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三日之期

蘇楊這才把燒餅拿着帶着微笑說道:“謝謝胡叔。”隨即大口吃了起來,蘇楊狼吞虎嚥一點也不注意形象,燒餅飛沫飛濺。

“哈哈哈哈,看把小楊餓的。慢點吃喝口水,別噎着。”胡志明取下腰間的水袋,遞給蘇楊看着如惡鬼投胎的蘇楊,只能默默的搖搖頭。

蘇楊接過水袋,猛喝一口“咳咳,胡叔這是酒啊。”蘇楊舌頭傳來火燒火燎的感覺,急忙將酒袋還給胡志明。

“哈哈哈,男孩子怎麼能不喝喝酒呢?怎麼怕你爹孃罵你啊。”胡志明笑嘻嘻的喝了一口烈酒,慢慢品嚐起來,哼着蘇楊聽不懂的小曲。

蘇楊繼續啃着燒餅,沒有回答,因爲他知道胡志明是孤家寡人,年輕時妻子因爲難產,孩子與大人都沒有救回來,胡志明經常用酒來麻痹自己。

“話說,若是沒有當年那事,我孩子應該和你一樣大了。”胡志明雙眼微微發紅,又回憶起當年那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溫柔賢惠的妻子,時隔多年每當回憶起都會潸然淚下。

蘇楊想了一會回答:“胡叔,你說若是真的有上天之靈。你妻子希望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嗎?”蘇楊看着萬里無雲,湛藍色的天空。

胡志明靠近嘴邊的酒壺,停了下來透明的烈酒撒了出來,胡志明卻沒有發現,而是爲之一愣也看着天空,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滾落抽噎着說道:“對不起,婉兒我.....”隨後小聲抽噎起來。

蘇楊拍了拍胡志明的肩膀,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陪着胡志明,眼神十分堅毅,純潔。

半晌胡志明停住抽泣,將手中的酒壺狠狠摔在地上堅定的說道:“婉兒,你在天上好好看着,你夫君我是打不倒的漢子,我以後會好好生活下去。”轉頭看着蘇楊眼神及其堅定帶着微笑說道:“想不到,我活了幾十年卻被你這個小娃娃教育一頓。”

蘇楊只是靦腆一笑搖搖頭說道:“其實,這是你自己的功勞。胡叔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漢,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打到胡叔。”

“你小子,這麼能說會道,以後指不定禍害多少姑娘。對了你昨天沒放牛跑到溪南城幹什麼?你不怕你爹孃打斷你的腿啊。”胡志明只是隨口問道,並沒有太想知道。

蘇楊眼神卻迷離起來,被選上是一件好事,但好像父母眼裡就只有蘇柳,對蘇楊就連問都沒問,蘇楊平復情緒緩緩說道:“我聽鄰村的一個人說,溪南城有修仙宗門招收弟子。便偷偷帶着弟弟去了。”

胡志明聽到修仙宗門一下子就來了興趣急忙追問:“結果怎麼樣?”胡志明眼神充滿期盼的等着蘇楊說結果。

“我和弟弟都被選上,但好像父母眼中只有弟弟一樣,對弟弟選上的十分高興,對我卻不聞不問。胡叔其實我一直都想知道,爲什麼父母會這樣對我,難道我那裡做得不好。我從小什麼都不爭,好吃的好玩的都讓給弟弟。”

“弟弟讀書,我就一直幹活。一旦沒有做好便非打即罵,卻對弟弟十分關愛,甚至不會對弟弟大聲說話。爲什麼,這麼不公平,我也想讀書,也想.....”蘇楊說着便抽噎起來,雙眼通紅彷彿一隻受傷的小鹿蜷縮着雙腿,外表堅毅如大人一般的蘇楊,其實才只有八歲而已。

胡志明一把抱住蘇楊輕輕安撫着蘇楊的情緒,胡志明面色有些沉重說道:“以後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你被修仙宗門選上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你去宗門之後一定得好好照顧自己,等你能獨擋一片天的時候,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蘇楊蜷縮張胡志明寬大溫暖的懷抱之中,由於一夜未眠,蘇楊緩緩睡了過去,睡的無比安穩,也放下全部的僞裝,這時他纔像一個八歲的孩子。

時間飛逝,三天時間悄然過去......

蘇楊與蘇柳和父母坐在牛車之上,在全村的目送之下消失在村口,向着溪南城方向駛去。

楊素珍將蘇柳抱在懷中眼神充滿寵溺,輕言細語的說着:“到了宗門,你記住不要惹是生非,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勤學好問,不懂的記得請教師兄和老師。”

蘇柳則有些不耐煩的大口啃着手裡的果子,也不知聽沒聽進去。楊素珍則笑嘻嘻的看着蘇楊說道:“來娘這。”隨手拿出一個碩大的果子遞給蘇楊。

蘇楊有些受寵若驚,小心翼翼的接過果子,沒有着急吃起來,靠着楊素珍坐下,望着從來都不會對自己這麼好的楊素珍,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楊素珍撫摸着蘇楊的頭髮用着及其溫柔的目光,細言細語的說着:“楊兒,到時候你要多照顧弟弟一點,不要讓他受傷,挨餓受凍。楊兒從小都懂事,一定會好好照顧弟弟的對嗎?”

“我知道的娘,我會好好照顧弟弟的。放心吧娘,娘也不用太擔心我們。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們回來接你們去過好日子。”蘇楊用着肯定的語氣說着

楊素珍聽到蘇楊肯定的回答,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身重新抱起蘇柳,接着開始叮囑着蘇柳,各種關心的話語。

蘇楊有些失落但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盯着手中的果子發呆。

“小楊,接着。”突然車外傳來胡志明的聲音,應聲而至的還有一袋東西,蘇楊下意識的接住用粗布包裹的東西。蘇楊打開一看是七八塊燒餅,轉頭看着站在小坡樹下的胡志明。胡志明現在容光煥發,整個人精神完全不一樣了。

“小楊,留着路上吃。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等你功成名就回來看看。”胡志明滿臉笑意,已經徹底走出喪妻之痛。

蘇楊一時間竟然有些哽咽,實在說不出話來。將燒餅放在身旁用着堅毅的眼神向胡志明道謝。看着胡志明身影越來越小,直到被周圍茂密樹林遮蔽。

蘇楊看着熟悉的景物緩緩消失,心底有些莫名的悲傷,此次前去不知是何方,是生是死,福禍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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