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勾熟練地勾起了酒杯把手:“你認真的?還有這種安排?”
“當然。”科林自信作答,就像公司的保險銷售一樣自信。
緊接着,他推醒了趴在桌上酣睡的肥蛇。
肥蛇揉着眼睛坐直,看清舉杯暢飲的血勾和科林後,想了想,又重新揉了一遍,再次確認無誤後,他才張圓了嘴驚道,“不愧是強者的彩虹之橋……”
“閉嘴。”血勾老臉一紅,推了一杯酒給肥蛇,“別他媽提彩虹之橋,艾蘭島的爺們兒之間,只有幾把之橋。”
“不管什麼橋。”肥蛇凝視着科林舉杯道,“我會永遠支持你和愛麗兒的,科林。”
三人爲友誼碰杯後,科林忽又嘆了口氣,黯然神傷。
“怎麼了兄弟,不是挺高興的麼?”血勾一邊續酒一邊問道。
“現在越高興,等等就越悲傷。”科林有些動情地望向二人,“忠義兩難全,深海殺戮和馬菲亞的老大就要到了,我不想你們難做。”
血勾和肥蛇也先後嘆了口氣。
“也許,我該走了,帶着艾琳一起走。”科林起身道,“你們知道,我想走,沒人能攔。”
的確沒人能攔,只不過突圍的代價過於高昂。
而且剛剛太拼了,現在腿已經開始抖了。
沉默之中,獨眼和光頭氣喘吁吁地跑來門前。
“斯派克,老大來了。”
“肥蛇,該出去了。”
血勾和肥蛇不捨地起身。
他們雖然不想再繼續殺伐,但也總得給老大和兄弟們一個交代。
“科林你放心,我會想盡辦法說服老爺子的。”肥蛇使勁拍了幾下自己的雙頰打起精神後,快步離去。
科林懷疑自己眼睛花了,他竟然從肥蛇身上看到了萌系正能量。
“放心吧,兄弟。”血勾仰頭飲盡了麥酒,揚起右鉤,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男人,永遠不會和自己的幾把分離。”
科林再次揉了揉眼睛,血勾的背影竟然給了他“靠譜兒老鐵”的感覺。
也對,他的確是貨真價實的硬核老鐵。
待他們走了,艾琳才小心翼翼湊了過來。
“我不明白,您爲什麼要與那些人爲伍?”她有些顧慮地瞄着門外,像在打小報告一樣小聲嗶嗶。
“我說了,社會很複雜。”科林拍了拍椅子,露出了正直的微笑,“坐。”
艾琳平時都是有紳士爲她拉椅子的,對於科林這種大佬拍椅子的行爲,還很不適應。
算了,強者不拘小節。
“我說艾琳啊……”科林笑得愈發偉岸,“你今年,多大啦?”
艾琳臉一紅,側過頭去。
怎麼突然問這麼無禮的問題。
“這位大哥。”火爐旁的佩恩舉手道,“您問的太直接了。”
“對了,你也在。”科林纔想到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忙問道,“她多大了。”
“17歲零四個月,大哥。”佩恩小跑着湊了過來,“她是伯爵的第四個女兒。”
科林滿意地點了點頭,拍着右側的椅子:“卡布奇諾家裡的情況,還麻煩你再介紹一下。”
“好說。”佩恩激動落座,“大哥你放心,我絕對比伯爵自己還了解伯爵府。話說啊,卡斯蒂諾伯爵一共有五個女兒,他一直急着招攬優秀的女婿,但……”
艾琳在另一邊聽着,越聽臉越紅。
她不禁側目偷瞄向科林。
不知道爲什麼,這個髒兮兮的男孩,竟不知不覺變得英俊起來。
那微揚的眉角,勾勒出強者的灑脫。
那和善的笑顏,盪漾起強者的從容。
那穩重的嗓音,彰顯着強者的成熟。
就連那略顯無禮的抖腿,都預示着強者過盛的精力。
就是這樣一位英俊年輕的強者,在這種時候,突然詢問起自己的年齡和家事……
艾琳羞得雙手糾纏在一起,緊張地閉上了雙眼。
難道……他要……
“科……科林先生……”艾琳鼓起勇氣說道,“那些事……請等見到我父親後再說……”
“那怎麼行。”科林與佩恩湊在一起,頭也不回地擺手道,“必須提前準備好。”
“啊……可……”艾琳的臉蛋一陣燥熱,低頭揪着褲子道,“可……您還沒有……問過我……”
“問你做什麼,我已經決定了。”科林異常堅決。
啊。
好霸道……
艾琳急得掐腿。
怎麼辦。
在他面前。
自己毫無還手之力……
往日的尊嚴蕩然無存。
好像一個俘虜。
就像愛麗兒唱的,艾蘭島的俘虜。
艾琳不禁捂臉。
好討厭的感覺。
另一邊,科林的調查還在繼續:“就是說,艾琳是最不得寵的女兒,價錢不會太高……”
價錢?
這個措辭可並不好聽。
艾琳心中泛起了嘀咕。
很快,她的臉更紅了。
科林一定是在說求婚的禮品。
的確,這件事確實要準備充分。
她瞥向面帶愁容的科林,突然覺得他發愁的樣子很可愛。
笨蛋,我還沒答應呢!
“咳……”她咳了一聲,故作無所謂地擡頭四望,“與金錢相比,父親更加重視……才華和人品。”
“你別操心。”科林有些煩躁地擺手道,“交給我,你歇着。”
大笨蛋!
不領好意!
艾琳有些生氣地側過了頭,但還是忍不住瞥向科林。
此時科林突然轉過頭,嚇得她又連忙低頭:“你……你幹什麼……”
科林覺得她很奇怪,但時間緊迫,來不及細究,他只抓緊問道:“伯爵年收入到底是多少?”
“問……這個幹什麼……”艾琳的腦袋快要埋進到胸裡了。
“別裝了,快。”科林很是霸道地砸了下桌子。
艾琳一個哆嗦,很快回過味兒來。
大概是要根據自己的家境,送出得體的禮品吧……
還是個心思縝密的男人呢。
“去年是……3107法幣。”艾琳捂着臉使勁搖起頭來,“天啊,我怎麼了……”
“這樣啊……”科林擡頭稍稍精算片刻,突然仰頭喊道,“愛麗兒,紙筆。”
樓上立刻出來了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愛麗兒左手抓着白麻紙卷和鵝毛筆,右手握着墨瓶衝下樓來。
她一路跑到桌前,利索地將紙鋪平,幹勁兒十足:“有什麼吩咐麼,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