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小別離

這下好了,神秘人跑了,九叔變成了賀海龍,又在衆人眼皮子下面挾持莫姐跑了,這…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此時大洪已被氣瘋了,衝出室外大罵着四處尋找賀海龍,小沙無奈,也跟了出去。我們知道,希望渺茫。這時在馨兒的追問下,我把剛纔幾人昏迷時所發生之事一一重述了一遍。馨兒、殷斷念和雷震生三人,也像我當時一樣,傻掉了。哎…沒辦法,這也不能怨我,這個“九叔”也是半路撿的,連大洪和小沙常年廝混在九叔身邊,都不能察覺,何況是我。

馨兒盯着我良久,說:“接下來你去哪裡?馬上九月了,現在所有信息又斷了,你…”

我明白她的意思,深深嘆口氣,在大廳來回踱步。還是殷斷念識相,說:“我們出去幫着大洪和小沙在周圍找找,你們再看看樓中還有沒有異常好了。”之後不等我們迴應,拉着雷震生就出去了。

看到兩人走了出去,我這才深深注視着馨兒,緩緩說道:“你…九叔是假的,時間也快到了,約定是該廢除還你自由了,之後可以…”

“你!”馨兒好似十分氣憤,衝到跟前,說:“你以爲我是爲那口頭協議才幫你到現在麼?你…可惡!”“啪”一巴掌上了我的左臉,但不知爲何,這次沒把我扇出一溜滾兒去,僅是皮肉暫時疼痛罷了。

我捂着臉,看着馨兒,但有話說不出口。兩人就這樣對視半天,馨兒纔開口道:“走吧!看看王仁厚,另外檢查一下樓內,是不是還能救些人。哎…”深深一聲嘆息,不知爲誰。我如做錯事的孩子,跟在馨兒身後。

先檢查王仁厚,這哥們兒死得透透了,看來那神秘人要麼是滅口,要麼就是有深仇。重拳,拳拳不離要害。大象要害被這樣玩兒命猛攻,有幾頭恐怕也被打死了,何況人類。翻找他身上,再無任何有價值的物件,我搖搖頭,馨兒也不再理會這惡人,接着向其他屋中走去。我們上上下下檢查十分仔細,可惜,沒有能救的人。如果莫姐在這兒,她的修夢朮也許有些機會,可我們倆…期間我嘗試過求助尋香,哎…結果只有無奈。這羣沒義氣的!

這個過程中,我和馨兒誰也沒說話。就這樣默默檢查着,我心中一團亂麻,不知她會如何。那種說不出的空虛和寂寞席捲而來,就好似當年白家祖孫被害,那種瞬間無依無靠之感。可我明明還有老爸、老媽和小珠,但爲什麼還…

“稍後,我要回去找爺爺了,你要保重。”馨兒輕聲說。

這短短一句話,讓我感覺好似寒冰錐心一般。但,這是必然結果,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有心理準備,可不知爲何這時會如此激動呢?奇怪!

我緩緩情緒,說:“哦,也好。與親人在一起,也是應該的。說不定下次見面你已經成家了…”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本該挽留她的,但現在…

“你混蛋!”未等我說完,又是一聲大喝,跟着“啪”一下,上了右臉,這次我飛了出去,順着樓梯滾了下去。還好處在樓梯中段,摔下去不算太高。否則,這不是要了親命了麼!上帝,您那句話,我現在深有感受。

我半天沒能起來,只聽馨兒在身後略帶哭腔道:“我…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仝怡寒,你…你以後別讓我遇到!否則,見你一次打一次,絕不留情!我焦睿馨在此立誓!”說完狠狠瞪我一眼,跑下樓去。走過我身旁,還不忘從身上踏過。哎呦,我的肋骨!

哎…女人…

我掙扎半天,終於站了起來,跟着衝下樓,衝到室外,可哪還見得着人,只能無奈嘆息。這時有人輕拍我肩膀,回頭看去,是殷斷念。他說:“怎麼?關係破裂了?你怎麼不挽留她?”

我不答反問道:“你看見怎麼不攔着?”聲音很大。

“嘖嘖~別拿我出氣啊!她氣哼哼的,想也知道是爲了你,我敢攔麼?”這傢伙看看我臉兩邊,接着說:“難不成也要變成這樣,纔算對得起你?別天真了!”

“你…!”我咬牙切齒,但無法發作。殷斷念說得對,我這是遷怒,於事無補。自己做錯的事,爲何要別人承擔。緩緩坐在地上,看着天空發起呆來。

不久,大洪被小沙拖了回來。不用問結果,看錶情就知道。我們來時八人,瞬間剩五個,面面相覷後,其他人都學我盤腿席地而坐。除了殷斷念和雷震生,我、大洪和小沙均是唉聲嘆氣。

“好了好了!別‘唉’了,周圍樹葉和草都被你們這股子怨氣迫害了!想想下一步解決方法纔是對的。寒爺,說說吧,你什麼計劃?”殷斷念這沒心沒肺的傢伙先開口問到。

又擡頭看了看天空,說:“我該回去了,要開學了,許久沒見家人,不知道他們怎麼樣。”

殷斷念“嗯”了一聲,跟着問大洪:“你們呢?”

大洪恨恨地說:“我們要儘快趕回去通知弟兄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賀海龍這傢伙找出來,另外大姐和真正九哥必須要救,不管在哪兒!”

殷斷念又問雷震生:“大雷,你呢?”

我低頭看向他。對啊!在這裡,雷大哥最淒涼,現在連家人也沒有,不如…還未將想說地說出口,只聽雷震生說:“洪大哥,我能跟着你們麼?要我不?”我很意外。

大洪看着他說:“震生,你可想好。目前我們九哥已失,羣龍無首,恐怕會是一個爛攤子,你過去…”

“過去恐怕可沒什麼好處!”小沙搶着說。

大洪狠狠瞪他一眼道:“別聽他的,我知兄弟你不爲這個。可,確實過去了困難會很多,你要想好。”

雷震生一樂,說:“放心吧!我就是想做些事,讓自己有用,否則既不知道投奔哪裡,生活也沒方向。”

大洪點頭,看向殷斷念說:“你自己呢?”

殷斷念說:“我也回去了,小香還需要人照顧,而且這次沒幫上什麼忙,也見識了自己的無能,需要惡補,需要提升了。”他看向我,接着說:“寒爺,咱們就此別過,希望下次見面,能分個高下。我不知道你究竟屬於哪派,但奉勸一句,僅憑超乎常人的基礎,遲早會落後的。我要超越你!到時——哼!就是取你性命的時候,殺父之仇,我不敢忘!”說罷,站起身,不再和衆人一一打招呼,轉身向村外走去。走時,揹着我們,只是揮了揮右手而已。

等他走遠,大洪說:“小寒,別在意。多日與他相處,我知道這孩子很要強,但對你恐怕沒有惡意。這也僅僅是一說,別放在心上!”

我點點頭,看着殷斷念離開的方向,回道:“大洪哥,你放心,我明白滑頭話中意思。”

“那,咱們走吧!待在這裡沒什麼意義了!”小沙說。

“是啊~走吧。但,被害村民…”我遲疑到。

“放心,一會我匿名給當地派出所消息好了,咱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大洪回到。

是啊,也只能如此了。於是,衆人收拾東西,離開了蛤蟆頭村,驅車向最近的治安點去了。出了村子,已不見殷斷念的身影,不知道在這相對荒遠村莊,他怎麼回家?大洪真會做事兒,巧妙地將事情透漏給警察後,我們一衆人慌忙駕車跑了,好似自己做了虧心事一樣。

就這樣,一路無話。我們到了鄭州火車站,大洪也爲我買了票,另外還給了不少路費和聯繫方式。他說,不管假九叔如何,我畢竟是真九叔親侄,照顧我是必須的,以後有麻煩,隨時聯繫,自己與小沙,還有九叔手下必然赴湯蹈火。

那年代,我確實看了不少武俠小說,哥們兒義氣也瞭解一些,但對於大洪他們,絕不是哥們兒,更似親人。我強忍淚水與他們擁抱後,趕忙轉頭跑向自己候車的地方了,再晚,我怕…

短短個把月相處,感情已深。有時人與人就是如此,交心不見得時間長,需要投緣和歷經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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