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石虎這個決定也是臨時做出,這話一出,衆軍歡呼。就在楚思猛打寒顫時,一個婢女急急的朝兩人走來。她走到楚思旁邊,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後,轉向她身後的女子,低聲道:“大王有令,叫你帶着楚小姐先去沐浴更衣。”
說着,她遞過來幾件紗衣。這紗衣雪白輕薄,分明就是楚思上次沐浴時所穿的。難道,那個變態的石虎,便準備讓自己穿上這身衣服,在萬軍之前相辱?自己真的走到這一步了嗎?
身後傳來粗嘎的女聲:“好。”
“動作請快一點。”婢女說罷衝身後的黑衣女子行了一禮,盈盈退下。
楚思僵硬的跟在黑衣女子身後,走入了一個營帳當中。這營帳燈火通明,帳中霧氣茫茫。楚思一進去,才發現房中跪了七八個少女,這些少女全部身着雪白的紗衣,身上的妙處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大帳當中,放着一隻熱氣騰騰的大木桶。黑衣女子把楚思帶進來後,便啞着聲音說道:“幫她沐浴更衣。”
“是!”
兩個跪在最前面的女子盈盈的站起身來,一個接過黑衣女子遞上的紗衣,一個走到楚思面前,準備給她寬衣解帶。
隨着這女子的走動,她胸前的波濤洶涌,楚思痛苦的看着她那兩隻清楚的突起,咬着牙,閉上了眼睛。
但才閉上,她又迅速的睜開了雙眼。因爲那黑衣女子,居然退到了帳外!
楚思掃了一眼衆女,她清楚的看出,這些女子全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也許,這是上天不忍絕她之路,所給她的一線生機!
脫下衣服,楚思走入木桶中。就在她轉背之時,手心中已多了一根小小的竹條。
楚思目光一掃,只見竹條上清楚的寫着:酒可兌開銅彈!
楚思迅速的把竹條朝桶底一放,心中飛快的盤算道:酒可兌開銅彈?他是誰?那年青人是誰?他一定知道我這個身體的很多事。不,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這是生機,一線生機。
想到這裡,她閉上雙眼,叫道:“給我一杯酒。”
一個女子輕應一聲,然後楚思的身後,傳來了倒酒水的聲音。楚思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就準備穿衣服。看到她的動作,一個少女叫道:“小姐,你還沒有洗乾淨呢。”
楚思傲慢的一笑,道:“大王等不及了。退下吧,還站在那裡幹嘛?”
“啊,是是。”
楚思彎下腰,撿起自己的內衣褲。這束胸和內褲,她已穿了近二個月了。實在髒到了極點,要知道,她自從慕容府離散開後,就沒有換過。可是,再髒,也比不穿的好。
楚思在撿起內衣褲的時候,三不兩下,一顆銅彈子倒了手心。
看到楚思又準備穿上她的舊的內衣褲,一個少女急急的叫道:“小姐,不能這樣的,你裡面不能穿衣服的。”
楚思傲慢的回過頭,朝着那開口的少女一笑,她把頭一擡,驕慢的說道:“你懂什麼?大王是男人,我清楚他喜歡什麼!和你們一樣,裡面什麼也不穿,大王會少了很多樂趣的。”
那少女一噎,瞪着眼看着她,然後轉頭看向同夥。幾個少女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渾然無措。
這時,另一個少女已端過來一杯酒水。
楚思接過酒水,喝令那少女退下後,背對着衆女,把銅彈子放到了酒中。那銅彈子一放到酒中,便迅速的出現了一條裂隙。
楚思的心,開始砰砰的跳得飛快。
她頭一仰,一口把酒水飲下。左手卻在飲酒的瞬間,把銅彈給捏了開來!隨着銅彈一開,一張小小的,薄如蟬翼的薄膜物出現在她的手心。楚思清楚的看到,這物事上有鼻有眼,竟然是一張人皮面具!
“砰砰砰砰”心臟在此刻,直是跳得激烈無比!
楚思慢慢轉過頭去,一邊伸懶腰,一邊看向帳外!
天可憐見!那黑衣女子居然走開了,她並不在外面!
上天,蒼天!直到今天我才相信,你終是站在我這一邊的。謝謝,萬分謝謝!
楚思心中暗暗祈禱着,她冷眼掃過衆女,忽然柳眉一豎,怒喝道:“都看着我幹嘛?跪下!全部跪下!”
衆女一驚,撲通一聲當真跪了下去。她們見楚思容比天人,氣質從容,心中拿不準她的身份,早就存了兩分敬畏之心。
在衆女跪下低頭的瞬那,楚思飛快的把人皮面具朝臉上一抹,她對着水面,三兩下便把它抹了一個平整。桶中的水盪漾不休,也看不清這副面孔的樣子,但是,楚思還是可以確認,水中出現的是一張女人的臉。
早就衣鞋穿戴整齊的楚思,轉頭便向帳外走去。她一邊走,一邊喝道:“全部低頭!你們好大的膽子,敢擡頭想看我?也不怕我稟了大王,把你們都給烹了,配了士兵!”
這時,她已經走到帳門口,見衆女在她的嚇唬之下,一個個都急急的要求饒。楚思聲音溫柔起來:“不過,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們計較。都給我跪好了——”
最後一句,是重重一喝!一喝完畢,楚思已閃到了帳外。她雙眼一掃,附近沒有看到那黑衣女子。咬了咬牙,楚思迅速的竄到了帳蓬後面,向着前面的軍帳快速行進。
她一路觀察,早就發現,這附近的軍帳,都粘了一塊小小的紅布,料來是女子所居的地方。現在當務之急,她需要找到一個男人的軍帳,換掉身上的這身衣服!
楚思貓着腰走了不到二十步,忽然背後風聲一閃,接着,她的頸上一冷!一柄寒森森的劍架上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