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瑛有個好閨蜜,她們是幾十年來的好夥伴,叫俞瓊瑛,他的丈夫朱正江卻是劉萬德的好兄弟,他們家雖然非常有錢,但是並沒有因爲處於上流社會而低看劉家。
這次當他們得知孟梅要嫁的是有聲份名望的莫氏服裝廠的小少爺,俞瓊瑛夫婦便主動過來幫忙張羅婚事,並幫助張月瑛置辦嫁妝,因爲孟梅是跛腳,劉萬德表示在嫁妝方面一定辦得體面,盡最大的力量辦好一點,好讓親家有面子。
而這一切,都是俞瓊瑛親力親爲地幫着張月瑛一起親自置辦的,她們前前後後忙了四天,終於將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着莫廣榮的婚車來迎娶孟梅了。
而莫廣榮在婚禮的前一天就從美國回來了,他回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劉萬德家看孟梅。不過,雁蕩省有個與衆不同的習俗,那就是結婚的前一天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見面的,因此當莫廣榮興致勃勃前來尋找孟梅的時候,他被放假在家的幾個姐妹拒於門外,只能等第二天再來。
莫廣榮一臉不悅,向着張月瑛求救說:“張阿姨,我可是望眼欲穿了幾個月了。”
張月瑛安慰他說:“廣榮啊,反正你們在美國這樣通電話也有一段時間了,你也不在乎多等一天,我們還是不要破壞了民風習俗,你說是不是?”
莫廣榮見未來岳母話說到這份上了,也只好悻悻離去,好在回國打電話也方便了,他只能來個電話向孟梅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情。電話中,他對孟梅說了他的思念,以及希望明天儘快到來。
這一夜,全家人都是不眠這夜,忙着幫孟梅準備,一大早,孟梅就被妹妹們就圍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她穿上了潔白的婚紗,這聖潔的婚紗以前一直是她可望不可即,如今卻實實在在地穿在了她的身上,那激動的情緒可不是用語言能表達的。
淑菊看着大姐穿上婚紗的樣子,說:“大姐,你真是太漂亮了,你們看,是不是,我們的姐姐劉孟梅就像這珠寶一樣閃亮。”
遠在溫州讀大學的仲蘭也因爲孟梅的婚事向學校裡
請了假,她說:“誰說不是呢,就是月亮女神化上妝也沒你漂亮。”
季竹卻高興地說:“新郎綰就要來了,完婚之後,你們就要遠走高飛去國外了。”
聽到季竹的話,仲蘭蹲下身子,她蹲在孟梅身邊深情地說:“姐姐,等你走了之後,沒有你,我一個人會有多寂寞啊。我失去了一個姐姐,更失去了一個知心朋友。我就是想你,也不能立刻就見到你,這一走就那麼遠……”
仲蘭沒說完,淑菊就搶過話說:“不遠呢,去美國今天坐飛機,明天一睜眼就到了,而且姐夫說了,給我們每人訂返程機票,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到美國去看大姐了。”
這時候,俞瓊瑛走了過來,看到仲蘭一臉的捨不得,就對她說:“仲蘭,你怎麼不高興了,別這樣,你這樣,孟梅就更難過了。”
孟梅讓俞瓊瑛一說,心裡也酸酸的,一時沒忍住,鼻子一酸,她拿過一張紙巾擦鼻子,這時候俞瓊瑛拍拍孟梅的肩,說道:“我倒有個好主意,讓孟梅給她在美國找個男朋友,等她嫁過去就住在你們附近,這樣姐妹倆就不用分開了,怎麼樣?”
“好啊,不過,先別說她們了,先聽聽我的想法,我們要將新郎綰攔在半路,讓他給我們一萬元,怎麼樣。”季竹說。
“你瘋了,一萬元聽上去太多了。”淑菊說道。
雁蕩省除了婚禮頭一天新郎新娘不能見面,還有個規矩,成婚的時候男方上女方家接親,女方的親人可以在路上攔住男方的車駕“爲難”他,增加他求親的難度,意爲歷經千辛萬苦求得的佳偶。
而男方則爲了順利接親,會當場發喜餅喜糖或者煙,後來所發的東西越來越高級,價格越來越貴,演變到誰發的多就證明有多愛對方,近幾年來,甚至直接發人民幣了。
季竹就想攔住廣榮好敲他一萬元的竹槓,可是聽淑菊一說,季竹馬上說:“那我就問他要五千美金,拿得比一萬元多,可是聽上去卻只拿了五千,你們說,我聰明吧。”
淑菊說:“我說
季竹,你總算說了一句聰明話。姐夫那麼有錢,不會在乎那一點點哦。”
仲蘭看到兩個妹妹在想着攔親的事情,就說:“攤上你們兩個,新郎今天要倒黴了。”
“你們幾個在做什麼呢?”張月瑛說着走了過來,她看到孟梅的容顏,簡直驚呆了,說道:“孟梅,這是你嗎?沒想到你這一打扮,真的太漂亮了,連媽媽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說完,張月瑛哽咽地拉着女兒的手說:“我這個當媽的盼了好多年了,希望能將女兒高高興興地嫁出去,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了……”
孟梅拉着母親的手,放到脣邊,彷彿離開了母親就永遠不能回來了一樣,眼淚差點兒就要掉下來了。
這時候俞瓊瑛說:“別這樣,月瑛,今天是孟梅大喜的日子。”
張月瑛拉着孟梅說:“孟梅就要遠走高飛了……”
俞瓊瑛勸慰她說:“月瑛,你應該高興纔是,你的女婿一表人才,你的女兒嫁到一個好人家。難道你忘了,孟梅的婚事,一直是你的一塊心病嗎?”
“是,你說呢,我的幾個女兒就是漂亮,那個莫廣榮,只是看了她的照片,就已經對她一見鍾情了,我祈求神保佑他們,和睦地過一輩子。”
正在兩個長輩爲孟梅的婚事感慨的時候,鄰居孫大龍過來說道:“阿姨,萬德叔叔叫你過去,快去吧。”
張月瑛和俞瓊瑛聽了大龍的話,就去劉萬德那邊幫忙接待賓客去了。
孫大龍傳達完萬德的話剛要走,淑菊一把拉住他的領帶,說道:“我姐姐的手花呢?”
孫大龍一怔,說:“什麼手花,我不知道啊。”
“真笨,這是我們一起訂的,新娘捧手上的花。”
“淑菊,我說莫廣榮是不會在意這些小節的,你就不要再與我糾結了。好不好?”
淑菊推着孫大龍說:“你這個笨蛋,要是我媽媽知道,非宰了我不可,快去——”說完,淑菊一把將孫大龍推出門外,命他回花店取手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