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寡婦之所以被稱之爲寡婦,就是因爲在李成剛出生沒多久,李成的父親就被抓進監獄裡,她有男人跟沒有男人一個樣,所以別人都叫她寡婦。
孫寡婦結束這個話題,還是止不住的心塞:“你爸沒出來,也不能耽誤你找對象。”
“媽。”李成喊道:“事兒總得一樣一樣的辦吧?”
孫寡婦說:“將來你爹從監獄裡面出來,看到你領着媳婦,抱着個大胖娃娃,指不定多高興呢。”
李成無奈地說:“咱們家裡這條件,讓人小姑娘嫁進來也是受苦。”
孫寡婦說:“知道你會心疼人,所以你媽這幾年也在工作,攢了不少錢,到時候你媳婦要是真的嫁過來,我保證不回讓她吃苦。”
“媳婦不能吃苦,媽也不能吃苦。”李成不太想跟母親討論這個話題:“你身體不好,能多休息就多休息一會兒,別累着自己。”
孫寡婦聽到兒子關心自己,心裡那叫一個高興:“行,你媽會注意的,不過媽希望啊,你趕緊找個媳婦兒疼你媳婦兒去。”
“媽,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李成轉移話題:“那你還不早點兒去休息?”
孫寡婦知道兒子這是不想跟她繼續往下面聊了:“我就去睡,你以後也不用把錢打給我,自己留着找個舒服點兒的房子住,辛苦一天,好歹晚上回家的時候,能有個空調吹吹。別總是吹小風扇,夏天熱,吹出來的都是熱風,不解熱的。”
“好的,媽你早點睡,我也要休息休息啦。”李成結束話題以後,聽到母親戀戀不捨地跟他說再見,他也說了再見以後,這才掛掉電話。
父親去世以後,母親帶着他到城裡,一邊打工一邊養他,非常的不容易。
所以他工作以後,賺到錢,只給自己留一點兒,其他的都打到母親的卡上,爲的就是不讓母親太辛苦。
李成把發燙的手機放到一邊,翻來覆去都睡不着。
隊長說的有可能是冤案的那個卷宗,罪犯就是他的父親,所以工作以後,看到隊長對父親的案子那麼用心,心情非常複雜。
他一直以爲,只有自己和母親,一直把這件案子放在心裡,沒有想到這次案件的負責人,居然也從沒忘記過。
李成很小的時候曾經恨過負責人,覺得要不是他們在用心一點,案子早就破了,可是後來他考入刑警大隊,看到當時的卷宗,從刑警的角度來看,父親是唯一的犯罪嫌疑人,多項證據都指向父親。
隊長會逮捕他也在情理之中。
不逮捕父親,顯然是不行。
耳邊,蟲鳴聲和風扇呼呼呼的聲音,逐漸低融合在一起。
這熱度讓人難以忍耐,可李成還是沉沉的睡了過去,第二天早晨,李成完全是被熱醒的,拿着盆到院子裡的壓井旁邊,壓一盆水,洗漱完畢又把換掉的衣服清洗乾淨,晾好,一看時間才七點。
每天早上他都是七點準時從家裡出發,蹬一個小時的自行車,到刑偵大隊。
刑偵大隊那邊的房子很貴,最便宜的也得一千多一個月,這裡的小院一個月只有一百多不到兩百,所以哪怕遠一些,每天要走很多路,李成也願意。
他到大隊辦公室的時候,其他人還沒有去,他就坐在大隊門口。
這會兒正是早晨,天氣正涼爽,他坐在這裡,吹着冷風,竟然也覺得很享受。
“你這兩天怎麼突然來這麼早?”陳萱看到李成,有些意外。
李成說:“昨天晚上想事兒,失眠。”
當然吹風扇的過程之中,不小心把線拉掉,導致一夜沒有吹風扇,活活被熱醒這種事兒,他是絕對不好意思說出來的。
“不是都說,只有聰明人才失眠嗎?”陳萱打開門,開空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繼續看着變態合集:“你的腦子不咋靈光,也會失眠啊?”
李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翻開卷宗:“你每天上班,第一時間看變態書,第二時間就是損我,天天這麼做,你覺得有意思嗎?”
陳萱樂的不行:“有!”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李成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他咧嘴一笑:“那下次麻煩你,過來就看變態書,別搭理我成嗎?”
陳萱反駁:“當然不成,看變態書是降溫,找你是爲了找樂子,意義都不一樣。”
李成黑着臉:“我一點兒都不開心。”
陳萱仗着自己是前輩:“可我一看到你不高興我就高興。”
李成咧着嘴:“我現在很高興。”
“噗哈哈!”陳萱樂得不行:“說你傻,你還不信。”
李成閉着嘴,一聲不吭地看着卷宗。
現在這個案子好像是卡在死者是被人殺死的,但是死者的身上根本找不到這樣的痕跡。
現在他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罪犯是用什麼手法殺死死者的。
“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前輩,認真太多了。”董國成非常佩服。
趙寧山跟他一路過來的:“要不怎麼說青出於藍呢?”
董國成一聽這話,立馬問:“那我們的老藍,現在想出來死者是被什麼方法殺死的嗎?”
“沒有。”趙寧山見董國成故意給自己找事兒,他笑着懟回去:“這邊的老藍可不止我一個,董隊長,請問你知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
董國成說:“知道是知道,但是手裡沒有證據。”
趙寧山拿出口罩戴上:“沒有證據就逮捕兇手,這是在亂來。”
董國成以前都是拿到鐵證以後在逮捕兇手,可這一次,手上根本沒有證據,他就直接把人關進去了。
這是趙寧山以前從來沒見過的。
趙寧山不想董國成變成不講證據,只講只覺得混蛋刑警,於是故意這麼提醒他。
“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死者是死於自殺,只有你覺得死者是死於他殺。”董國成跟着他往解剖室裡走:“我呢,也不是憑直覺,而是調查了王青周圍的關係網發現,王青這幾年聯繫的人只有朱新一個人。其他的人如果入室搶劫,或者是別的什麼,死者肯定會拼命掙扎,但是死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