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範飛單挑羅家那一晚,範飛和凱迪交手了一陣,那時範飛雖然勇猛,但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比凱迪弱一些,所以凱迪一直覺得打敗範飛並不難,只是缺少單挑的機會罷了。但今天這麼一交手,範飛就像變成了一隻山精鬼魅似的,身法竟快得無法形容。凱迪連範飛的出手都沒看清楚,就糊里糊塗地捱了幾下狠招。
“不可能嗎?”範飛依然是有些滑稽地撓了撓腮,嘿嘿一笑,然後閃電般地衝上前去,繞着凱迪一陣狂奔,同時不斷地拳打腳踢,拳腳如雨點般地落在凱迪的背上、胸上。
範飛的動作很不規範,也缺乏章法,甚至很多招數是他臨時自創的,卻將猴拳的精髓體現得淋漓盡致。他的步法輕靈,動作時剛時柔,時綿時巧,無論是閃、抓、甩、採、切,還是刁、拿、扣、頂、纏、蹬、踹、彈,都極像一隻野生猴子,野性十足,攻勢也柔中帶剛,雖然不夠霸氣,卻十分凌厲和有效。看在牧攸和木老頭的眼裡,就覺得真有一隻猴子在圍着凱迪蹦跳着、撕咬着。
“死,死!給我死!”凱迪一邊怒吼着,一邊竭盡全力地出拳還擊,但他的速度雖然極快,卻總比範飛要慢上一步,所以只有兩拳從範飛身上擦過,其他的出招卻只是徒勞,碰都沒碰到範飛一下。
只有短短的十多秒鐘,凱迪便被範飛打得昏頭轉向,腦袋上甚至被砸出了幾個血包,鼻子上也捱了一拳,一時間鼻血長流。
“砰……”
兵敗如山倒,凱迪再一次被範飛踢中膝窩,再一次跪在了地上。
“這一跪,是替許靜還你的。”範飛撓了撓腮,雙眉高揚,還一聳一聳地動着,說不盡的滑稽和妖孽神情。
牧攸正在喝着一瓶飲料,見了範飛這副神情,差點一口噴了出來。
木老頭掃地的動作也明顯慢了很多,眼神裡還帶着些疑惑和震驚。
“有種的就來拼拳,躲躲閃閃的算什麼男人?”凱迪大吼一聲,奮力站起身來,用雙拳捶打着自己的胸膛,狀極憤怒。
這一刻,凱迪更像一隻大猩猩,而範飛則變成了猛虎,猴與虎的角色已互換過來。
“拼拳?什麼意思?”範飛揚了揚眉。
“要麼是拳頭對拳頭,要麼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凱迪豎眉喝道。
“比抗擊打能力?靠,我又不是沙包!”範飛嘿嘿一笑,衝近身來,手一晃,趁着凱迪閃避的瞬間,擡腳一踢,正中凱迪的胸膛,頓時又將凱迪踢退了兩步。
“孬種,有種就來對拳!”凱迪一聲暴喝,再次衝了上來,右拳直直轟出。
範飛臉上的怒氣一現即逝,不閃不避,也是右拳直直轟出,竟與凱迪來個了硬碰硬。
我現在是孫悟空附體,連十萬八千斤的金箍棒都拿得起,還怕和你對拳?好,你罵我孬種,我就給你個厲害瞧瞧!
“來得好!”凱迪見範飛敢和他對拳,臉上頓時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右拳加力砸出。
兩隻拳頭硬生生地碰在了一起,然後發出幾聲嚇人的“格格”聲,凱迪竟被範飛一拳擊飛四米多遠,然後重重地摔倒在泥土中。
場上一時間寂靜無聲,牧攸的瞳孔有些收縮起來,木老頭也愣了一會,才重新開始掃着落葉。
“嘶……”半晌,凱迪猛吸了一口涼氣,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右臂卻軟綿綿地耷拉着,顯然是被範飛一拳打斷了。
“認輸吧。”範飛這回沒再撓腮,也沒再嬉皮笑臉,只是冷冷地說道。
在範飛住院的那幾天裡,凱迪每天都來問範飛病好了沒有,只想和他再公平比試一場,一副見獵心喜的樣子。雖然每次都被範飛拒絕了,但凱迪倒也沒有強行逼他,反而幫範飛趕走了來病房窺探的幾個羅家的青年。
範飛原本對凱迪並沒有太大的惡感,就把他當成了一個白癡加武癡。要不是因爲今天他不擇手段地傷害了自己的老師和同學,範飛倒也沒把他當成死敵,甚至還想用功夫折服他,把他爭取過來。只是今天這件事發生後,範飛的算盤自然落空了,也準備好好教訓他一下,因此這一招便不再留情,一拳打斷了他的胳膊。
“不可能啊!媽的,我從一歲多就開始接受催眠特訓,這小子怎麼可能比我還強?”凱迪竟是沒有哼一聲痛,只啞着嗓子輕聲嘀咕了一句,然後終於用左手抽出了腰間那根雙截棍,朝着範飛衝了過來,大吼道,“雜種,受死吧!”
雖然只有單手能舞棍,凱迪卻舞得虎虎生風,滿地的落葉都被棍風給捲了起來,漫天飛舞着,氣勢極爲驚人。
“玩命了?”範飛的聽力很靈敏,自然聽到了凱迪的嘀咕,臉上頓時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等他看到凱迪舞棍衝來,便似乎有點慌了,一溜煙地往自己放柺杖的地方跑去,同時嚷了一句,“牧大叔,關掉攝像機!”
在剛纔打鬥過程中,眼尖的範飛發現牧攸不知什麼時候弄了個攝像機來,放在桌布上,對着他們拍攝着,所以範飛也還留了點手。而現在,範飛被凱迪罵了這句“雜種”,又見他亮出了兵器,胸中的煞氣便徹底被激發出來,於是開始決定下狠手了,自然不願讓牧攸拍到。
“馬上就關!”牧攸愣了愣,趕緊把攝像機拿了起來,順手關掉。
“雜種,別跑,吃我一棍!”凱迪一直在範飛的身後狂追,吼聲如雷,卻越追離範飛越遠。
凱迪的雙膝被範飛蹬中多次,已經跑得有些一瘸一拐了。而範飛奔跑的速度則極爲驚人,就像虛影般在草坪上掠過,轉眼間就跑到了放柺杖的地方,撿起了那兩根柺杖。
“我是柺棍,你是雙截棍。論棍子,我長你短,所以三招內你必輸!”範飛看着遠遠奔來的凱迪,嬉皮笑臉地說了一句話,然後在凱迪撲到他身旁時,忽然將右手間的柺杖往前一點。
那條醫用柺杖,在範飛的手裡就有如一條靈蛇般,竟迅疾無比地從漫天棍影中刺了進去,點中了凱迪的胸膛,將他奮勇前衝的身形硬生生地頂住。
凱迪立即反應過來,左手那根雙截棍迅疾地敲在柺杖上,竟將柺杖硬生生地敲彎了一些,同時硬挺着沒有退後。
範飛的柺杖底端是四個輪子,略有彈性,凱迪的身體似乎硬如鋼鐵,還承受得住,於是在被拐杖頂住之後,繼續向前猛一用勁,想徹底將柺杖壓彎。
範飛忽然將右手的柺杖一鬆,趁着凱迪衝過來時,右足飛起,狠狠地踢在凱迪的胸膛上,將凱迪往後踢飛出去。
在凱迪向後飛起的同時,範飛左足使勁一蹬,向前高高躍起,如同流星趕月一般,竟後發先至,追上了空中的凱迪,右腳踢在他的肚子上,將他再一次踢飛。
與此同時,範飛左手的柺杖撐起在地上,人如猿猴般藉着柺杖這一撐之力再次高高躍起。
這一躍一撐之力,竟將那根完好無損的柺杖給撐得略有些彎了,可見力道之猛。
兩個人影同時飛上空中,但這一回,範飛卻沒再踢凱迪,而是雙手同時抓住了那根柺杖,高高地揚了起來,並閃電般地連擊三下,分別打在凱迪的左手腕和兩個膝彎處。
“啪啪啪”三聲悶響,伴隨着一連串“格格”的骨折聲,顯然格外嚇人。
而隨着這三聲悶響,範飛柺杖底部的那四個鐵輪子竟然被打飛兩個,那塊厚厚的鐵片也蜷縮成了一小塊。而那根柺杖,也竟然彎曲起來,就像砸到了堅硬的岩石上。
但範飛知道,他成功了。
這連續的兩腳三棍,範飛再未保留力氣和實力,幾乎用盡了最大的力量,來了一個五連擊。他知道,凱迪應該從此就廢掉了。
“砰”的一聲,凱迪如同破麻袋般重重地落下地來,而且是雙膝跪地。
這一回,他的膝蓋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這屢次的打擊,身子一軟,便在泥土中滾了一滾,然後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四肢同時抽搐起來,再也站不起來。
但凱迪也十分硬朗,竟是咬緊牙關,一聲也不吭。
難道是他對自己進行了催眠,讓他不知道疼痛的感覺嗎……範飛在心中猜測了一句,卻也不免有些佩服他的硬朗。
“夠硬朗,好漢子!不過你兩隻手和兩條腿都斷了,肋骨也斷了不少,總該認輸了吧?”範飛淡淡地扔下一句話後,提起那兩根柺杖,轉身就走。
範飛從未殺過人,雖然對凱迪很有些恨意,但覺得他就是一個腦袋有點問題的武癡,讓他四肢齊斷也算懲罰夠了。估計凱迪以後就算治好傷,也不可能恢復到從前那樣,從此就是廢人一個了,也就不可能再爲羅家爲虎作倀。更何況,當着木老頭和這個不知深淺的裁判牧攸的面,範飛也不願下死手。
再說了,範飛對凱迪嘀咕的那句“一歲多就開始接受催眠特訓”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想留着凱迪一條命,事後查查他的底細,看有沒有什麼可以讓自己利用的催眠方法……
“我打不過你,佩服,認輸!”凱迪忽然硬朗地悶哼了一聲。
“等等!”牧攸卻忽然叫了一句。
“嗯?”範飛眼中精光一閃,然後若無其事地回過身來,靜靜地看着牧攸,笑道,“牧叔還有什麼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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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要出一個短差,晚上回來,如果晚上趕不出第二更,十點還沒有更新,就只有這一更了。因爲這兩天因爲單位改革的事在加班,忙着寫一些材料,沒時間存稿,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