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棗兒非要跟叔叔睡,怎麼勸都沒用。
“算了算了,就讓棗兒跟我睡吧,那麼久了我也想她!”
天還很熱,蕭客盛了水給棗兒洗洗手腳,要脫她外衣時,棗兒死活不讓。在蕭客的堅持下,棗兒脫下外衣,露出累累傷痕,看得蕭客心疼不已。
“棗兒啊——”蕭客柔聲道:“你也別怪你爹,他身體那樣,脾氣又壞,他打你也是無心的,他自己也心疼的!”
“我,我知道,我不怪他~”棗兒道。
“以後就好了,你們跟我走,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蕭客道。
蕭客摟着棗兒睡覺,棗兒抱着蕭客的脖子不放,弄的蕭客沒法睡覺。蕭客陪着棗兒說說話,講講故事,到很晚才睡着。
黎明,棗兒習慣性地醒來,見叔叔還沒醒,便偷偷下牀,去幫爹爹端屎端尿。
進了洪義的房間,看到眼前一幕,棗兒傻了。哭喊着跑回去叫醒蕭客:“叔叔,你快救救爹爹~”
“怎麼了?”蕭客道。
“爹爹他,他——”棗兒不知如何形容,只是一個勁地哭。
蕭客急忙跑到洪義房間,見到眼前一幕,頓時腦袋懵了——只見房樑上吊着一根白綾,下面勒着洪義的脖子!他竟然上吊了!
一股內疚感油然而生!
都怪我,昨日只顧着心疼棗兒,忘了顧及師傅的感受,他心中內疚,趁夜尋死!
把洪義從房樑上放下來,見他手中拿着一封信。打開信封,上面寫着:徒兒莫悲,爲師尋死並不爲他,只是活夠了!你若是心裡過意不去,就替我好好照顧棗兒!
棗兒哭得歇斯底里!
下葬守喪,三日之後蕭客帶着棗兒離開。
本來是借兵的,只是寨主夫人馬小靈不答應,雙方商議之後,最終借給蕭客十幾個弓箭手。這些人都是寨子裡箭法最準的,由盧箭帶隊,當然,雲飄飄也跟着來了!
盧箭詢問兒子的事,蕭客隱瞞下來,只道路劍還在邊疆打仗。事實上,蕭客在清點屍體時並沒有找到路劍的屍體,所以他很有可能還活着!
回到南山郡很快便受到反賊襲營,守軍對陣冰蓮教反賊,守軍防守,而反賊則進攻。藉助護城河以及簡易土牆防守,守軍只需守住兩座橋以及其他兩個薄弱處。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入夜,休兵!
東城捕頭阮凌霄求見。
“蕭將軍,屬下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阮凌霄道。
“別婆婆媽媽的,但說無妨!”蕭客道。
“冰蓮教與王府有染!”阮凌霄道。
“哦?”蕭客道:“我也聽說過這種說法,可是鎮南王爲何監守自盜?”
“爲了體現他獨一無二的地位,以此拉攏人心,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的目的便是讓飛賊進城屠殺,之後他再奮勇抗敵,將反賊打出去,抱住南山郡!”阮凌霄道。
自導自演,這些玩政/治的人真特麼無聊,蕭客有些不爽,沒好氣道:“那又能怎麼,咱們還不是得抗敵,不然失了城池,百姓遭殃,你們也會坐罪!”
“屬下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阮凌霄道:“西司雷彪手下有一個快手,名叫河伯,她是女扮男裝,我妹妹幼時與她交好,所以我認得她!”
“你說這個做什麼?”蕭客隱隱感覺不妙。
“河伯是化名,她本名江淑,字益達——”阮凌霄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把她請來!”蕭客將“請”這個字說的很重。
在洛水國,只有皇家和王公的子女才能擁有表字,那麼河伯便是王女。河伯,江淑,“叔伯”,很明顯,她就是江哲民的女兒。
河伯到了,蕭客起身作揖。
“郡主殿下有禮!”蕭客用官腔,“恭敬”道。
“你,你怎麼知道?”河伯吃了一驚,結巴道。
“我是一軍之首,隊伍裡混進了奸細,怎能不知?”蕭客哼道。
河伯不明所以,急道:“誰,誰是奸細?”
“哼——”蕭客道:“郡主殿下千金之軀,怎能來此冒險,還是請回吧,若是傷了殿下,回頭不好向我們大仁大義的王爺交代!”
江淑早就知道王府經常做些見不得人的事,聽到蕭客的冷言諷刺,當即明白過來。卻是道:“我是我,他是他,我跟那個老傢伙沒關係!”
“我自然相信你——”蕭客笑道:“可是,郡主千金之軀,怎能冒險,所以——”
“你混蛋!”江淑惱羞成怒道:“我們這麼久的朋友,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嗎,我什麼時候害過你?”
“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不會有!”蕭客道:“至於交情,呵呵,我可高攀不起!”
江淑知道蕭客是在諷刺自己瞞着他身份,於是解釋道:“我也不是成心瞞你,我的身份連雷捕頭都不知道的!”
“你不用解釋了,我也沒有興趣聽,你如果真的當我是朋友,就不要多言了!”蕭客道。
江淑面色數變,須臾,艱難道:“好,那我走就是!”
“你知道這裡所有的佈置,就想這樣離開?”蕭客說完,向前捏了捏她的下巴道:“這麼俊俏的姑娘,還真不捨得讓你走!”
“你,你幹什麼?”江淑緊張道:“我可是男人!”
“男人?這麼俊俏,就算是男人,也不是不能接受!”蕭客淫笑道:“不愧是好種,隨便長長都可以長這麼俊,做男人,可惜了!”
“你,你想做什麼?”江淑後退兩步,緊張道。
蕭客前逼兩步,笑眯眯道:“我現在也是將軍了,配你一個庶生王女,也不算委屈你了,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我——”江淑心中亂作一團,她也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沒敢深入地想,此時聞得蕭客言語,有些措手不及,吃吃道:“容我,容我先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蕭客一笑,繼而轉向外面喊道:“來人,將此人帶下去關押!”
“你,你剛剛不是說——”江淑不知道蕭客爲何翻臉這麼快。
“一碼歸一碼,將你關起來,剛好給你時間考慮!”
把人帶走之後,蕭客便收到消息,說董守成回來了。於是便稍微安排了一下。
兩天之後的一個傍晚,冰蓮教又開始瘋狂進攻,這次進攻很奇怪,因爲他們總能找到這邊防守薄弱的地方。對此,蕭客不解!
事前因爲知道了河伯的真實身份,蕭客做了戰略調整,可是怎麼又被對方鑽空子,莫非還有內奸?可是,知情者並不多,這內奸肯定是核心人士。
對方攻勢越來越猛,漸漸演變成一場大戰!
因爲守軍兵力有限,蕭客也成了馬前卒,守在最薄弱的一處。這一處進攻很猛,蕭客有些抵抗不住。
入夜,忽然來了兩個蒙面高手,一路衝殺進來。
蕭客遣人調來兩個捕頭一起防守。然而,那兩個蒙面人所向披靡,守軍毫無抵抗之力。無奈之下,蕭客帶着幾個重量級人物與那二人對抗。
這二人武功路數恰恰相反,一個人兇厲剛猛,另一人飄逸靈活。二人均是內力深厚,蕭客與他們對過掌,感覺這二人的功力比藍羞月還深。
以三敵二,竟是力不從心。
一個蒙面人與雷彪對了一掌,直接將雷彪擊飛,雷彪落地,吐出一口鮮血。同時,另一個蒙面人也把阮凌霄打傷。
蕭客劈出一刀,竟是沒傷到人。
正此時,暗處一箭射出,直指蒙面人面額,蒙面人一拂衣袖將箭支打落。
第二箭不分先後,銜尾而至,落在同一處。蒙面人將頭一偏,用嘴咬住了箭支。
與此同時,蕭客的飛刀射向那人後頸。另一個蒙面人倏地擋在前面抓住了飛刀。蕭客也是追魂刀,兩刀連發——
第二個蒙面人伸手一抓,慢了一拍,飛刀從他手中滑出去,割破了他的手之後,又射向第一個蒙面人。那人一低頭,飛刀貼着他的脖頸掠過,在他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
下一刻,二人同時望向蕭客,繼而飛身而起,一人一掌襲來。蕭客自知不是這二人的對手,但倉促之下也無他法,只能伸出雙手接掌。
一對一尚且不敵,遑論以一敵二?蕭客知道,自己這下要廢了!
然而,就在對面二人的手掌接觸道蕭客手掌時,蕭客感覺背後多了一雙手。大量真氣從背後涌入,蕭客引着真氣渡過手掌,打了出去。
“砰——”四掌相撞,掌風四溢。兩個蒙面人被擊落在地。
蕭客知道那股真氣的猛烈,所以他知道這兩個蒙面人廢了。
此時的蕭客沒有去管兩個蒙面人,因爲他感受到身後這雙手很熟悉!轉身驗證——
背後這人身着寬大連體衣服,上面帶着帽子,全身悟得嚴嚴實實。這人打完一掌,便吐了血,血漬染紅了臉上蒙着的白紗!
此人雙腿一軟,差點沒站住,蕭客急忙攙扶,卻被她一把推開,之後便想拖着殘軀離開!
“小月~”蕭客拉住她,道。
“我不是,我不是~”藍羞月甩開蕭客的手,想要逃走,卻沒了力氣。
“我不會認錯的!”蕭客道:“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何不辭而別?”
“你認錯人了~”藍羞月難以抑制心情,說話已經變了腔。
此時,蕭客注意到藍羞月衣服空隙露出一段頭髮,是白色的,當即心中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