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蘭的臉微微蒼白,腦海裡閃過的是母親親隨的笑容,充滿了呵護的聲音,母親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的都是溫柔善良的氣息,她無法說出這樣詆譭母親的話,就算是隨便說說,她也無法說出口,可是,想到兒子可愛帥氣的面龐,時而俏皮,時而裝酷,還有軟軟的小身子,糯糯的聲音。
書蘭知道,她沒有辦法不去顧孩子。
“看來,你是選擇放棄孩子了,張媽,把小賤種的水也斷了。”秦母輕輕一句,看着書蘭幾乎沒什麼血色的臉,笑得越發愉悅。
“我說,我說。”書蘭緊咬着下脣,幾乎把下脣咬出血來,但爲了孩子,她只得道:“我承認我的母親是,是下賤的,是,是個蕩婦。”
“聽聽,連自己的女兒也這麼說她。”秦母像是聽到了多麼舒心的話似的,怨毒的神情被大笑取代,笑了一半,目光裡的譏嘲更濃:“有其母必有其女,你的下賤不比你母親差,將這裡都收拾乾淨,張媽,要是她沒收拾乾淨,今天就不用給飯吃了。”說着,秦母冷笑着離開。
上菜的傭人都已離開,主屋再次空曠,只有飯菜香繞在空氣裡,經久不散。
下脣咬痛,冒出了顆顆血珠,痛入了四肢百駭,書蘭捏緊的拳鬆開,又再度捏緊,捏緊時已然在憤顫,她愛秦韓,也尊重秦母,甚至在以前極欲想討好她,那時,她想融入秦家,也把秦家人當自己人,哪怕秦母做出了那樣傷害她,給她留下心理陰影的事,她就算怨,可在秦韓無私對她的愛之下,她也原諒了她。
每個人都有個底線,二十歲的自己底線模糊,現在的她,底線明確,也絕不容許自己再無辜被欺。
總有一天,她會討回這份恥辱。
半響,書蘭仰起頭,深吸了口氣,開始清理。
夜幕再次落下,夕陽也摘下了它唯美的面紗,整個大地開始變得一片幽暗。
這一晚,秦母並沒有回秦宅。
不用面對秦母,書蘭也是鬆了口氣。
“吃飯吧。”張媽突然走進來叫她。
秦家的廚房有五十來平方,比五星賓館的還要豪華。
當張媽將一碗稀飯放在她面前,書蘭抿緊了脣,眸子憤憤:“我昨晚沒有吃晚飯,今天也一天未吃飯,一碗稀飯怎麼夠?”
“夫人說過,除非你把主屋收拾乾淨,要不然就沒有飯吃,這稀飯也是我看你可憐才給的。”張媽不耐的說着:“你不要怨夫人,這是你罪有應得,少爺年少時候對你的喜歡怎麼能當真?你幹嘛總纏着少爺不放呢?啊?”
“張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面對張媽的冷漠,她還是覺得傷心,還是想要解釋,儘管她也知道對於她和秦母來說,張媽自然是幫襯着秦家的。
“難道不是嗎?秦家權大錢多,對於像你這樣的女子,自然是紅眼的。可你再怎麼貪婪,也不應該破壞人家母子的關係啊?”
“張媽,你還不瞭解我嗎?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她總以爲張媽是瞭解她的,就算不了解,也是慈愛的,難道對一個人的認識可以在短時間內徹底的改變嗎?
“人會變,是我看走了眼。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心思不善的人儘早會遭到報應的。”張媽望着書蘭的目光又開始變得不耐,揮揮手:“趕緊吃了去做事吧。”
夠了,已經夠了,她不想再忍受這些話,事實也不是那個樣子,爲什麼張媽一定要將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扣在她頭上,望着桌上那碗稀得不能再稀的飯,書蘭冷聲道:“你說得對,人在做,天在看,心思不善的人會遭到報應的,不過,該遭報應的人不是我。”
張媽一鄂,隨即滿臉厭惡的搖搖頭:“無可救藥。”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隨着第五天的到來,書蘭的心也開始變得忐忑不安,秦韓說過五天後就會回來,然而,此刻已過了五天,秦韓即始終未曾出現。
而這五晚,書蘭幾乎摸遍了秦家大宅,卻沒有任何的發現,彷彿秦家只是普通的宅子一樣。
她以爲秦母會更過份的針對自己,可自那天秦母在秦家用了早餐之後,也沒再出現。
秦家就只有她和傭人。
書蘭的心越來越不安。
第七夜時,突然響起了雷聲,雷聲滾滾由遠即近,又似就在頭頂,每一陳雷聲過後,總讓人覺得會震沒了整個世界。
望着窗外的閃電驚蟄在雲端一條條如游龍般的呼嘯,書蘭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等下去了,她怕,怕秦韓出現,怕秦秦有什麼意外。
儘管五天來,體力早已透支得利害,吃喝也少得可憐。
她必須先離開秦家,不管怎樣,離開秦家也比在這裡無謂的等待好些,今晚,她會再搜尋一下主屋,要還沒有任何的線索,就去部隊找秦爸爸,秦爸爸一定不知道現在發生的一切。
如此一想,書蘭再次出了房,隱入了主屋的黑暗中。
而書蘭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出了房間的那一刻,她的一切行蹤已被映入了一個隱形的攝像頭中。
秦母冷望着屏幕中書蘭的動作,嘴角揚起一道陰沉的笑弧:“她以爲她這些天的行動沒人知道嗎?卻不知道一舉一動都入了我的眼。哼,張媽,藥量夠吧?”
“是。”張媽眼中雖有對書蘭的厭惡,但畢竟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輕道“夫人,這樣真好嗎?或許,我們還可以用別的方法讓她和少爺分開。”
“別的方法?近五天了,秦韓靠着他的毅力過了一關又一關,要真讓他過了最後一關,我還拿什麼來領導暗影?這第五關不可以讓他通過。”秦母拿起手中的紅酒輕抿了口,眼底盡是怨毒的算計:“不過,我要的是他心甘情願的回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