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經快十點了,陳研無比疲憊地坐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沮喪而焦躁的用手揪着自己的頭髮,在心裡痛苦的吶喊:怎麼會這樣?這半年多來,他們一直相處得‘挺’好,從來沒有吵過架,甚至連很小的爭執都沒有,即使遇到像和陳研去參加她聽不懂的聚餐這樣的事,兩人也能和平的尋到互相妥協的方法。
可是這兩天,這樣的良好局面就像崩潰了似的急劇變化。難道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就真的如此脆弱、不堪一擊嗎?難道他苦苦追求了5年的感情,終究還只是短暫的曇‘花’一現嗎?
陳研痛苦的掩面嘆息。他不知道此刻該怎麼辦,也不知道應該到哪裡去找卓瑩瑩。他的手機都還沒能充電,路邊的商店連公共電話都沒有——這個年代,由於手機的廣泛普及,公共電話已經非常少見了,一般只在火車站、汽車客運站這樣的地方纔會有。
陳研看了看錶,已經十點多了,以往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在打電話互道晚安了,而卓瑩瑩也該準備睡覺了。可是今夜,他還流落街頭,而她卻不知所蹤。
陳研再度回到卓瑩瑩的住處,還是黑燈瞎火的,還是沒人。陳研現在是徹底傷心失望了。他坐在客廳的沙發歇了一口氣,望着這個小小的一室一廳居室。
這是當初卓瑩瑩決定留在廣州時,陳研替卓瑩瑩找的出租房,價格雖然貴一些,但屋裡乾淨整潔,周邊環境不錯,所以陳研還是力主租下了,後來兩人一起收拾屋子、佈置屋裡,纔有了現在這個雖然空間不大卻很溫馨的小窩。
陳研扭頭看了看臥室,以往這個時候,卓瑩瑩應該躺在‘牀’上了吧,她經常說這個時候她在敷面膜,臉像鬼一樣慘白,會嚇人的。
陳研從來沒在這裡留宿過,因爲他知道卓瑩瑩現在還不能接受這樣的同居生活。所以他沒見過卓瑩瑩說的敷上了面膜的“鬼臉”,呵呵,一定很搞笑的吧。而這個時候他一般還在上網看新聞或是看電影的呢,他一向睡得比較晚。
忽然,陳研心裡一動:還有一個地方他沒找過,雖然之前他一直沒有想到過那個地方,並在潛意識裡覺得卓瑩瑩絕對不會在那裡。但現在陳研忽然覺得很有可能卓瑩瑩就在那裡。那就是:他住的地方!
陳研飛快的離開卓瑩瑩的房間,飛奔下樓來到街道邊招手攔出租車。可是此時的廣州街頭雖然車水馬龍,空載的出租車卻很少,陳研發現越是着急越是等不到出租車,一連過了好多輛車,才終於等到一輛空車。
陳研一路小心的催促司機開快點,一邊焦急的看着手錶。當他終於回到自己的樓下的時候,他向樓上一望,失望的發現自己房子的燈是黑着的,心中像是被重重一擊。原來是他想錯了,她不在這裡。
陳研無‘精’打採的一步一步走上樓,當他走到自己所住的樓層時,錯發現自己房間‘門’口蹲坐着一個人!陳研心中猛的一驚,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衝上前去。
蹲坐在地上的人正是卓瑩瑩。
卓瑩瑩聞聲擡起疲憊的雙眼,一看是陳研,立刻又驚又喜的站了起來。“陳研!”卓瑩瑩驚喜中又帶着如釋重負“你回來了!”。
“瑩瑩!你怎麼在這裡?怎麼不進屋裡去?”陳研看着一臉疲憊的卓瑩瑩,想起同事說過她在下班不久就去他的單位找過他,那她估計是從他單位離開後就回到這裡了,那她一直都在‘門’口外邊等着的嗎?她不是有他房子的鑰匙嗎?爲什麼不進去?
顧不得這許多疑問,陳研趕緊打開房‘門’把瑩瑩扶進屋裡,卓瑩瑩的手很是冰涼,初夏的廣州,夜間溫度也有二十多度,可是她的手居然這樣涼!
“快進來。你先坐,我給你倒杯熱水。”陳研一邊把卓瑩瑩扶進來一邊說道。
像是終於跑完一場馬拉松的卓瑩瑩疲軟的坐在沙發上,回想自己一天的找尋。
她自從週末收到陳研的短信後就再沒有陳研的任何消息,她知道對於自己沒有及時陪陳研去看那部他期待已久的電影讓陳研很是失望。但想不到陳研因此居然自此兩天一夜杳無音訊,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卓瑩瑩給陳研打了很多次電話,電話都是關機。卓瑩瑩也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她雖然認識陳研的一些同事和一些同學,但都‘交’往不深,卓瑩瑩沒有他們的電話,無法向他們詢問陳研的下落。卓瑩瑩一天都在心神不寧中度過,工作也幾度差點出錯。
好容易熬到下班,卓瑩瑩便趕緊離開公司直奔陳研的工作單位,來到陳研的辦公室,他的同事卻都不知道陳研的下落,只說“沒看見他今天來辦公室”。
而陳研的同事則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卓瑩瑩,這讓卓瑩瑩既焦急難過又尷尬難堪——作爲‘女’朋友的她,居然不知道自己男朋友在哪裡。
就在卓瑩瑩無比沮喪的時候,還是之前接待她的前臺‘女’生好心跟她說了這麼一個消息:陳研部‘門’的王部長跟負責考勤登記的前臺人員說過,陳研週日加班一天,週一在從化出差,週二時會補休,讓考勤人員做好記錄。
卓瑩瑩得到這個消息才微微寬了心,那也就是說陳研今天白天還在從化,但他應該今晚就會回來了。於是卓瑩瑩決定回到陳研的住處去找陳研。
她來到陳研的住處時,發現陳研並不在。她原本已經用鑰匙打來房‘門’進到了屋裡,可是看着空‘蕩’‘蕩’的屋裡,想起週六時陳研失望的表情和這兩天陳研極其反常的杳無音訊的狀態,卓瑩瑩忽然感到一種深深的不安,覺得自己是這個空‘蕩’‘蕩’的房子裡一個突兀的擅入者。
或許,陳研已經對現實生活中的她失望了,這個房子或許已經不歡迎她了。卓瑩瑩越是這麼想着,越覺得自己與陳研的房間格格不入,於是她走出房間,重新鎖上‘門’。
但她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無論怎樣,她也要等到見到陳研一面,把話當面問清楚。於是她便在陳研的家‘門’口一直等着,站久了太累,她就蹲下來,蹲久了更累,於是她邊顧不得這許多坐到了地上。
她從8點開始等,一直等啊等,期間她因爲還來着例假身體越來越難受幾次動搖信念想離開,但最終還是沒有離開。
現在,終於讓她等到了,陳研終於回來了。卓瑩瑩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陳研現在的想法,她百感‘交’集的想着這兩天的事,不知道從何說起。
沉默了一會,看着正在急急忙忙倒熱水的陳研,卓瑩瑩忍不住開口問:“你的手機……怎麼一直關機啊?”
“我走時,忘了帶充電器了,那邊又借不到能用的充電器……”陳研難過而窘迫的說。
“那……沒有其他的電話可以打給我嗎?”卓瑩瑩幽幽地問。
“有是有,但是是辦公室的電話,我用來打‘私’人電話……不太好……”陳研現在覺得這個理由實在很牽強,他面‘露’窘‘色’的說道。
“哦……”卓瑩瑩沒有說什麼,低下了頭,心中的失落又加深了重重的一筆:原來僅僅因爲是樣,他就一天一夜都不跟我聯繫。
“瑩瑩,對不起!”陳研急急的說。“我……”
“對不起什麼?”卓瑩瑩幽幽的有氣無力的說。是啊,對不起什麼,接下來你要說什麼?
“對不起,我應該給你電話告訴你的。我們領導本來說當天去當天就能回來的。結果到了那裡才發現問題‘挺’複雜的,得在那裡多留一天。我,我們昨天干到很晚,一直幹到十點多,中間太忙,我沒顧上。我昨天晚上本來也想給你打電話的,但我回到酒店後想起來酒店有電話能用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想着你已經睡了,所以……就沒給你打……今天白天一直很忙很緊張,都是在辦公室,所以……也沒能給你打電話。對不起啊瑩瑩,不管怎麼樣我都應該打個電話告訴你的,害你擔心了,對不起瑩瑩,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瑩瑩,真的對不起!”陳研急急一口氣把這兩天的事一口氣說完,熱切而滿懷愧疚的看着卓瑩瑩。他略過了那天晚上在他心頭冒出的那個小惡魔般的點頭。
“這樣啊,我還以爲……”卓瑩瑩沒有什麼明顯的表情。她不知道該不該怪陳研,或許這原本只是一個‘陰’差陽錯引起的小風‘波’,但卓瑩瑩不知道這樣的小風‘波’是否意味着某種大風暴的即將帶來;她也不知道此刻她是否還像從前一樣完完全全的信任陳研,或者說她不知道此刻的陳研是否還能像從前一樣讓她完完全全的心安。
卓瑩瑩沒有繼續說下去,身體的不適在驟然放鬆後突然明顯起來,卓瑩瑩轉移視線和話題說道:“我……先去一下衛生間。”說罷拿起自己隨身帶的揹包走進衛生間。
卓瑩瑩是去衛生間換衛生紙的,連着好幾小時沒換了,她不僅覺得難受,而且也怕一旦‘弄’髒‘褲’子引起更大的尷尬。
卓瑩瑩沒有在衛生間多呆很快就出來了。陳研望着一臉疲憊的卓瑩瑩,心中的愧疚不斷的加劇。“瑩瑩,你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陳研看卓瑩瑩沒有對他剛纔的解釋做出明確的迴應,又看到卓瑩瑩非常疲憊的樣子,關心地問道。
“嗯。好。”卓瑩瑩點點頭。的確是餓了,之前因爲有心事一直沒覺得,可此刻經陳研一提,才感到真的飢腸轆轆,她今天着急找陳研,一直沒吃晚飯的呢。
“那,我給你下碗掛麪?這個做的快一些。”陳研問到。陳研知道卓瑩瑩喜歡吃麪,但他是南方人,不會做麪食,唯一還能拿得出手的麪食就是下掛麪。
“好。”卓瑩瑩點點頭,頓了一會,才重重地說道:“謝謝。”
陳研一愣,心中一緊,旋即感到一種深深的悲哀。她在跟自己道謝的呢,顯得多麼客氣,難道兩人真的因此生分了嗎?
之前兩人只有在最初相處時纔會說這樣的客氣話,隨着兩人之間越來越熟悉和越來越有默契,動不動就道謝就顯得太疏遠了,所以在今天之前他們早就不再那麼“相敬如賓”了。
在這之前,陳研也不知道給卓瑩瑩下過多少回掛麪了,卓瑩瑩都已經不再那麼生分的跟他道謝了,可是現在,她卻又如此生分起來!陳研的心像是被這一聲“謝謝”狠狠的揪了一下。
陳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只好默默地走進廚房去煮掛麪。他默默地盛水,燒水,洗菜,切菜。不多一會鍋裡的水開了,陳研趕忙拿着掛麪準備下面,揭開鍋蓋的瞬間,當鍋裡熱氣騰騰的水蒸氣撲面而來時,陳研忽然感到一陣鼻酸眼熱。
陳研一邊攪拌着下到鍋裡的麪條,一邊回想這幾年來自己和卓瑩瑩答的點滴往事。陳研感慨的想:都說愛情可以有矢志不渝的,原本自己也以爲自己的堅持和執着可以驕傲的稱做矢志不渝,可以驕傲的跟世人說是自己的矢志不渝才守得雲開見月明。可是現在想來,真正的矢志不渝是怎樣的呢?
還沒和卓瑩瑩在一起時,自己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和卓瑩瑩在一起,只要能看着她、陪着她、守着她、護着她,只要她願意讓他看着她、陪着她、守着她、護着她,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
然而等到卓瑩瑩真的願意和他在一起時,他卻越來越不滿足了,他不滿足於只是他可以爲她而付出,開始期望她也能像他一樣爲自己付出,希望她時時心裡想着自己,希望她處處能考慮到自己,希望她經常牽掛思念他。
隨着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久,這樣的期待就越來越深,越來越高,以至於當沒有達到他心底的期望時,他已經開始怨懟了,開始懷疑了,甚至開始動搖了。正是因爲這種懷疑和動搖,讓他的行爲偏離了應有的軌跡,傷害了心愛的人,也最終傷害了兩人之間的感情。
一對和諧的戀人之所以能和諧,關鍵是在兩人在一起之後,而不是計較在追求的在過程中誰付出得更多,誰就應該在後來相處的過程中得到得更多,或是得到補償。
陳研現在才醒悟到,原來自己潛意識一直覺得自己這麼多年苦苦追求了那麼多,所以覺得自己愛卓瑩瑩多於卓瑩瑩愛自己,所以潛意識就期望着卓瑩瑩能補償自己這麼多年的苦苦追求。
是的,就是這樣的一種比較心理和求償心理在作祟!就是這樣的一種比較心理和求償心理使陳研忽視了很多他原本應該看到的事實和原本應該感受到的真情:在愛情的世界裡,感情是無法量化的,因此感情也是無法比較誰多誰少的,感情也並不會因爲誰先愛上對方,就是誰的愛比對方的愛更多。
兩個人若是真的真心相愛,如果自己的全部的愛都是給對方的,那換句話說,每個人的愛百分之百都是給對方的,那麼以百分之百比較於百分之百,就沒有誰多誰少。而如果都是毫無保留的愛對方,那麼一方又有什麼理由說自己的百分之百多於對方的百分之百呢?
陳研想到這裡,豁然明白了很多,心中的愧疚更是無以復加。自卓瑩瑩決定接受他留在廣州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她將從此背井離鄉一個人留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努力去適應和忍受這個語言不通、氣候迥異、飲食差異巨大的城市,努力去適應一種人生地不熟的生活。
原來,他只看到了卓瑩瑩很快適應這裡的環境和生活,卻沒有想過她其實爲此付出的努力。這裡是他的家鄉,他之前不會覺得適應這裡是個很大的難題,但其實他忽略了卓瑩瑩是個徹底的北方‘女’孩,從未在南方生活過,甚至從來沒有到這麼靠南的地方。
在這半年裡,她不僅要適應從國外回到國內的變化,也要適應從北方到南方的變化,更重要的是她要適應從學生到社會人的重大角‘色’變化。這無論是從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是很大的挑戰。
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卓瑩瑩雖然有過叫苦,卻幾乎沒有過抱怨。在忙碌工作的同時,她其實也在努力適應做一個貼心的戀人,比如她只跟他買過一次衣服就記住了他衣服的尺碼,後來送給他的衣服都非常合身;比如她記得他不喜歡吃蝦米,在外面吃東西時就從來不點帶蝦米的東西;比如她知道他週末喜歡睡懶覺,她就不會在週末的上午給他打電話,而是悄悄的在中午時纔來,順便買來午餐……還有很多小細節,在他內心動搖時他居然都沒有想起,而只是被那些毒蛇般的話‘蒙’蔽了心!
陳研看着鍋裡翻滾的麪條,看着它們慢慢被煮熟,卻不知道一會該怎麼面對卓瑩瑩。他快速的把面分別盛在兩個碗裡,端到餐桌上,然後假裝若無其事的說道:“面好了,快來吃吧。”
卓瑩瑩有些吃力的撐起身子,默默地走到餐桌旁,默默地吃着麪條。陳研看着卓瑩瑩頭也不擡的在那裡只顧吃,找不到別的話題,於是說道:“怎麼樣?味道還可以嗎?”
“嗯,‘挺’好的。”卓瑩瑩點點頭淡淡的說。
“……”陳研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他動了動嘴‘脣’,最終也沒能說什麼,只要也埋頭一心吃麪。
麪條很快就在沉默中吃完了。陳研看了看錶,差幾分鐘就十一點了,於是跟卓瑩瑩說道:“‘挺’晚的了,我送你回去吧。你明天還要上班的吧。”
“嗯,好。”卓瑩瑩還是點點頭淡淡的說。
“好。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好。”說完陳研快速的走進洗手間準備“方便”一下,他一低頭卻看見廢紙簍裡赫然多了一個捲成一團的‘女’‘性’專用品——衛生巾。
陳研忽然一下明白了週末時爲什麼卓瑩瑩衣服看起來無‘精’打採的樣子卻又總是說沒事,原來是這個原因。
陳研雖然是男生,但也知道‘女’‘性’每個月的生理期,也稍微知道有的‘女’‘性’在這個時期會出現身體不適、脾氣不好等症狀。卓瑩瑩原來是因爲這個所以纔不想出‘門’陪自己看電影,也不想出‘門’陪自己去姨母家吃飯。
更關鍵的是,在這樣的當口又遇到了他出差忘了帶手機充電器、沒有及時聯繫告知行蹤的事,這簡直是雪上加霜。更重要的是,在這樣的身體狀況下她居然在自己家‘門’口等了幾個小時!自己卻誤會了她!自己還在計較兩人之間誰比誰對對方的愛更多。歸根到底,還是兩人之間不夠坦誠和信任,而主要的責任顯然是在他,是他不夠相信她,或者不夠相信自己。
陳研難過的走出洗手間,看着早已拿起自己隨身包包的卓瑩瑩,心中有無數的愧疚道歉的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慢慢的走過去,站在卓瑩瑩的面前,離她很近,卓瑩瑩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扭頭說道:“走吧。”
“瑩瑩!”陳研趕緊一把抓住卓瑩瑩的胳膊。
卓瑩瑩頓住腳步,回頭看着他,定定看了他幾秒,忽然說道:“你是不是後悔等我那麼多年了?”
陳研驚愕的看着卓瑩瑩,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爲什麼會這樣問?她想說什麼?
“瑩瑩!”陳研再也抑制不知內心的情緒,一把將卓瑩瑩抱在懷裡,沉聲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擔心了。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我保證!我發誓!”
卓瑩瑩在陳研懷裡掙扎着想隔開兩人的距離,陳研有些慌‘亂’的把她抱得更緊了,彷彿是怕稍微一鬆手就徹底失去了懷中的人兒一般。
卓瑩瑩低着頭不說話,她掙不開陳研緊緊箍住的臂膀,就撇過臉不看陳研。過了好一會,才帶着哭腔說道:“那你就連一個電話都不捨得給我打……”隱忍了兩天的委屈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眼淚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淌。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陳研慌‘亂’不迭的連聲道歉,把卓瑩瑩的腦袋扶在自己的肩膀上,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頭髮。
卓瑩瑩低低的哭着,才終於完全釋放了心裡的委屈和擔憂。陳研則是一直抱着她,一邊道歉一邊哀求:“瑩瑩,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哭了,會哭壞身子的。瑩瑩,別哭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別哭了。要不你打我好了,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對身子不好的……”
在陳研的道歉和哀求聲中,卓瑩瑩才漸漸止住哭泣,陳研看着滿臉淚水的卓瑩瑩,心疼不已,像是被刀剜心一般的難受。他低下頭輕‘吻’卓卓瑩瑩的臉龐、眼角、眼睛,把卓瑩瑩臉上、眼裡的淚水全都一一‘吻’幹,才低聲說道:“咱們回去吧。”
卓瑩瑩點點頭,陳研接過卓瑩瑩的包兩人一起往卓瑩瑩的住處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