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養靈根氣養神,此真之外更無真。
神仙不肯分明說,迷了千千萬萬人。
且說呂洞賓辭別鍾李,回到九峰山,陽神入竅,收功下座。他環視一下吊鐘洞,油燈還在閃耀着光輝,這盞油燈已經陪伴他度過了十幾個春秋。
呂洞賓走出吊鐘洞,外面春風習習,陽光燦爛。他擡頭看看天,日頭高高地懸掛在天空,有幾片白雲在天空悠閒地漂浮着。
呂洞賓決計下山。下山後要去往何處,他也不知道。師傅說了,雲遊四海,廣結道緣,除惡揚善,濟世度人。呂洞賓點點頭,就這麼着。
呂洞賓漫無目標地走着,他一路施醫問診、治病救人,樂善好施、解救危難,拜佛訪道、廣結道緣,施展仙術、懲惡揚善。
呂洞賓四海雲遊,遇到了她的第二位夫人,十幾年來久違了的愛恨情仇,又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一日呂洞賓來到一個叫大宋樓的地方,他走到村口,看到這裡風景秀麗,別有一番情趣,心中十分高興。他正在漫不經心地向前行走,忽聽到有人在村頭正議論些什麼。原來這兒有個大戶人家,平日裡就心狠手辣,橫行鄉里,今日又在借給主人祝壽之名,聚斂錢財,鄉人正在一起痛罵他。呂洞賓聽後想去看個究竟,他向前走不多遠,就到了路北這戶人家的門前。
管家正在門前招呼客人,呂洞賓鞠躬對管家說道:“貧道雲遊至此,欲爲你家主人賀福祝壽,煩請稟報。”管家看着呂洞賓,輕蔑地說道:“窮道士,你來湊何熱鬧?”呂洞賓又作揖道:“請爺進去通報一聲。”管家不耐煩地說道:“你等着。”管家進去一會兒又出來了,對呂洞賓道:“我家老爺忙着哪,讓你快滾。”呂洞賓又作揖道:“請爺賞碗水喝。”管家吼道:“快滾。”說着舉拳要打,呂洞賓見狀忙轉身離開。
呂洞賓剛走不遠,又想:富貴人家未必都是這般兇惡,我不妨再去一家試試看。呂洞賓一轉身瞧見對面路南還有一大戶人家,便晃晃悠悠地走過去,裝出可憐的樣子對着管家鞠躬、作揖,連聲乞求。管家同情地把他領入宅院,又讓人送來茶飯放在呂洞賓面前的小石桌上,自己坐在一旁陪呂洞賓說話。呂洞賓再三稱謝,管家道:“道長不必客氣,我家主人心地善良,常資助百姓,救濟窮人。”說着又問呂洞賓如何稱呼,欲往何處。呂洞賓道:“貧道呂洞賓,四海雲遊,居無定所,去無方向。”呂洞賓邊說邊打量着宅院,見這宅院佈置得有理有序,樸素雅靜。
管家見呂洞賓在打量宅院,便問道:“你看這宅院怎樣?”呂洞賓點頭讚道:“好宅院,好風水,錯落有致,美而無華。”管家道:“道長雲遊四海,不如住在我們這兒,這後院還住着幾位逃難的…。”呂洞賓道:“不打攪了,人各有志!”說着起身執意告辭。管家見留不住,就拿出幾兩銀子說道:“道長既然要走,我也不便強留。這些銀子你拿着吧,已備路上急用!”呂洞賓聽了深受感動,笑着說道:“相公品質可敬!不過銀子與我無用,你且將它投入你家井中,自有道理。”說完揚長而去。
管家甚感奇怪,把呂洞賓送走後就將此事稟報給了主人,主人道:“如此說來他並非平常道士,且依他言而行,看看將會如何?”
主人和管家一起來到井邊,他人也圍過來看熱鬧。管家將銀子投入井中,見井中涌出一個水花,然後便再無動靜。
衆人在井邊看了半天,有人說道:“嚐嚐井水如何?”衆人稱好。管家叫人將水打上來一嘗,井水變的甘甜爽口,衆人爭搶着都要嘗一口,驚奇不已。
次日管家外出,聽對面那戶人家的管家說:“真是怪事,昨日我們家的井水不知怎的了,突然變得又苦又鹹,不能下嚥。”
又一日呂洞賓正在路上行走,看見有個孩子坐在地上流淚。他向前問道:“你小小年紀,有何悲傷之事?”這小孩嘆口氣道:“我爹死了,我娘又臥病在牀,無錢醫治,我想出去賺錢,可她又無人照料!”
呂洞賓聽後甚是高興,難得這孩子如此孝順!於是又問道:“你有何願望可說與我,我可幫你。”這孩子道:“我想要一塊金子,如此便可爲我娘治病了。”
呂洞賓道:“這個不難。”他看到路邊有一塊石頭,正要點石成金,又轉念一想:“這個不妥,如此會害及後人。”他眉頭一皺,想起前幾日碰到的那個可惡的財主,心想不如拿他家斂來的金子用上一用。他想着將手指向石頭一指,喊了聲“金子。”來了個偷樑換柱。
這孩子一看石頭瞬時變成了金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驚奇地看看金子,又看看呂洞賓,再看看呂洞賓的手指,說道:“真神啊!”呂洞賓笑着對他說道:“拿去吧。”這孩子卻搖搖頭說道:“我不要金子。”呂洞賓聽後更爲高興,心想這個孝子竟然還是一個不貪財的君子。他看着這孩子又問道:“你爲何不要?這些金子可爲你娘治病,你們還可享用它好多年!”這孩子說道:“你給我的金子總有用完之日。我想要你的手指,日後只要我想要金子,隨意一指就有了。”
呂洞賓聽後搖搖頭,暗歎:“難怪世人如此貪婪,一個孩子竟如此貪心!”他失望地對孩子說道:“你太貪心了。你看錯了,那塊石頭還是石頭。”說完便走。
那個孩子一看,果然石頭還是石頭。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呂洞賓走遠。
呂洞賓走後,心想這孩子雖然貪心,但其家境着實可憐,他母之病我當醫之,於是便向他家走去。呂洞賓走到他家門口,見門開着,便扣門道:“我乃一雲遊的道人,路遇此處欲討口飯吃。”但聽一婦人說道:“我下不了地,你到屋裡自便吧。”
呂洞賓走進屋裡一看,見此家一貧如洗,牀上躺着一個婦人。呂洞賓問道:“你爲何躺下不起?”那婦人道:“我已癱在牀上兩年了,無錢醫治。”呂洞賓道:“你已好了。”那婦人不信:“你是何人,何故哄我?”呂洞賓道:“我乃雲遊道人呂洞賓,我非哄你,你起起便知。”
那婦人聞聽,試着翻身起牀,竟真的站起身來。待這女人起來,呂洞賓已走出房門,婦人走出房門一看,見呂洞賓已經走遠。她向呂洞賓跪拜道:“神仙啊,謝謝神仙救了我啊。”
婦人正在跪謝,兒子回來了。兒子驚喜地將其扶起道:“娘,你好了?”婦人道:“神仙呂洞賓治好了我的病,神仙救了我。”兒子道:“可是剛纔過去的那個人?”婦人道:“對,就是他!”兒子道:“娘,我曾遇見過他。”兒子便將剛纔呂洞賓指石爲金又復歸爲石的經過述說一遍。婦人道:“你貪心無盡,神仙生氣了,故不想再把金子給你。神仙真是善心,他還是來治好了我的病。”
婦人後來又聽說前些日子發生在大宋樓的事,更相信呂洞賓是個神仙,便在家中供起了呂洞賓的牌位。
這些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多人都在家供起了呂洞賓。
還有一個貧窮的婦人,她患了下肢癱瘓。由於生活所迫,每日都要爬出去乞討。有一日,有位道士問她爲何如此乞討。她答道:“相公已不在人世,無兒無女,家中只有一個八十歲的老婆婆相依爲命。”道長聽後將她扶起,要她一步一步地跟他走,她果然可以再走路了。婦人問道:“道長住在哪裡?我想跟婆婆一起去答謝你。”道長說道:“我住在對面樓上。”第二日一早,這婦人帶着婆婆一起到這個樓上去拜會道長,可到樓上一看,這兒並無什麼道長,只見主人家供奉着一個呂洞賓牌位。這家主人聽這個婦人說明緣由,心想定是呂洞賓顯靈,就收留了她們,直至她們死去爲止。
仙人呂洞賓已經大名遠揚,這常使他感到不便,他想應該隱姓埋名,這樣才能逍遙自在。他又想:“呂之隱者即是回。”於是便自稱回道人。
一日他來到山東五連縣大青山,他見這兒山清水秀,綠樹成陰,百鳥齊鳴,雲蒸霞蔚,便上山遊玩。上得山來,又見此山怪石疊翠,洞府衆多。他看到有一洞極爲壯觀,洞口豎一大石如同影壁,洞內大洞連小洞,有廊有室,數人相圍,可坐可躺,靜幽宜人,甚爲喜愛,便在此洞住了下來。他白天出去爲當地百姓救苦救難,晚上回來修煉。
有一天,他出游回來走到半山腰,忽聽一女子哭喊救命,循聲望去,見一惡少正在毒打着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
那女子見了呂洞賓跪地哀求道:“好心的官人,請你快救救我吧,要不我就叫這惡人給毀了。”呂洞賓見狀,頓時怒從心頭起,上前對那惡少說道:“她一柔弱女子,你何故如此毒打?”那惡少怒不可赦的說道:“你是何人?少管閒事!”呂洞賓道:“我乃雲遊的回道人,就愛管此等閒事。”那惡少又喊道:“臭道士,你也想找死嗎?”呂洞賓也不客氣地說道:“請你放過她!”那惡少舉起拳頭對呂洞賓怒喝道:“再囉嗦,連你一起收拾!”呂洞賓哈哈大笑道:“就你?”那惡少見呂洞賓不服,便掄拳向呂洞賓打去。呂洞賓也不躲閃,拳頭剛落到呂洞賓頭上,那惡少竟“啊”的一聲將拳急忙收回,疼的赤牙咧嘴,好似拳頭打在了石頭上似的。他撫摸一下疼痛難忍的手背,心想這道士頭皮好硬,便冷不防向呂洞賓一腳踢去。呂洞賓並未理會,卻見那惡少站立不穩,撲騰摔倒,四腿朝天。呂洞賓喝道:“還不快滾!”那惡少見情勢不妙,連滾帶爬地慌忙起身就逃。
呂洞賓看看天色已晚,於是就想把這女子送回家。路上這女子訴說起家境苦衷,人生遭遇。她本住在離大青山不遠的一個山村裡,名叫荷花,父母早亡。狠心的哥哥嫂子貪圖錢財,將她嫁給了鄰村的這一惡少嶽代曠,新婚不久便屢遭毒打,她只好從家裡逃出,後被嶽代曠追趕,又遭此毒打,幸遇呂洞賓搭救。呂洞賓好言勸慰,荷花仍含淚哭泣,不願回家,呂洞賓只好將他送回她哥嫂家。
哪知第二天荷花又挎了個藍包袱上了山,半山腰碰到呂洞賓正要下山。荷花說昨日到了哥嫂家,呂洞賓走後就被哥嫂強行送回到了岳家,晚上又是一頓毒打。荷花說完又說道:“好心人,你將我收下吧,我願嫁給你好好地伺候你一輩子。”呂洞賓道:“你乃少婦,正值年輕美貌。我乃一個窮道人,年已六十有餘,你嫁給我,豈不笑話?”荷花道:“好心人莫哄我,我看你不過三十歲而已!”呂洞賓道:“我非哄你,句句屬實。”荷花道:“你如此說,便是嫌棄我。你若不答應,我這無依無靠的孤身弱女子在這世上無法再活,不如死了利索。”說着,就往山崖上撞。呂洞賓深爲這女子的不幸所打動,又見她如此癡情,便只好將其暫時收留了下來。
兩人回到洞中,呂洞賓爲她弄些吃的,安慰她暫且洞內休息。荷花不肯,說要陪呂洞賓說話,呂洞賓也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了荷花,荷花聽後拍手說道:“好啊,我也爲你護法。”呂洞賓道:“既如此,我即刻陽神出竅,你且在此守護。”荷花道:“好!”呂洞賓便盤腿打坐,陽神出竅離身而去。
呂洞賓飛身來到終南山拜見師傅,心想莫非又是師傅再試我,他算了算又好像不是,故此來請教師傅該如何處置。他見到鍾離權便將偶遇荷花的經過述說一遍。鍾離權聽後哈哈大笑,而後說道:“好,好啊!”呂洞賓道:“如此尷尬之事,和穀子何故說好,你在恥笑我不成?”鍾離權道:“純陽子有所不知,你命中該與這女子有此一段姻緣。你塵緣未了,這也是你不能修煉煉虛合道、原形粉碎之功的緣故啊!”
呂洞賓沉思半晌,搖搖頭說道:“這該如何是好?”鍾離權笑道:“回去與她成親,你又有洞房花燭夜了。”鍾離權說罷又哈哈大笑。呂洞賓道:“和穀子莫戲弄我,我乃純陽之身,怎能和凡間女子成親?”鍾離權含笑說道:“可以!”呂洞賓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師傅十幾年前曾說過,我在證得大道之前還與一個女子應有一段姻緣,莫非就是這個荷花?”鍾離權道:“就是她了!”呂洞賓又不安地問道:“我與她成親豈不要漏失損功?”鍾離權道:“我授你採陰補陽之法,你用此法非但不會漏失損功,還會給你補陽增功,此乃陰陽修煉大法,又叫御女大法,於你於她都大有好處!”
呂洞賓半信半疑地說道:“真有此事?”鍾離權笑着說道:“修道本無定法,只要順其自然。”呂洞賓似有所悟,看着鍾離權道:“願聞其詳。”
鍾離權道:“我授你口訣:先戲後入,弱入強出;**,慢進急退;龍飛鳳舞,十御不泄;收身打坐,引氣歸竅。”呂洞賓道:“果真能行?”鍾離權道:“當年黃帝命素女問道玄女,玄女授黃帝此御女大法。黃帝后宮嬪妃成羣,玄女又授黃帝一法:骨小毛輕膚白潤,五五音柔是佳品。黃帝用此法助其修道成真。”呂洞賓聞言,心中暗喜。他辭別鍾離權,飛身回到大青山,當夜與荷花洞中成親。
且說惡少嶽代曠見荷花兩日沒有回家,便到荷花哥嫂家去找,見荷花不在,知道荷花去了山上。但嶽代曠懼怕呂洞賓,不敢到山上去找,便讓荷花的哥哥到山上去找荷花。
荷花的哥哥在山上找到荷花,無論哥哥如何說,怎麼勸,荷花就是不跟哥哥下山。哥哥無奈,只好下山告訴嶽代曠。嶽代曠聽後對呂洞賓恨之入骨,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臭道士,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嶽代曠請了兩個武功高強的人和他一同上山。三人來到山上,嶽代曠在洞外高喊道:“臭道士,有種你給我出來。”呂洞賓與荷花聽到喊聲,荷花被嚇壞了,呂洞賓笑道:“莫怕,你在洞裡呆着,我去看看。”說着走了出來,見惡少三人氣勢洶洶地站在洞外,呂洞賓笑道:“怎麼,想打架?”嶽代曠又怒吼道:“臭道士,要是識相,快把荷花還給我。要不然,我給你沒完!”呂洞賓笑道:“你不把荷花當人,整天地打她、罵她,她逃出你的魔掌便是她的福分,如何還能還你?”嶽代曠對那二人說道:“這道士欠揍,給我上!”話音剛落,二人便衝了上來。
呂洞賓揮手向那二人說道:“且慢!”又對嶽代曠說道:“小子,打架你們不是對手。不如這樣,你買荷花化的銀子,我加倍還你,你再娶一個意中人,如何?”嶽代曠惡氣未出,哪會善罷甘休?他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不要錢,就要荷花。”又對那二人說道:“少給他羅嗦,把他收拾了再說!”
二人摩拳擦掌地向呂洞賓打來,呂洞賓閃出身來,說聲:“疾!”二人竟莫名其妙地對打起來,呂洞賓看着笑道:“武功確實不錯,打得好,打得好!”
嶽代曠看傻了眼,聽呂洞賓一說,恍然大悟,衝那二人喊道:“錯了,打錯了。”呂洞賓又笑道:“是打錯了。”又指了一下嶽代曠,說道:“該打他纔對!”說完,二人竟一起向嶽代曠打去。嚇得嶽代曠屁滾尿流地跑下山去,二人緊追不捨。
嶽代曠次日又把呂洞賓告到了縣衙。縣衙派人來到山上,把呂洞賓與荷花帶到了堂上。縣太爺問道:“堂下何人?”呂洞賓回道:“在下貧道回巖。”荷花跪下也道:“民女荷花。”縣太爺道:“大膽回巖,爲何不跪?”呂洞賓道:“貧道乃方外之人,不受朝廷禮制。”縣太爺道:“好一個方外之人!你身爲出家之人,卻幹出強搶民女的勾當,你可知罪?”呂洞賓道:“回大人,貧道不曾強搶民女。”縣太爺一拍驚堂木:“大膽回巖,還敢狡辯?荷花本是有夫之婦,你卻將她搶到山上。”呂洞賓道:“荷花原爲有夫之婦,可嶽代曠無故對她大打出手,我是從他的魔掌下把荷花救了下來,是荷花不願再去送死,非是貧道強迫。”縣太爺道:“你可知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古訓?”呂洞賓道:“這是害人的陳詞濫調,大人不要迂腐不化。”荷花也道:“請老爺爲民女做主,民女願侍候回道長一輩子。”縣太爺又一拍驚堂木:“好一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不打你們,你們是不知道朝廷還有王法。來人,給我各打四十大板。”呂洞賓道:“且慢!荷花乃是一柔弱女子,她剛擺脫惡少的痛打,你怎能還要打她。”縣太爺道:“不打她也成,這事因你而起,你就都受着吧!”呂洞賓道:“請吧!”
衙役向呂洞賓打去,打了半天,呂洞賓沒有反應。可每打一下,嶽代曠都疼得唉呀一聲,嶽代曠跪下喊道:“老爺別打啦,別打啦!”縣太爺道:“本縣在爲你出氣,你爲何不讓打?”嶽代曠唉呀唉呀地說道:“這道人會妖術。”縣太爺像是明白了什麼,對呂洞賓道:“大膽回巖,你敢戲弄公堂?”呂洞賓道:“貧道不是戲弄公堂,是在替老爺主持公道!”縣太爺見整不了呂洞賓,便道:“把回巖打入大牢,聽候發落。”又對嶽代曠道:“你把荷花領回去吧,以後要好生待她。”嶽代曠道:“謝老爺。”荷花向縣太爺說道:“我不跟他回去,你把我也打入大牢吧。”縣太爺道:“本縣要你回家,你如何不知好歹?”荷花道:“我就是死,也不跟他回去。”縣太爺道:“你活是岳家人,死是岳家鬼,死也要死在岳家。”荷花喊道:“老爺若是逼我回去,我就死給你看!”說着就向牆上撞去,被人一把拉住。呂洞賓道:“大人行行好吧,要不你就逼出人命了!”嶽代曠跪下說道:“請老爺主持公道,讓我帶荷花回去。”縣太爺道:“你快領她走。”荷花掙扎着喊道:“我死也不跟他回去,不信我就死給你看!”說着又要掙扎着去撞牆。
呂洞賓道:“大人,不如這樣,我給嶽代曠金元寶兩錠,算是對他的補償,這案子就此了結如何?”呂洞賓說着從兜裡掏出了金光閃閃的金元寶,嶽代曠一見眼睛瞪得老大。縣太爺問嶽代曠道:“你意下如何?”嶽代曠道:“我聽老爺的吩咐。”縣太爺忙順水推舟:“好,此案就此了結!”言畢縣太爺慌忙退堂,呂洞賓把金元寶交給嶽代曠,說道:“你以後要多行善積德,如若還是橫行鄉里,爲非作歹,你會大難臨頭。”嶽代曠高興地一個勁地點頭,衆人各自歡天喜地地離去。
荷花與呂洞賓回到了洞裡,平平安安地過上了幸福的好日子。
一日,荷花告述呂洞賓附近有一個惡霸對人極其刻薄,借了他家的錢糧都得加倍還他。人們都很恨他,當年她爹就是被他逼死的。呂洞賓聽後就想整治一下這個惡霸,他又讓荷花爲他護法,然後打坐陽神出竅,直向這個惡霸家飛來。
呂洞賓到了這個惡霸的家門口,現身變作一個衣衫破縷的老頭子闖入他家,惡霸出來叫罵道:“老不死的,你不想活了!”呂洞賓道:“老爺,請借鬥高粱給我吧,我家已三天沒揭鍋了。”惡霸不耐煩地說道:“借我家糧食,按規矩要借一還五。”呂洞賓道:“老爺放心,到時我一定按規矩還。”惡霸又道:“你我各不相識,想借糧食,需先壓銀子。”
呂洞賓聽後假裝愣了一下,然後說道:“老爺,我是呂岩,離這兒不遠。”惡霸道:“那也不行。”呂洞賓從身上摸出一個金鐲子道:“老爺,我很窮,我沒有銀子,只有這祖傳的銅鐲子,你看行嗎?”惡霸拿起一看,見是一個金鐲子,心想:“這老頭子餓糊塗了,把金鐲當成銅鐲子了。”他馬上裝出一副同情的樣子說道:“哎!這支銅鐲也不值銀子。今看你好可憐,就借你一斗吧。”說完趕快吩咐賬房付糧。
幾個月後,呂洞賓又陽神出竅在惡霸家現身,仍變作那個老頭子的模樣,揹着口袋。他看到惡霸說道:“老爺,還你糧食。”惡霸忙喊出賬房,收下五斗滿滿的高粱。糧食裝完鬥,口袋正好也空了。惡霸爲了賴下金鐲子,硬說五斗沒滿,不能還鐲子。呂洞賓與其爭辯,惡霸叫出兩個五大三粗之人。這兩人剛出來,呂洞賓便瞬間不見了。惡霸見狀心中有些害怕,忙去看鬥裡的糧食,誰知鬥裡的糧食竟瞬間變成了好多跳蚤,惡霸見狀就跑,可跳蚤還是跳了他一身。惡霸手忙腳亂地拍打着,跑到後屋換了衣裳,身上仍是奇癢難受。他又慌忙打開箱子尋找金鐲子,可那隻金鐲子卻不見了,但見放金鐲子處有一首詩:
少飲欺心酒,休貪不義財。
福因慈善得,禍從奸巧來。
自此這惡霸幡然醒悟,再也不對人刻薄,欺壓百姓了。
呂洞賓回到洞裡陽神入竅,起身將這事兒告述了荷花,荷花聽後高興地手舞足蹈,上前抱住呂洞賓,口裡說道:“相公你真好!”呂洞賓也擁抱着荷花,興奮地說道:“寶貝,你好可愛!”說着情不自禁地去吻荷花那秀美的的臉蛋。荷花靜靜地閉上眼睛,任憑呂洞賓在她臉上狂亂地親吻着。
呂洞賓親吻、撫摸着荷花那苗條而又豐滿的玉體,兩人忘情地在愛的原野裡翱翔。
呂洞賓慢慢地爬上了挺拔的山峰,在頂峰上徘徊、遊戲,他又慢慢地下山而去。山下是一馬平川,再往下走有一灣小溪,溪水正從小溪裡流出。小溪的源頭有一束盛開的花朵,呂洞賓撫弄着花瓣裡的花蕾。
呂洞賓將美人魚放入小溪,魚兒抖起精神在小溪裡上串下跳、左衝右突,溪流被攪起層層波瀾、陣陣浪花。
呂洞賓採戰多時、變化多端,時而龍翻、時而虎步,時而猿博、時而禪附,時而龜騰、時而鳳翔,兔吮毫、魚接鱗、鶴交頸,越戰越勇。荷花心花怒放,**迭起。
呂洞賓收工打坐,引精歸竅。荷花也已筋疲力盡,靜靜地躺着、慢慢地品味着愛的美妙。
呂洞賓打完坐,荷花笑道:“你真真的是太厲害了,這世上怕是無人能比了!”呂洞賓也笑道:“這算不了什麼,修道之人可以十御不泄。這不是我厲害,是道家的雙修大法厲害。”荷花又笑道:“我做夢都沒想到,我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但是好景不長,半年後荷花在山上採摘野果時不幸墜崖身亡。呂洞賓深感痛心,將她封在洞口的巨石之中。他又陽神出竅去拜見師傅,痛心地將荷花之死告述了鍾離權。鍾離權聽後說道:“緣盡情宜絕,休再憂傷哀痛。汝當作該作之事,莫忘仙家本色。”呂洞賓無奈又神歸大青山,陽神歸竅。他站起身來,離開了這個令他傷感的大青山。他和荷花曾經住過的這個洞子被後人稱作媳婦洞。
呂洞賓又開始四處雲遊。一日他來到九江,這裡山擁千嶂,襟江帶湖,風光秀麗,人傑地靈,呂洞賓很喜歡這個地方,便想爲這兒的百姓做點事兒。這日他正欣賞着這兒的風土人情,忽見一個病婦蹣跚而來,面色蠟黃。呂洞賓想試試她的心腸,於是裝成一個寒酸的乞丐走到她面前乞討,這個病婦向他施捨了一枚銅錢。
呂洞賓將銅錢埋在路邊土中,而後說道:“飲此土所煎之水,汝病即愈。”言畢即速速離去。病婦莫名其妙地看着呂洞賓遠去,納悶地站立許久。鄉人見狀來問緣由,病婦疑惑地將其經過述說一遍,並言乞丐長得身材魁偉,神采英發,不象流落街頭面容憔悴的乞丐。病婦和鄉人便去挖銅錢下的泥土治病,果然治癒了不少疑難病症。挖土的人越來越多,竟將此處挖成了一口井,人稱“呂公井”。井水澄清,長年不涸,水波聚結成一個“呂”字,百般擾蕩,久不消失。
呂洞賓離開病婦,心情格外爽朗。他又在漫不經心地遊玩,這日他忽感廬山非是尋常之山,這山北瀕長江,南襟鄱陽湖,羣峰突起,一山獨峙,好似天外飛來一般,暗想何不上山遊玩一番。
呂洞賓走上山來,又見此山雄奇秀拔,雲霧繚繞,處處奇洞怪石,飛泉瀑布。他正興致勃勃地欣賞着這兒的山山水水,又想起匡俗兄弟曾在廬山學道成仙,方輔和太上老君也曾在此煉丹。他正在遐想,突然山風吹起,霧氣飄遠,擡頭竟見眼前站立一人。但見此人身着青袍,頭系青巾,濃眉大眼,鶴髮童顏,身上還佩戴着一把寶劍。那人看着呂洞賓說道:“你是純陽子吧?”呂洞賓不由一驚,心想:“此必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