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看着她,阮青青輕輕的喚了一聲,那語氣客氣而疏離。
“別啊,我可承受不起。”
斜睨了她一眼,湯燕一臉不屑的說道,“可以啊,現在我來看你一眼都要事先報備,怎麼?難不成你怕下毒毒死你啊?”
“媽說笑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阮青青淡淡的說道,低垂着頭,已經做好了聽湯燕長篇大論的準備了。
“我告訴你,你少在這裡給我裝無辜啊,我問你,莫顏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推的她?要不然的話,孩子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就掉了呢,你知不知道,醫生說那是一個男孩,可憐我那孫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沒了。”
說這話的時候,湯燕的眼眶已經泛紅了,只是當眸子轉向阮青青的時候,那裡面又積滿了憤恨,“你說你這女人的心怎麼就那麼毒啊,你現在也懷孕了,再過幾個月你也會成爲孩子的媽,你說你怎麼就容忍不下那個孩子呢。”
“媽,我說過了,那件事不是我做的,莫顏是怎麼摔倒的,我真的不知道。”
阮青青又重複了一遍,雖然也知道這樣的重複壓根沒有一點意義。
“你不知道?難不成她一個大活人還能自己摔倒了不成?分明就是你沒安好心。”
聽到她的話,湯燕的反應更加激烈,分明早就定了她的罪。
“既然媽都這麼說了,我無話可說。”
說完,阮青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想再和她糾纏什麼。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我警告你啊,不要以爲震霆寵着你我就會怕了你,你想都別想,就算他再不孝,總也不至於因爲一個女人和自己的媽翻臉,所以你別想騎到我的頭頂上。”
湯燕憤憤不平的說道,或許這纔是她今天來這裡的目的,讓阮青青認清自己的身份。
“媽,你多心了,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
阮青青輕聲說道,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覺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你知道最好,還有,等出了院你就和震霆離婚吧。”
看着她還算溫順的份上,這句話湯燕說的格外溫和,“當然了,你也放心,在錢這方面我們謝家不會虧待你的。”
“離婚?”
聽到她的話,阮青青一下子愣住了,下意識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湯燕那張趾高氣揚的臉。
“當然了,我們謝家是什麼樣的人家,怎麼可能會要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做兒媳婦,再說了,你肚子裡的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種呢?我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我兒子把這頂綠帽子戴上是不是?”
湯燕一迭聲的說道,卻不知道她的每一句話都如同刀子一樣戳進了阮青青的心裡。
那種痛讓人窒息!
“你怎麼不說話?難道說我說錯了?”
看着她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湯燕的眉頭又擰了起來,不過她的不說話卻被她一廂情願的認定了是做賊心虛。
“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半晌,阮青青說了這麼一句,就算是自己要辯解,她會信嗎?明知道結果的事情又何必在這裡做無用功。
“那你的意思是你同意離婚了?”
一聽她的話,湯燕登時喜出望外。
“只要他同意,我沒有任何意見,而且我不會帶走謝家的一分錢。”
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阮青青淡淡的說道,很多人都羨慕她的頭頂上頂着謝家少奶奶的光環,卻不知道在那奪目的光環下自己是怎麼殘喘度日,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選擇那種與世無爭的生活。
“這可是你說的,我沒有逼你。”
湯燕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既然魚已經上鉤,她也就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是,我說的。”
像是爲了堅定自己的話似的,阮青青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好,剩下的事情我來做,明天我就帶着律師過來,你休息吧。”
說完,她徑自轉身,然後像個鬥勝的公雞似的一搖三擺的走開了。
在她的身後,阮青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極輕極淡的笑,可也就是一剎那的功夫,隨即,笑容消匿無蹤。
但願,明天過後,她就會真的解脫吧。
“太太,沒事吧?”
湯燕甫一踏出門,張媽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神情間全是緊張。
“沒事,張媽,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
說完,沒等她說話,阮青青便閉上了眼睛,似乎真的是累極了的模樣。
看着她,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張媽躡手躡腳的又走了出去。
聽到房門合攏的聲音,睫毛微顫,她驀地睜開了眸子,看着潔白的天花板,一道長長的嘆息聲就這樣從略顯蒼白的脣瓣逸出。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去的,只知道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滿天繁星輝映着霓虹燈的光芒照亮整片大地。
“你醒了”
意識怔忡間,一道冷漠的男聲從不遠處的沙發上傳了過來。
脣角微勾,阮青青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我媽今天來找你有什麼事?”
緩步踱到牀前,謝震霆狀似隨意的問了一句,目光卻牢牢的鎖在她的臉上,沒有漏掉任何一絲細微的反應。
“沒什麼”
許久,阮青青低低的應道。
“真的?”
很顯然,謝震霆並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