏,這其中的差別無異於一摟一發的步槍和***。
原來張念祖在看族譜出神之際,右手沒有像以往那樣順着繩子一直往下捋,而是來回地在一小段上摩挲,那段金屬繩在某個時刻在他指間“撲簌”一下碎成了無數股金屬絲和複合材料,冥冥之中張念祖明白了一個道理:點金指的妙用不在於能把一個長的物體分成兩段,或者說,這種分段是在於使用者本身的。好比一根筷子,你能找到它的黃金分割點把它點成兩半是沒什麼難度的,但是如果它其長無比呢?甚至它能環繞地球一週呢?那是不是自己也得跟着環繞一週,然後在赤道附近才能將其點斷?
那根金屬繩,張念祖一直把它當成個整體,但由於它的高科技加成和材料的特殊,其實是具有迷惑性的,你永遠覺得它的斷裂點就在下一寸上,正如一隻螞蟻在莫比烏斯環上行走,在它的視角里,只要一直往前走就會找到頭,這麼做只會深陷其中。要想擺脫它只有四個字,那就是“就地解決”,無論你身在環中的哪一點,你就地把它撕開,這個問題就解決了。那根能環繞地球一週的筷子,你不用去管它有多長,你只要掐住它開端的一段,在這一段上找黃金分割點就好了。這就是自己定義分段的重要性。
張念祖以前也不是沒想過這一點,只是那時候憑他對點金指的理解和運用力,只能是空想。就像人類在沒有火箭以前,憑良好的體力爬上一座高山就會得到莫大的成就感,何曾想過要登上月球。很多突破就是要靠熬的。張念祖能有今天的豁然開朗,也是經過了長時間的打熬、苦悶、絕望才得來的。
當然,凡事有利就有弊,“自由分段式點金指”和傳統點金指比起來,難度是呈幾何倍數成長的,阿三手裡鋼管做成的防爆叉無論硬度、形狀都是最容易對付的,張念祖點起來可謂輕車熟路,要想熟練運用,非得大量練習不可。
這時雷婷婷還保持着和空氣擁抱的姿勢,諸葛刀鋒和夏侯霹靂在她往這邊奔跑的時候也以爲出了什麼意外跟了過來,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諸葛刀鋒忽道:“你聽沒聽過有種功夫叫‘凌空抱’?”
夏侯霹靂道:“哦?這種功夫厲害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