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時,我是被假九叔強制挾持來的。那時心中慌亂,漫無目的,現在回去隻身一人,同樣漫無目的。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心中一團亂麻,景色再美也無法留在腦中。是啊,就像雷震生所說,何去何從,實則我也不知道。
五小時候後,我終於回到了前營。僅僅一個多月,卻好似離開了多年。看着大街小巷,仍是熟悉的味道,心情似乎好了許多。來到家門前,站在門外,深深吸了一口氣,剛想敲門。只聽裡面一個美好的聲音響起:“媽~我出去了!”跟着不等我反應,大門好似被撞開一樣,跟着“砰”一聲大響,可想而知。我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在客廳沙發上。前額劇痛下,讓我渾身發抖。這時就看到一張脫俗的面容探過來,高興大喊:“媽!快來,哥醒了!”我本就頭疼不止,再被這霹靂大喊一震,更是目眩。
我連忙捂着她的櫻口,說:“臭丫頭!你要殺了我不成?”
就這樣在一陣嬉笑、喧鬧中,我把這段時間的經歷大概給老媽和小珠說了。當然,僅僅是簡述,那些面兒上無傷大雅的事,不可能一五一十。
直到講完,老媽長出一口氣,埋怨道:“你這九叔怎麼爲老不尊!想要與你相認,我和你爸又不攔着,這是何必呢?害我們擔心這麼久,要不是他留下句話給小珠,你爸早就帶隊堵截他們了!下次見面,我非要說道說道不可!”
沒辦法,老媽心情我能理解。畢竟,他們夫婦對我如親兒,沒有父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孩子,即使是其他家人也不成。所以,也只能一通勸說,老媽看在我這薄面上,纔算罷了。之後,馬上領着小珠上街大肆採購一番,做了滿桌我愛吃的飯菜,還電話通知了老爸,就等他下班,全家團聚了。
哎,看着老媽和小珠忙裡忙外,我心中那空嘮嘮的感覺瞬間被親情填滿。是啊!有家就是幸福,所以每個人都希望家和萬事興,只有這樣,才無後顧之憂;也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存在於世。
晚上老爸回來,沒有任何責備和埋怨,也不詢問以往經過,他僅僅將我抱住,久久,久久。男人之間,尤其是父子之間,不需要太多話,行動代表一切。
席間,看我薄面,老媽“特赦”,老爸跟着沾光喝了個過癮,最後東倒西歪才算罷了。宴席結束,我把老爸扶到牀上休息,老媽收拾那桌上一片狼藉,同時推着小珠和我出去散步了。我知道,她怕我動手幫忙。
上次我和小珠這樣伴着月光散步,也相隔一月有餘了,猛然有些彆扭,可能她也有感覺,於是路上兩人都沒說話。不知過了多久,小珠先說話了,可一出口我就傻了。“哥,多日不見,你是不是認識女朋友了?”
不是吧!妹子,咱們纔多大,這個問題是不是早了些?我雖接觸過一個…但,我講述這段日子情況時根本沒提啊,你怎麼知道的?
我好似有些做賊心虛,回道:“你…你怎麼這麼問?怎麼可能!”
“別唬我!回來後,我仍能聞到你身上有淡淡香氣,那應該屬於女人身上特有的!”小珠好似十分肯定。
我的天!你是警犬麼?而且我與馨兒分開,中間坐了一路火車幾個小時,車上那麼多人,什麼味兒也都散了,怎麼可能…
“你緊張個什麼勁兒?我就這麼一說而已!”小珠看我不說話,跟着調皮地一笑,又說:“最近看那本《刑偵實錄》,主角那位警長常這麼說,有些案子就是這樣破解的,厲害吧!”
我勒個乖乖!合着你這丫頭是模仿橋段?差點被嚇死!我只好賠笑道:“你可別嚇我,最近剛受刺激,膽小着呢!”
小珠古怪看了我一眼,跟着眼神又馬上恢復如初,笑着說:“哥,你和我說實話,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你…我不是說過了…我…”
“你當我和媽一樣呢?想必爸也能猜到,所以壓根兒不問你這其中過往,省的聽你謊話連篇,是揭穿還是忍着?現在無人,對我說說好不好?”小珠雙眼放光,透着古靈精怪。
無奈,我知道瞞不過去,否則惹得大小姐生氣,未來一段時間絕沒好果子吃,再者心中鬱悶,也想找人聊聊排解壓力。於是,點頭,拉着她來到奇河河邊。真沒想到,離開幾天,當地**終於決定下力治理奇河。乾枯的河牀上,仍能看到清淤工人在忙碌。
我倆依靠着圍欄,看着遠處工人挑燈夜做,良久:“最近發生了不少事情,確實很難向老媽說明,怕她擔心,事情大概是這樣…”於是乎,我把期間經過說了,唯獨沒提到馨兒。
直到我講完,小珠也是深深喘口氣,說:“哥,你…你這九叔怎麼這樣?哦,不對,他是冒牌貨,怪不得不顧你生死呢,太可惡了!這…這一切哪是你這年紀該乾的事兒呢?稍有差池,你現在還能活着回來?如果有三長兩短,爸、媽,還…還有我,你…你想過麼?”後來幾句,聲音很輕,好似在哭泣。
是啊,我能說什麼呢?家人擔心十分正常,也是必然的。我只能不停安慰着小珠。
忽然。“呦~又換了?”這一聲突如其來,嚇了我一個激靈,因爲聲音太近,好似就在身後,而且這話音又怪異又熟悉。我慌忙轉身,下意識將手護在小珠身前,看向身後。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假面,竟是蛤蟆頭村,孤兒院內那神秘人!不錯,化成灰,這身裝扮我也認識。
我心中緊張,畢竟實力太過懸殊,且對方身份不明,意圖不清。心中“砰砰”狂跳不止,此時如果量心跳頻率,恐怕高的嚇人。
“你…怎麼是你!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可別說這是巧合!”我自己都聽得出緊張。
那人嘿嘿一笑,沙啞聲音再次響起:“我既然知道你是仝怡寒,該去哪兒找,很難麼?”
是啊,他好似對我十分熟悉,自然知道該到哪裡尋找。
“不錯啊~你身邊真是不缺美女相伴。上次見面,看見那個略大你些年歲的,已經是上品了,這個姑娘麼…嘖嘖~也不賴!”那人調笑到。
我心中一怒,正想發作,忽感身邊好似有一陣風吹過,再看小珠,此時已經殺到那人面前了,口中大喝:“你是誰,污言穢語,找打!”跟着飛身連環三踢就去了。
天哪!我怎麼忘了這姑奶奶的暴脾氣,一點兒不比馨兒遜色!被人品頭論足,怎麼受得了。可,你這丫頭怎知這人厲害,我剛不是才提過…想也沒有,怕小珠有閃失,我也連忙跟上,趕去救援。
那邊兩位也已經對了幾招,小珠似乎越戰越勇,把壓箱底兒的絕活兒都使出來,看意思很難罷休。再看那神秘人,雖不見容貌、表情,可從動作上看,應對自如,顯然並未動火。
我終於趕到近前,連忙將小珠拉住,擋在身後,問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那人又是嘿嘿一笑,說:“不錯,這兩個小妞兒都很厲害,保護你這笨蛋綽綽有餘。我麼,看着羨慕,想借她一段時間,你看…”
未等他說完,一陣肅殺之氣四散,這與鬼車和朱厭那種陰寒之氣截然不同,甚至與鵬牛三相那種壓倒性煞氣也不同,好似…好似更高一籌。那人“咦”了一聲,趕忙後退數步,兩手慌忙擺動:“誒誒~別發火兒!別發火兒!說笑而已!這樣下去,蠱魂鎖會被衝破的!當心,當心!我認輸,剛纔的話收回!息怒,息怒~”
我剛纔好似身處一座火山,從內而外狂熱無比,自己都難以控制,這時被神秘人幾句話一說,瞬間冷靜了下來,靜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