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艙讓我進入了她的記憶。”書蘭突然道。
秦韓一愣:“什麼意思。”
“那人白色的艙應該是個腦電波實驗室吧?”她早就聽人說過有這樣的技術。
秦韓點點頭。
“我看到了秦媽媽所有的過去,我覺得只要我們努力了,秦媽媽是會改變的,在秦媽媽的記憶中,她渴望着親情,渴望着友情,她只是被傷得太重太深了。”有些錯能原諒,有些錯不能原諒,以前,她覺得秦媽媽犯的錯是絕對不能原諒的,甚至,她想着報復,想着奪回,這樣的想法依然沒有變多少,可是,她想再試着放下,試着寬容,試着再想去努力一下。
“那又如何?”秦韓苦笑,“自從你住進我家,不一直在討好着她嗎?她看到你的努力了嗎?看到我與你心底的傷痕了嗎?不管我們怎麼的去努力,都無法消除她的怨氣,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
書蘭握過了秦韓冰冷的手,道:“或許是我們方法用錯了呢?”
“方法?”秦韓一怔,用錯了方法?
書蘭點點頭,柔和的望着秦韓冰冷中透着傷痛的目光:“不爲了別的,爲了我們自己,再努力一下,再去渴求這份親情,秦韓,哪怕以後再發生那樣的事,我唐書蘭都不會再離開你,就算秦媽媽再怎麼的阻攔,我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丟下你,但我更貪婪,我想去解決上一代的恩怨,想讓秦媽媽愛你,想讓我們的父母也得到幸福。”
“書蘭……”秦韓望着書蘭眼中的堅定,一時有些鬆動,她貪婪,他又何嘗不是,可是:“該怎麼做?”
書蘭深吸了口氣,本是沉重的眼底陡然閃過一絲俏皮,拉着秦韓進入了房,關上房門時,道:“首先,我們要改變自己。”
整整一天,秦家的傭人都把三餐送進了秦韓的房間,傭人們都很奇怪好好的一天他們的男主子和女主子窩在房裡幹嘛,不過,進去時,只是聽到女主子爽郎的笑聲和男主子一張古怪的臉。
暗影的據點幾百年一直是在地下,因此它已然擁着的一個完善的建築系統,說是在地下,其實盤旋着整個景山別墅區,只不過外人無從得知而已。
秦母站在鏡子前,鏡中的她年華並未流失多少,雖已40出頭,看着跟30出頭的人差不多,不過,她這後半輩子只能在這間房裡度過了,她的仇,她的恨都會被關在這個房裡。醒來時她已然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秦母冷笑,只不過,她的冷笑看起來卻有些苦澀。自嫁給了秦言後,她便沒有再回憶過去,那些不堪的過去記載着羞辱,也記載着她不願承認發生過的事,卻不想被那丫頭看到,如此赤luolou的展現在一個她怨恨的人面前,也讓她再一次面對了自己的過去,那曾經的幸福,友誼,背叛……
秦母的眼眶微微溼潤,27年了,她在恨中度過,也在報復中過着日子,她要他們同她一樣難受,她不會讓他們也好過,那樣戲耍了她後,那樣背叛了她後……他們既惹了她,就要爲此而會出代價。
秦母眼底的恨意再一次聚集,也就在這時,石門被打開。
秦母轉身,見到了手拉着手的秦韓與書蘭。
“你們來做什麼?”秦母冷聲道,在看到二們親暱的樣子時,目光閃過一絲厲色。
“媽,我們要搬家了,來接你一起去過啊。”書蘭輕鬆的說着,就開始去整理牀上的東西。
“你說什麼?”秦母先是愣了愣,接而又厲聲道:“你叫我什麼?”
“媽啊,有什麼不對嗎?”書蘭眨眨無辜的雙眼,嘻嘻一笑:“你是秦韓的母親,我是秦韓的妻子,自然也要跟着秦韓一起叫了。”說着,又去將櫃裡的衣裳拿了出來放進行禮箱中。
秦母像是沒有抓住什麼重點,厲色卻又懵愣的看着忙碌中的書蘭:“你跟秦韓結婚了?”
“是啊。結婚證都領了就差婚禮。”
秦母神情越發怨恨,可看着古怪臉色的秦韓還有笑得一臉燦爛正忙着整理東西的書蘭,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不允許他們結婚?她已沒有了阻止的力量:“你剛纔說什麼搬家?”
“媽應該知道我和秦韓在外面有套小公寓吧?我們打算去住到那裡,小秦秦已經先過去了。”此時,書蘭已打好了行禮箱,走過去拉起秦母的手,笑道:“媽,我們走吧。”
手挽着手?秦母愣了下,厭惡的甩開了書蘭的觸碰,厲聲道:“誰是你的媽?誰允許你這麼叫了,你就這麼不要臉嗎?還有,我不會搬出去住。”
“我不是說了嗎?你是秦韓的媽媽,我自然是叫你媽了,不是誰允許的,這是中國五千年來的傳統,總不能叫你喂喂吧?至於搬出去嗎?”書蘭嘆了口氣,:“秦家就你和秦爸爸二位老人,秦爸爸忙於國家,如果我們把孤苦無依的你留在這樣的大宅裡,那些社會義工知道了或是讓有心人知道了,一個微博就能把我們告上法庭,到時,我們可是要吃官司了。”
老人?孤苦無依?她在亂說什麼……秦母冷了半輩子,強勢了半輩子,卻沒有像現在這樣說不出話來,只是狠狠的道:“秦韓早就與我劃清了關係,我們已不是母子。”
一直沉默沒說話,臉色古怪頗爲不自然的秦韓在此時突然清冷的道:“我反悔了,反正我們也沒立字據,更沒有登報脫離母子關係,也就是說關係依然成立,爲了不聽到別的閒言閒語,你必須跟我們搬出去一起住。”
“什麼?”秦母像是第一天認識秦韓似的,向來冰冷的神情這會陰霾無比,什麼社會義工,什麼有心人,什麼閒言閒語,他們以爲秦家是小門小戶嗎?還孤苦無依,她陶今言可是堂堂總裁,資產上億:“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書蘭與秦韓互望了眼,書蘭直視着秦母逼視的目光,正式道:“我們只是想再給彼此一個機會而已,我們想和你一起試着生活,我們想讓你放下仇恨,媽媽,我們想要幸福,要你和我們一起幸福。”
幸福?秦母怔了怔,半響,突然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似的,幸福?他們知道幸福是什麼嗎?竟然在她面前敢如此說?
“唐書蘭,你忘了我是怎麼逼你罵你的母親的嗎?你忘了我是怎麼對你的嗎?你忘了你是怎麼恨我的嗎?竟然想要和我一起過日子。”秦母的笑聲滿是譏諷和嘲笑:“唐書蘭,你要賤成什麼樣才知道尊嚴二字怎麼寫?”
一旁的秦韓握緊了雙拳。
書蘭像是完全沒有生氣,只是笑說:“媽媽,你沒聽過一句話嗎?賤者無敵。”
“你?”秦母氣息一窒,眼前的唐書蘭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完全沒有生氣,反而像是很開心似的。
書蘭挑高眉,她原以來自己在秦母這一翻話後會很難受,會難以堅持下去,但突然間發現,只要這樣和秦母說話,看到秦母吃憋的樣子,蠻有趣的,特別是看到秦母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心裡別提有多舒服,咳咳……
秦韓緊崩的神情微鬆了下來,當書蘭跟自己說了一天的話告訴他她的計劃時,他並不覺得可取,但不忍拂了她滿是希翼的欺待,還有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底也是有些渴望時,才同意了。方纔,聽到母親這樣說書蘭,他一直壓制着纔沒有帶着書蘭離開,不過,看着書蘭有招拆招,最後反是母親受制的模樣,發覺或許這樣的計劃也是可行的。
他從來沒有見過母親會被嚥着說不出話來的模樣,難道他以前的努力,是方向性的錯誤?
“老公,快拿行禮啊。”書蘭指了指她整理好的行禮,自己則是上前再次挽住了秦母的手。
一聲老公讓秦韓激動了。
而這樣的手挽手,則讓本就是氣憤怨恨的秦母卻有些無可奈何,只得恨恨的望着身邊的書蘭,後者則給了她一個太陽般的笑容,更是使勁的拉着她往外走:“媽媽,你還沒去過我們的別墅吧,雖然小,但很溫馨呢,不過,你要幫着我做家務啊,我也不會做飯,你會嗎?你會洗衣服嗎?會種菜嗎?我都不會呢。”
暗影的通話很長,書蘭拉着秦母每走一步,身後就會多一個暗影出現,然後驚訝着嘴成爲了石像。
當出了暗影通道,一縷陽光照在頭頂時,秦母下意識的遮了一下,她被軟禁已有些日子了,因此對於外面的光亮有些不適應。
“媽媽,”此時,書蘭俯在秦母耳旁說道:“別想着逃哦,在你的周圍可有上百名暗影在跟隨着,你懂的啊。”
秦母轉頭狠狠的瞪着書蘭,書蘭則是柔柔一笑。
再次回到自己的小別墅時,書蘭感覺恍如一夢,她帶着兒子回國,以爲只能通過電視媒體這些東西看到秦韓,卻不想秦韓找到她,經過了無數的挫折和磨難,如今再次站在這撞小別墅前……書蘭忙將心底的激動壓下,現在不是感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