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賀自言自語着,聳聳肩膀,繼續專心做飯。
突然發現,給這個丫頭做飯竟然如此開心,如此平和。
好像給藍海心做飯就是他田家賀應該做的事情一樣。
沒一會兒,四菜一湯就做好了,田家賀端出來最後一個湯,拍着手招呼藍海心:“來啦,吃飯啦,快把你臉上那些瘮人的綠片片弄掉,怪嚇人的。”
好像招呼老婆吃飯一樣的感覺哦……
田家賀連腰裡的圍裙都沒有解開,就去盛飯,真是一個居家好男人。
藍海心懶洋洋地走到餐桌前,已經洗乾淨的臉蛋,像是剝了皮的雞蛋清,透亮晶瑩,白皙嫩滑。
田家賀揚起眼睛看過去,竟然一下子就看傻了眼,手裡的勺子就那樣傻傻地舉着,湯淌出來一些。
“喂!不要覺得這裡不是你家裡,你就可以如此破壞我們的地方!瞧你,把湯都弄灑了,你這個笨蛋。”
藍海心皺着秀眉嚷嚷着,還跺着腳。
田家賀真想伸過去手,給藍海心撫平她的眉頭。
很美的女孩子,爲什麼總是皺着眉頭,總是像個暴徒一樣動輒就吼人呢?
“啊?噢!不好意思啊,對不起,不是故意的,沒看見。”
田家賀低頭看了看湯,趕緊地道歉,拿起抹布去擦拭。
藍海心大咧咧地坐在那裡,翹着一條二郎腿,撇嘴說:“哼,真不知道你眼睛是不是長在頭頂上了,你盛飯的時候不看湯,你看什麼去了?”
看你啊!這幾個字,差點從田家賀嘴巴里噴出來。
“額,我、我走神了一下……”
“快點盛飯吧,瞧你囉嗦的。”
藍海心敲着筷子,像是個大老爺。
田家賀又縮縮脖子暗暗嘆氣。
完蛋了。
他算是真的沒得混了,堂堂一個警校高材生,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支使得團團轉。
真是鬱悶。
田家賀盛好飯,那才擦乾淨手,坐下。
藍海心早就開始吃了,一面咔嚓咔嚓地狂吃,一面問:“吼吼,這都是你做的啊?”
田家賀翻了翻白眼,“廢話!這家裡還有除了你和我之外的第三個人嗎?不是你做的,那肯定就是我做的了!”
“真好吃啊,不錯不錯,值得嘉獎。喂,田家賀,你行啊,不僅是個抓老鼠的好貓,還是個會做飯的家居好男人啊!”
藍海心胡『亂』搪塞着田家賀,一直不曾去看人家,眼睛光是盯着飯菜了。
田家賀被誇得飄飄然,眯着眼睛笑着,滿心滿懷的歡喜,『摸』着自己的衣領子,洋洋得意地說“你才知道我好啊!我一直都是男人中的精品!嗯?你剛纔說什麼?你說我是什麼?抓老鼠的貓?你罵我是貓!!!”
藍海心嚼着五花肉,歪着嘴巴,下巴上還有幾點菜汁,說:“你不是嗎?你是警察,警察不就是抓壞人的嗎?你懂不懂打比方啊?芋頭!黑貓警長裡面不就是警察是貓,壞人是老鼠嗎?我的比喻非常恰當!”
“你……”田家賀被人家噎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在心底憤憤不平地說:哼,恰當個頭!好男不和女鬥,讓着你算了。
“咦?好飯好菜的,我們倆是不是該喝點酒啊?”
藍海心『舔』着笑臉看着田家賀。
眼睛像是會說話的魚兒,閃亮亮的,看得田家賀的心跳馬上就開始加快了。
怦!怦怦怦!
好像誰拿着他的心臟當了乒乓球,來回地打着。
田家賀和柔和燈光下的藍海心對視着,有十幾秒鐘的犯傻。
目光呆滯,嘴巴微張,一臉癡呆。
藍海心挑挑眉骨,拿手在田家賀的眼跟前來回晃了晃,嚷嚷着“喂,你傻了啊?怎麼我跟你說話,你都充耳不聞的?你是不是白天被哪個小偷給擠了腦袋?把你擠傻了吧?”
田家賀那才晃晃腦袋,反應過來,於是臉頰就不由自主地微微紅了紅。
“喝什麼酒啊,你又不是酒鬼,女人,就應該文文靜靜的,不能喝酒啊。”
一聽到藍海心說喝酒,田家賀的腦袋就大了。
那天他被藍海心揪着去了夜魅,結果碰到了她原來的那個什麼男朋友,雷什麼的大老闆,分開後,藍海心就開始不正常了。
非要讓他載着她去海邊,大晚上的去了海邊,差點被海風給凍死。
這丫頭非要坐在沙灘上,攬着他的肩膀,一起看什麼狗屎星星。
拜託,那天晚上,大概有點陰天,哪有什麼星星,一個星星的鬼影子都沒有瞧見。
還凍得他一連打了一整天的噴嚏。
喝醉的女人,太離譜了。
今天,絕對不能讓藍海心再喝酒了!
他田家賀自認沒有那個能力,來駕馭喝醉的藍海心。
最後,談判來談判去,藍海心還是磨着開了幾瓶啤酒。
“來,爲我們自由暢快的年輕生活,乾杯!你愣着幹嘛,碰瓶子啊!”
藍海心瞪着眼睛,朝舉着酒瓶子發愁的田家賀吼了幾聲,無奈之下,田家賀只好拿着酒瓶子和藍海心的酒瓶子碰了碰。
真是豪爽啊,喝酒都不用酒杯了,直接改成了酒瓶子。
田家賀暗暗掉冷汗。
“小警察,你原來談過幾個女朋友啊?”
藍海心捧着酒瓶子,壞笑着瞅着田家賀。
“咳咳咳!”
田家賀被嚇得咳嗽起來,差點被那口酒給嗆死。
媽呀,這丫頭,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
“你問這幹什麼?”
“哎喲,這又不算什麼大秘密,有什麼大不了的啊,誰沒有談過戀愛啊,不就是隨口問問你嘛?喂,你原來談過幾次?”
田家賀的臉蛋又紅了下。
該死的,他一次都沒有談過好不好?
估計說給這丫頭聽,她一定會笑話死他的。
“你、你先說。”
“啊?你這人真是的,這事你也藏着掖着?好,那我就先說!對了,我跟你說的數目啊,是同居過的哦,初中時候那種清水戀愛就不用提了啊。”
藍海心這個開頭語直接嚇到了田家賀。
真彪悍啊!
同居過的男人就不少了吧。
田家賀的聲音都顫抖了,“你、你原來談過幾個同、同居過的?”
藍海心齜牙笑笑,望着天花板,轉動着眼珠子,樣子淘氣又英氣,
“哦,那要好好想想了,我要算算……”
狂汗啊!
田家賀差點栽倒。
她同居過的男人數目,竟然都需要好好計算!!
田家賀的心底有些不高興了。
也不完全是不高興,而是有些難受,有些彆扭。
反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滋味。
酸酸的,苦苦的,卻又是無奈的。
“我原來同居過的男人啊,大概有……”
田家賀緊張兮兮地豎起耳朵,像是個好奇寶寶,眼睛也瞪得溜圓。
正在這時,藍海心的手機響了,田家賀恨死了這個打電話的人。
關鍵時刻啊!
他想知道啊,他對於藍海心過去的事情太在意了啊。
“唔,我的電話,我先接個電話。”
藍海心仍舊抱着酒瓶子,跑到茶几那邊,在基本雜誌下面找到了手機,拿起來,正要接,卻又皺起了眉頭。
嗯?怎麼是雷蕭克?雷混蛋啊……
他打過來電話幹什麼?
都不想理他了,想起他就覺得噁心,哼,這個混蛋,揹着她竟然玩女人,而且是一口氣玩兩個女人!太可惡了!
“你倒是快點接啊,愣着幹什麼,這飯都要涼透了。”
田家賀說着,已經站起來,端着幾個盤子去廚房裡用微波爐加熱去了。
藍海心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雷蕭克在聽到藍海心的聲音時,差點咬破了自己的嘴脣。
很激動!
“是我。”
“嗯,知道,你說吧。”
“你去不去冰島?”
“什麼?”
藍海心皺起臉來,想了下,語氣裡就開始有了不耐煩,“你開什麼玩笑啊,耍人玩呢吧?要去你找別的女人去!我纔沒有興趣呢!”
藍海心正要扣斷電話,就聽到雷蕭克拼命地大喊道:“肖紅玉失蹤了!你不跟着去冰島找你好朋友嗎?”
藍海心直接僵在了那裡,猛地將手機扣到耳朵上,尖叫起來:“雷蕭克你剛纔說什麼?你說紅玉怎麼了?你如果敢胡說八道,我發誓,我這次一定要割了你的蛋!敢拿我朋友詛咒!”
雷蕭克暗暗鬆了一口氣,多虧這丫頭沒有扣斷電話。
“我敢拿這樣的事胡說嗎?肖紅玉真的在冰島失蹤了!默天已經去了冰島,這不,阿勳也很着急,他也安排了專機,準備馬上就出發去冰島尋找紅玉。你去不去?”
雷蕭克一口氣說完,就等着藍海心的回答。
結果,等來的是久久的沉默。
“喂?你在聽嗎?你到底去不去啊?喂?”
藍海心突然咧開嘴巴,嚎啕大哭起來。
“紅玉!我的紅玉啊!紅玉啊!嗚嗚嗚……”
藍海心當然要跟着去了,半個小時後,田家賀用車將藍海心送到了機場。
雷蕭克本來等待藍海心等得很是悸動,當他看到送藍海心來的田家賀時,雷蕭克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這個女人她竟然一直和那個警察在一起!!
好好好!藍海心,你真好!
你和我分開得真是乾脆又利索啊!
沒有了我,你可以直接就找個替代品來填補你的情感空虛!
你真是個非常絕情的女人啊!
“紅玉真的找不到了嗎?真的失蹤了嗎?嗚嗚嗚……”
藍海心哭得眼睛紅腫,『揉』着眼睛向雷蕭克走去。
田家賀提着藍海心的小行李箱追了過去,先塞給藍海心一團紙巾,輕聲勸着:“拿着紙巾來擦擦你的眼睛。別哭了,再哭也不起什麼作用。沒事的,你朋友不會有事的,那麼善良的小丫頭,不會有事的。”
藍海心接過去紙巾,捂在鼻子上,先是哼哼哼使勁擤了一通鼻涕。
田家賀嘴角撇了撇。
這女人,當着這麼多優質男人,她竟然都不知道避諱一下,就這樣響亮地擤鼻涕。
擤完了鼻涕,人家藍海心直接將髒紙塞回到田家賀的手心裡,氣得田家賀差點掐死藍海心。
“我走了,你拿着我的鑰匙,每天過去打掃一下衛生,看看有什麼可以洗得衣服,你就洗洗。內衣不要扔進洗衣機洗,要手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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