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奶奶了，”顧心艾拿過餐巾給女兒擦手，“很慈祥很可愛的奶奶，媽媽帶你去見她。到時候，你要邀請奶奶來參加你的歡迎派對，好不好？”
“好呀！”小傢伙一股腦從餐椅上爬下來，“我去選漂亮裙子，穿給奶奶看！”
顧心艾親親小傢伙的臉，把她交給傭人領着上樓了。
她拿過一片吐司，悄悄看了一眼坐在角落位置上的赫連溪，假裝不經意道，“溪溪，今天沒什麼安排吧？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還有事。”
赫連溪起身，把耳機重新塞回自己的耳朵裡，開出震耳欲聾的搖滾樂。
再也不多看誰一眼，他轉身離開。
馬上就要讀初中的人了，叛逆已經初現端倪。
顧心艾嘆了一口氣，把手裡的吐司放下，“阿池……”
赫連池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慢慢來。今天去我媽那兒？”
“嗯，我有打聽到地址，我們直接過去吧。”
不是不知道讓夏芸芸回來會有多艱難，只是……顧心艾不想放棄。
她想讓這個家完整。
…………
吃完飯，一家三口駕車出發。
赫連心跟趴趴熊一樣整張小臉都貼在車窗玻璃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就一聲一聲驚呼，“媽媽，你看，有個紅燈籠！我要叫乾爹過來一起看！”
“媽媽，還有還有，你看，這裡街邊的樹怎麼都那麼高的？W國沒有這麼高的樹！”
“哇塞，路邊那個是什麼車？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赫連心好奇心大爆發，趕緊拍了拍前排赫連池的肩膀，“我要坐那個車，可以嗎？”
赫連池踩下剎車，看了一眼窗外，頓時抽了抽嘴角。
女兒胖胖的手指的居然是一輛灑水車。
顧心艾趕緊轉移小傢伙的注意力，“心心，你看前面——，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你可以慢慢看，慢慢選，不着急地，還有摩天輪……”
赫連心小朋友不爲所動，很是堅決，小身子扭來扭去就想下車，“我就要坐灑水車！”
“心心，聽媽媽的話——”
“好吧。”赫連池突然開口，打斷了顧心艾的話。
顧心艾一愣，“什麼？！”
“我們去坐那個車。”赫連池下車，繞到後座這邊幫赫連心打開車門，攤開雙手，“但是需要我抱着去坐，可以嗎？”
顧心艾：“……”
“要你抱抱呀？”赫連心仰着頭，努力把高大的’爸爸’看清楚。
好吧，他看起來好高大，手臂似乎也很有力的樣子，應該不會把她摔下去。
可是……
赫連心轉頭看看媽媽，又看看那輛灑水車，最終還是被誘惑得伸出了小手，“那你抱穩一點哦，不能把我摔到了。”
“好的！”赫連池點頭，伸手穩穩地把他的小公主從車裡抱了出來，“坐灑水車咯——”
他抱得很高，小公主視野極好，也開心地跟着大叫起來，“坐灑水車咯——”
顧心艾特別無語，“真的要坐？”
“當然！”赫連池眉色飛揚，俊臉上是少於的喜形於色，“不能騙孩子的！”
他單手穩穩地抱着赫連心，另外一隻手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簡短地講了幾句，就掛斷了。
片刻之後，一輛嶄新的灑水車居然不偏不倚地停在了他們的瑪莎拉蒂前面，環衛司機從車上下來，先是古怪地看了他們一家三口一眼，然後才恭恭敬敬地跑過來，“赫連總裁，這是灑水車的鑰匙。”
赫連池唔了一聲，從司機手裡接過鑰匙，把赫連心舉得高高地，“出發咯！”
赫連心開心大笑，兩隻羊角辮得意地晃來晃去，“出發咯！”
顧心艾也跟在他們後面，一家三口開着灑水車，聽着祝你生日快樂的聒噪音樂揚長而去。
留下環衛司機一個人站在原地，看着那輛全球限量版的瑪莎拉蒂，風中凌亂——
有錢人真、真會玩……
……………
齊悅從顧心艾那裡拿到了蕭寒家的地址，捏寶一樣捏着自己的手機，把那排地址看了一遍又一遍，還千叮萬囑讓司機別開錯了。
可憐老司機爲赫連家服務了幾十年，對這個城市的犄角旮旯都摸透了，還要被齊悅叮囑得快要精分……
到了蕭家別墅門口，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一位老人，穿着灰色的羊絨毛衣，戴着老花眼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遍，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年輕女子之後纔開口，“你是……？”
“蕭伯父，您好，我是赫連池的表妹，來找一下蕭寒醫生，讓他幫我看看腳。”
齊悅說得一本正經。
果然，拿出大表哥的名字，走到哪裡都好用。
老人側了身，“蕭寒在房間裡，你這腳傷的不輕，我也是醫生退休的，給你看看？”
“不，不用了不用了，”齊悅一瘸一拐，十分自來熟地往樓上走，“那個，我體質比較特殊，骨頭……骨頭……骨骼清奇！只有蕭醫生能幫我！他在哪個房間？這個嗎？”
老人抽了抽嘴角，“是。”
骨骼清奇？第一次遇到有病人這麼形容自己的。
齊悅已經自顧自地推開門，探頭探腦地進去，捏尖了嗓子，“蕭醫生……”
房間里居然沒人。
只有浴室方向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齊悅方方地走進去，坐在房間裡的單人沙發上，打量着蕭寒的房間——
黑色色調的裝修，簡潔又考究。
處處纖塵不染，連牀單都是純白的顏色，原木書架上堆滿了她看不懂的原文書。
唯一與房間有點格格不入的就是堆在房間角落裡的一堆骨頭，看起來是一副人體骨架模型，但是拼得卻有點亂七八糟。
難道這人是出車禍死的？骨頭都成這樣了……
齊悅看着那隻骷髏頭，捂着自己撲通撲通直跳的小心臟，正準備繼續觀賞蕭寒的房間，就聽到浴室那邊的門似乎被拉開了一下。
水聲聽了，蕭寒清潤的聲音淡淡地傳來，“爸，你還在我房間嗎？如果在的話幫我拿一條浴巾，我忘記了。”
浴巾？！
幫他拿？！
齊悅星眸一撐，頓時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她伸出粉嫩的小舌尖輕輕地舔了舔脣瓣，等浴室的門重新合上之後，腦子裡迅速地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