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對,假如有莫邪和路非,爲什麼我沒看到莫安呢?
難道這裡沒有莫安?爲什麼我沒有聽到莫邪提起莫安?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公子,夫人來了!”
這時,縣令陳正明和莫邪都看到我了,陳正明雖然和路非長得一樣,可是神色卻完全是兩個人。
如果說路非是正,陳正明則是邪,一點兒也不配這個名字!
他淫笑着向我走來,嘴裡說道:“心蘭,你來得正好,莫傢俬通敵寇,企圖謀反!我奉皇命必須捉拿歸案。心蘭,我可以對你網開一面,只要你順從了我,如何?這全在你一念之間啊!”
莫邪急忙上前攔住陳正明,擋在我的面前,他左手向後握住我的手腕,右手掣出長劍橫在胸前,狠狠瞪着那縣令罵道:“狗官,你休想!再以言語辱我妻子,我殺了你!”
陳正明沉下臉說道:“莫邪,這女人你不交也得交給我,實話告訴你們,心蘭在我府裡的時候,她不小心吃了我豢養的千年血靈芝,血靈芝已經在她的體內,她如今已經是個藥人了,她必須嫁給我。”
莫邪罵道:“胡說,不是你安排的誰會給她吃什麼血靈芝?你根本就是故意的。無論如何,心蘭也是我的妻子,不會嫁給你的。”
陳正明立即沉下臉,揮了一下手說道:“來人啊,莫邪意圖謀害朝廷命官,給我殺了他!”
他一聲令下,身後的差役都舉着刀衝了上來,莫邪的手下也連忙揮舞着長棍長槍和差役對打起來。場面頓時混亂不堪。
我後退,一把刀不知從何處飛來,眼看就要到我的脖子前,突然一支劍斜地裡插過來,挑開這把刀。
莫邪喊道:“心蘭,躲在我身後。”
我急忙向另一邊跑過去,莫邪急忙追了過來,一把拉住我怒道:“你往哪裡跑?現在我的身邊最安全!”
我真是欲哭無淚啊!大爺,人都說了要殺你,這所有的刀劍都是招呼着你來的,我要是在你身邊那纔是危險了!
不過這個莫邪好像武功還挺高強,這麼多人圍着我們,他也不急不躁,劍尖左一挑,右一撥,一下子就擊退了好幾人。
這時,莫邪的手下又好像潮水一般涌過來擋在了我們面前。
莫邪一邊打一邊讓自己的手下抵擋攻勢,拉着我就往後院跑。
他帶着我,十分熟悉地穿過院子,來到這所宅子的後門。打開後門,竟然是一座青青翠翠地大山,橫亙在前方。
莫邪說道:“心蘭,狗官帶的人太多,我們先上山躲躲吧!等明天我再想辦法。”
他拉着我,拼命向山上跑去,後面有人立即關上了院門。
走了一會兒,我腳疼死了。
山路崎嶇,遍地都是細碎的小石子,我腳上穿的是軟底的繡花鞋,每一步,那些腳底下的石頭咯得我的腳生疼。
莫邪拉着我的手,大概也覺得我走慢了,一回頭,正好看到我皺着眉頭,他立即敏感到我的不適,問道:“怎麼?哪裡不舒服?腳疼?”
看到我腳上的繡花鞋,他明白了。
“來,我揹你。”
我想,上山本來就很累,如果再揹着我,對於他來說會增添負累的。於是推搪他:“不用,我自己可以走路。”
他不由分說,一把扯過我,強行背起了我繼續向山上邁步。
清冷的月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照亮了前路,腳下的落葉厚厚的,時而傳來的鳥鳴聲,每一步踏出樹葉被踩的細碎聲,使整個山林裡反而顯得更加安靜。
我擔心地問道:“這山上不會有狼吧!”
莫邪笑了,說道:“這裡怎麼會有狼?放心,有狼也不怕,正好我殺了它。”
我又問:“這山上沒有獵戶嗎?”
他說:“這是我們家的山,誰敢私自上山居住?不過你這樣說,等我們以後回去了,我讓人在山上修一棟屋子,沒事時我們就上來住住,你說好不好?”
我想,你得罪了縣令,只怕朝不保夕,還想着回家修別墅?誰知道你還能活幾天?
不過我纔不會說這些話了,我只是“嗯”了一聲,也不迴應。
莫邪倒是被我勾起了說話的興致,他指着沿途的樹木花草給我看,一會兒指着兩顆樹根連在一起的樹,說着就是連理樹,一顆是雄樹,一顆是雌樹。雄樹只開花不結果,雌樹只結果不開花。
又指着路邊大叢大叢紅色的花,說這叫做彼岸花,相傳是生長在黃泉路邊的花。花開不見葉,葉落不見花,花葉永不相見。
他這樣言笑晏晏,好像我們兩人不是逃難,倒像是來遊玩的。
一陣山風吹來,我凍得哆嗦了一下,莫邪感覺到了,立即責備我:“你呀,冷的話怎麼不早點說呢?”
他放下我,脫下自己的外衫披在我的身上,含笑凝視着我說道:“快到了,我記得前面有個山洞,我們今天晚上先到山洞裡住一晚吧。”
我默默無語,到了這裡,我人生地不熟,還不是任由你來安排。
山洞終於到了。
這裡面不但寬敞,而且裡面還很乾燥,不但有一個兩個樹樁子,還有一張木塌,倒好像早就有人安排好了這裡一樣。
我疑惑地問道:“這裡曾經住過人?”
莫邪點頭說:“你忘了?從前我們成親之前一起來玩過啊!這些東西都是我讓人弄上來的。”
我疑惑地看着莫邪,說:“你說我們成親之前就認識嗎?”
莫邪笑道:“是啊,你忘了,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啊!”
“那你多說說我倆的事情吧,我們成親多久了?”
莫邪笑着看着我,目光了帶着審視:“怎麼?難道你不記得我們的事情呢?”
我點頭,誠實地說道:“一覺醒來,我還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對於你,我甚至覺得很陌生。”
莫邪帶了一點傷心地說道:“心蘭,你太讓我傷心了,你怎麼可以把我忘記了?”
我臉上有點發燒,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有惘然地看着山洞外的夜色。
莫邪見了,說:“好,那我和你說說我們之間的事情吧。我叫做莫邪,你叫做路心蘭,我們兩家有通家之好,你和我成親才半年。三日前,你去縣城遊玩,不知怎麼地,被那縣令陳正明見了,他見你貌美如花,非要強行將你搶回府裡去。我當時正好不在你身旁,聽了有人傳信之後,立刻趕往陳府,將你救了出來。沒有想到,那個陳正明,今天居然敢找上門來了。”
我問他:“那我剛纔在院子裡,怎麼沒見你的父母親?”
他眼神一閃,立即說道:“我父母親知道這事情非同小可,母親已經趕往你家勸慰你的母親去了,我父親則趕往州府,去疏通路子,看能不能直接參倒這個陳正明。”
我又問:“你有兄弟姐妹嗎?”
他一愣,立即又接口道:“有啊,我有一個弟弟,不過很小的時候就遊學在外。一直沒有回家。”
他說完之後,又笑道:“心蘭,莫非你還懷疑我說謊?這些不是你都知道的嗎?你還說你忘記了,我看你什麼都沒有忘記,偏偏把我忘記了!”
他說着說着就欺身上前,一把抱住我,親暱地點着我的鼻子說道:“小壞東西,都這樣了還不省心。”
他說完又要吻我,我急忙躲閃着說道:“我很累了,我們怎麼休息啊?”
他的臉上露出一些失望,隨即消失不見,笑道:“先將就一晚吧,我們靠在一起也暖和一些。到了明天我會設法讓你舒服一些的。”
真是奇怪,剛纔還覺得他的手冰涼,說完之後,他的身上熱烘烘的,握着我的手也熱乎乎的,我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內功?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突然冷醒了!
我渾身好像打擺子一樣,冷得渾身發抖,這種冷絕對不正常!
不但冷,而且我的心跳十分慌,口裡也渴得厲害,好像有一種渴望在我身體和心裡蔓延,蔓延到我整個意識。
莫邪立即醒了,焦急得問我:“心蘭,心蘭你怎麼呢?”
我搖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啊?我爲什麼會這樣?
莫邪握住我的手嗎,一股熱力由他的手心傳遞到我的手心,然後沿着血脈向四肢流淌,可是就好像冬天熱水倒進玻璃瓶一樣,冷熱交替,我的血脈好像爆裂一般,一種疼痛好像針扎一樣密密地扎着我的身體每一處,我立即慘叫出來!
這種疼痛簡直難以言表,我渾身痙攣着,額頭冒出大汗,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莫邪突然說道:“血靈芝,難道是血靈芝作怪嗎?”
我掙扎着抓住他的手問道:“血靈芝,到底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