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一身 Fou `7 網
不知道爲什麼,每當剛下雪的時候,北京的天空都好像世界末日一般呈現出一片壓抑的昏黃色,滿地的泥濘,空氣中瀰漫着嗆人的土腥味,到處一片狼藉。不過這些都不是最可恨,要說到最令人恨的牙癢癢的,那一定是,馬路上排成長龍的車子。
彷彿和這雪勢較真一般,你下的有多大,我就堵得有多厲害!
說句實在話,我真的是無比的非常的相當的不喜歡下雪天,首先我已經過了那個天真爛漫會望着漫天雪花無限遐想的年紀,其次,這場毫無徵兆的降雪間接打亂了我原本逛宜家的計劃。要知道,那可是我歷經好一頓死纏爛打才獲得某人勉強同意的成果啊。
而現在,它就這麼蒸發在這茫茫雪星和滾滾車流之中了。
我坐在一家麥當勞裡望着窗外星星點點的雪花和勁鬆橋上黑壓壓的一片滿臉憂愁,蘇陌意在我旁邊緩慢的將面前的咖啡杯蓋子拉開,心滿意足的撕開一包砂糖倒了進去,歡快的攪拌了幾下之後舒服的喝了一大口。
要知道這老傢伙本來就懶得逛宜家,他老說一看到那些奇形怪狀,顏色各異的傢俱就頭暈目眩,畢竟,在他那個年齡段的人眼中,傢俱這種東西就該是黑白灰三種顏色的,撐死再算上棕色和褐色,除此之外多他都接受不了。
想到這,我唉聲嘆氣的繼續望向窗外。代溝啊,代購!
不過,要說在這雪天,憂愁的人顯然不算少數,
此刻,依柔正坐在自己的保時捷911上瞪着前面那輛貼着實習標誌的速騰,很是心煩氣躁。
窗外的雪花混合着空氣中的塵土融化在車窗上,她看着那些髒兮兮的液體順着玻璃流到自己剛洗乾淨的車面上。胸口不禁泛起一陣噁心。心煩意亂的從包包掏出一根菸,正準備打着火,前面的車子忽然發動,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跟上去,旁邊一輛Q7“噌”的一聲插了進來,她在一瞬間慌了神,猛踩一腳剎車。幸好停的及時,要不然新修好的車子又的重新送回修車廠了。
我日,你丫的有病啊。雪天並道也敢不打轉向燈?
依柔十分不爽的在車上罵了一句,趁着堵車排長龍之季,拉開車窗順手抄起副駕駛上的隨便什麼,對着那輛Q7的後視鏡上砸了過去,“砰”的一聲,不偏不倚正巧擊中,深黑色沾滿雪花的玻璃下,依柔心情雀躍的看到前面車子主人被嚇了一跳,扭過頭來往後面瞅了瞅,正當依柔滿臉得意的時候,Q7的車窗緩緩搖了下來,一個小小眼睛的熟悉身影在一片片白茫茫中伸出腦袋指着自己前視鏡被磕掉漆的一小塊滿臉嬉笑的喊了一句,
“HELLO,小姐,夠有緣的啊。不過,你這也夠有錢的啊,IPHONE5你都當垃圾亂扔。”
話音剛落,依柔就慘叫一聲,乖乖,自己是不是瘋了,居然頭腦發熱的把電話丟了過去。
好吧,現在讓我們把鏡頭快進若干秒。
現在,我們倒黴的依柔小姐正和剛纔Q7的主人坐在一家名叫“ Tender Kiss。”的酒吧裡面,音響裡傳出Adele 的 Skyfal。
事實上是準備來商量前視鏡的賠償問題,不過對面的傢伙似乎從剛進來之後就一直跟着音樂搖頭晃腦,
依柔盯着手中的那杯威士忌中間上下浮動的冰塊,斜眼目測了一下他的年齡,25歲左右,身高一米八五,八六的樣子,有點虎頭虎腦,穿的卻立立整整,典型的東北小夥兒。
十分做作的咳嗽了兩聲以此來提醒對面的小子該說兩句話來緩解他們之間此刻這種尷尬的現狀,要知道以她的尊貴身份,怎麼能做出類似於沒話找話這種凸顯不出身段的行爲?
對面的小子聽到聲音,很知趣的停止了搖頭晃腦,擡起眼瞼看着依柔,小眼雖然不大,卻甭兒有神。在加上白白淨淨的皮膚,說真的,依柔在一瞬感覺自己內心有一塊柔軟的地方微微撼動了一下。
上一次因爲實在是沒心情,所以壓根沒怎麼看清對方的長相,這會仔細一瞅,嘿,小夥兒還挺帥。
倘若自己再年輕個5。6歲,相信一定會被他的美色給迷個神魂顛倒。
不過,都說了是如果,依柔很有良心的想了想,自己在壞也不能幹出老母牛吃嫩草這麼不地道的事情啊。何況,本來他倆就是來談論賠償問題,換句話說,他們兩個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算是對立面。
想至此,她刻意裝出一副心高氣傲的揚起了脖子。
“說吧,準備額訛多少!我開張支票給你。”都說現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在這點上,依柔通暢情況下都會不容置疑的佔據着上風。
不過,也有例外的時候。
那小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的表情,似乎不想討論這個問題,沉默了幾秒後抿了一口手裡的薄荷特調笑笑“之前送你回去後,給你打了幾次電話,你怎麼不接了,微信也不回。”,
依柔顯然有些懵然,敢情這小子不是準備要錢的?那幹嘛把自己弄到咖啡廳裡來。幾秒後,她似乎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嘴角微微勾起一個45度的半弧。將面前的這杯威士忌推到桌子中間的位置,故作趾高氣昂的說了一句“這種廉價的我不喝的。”
言外之意很明顯,你,不是我的菜。
杯子裡冰塊晃動了幾下之後,威士忌重新回覆平靜,平靜的酒水面反射出一個仔細繪製過的精緻面容。但即使用最高級的化妝品修飾過,也依然遮掩不住眼角位置處幾條細細的歲月紋路。
對面的小子沉默的盯着她看了一會,滿不在乎的將杯子拉了過去一飲而盡,饒有興趣的說道。
“不喜歡你可以走。反正這酒太烈你身體也吃不消。”
依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杯子裡的酒水在一瞬間見了底,最主要杯子上還清晰的印着自己剛纔抿過的口紅痕跡。表情類似於之前,她爲了給莫阡阡送文件而不得不在晚高峰的一號線地鐵西單站站了10分鐘一般難看,緩緩擠出一句話
“你說什麼?”
“我說,你若不喜歡可以離開,反正你們這些年紀比較大的女人,身體上是吃不消這些酒吧的特調烈酒了。” 他淡淡的說道,期間特意加重了“年紀比較大”幾個字。
說完,他心想按照眼前這個女人的個性,她一定不會甘於忍受這種明顯的挑釁。
果然不出所料,依柔沒有挪動半點步子,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奧,不對,應該算是男孩。心想,他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對她說出“年紀大”這三個字,她像老女人麼?要知道,從小到大就沒男人感在她面前這般放肆,當然除了她的那個玩世不恭的老公。
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臉,以前就聽說過東北男人說話難聽,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不行,老孃怎麼說也不是吃素。
想到這裡她狡黠的笑了一下,從餐桌上猛然抽出菜單。翻到第一頁。巡視了一圈後。伸出手招了招酒保
“給我調個Manhattan。對了,用Brandy,烈一點沒關係。”
你把姐當老女人,老孃就讓你這初生牛犢知道什麼叫薑還是老的辣,她在心裡得意的想。
哪想到,對面的那小子此時正暗自竊喜,片刻後,將語氣溫柔下來說了一句,“你叫什麼啊。”
依柔氣焰囂張的昂起脖子“幹嘛告訴你。”他望着她撅起的嘴,搖了搖杯子抿嘴一笑。
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名字叫關依柔,他父親是關降天,他們家的企業叫關耀集團,常年從事房地產和外貿出口的交易。
而關於他倆,曾經有過很多次會面,只是這些她都不知道,因爲他一直都站在她看不到的人羣裡,默默的關注着她,而其中最令他記憶猶新的便是,那一日,古老教堂裡,神父嚴肅的宣讀完婚禮誓言之後。這個女人穿着白色婚紗站在金家少爺的身邊,眼神空洞的注視着下面的賓客,聲音機械的念出那三個字“我願意”。
關金兩家的婚姻在圈內是無人不曉的政治聯姻。而關依柔更是圈子裡面出了名難伺候的大小姐。但不知道爲什麼每當他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她身上的那種孤傲和輕視,在他的眼裡都會奇妙般瞬間融化成一江春水,而他的心則會隨着那春水的波浪升騰起一種激動感情,幻想着自己化身成騎士,穿上爭戰盔甲跨上戰馬,然後斬斷薔薇古堡外的根根鎖鏈將她從牢籠裡解救出來。
雖然這一切似乎不太切合實際,但即使這樣,他還是腳踏實地的將自己那間小小的公司逐步做大,沒有太多宏圖大志,爲的只是有一日自己能夠步入她的圈子,呆在她身邊,守護她。哪怕只是以一個普通朋友的身份。
於是不久前就上演了這樣別有用心的一幕,悄悄加了心***微信的男孩,終於有一天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在她窘迫難耐的時候從天而降。
而如今,老天爺又讓他們在這樣一個雪天遇到,當他遠遠看到前面不遠處那輛醒目的保時捷911後,心潮澎湃冒着被扣分的風險,在一路的白眼和罵聲中間穿插過來,爲的就是此刻能夠坐在她的面前,聽她傲慢的跟他耍性子。
好吧,他承認自己有受虐傾向。
想到這裡,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對面的女人剛喝了一大口服務生5分鐘前放下的那杯烈性的Brandy Manhattan,滿臉通紅的看着他
“你笑什麼?有病啊?”
他搖了搖頭,一咧嘴伸出手,笑窩凹陷。
“我會告訴你我叫魏子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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