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這兩個是女人麼?就算裡面真上演着她們所說的那種低俗情趣的歌舞表演,難道喜歡觀看的不應該是男人麼?
剛開始盛靳年是拒絕的。
倒不是裡面表演的內容低俗,而是現在她是個孕婦,來廟會的人那麼多萬一給擠到了她的肚子怎麼辦?
趙水光早就料到了他會這麼說!她這肚子都還沒顯懷呢,又不是身前頂了只西瓜!就只是懷孕了他就這麼小心謹慎,到時等她肚子大起來了他豈不是還要所有人都距離她幾米之外才能放心?
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盛靳年總算答應下來,還不忘叮囑苗一一好好照顧她。得到首長的信任和託付,苗一一自然一口答應下來!頓時榮譽感爆棚!倒是莫禕晨在旁邊不冷不熱的說了句——
“但願有些人寧肯把自己看丟了也不要把盛太太看丟了,以盛鑑對盛太太的在乎,如果盛太太出了什麼事只怕你賠上小命也賠不起!”
苗一一冷哼,“不用某些人操心!”
就在她們準備進去時,一隻大手扣住她手腕,趙水光轉頭就見盛靳年揚眉提議道,“不然我陪你一起進去?”
那半開玩笑的樣子看不出他是因爲不放心她而說真的,還是隻是跟她開個玩笑?
她也學着他的樣子揚眉,“盛鑑也對這感興趣?不用不好意思,感興趣的話就直說,咱們一起進去就是!”
話是這樣說的,但看他眼中幾分的認真,心裡不由得暗暗驚訝,該不會咱們看到女屍就像看到木頭般毫無反應的盛鑑其實對活的更感興趣一點吧?據說,好像真的是男人都好這一口?
盛靳年勾脣,眼底帶着點點微光,“你欣賞歌舞表演,我欣賞你。”
趙水光臉微微一紅,下意識想把手收回來卻被他扣的更緊。
“我滴天!剛纔我已經吃的夠飽的了,可不可以不要一邊往我嘴裡塞狗糧,一邊給我一萬點暴擊!我只是路過的而已!”苗一一捧着臉狂翻白眼,一副‘真是要命’的樣子!
末了就見盛靳年手指輕勾她的手心,收回剛纔的調侃再三的叮囑她,“自己多注意安全。我就在外面等你。”
就算站在外面也能聽到裡面大棚歌舞震天的鑼鼓聲和主持人活躍氣氛的聲音,震耳欲聾的讓人別說進去看,站在門外都被那聲音震的頭痛!
這大棚歌舞倒沒有他們說的那種三點式,舞臺上的姑娘們穿着文胸和小短褲在上面賣力的扭的,臉上的妝又濃又誇張簡直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除了性感的舞動,舞臺角落還有一個染着金色長髮的女人穿一身銀色勁爆短裝跳鋼管舞!那衣服的顏色簡直和鋼管的顏色完美契合的融合在一體!
辜負了心中的萬千期待,苗一一不死心的湊近一個頭發斑白,看的正起勁的大叔費力的在震天的音樂聲中大聲的問,“大叔,這上面的姑娘們今天還脫不脫了啊!”
大叔皺起眉頭的連連擺手,“不脫了不脫了!說是現在抓的嚴不讓表演的太過分了!”
“好可惜!那豈不是沒看頭了!不脫了怎麼着也應該半價才行!門口的畫布上姑娘們可都穿的比基尼呢!”趙水光一臉惋惜道。
“就是!這屬於典型的變相欺瞞消費者啊!”說着苗一一壓低聲音在趙水光耳邊道,“那感覺就像花了全套的錢,到最後卻還是讓你自己解決一樣!”
她也同樣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回答道,“知足吧,現在做生意的人都精了,沒讓你團購的價格,到時來後只給你個杯子就不錯了!”
大叔疑惑又驚訝的看向關係‘親密’的兩人,“你們兩個小女孩也喜歡看這?”
大概就連這位大叔也覺得這種表演節目只有男人會喜歡吧?當然,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這麼覺得!這棚子裡烏壓壓的一片,士氣高昂嚷嚷着的可不都是男人麼!她們兩個倒是在裡面顯得特立獨行了!
苗一一親密的勾住趙水光的肩膀,而後者則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就見趙水光揚揚眉,“大叔現在知道我們的關係了吧?沒錯,我們就是‘那種’關係,所以才喜歡來看女人跳舞,臺上要跳着的是男人我們還不樂意看呢!”
大叔悻悻的笑了笑,那表情就像吃了只蒼蠅似得!然後默默的……默默的換了個地方去看……出來看趟歌舞碰到兩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搭訕本來是好事,可在得知兩人是‘*關係’後,大叔直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苗一一皺眉眼中滿是歉意,“唉,你說我們剛纔那麼做是不是不太好?幹嘛要逮着一個無辜的大叔坑呢!坑咱也應該多換幾個人啊!”
“是啊,坑大叔實在太沒有意思了,要不然你平時先坑着莫醫生,把自己技藝磨練的‘爐火純青’了再出來坑蒙拐騙?”
趙水光的建議讓苗一一不屑的撇撇嘴,“坑大叔其樂無窮,坑那個臭醫生有什麼意思!反過頭來還惹的自己一肚子氣!”
某人瞭然,“一肚子氣那不是想坑卻沒坑得過人家嗎?”
苗一一眯眼:她可真是她的好基友啊!到底知不知道誰纔是她的孃家人!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她婆家人說話!
這大鵬歌舞裡面很大,搭建了三個臺子,一個是深秋還穿的很清涼的美女在上面大跳豔舞,一個則有人在上面雜耍,還有一個則是一些即興表演。
雖說只有美女跳舞是裡面最有看頭的,但看得多了難免有些無趣,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動作,趙水光看的簡直都要犯困了,便跟苗一一去雜耍那邊看一下。
都是在這大棚子裡又不出去,苗一一沒想太多便點頭答應了。
雜耍那邊的人和看跳舞的差了很多,在趙水光過去時,注意到人羣中兩個男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也跟着過去了。
趙水光看的正專注,就見兩個男人悄悄的走到她身後,其中一個在給了對方一個眼色後,才伸出手刀想要砍向她頸後,前面那個男人口袋裡一串鑰匙突然‘啪’的一聲落在地上,趙水光下意識低頭,就在她俯身去撿時,男人揮出的手刀應撲了個空後,徑直劃過她身前那個正觀賞着的男人!
引得白捱了這不輕的一下,頓時黑着臉色的男人轉頭就罵!
趙水光微微一怔,當接觸到旁邊站着的兩個男人凶神惡煞的臉時,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劃過心頭!下一刻竟見其中一個男人對她身前那個還在不爽的男人上去便揮拳相向時,一個男人竟朝着她撲了過來!
目標已經很明確了!抓的就是她!
“一一!”趙水光大聲嚷了起來,可是這裡人聲太嘈雜,不但苗一一聽不到,在這倉皇的時候她竟全然在人羣中找不到苗一一!
兩個向她撲過來的男人完全擋住了通往門口的路,趙水光無處可逃只能爬上雜耍臺!
就在她攀爬時男人突然抓住她的腳踝,她只能使出渾身解數一腳踢向他的頭,幾乎跌跌撞撞的上了臺子!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個不停!
眼見有陌生人突然上去,老闆先前還有些莫名,就見趙水光搶過他的話筒指着臺下道,“他們兩個是小偷!剛纔我看到他們在偷東西,有丟東西的大家一起抓小偷啊!”
臺下的人頓時沸騰了!人擠人的連忙去查看自己的錢包,讓兩個男人被人羣擠的完全無法上前!一個男人突然亮出刀子,“那個瘋女人是我老婆!誰敢管我們家的事我就讓他橫在這!”
這話一說出口,衆人紛紛四散開來,趙水光抓住時機調頭就跑!
然而臺子上零散的東西太多,當她快要跑到邊上時突然被腳下的音響線給絆了下,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臺下摔去時,她睜大眼睛幾乎拼命護住自己的小腹,下一刻……
直覺得腰身一緊,她整個人都被穩穩的接住!那種身上一輕的感覺不過維持了幾秒,而後便腳根着地的有了踏實感。心臟狂跳的像是要暴走般時,她晃了晃神的好半天才終於看清面前盛靳年那張緊繃的臉!
兩人見勢頭不好就想逃,一同趕到的莫禕晨上去便一腳正中男人腹部,另一人上前朝着他面部就掄起拳頭,卻被他身子一矮的順勢架空手臂,面對對方暴露出的弱點部位,毫不留情的重重一拳讓男人頓時哀嚎出聲!
適時,男人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就地一扔,那東西順勢冒氣一連串的白煙!
是催淚瓦斯!
莫禕晨俊顏一凌,順勢掩面躲避間苗一一急急的上前,“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還沒等她說完,莫禕晨便一把撈過她,大手包着她後腦上去將她的頭扣入懷裡後,眼見這催淚瓦斯是對方有意扔在靠近門邊的位置,很多奔走的人羣都需要經過這邊,爲了防止大家受傷莫禕晨不由飛起一腳直把那罐子踢向搭建的舞臺下,隨之帶着苗一一便疾步跑了出去!
在他們出來時卻並沒見到盛靳年和趙水光,先前莫禕晨頻頻捂着眼睛時苗一一也沒有太在意,可眼見他一雙眼睛微微紅腫起來,這讓她頓時緊張不已!
“喂,莫禕晨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沒事。”莫禕晨淡淡道,“只是被催了瓦斯傷了眼。”
儘管男人的眼睛不一會功夫便紅腫的厲害,控制不住的流着眼淚,但莫禕晨輕描淡寫的話說的卻像傷了眼睛的是別人一樣。
“傷了眼?那以後會不會看不到啊?會不會瞎啊!那怎麼辦啊!要不然我先送你上醫院快看看吧!”苗一一聽的簡直急死了!如果受點傷什麼的那都是小事,但眼睛的事絕對是大事!
莫禕晨蹙眉,“笨蛋!你能安靜點麼?如果不是剛纔你突然跑過來我也不會受傷!”
他本來以掩住面部,卻見她突然上前,他只顧護她又一腳踢開了那瓦斯管,才讓眼睛有了被霧氣傷着的機會。
“那,那你更要趕快去醫院了!要不然你真瞎了,現在又沒結婚沒人照顧,後半輩子我還不得像養苗小二那樣白養着你啊!苗小二倒是吃用不多,可你這麼大隻吃太多又佔地方我養不起啊!”
莫禕晨:……
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剛纔做出的某個決定了。
不過,誰知道當時他腦子怎麼被驢給踢了,會想都不想的寧可知道自己眼受傷還要去救她!如果現在被傷着的人是她,是不是還能讓她安靜點?
大概是他不說話的站在那,苗一一抓着他手臂道,“莫禕晨你別不說話只站在這流眼淚啊!剛纔經過的人好幾個都在望這看呢!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把你怎麼了不想負責呢!”
莫禕晨掙開她的手臂,冷臉告訴她,“現在我可以正式確定,我後悔了!”
這時就見盛靳年以身護着趙水光走過來,苗一一看到他們後立刻招手示意。看到莫禕晨的眼睛,趙水光驚訝的微微睜大眼睛失聲道,“莫醫生你的眼睛怎麼……”
剛纔在大棚裡亂作一團時,擔心她受到催淚瓦斯的侵害,盛靳年便用場地內的道具刀劃破了篷布帶着她從後面逃了出去!所以在莫禕晨和苗一一出來後半天沒找着他們。
“剛纔莫去對付那兩個人時離的太近,應該是被催淚瓦斯傷着了眼睛。”盛靳年沉沉道。“我們先回去,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他的眼睛都是爲了……”還沒等苗一一說完,莫禕晨便冷冷喝到,“閉嘴!”
“讓你好好看着水光,當時你跑哪去了?”面對莫禕晨的質問和推開她手的冷遇,想到不管怎麼說關鍵時候都是他救的她,苗一一還是‘不離不棄’的黏上去,“我當時在看歌舞,水光說她想去看雜耍,我想都是在一個大棚子裡也不會出什麼事,何況你們不是一直守在外面麼……”
說到這她有些擔心的問,“確定直接回去麼?你的眼睛不用去醫院看看?”
當時她好不容易擠到前排去看跳舞的,突然被人一窩蜂的往外擠,有尖叫聲,有吼聲的她還以爲突然失火了!然後就看到整個大棚裡都是煙霧,然後她正準備隨人羣往外跑時就看到了莫禕晨,再然後……如果當時她不是下意識跑過去想問下發生了什麼事,水光和盛鑑在哪裡時莫禕晨的眼睛也不會受傷吧。
“催淚瓦斯一般二十多分鐘即可自行解除,可用清水洗除即可。只是現在會遭一些罪。”盛靳年沉沉道。
“這件事怪不得一一,誰也沒想到會有人想要殺我們。”想到這件事趙水光就心頭就像壓了一塊冷硬的石頭!“是因爲這次案件的事嗎?有人不想我們查案所以纔派人阻止?”
畢竟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從馮唯寧身上她可是感觸頗深!
當時在裡面時她差點從臺上掉下來盛靳年接住她後,如果不是她突然上來的頭暈無法一個人獨立站穩,莫禕晨也不會以一對二的眼睛受傷,盛靳年完全可以上前幫忙的。
而本來等在外面的盛靳年當時也是突然在一堆嘈雜的聲音中聽到了疑似她通過話筒的說話聲,覺得事情不對才衝了來!
……
趙水光的話讓莫禕晨微微凝了眉,而苗一一則下意識面色一驚!
“不,他們的目標是你。”盛靳年淡淡道。這話一出就連趙水光都有些驚訝!是她?
她沒有得罪什麼人啊?爲什麼對方想要除掉她?
在回去的車上,盛靳年說完他的推論後,就聽莫禕晨沉聲接口道,“盛說的有道理,如果對方的目標是我們的話,他們也不會選在棚子裡動手,當時她們兩個是分開的,而進去的這兩個男人不管在體力還是能力上完全可以一對一的將她們都帶走,卻兩個人把力集中在了趙水光身上。我感覺,這兩個人跟我們此次破的案並無關係,殺人者本就心虛,更不可能貿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有所動作。”
“所以,”盛靳年的聲音帶着一股冷硬,“這兩個人很有可能並不是這個村子的,而是沿途跟着我們一起從市裡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