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崇直接從他的別墅來到了新聞發佈會的現場。
那輛光亮的阿斯頓馬丁停在樓下,一個穿着西裝的司機下車,恭敬地打開車後座的門,手小心地壓着門邊。
一羣攝像齊刷刷地對準了車子的後座,在萬衆矚目之下,穿着黑色西裝的陸崇,英氣逼人地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五官猶如完美的雕塑,冷硬卻很勾人。
一羣記者剛想哄上前去問一問一些問題,陸崇一個冷眼送過來,硬是沒有一個人敢當出頭鳥。
這羣生靈們第一次規規矩矩地站在原地,目送陸崇瀟灑帥氣地進了大樓,他們除了拍了一些俊美無匹的照片之外,基本上沒什麼成就。
甚至現場的氛圍也因爲陸崇的來臨而進入了一個冰點,現場噤若寒蟬,真是難以想象他們之前是一個個如何如何善於扯淡的人。
一分鐘後,纔有一個記者試探着說道:
“陸總已經來了,我們也應該進去了吧。”
大家恍然大悟,然後猛地往大樓裡衝去,心裡不斷懊惱,剛剛他們是斷線了嘛!
今天的記者招待會的盛況已經又一次刷新了記錄,數不清的記者擠在樓道里,現場五百的座位座無虛席,過道里擺滿了攝像機。
陸崇坐在臺上,目光冷冽地看着一羣人。
九點整,記者招待會準點開始。
記者們一個一個地詢問,一開始問得還是有分寸的,比如陸總,您最近心情如何啊之類的。
隨着時間的流逝,氣氛也漸漸地詭異,額,是漸漸地活絡。
大家也漸漸問到了終點,不得不說,陸總裁這樣身份的人,不是誰都能八卦的,要八卦也要有一身的鋼筋鐵骨。
最後是《WOOH》的一個記者提出了本場最具有價值的一個問題,也開啓了之後的無數好問題。
“陸總,不知道您是怎麼看您未婚妻出軌以及和一名陌生男子去婦科醫院流產的這個事情呢?”
一道清麗的聲音在這個報告廳內響起,一羣人的眼睛都瞧着一個嬌小的女人,但是她卻好似沒有感受到大家的目光,還是一派從容。
陸崇看着提問的人,扯了扯嘴角,沒有想到這次來的人竟是……
“尚雙雙?!”一聲驚呼在溫寧的辦公室內響起。
溫寧看着電視中的直播,尚雙雙那精緻的容顏出現在鏡頭前,那一身淡然的派頭,真是讓人想要掐死她。
一個雜誌的堂堂主編大人,竟然去當一個採訪的記者,她真是閒的慌。
申牧錦弱弱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看着溫寧忿忿的樣子,也不敢誇尚雙雙長得好看。
“寧姐,你認識她啊?”申牧錦吞了吞口水問道。
“恩,我閨蜜。”
“啊?!有男朋友沒有?!”申牧錦兩眼發光地看着溫寧。
溫寧眉頭一挑,轉頭看着申牧錦,搖搖頭說:
“沒有男朋友,但是她有一個老公。”
“……”
“現在寧盛的股價跌到多少錢每股了?”溫寧一邊看着電視,一邊問道。
申牧錦的大腿上一個筆記本電腦,上面正顯示着寧盛這支股票的價格波動線。
一路向下,今天開盤才一會會,就已經跌了一塊八了,這可是寧盛從未有過的情況,而且目前的情況極爲嚴重。
這樣長時間的跌下去,會讓投資者的信心逐漸喪失,市場上對寧盛的股票評價不好,價格也不會上去。
“寧盛現在的股價是每股145.8元。”申牧錦秒答道。
“可以了,買進,立刻大量買進!”溫寧利落地吩咐道。
“好的。”
申牧錦顯然也是看準了這個商機,認同溫寧的話,立刻買進,很快他們手中的三千萬資金,已經花了近三分之一。
申牧錦一臉嚴肅地看着寧盛的股票。
它還在跌,但是勢頭顯然已經不足了。
既然陸崇已經站出來了,那麼就說明寧盛的股票不會無止盡地跌下去。
再說了,陸崇的手段他可是見識過的,這樣強大的一個人,扭轉整個局面,那真是太簡單了。
畢竟這樣的局面他們家寧姐都能分分鐘扭轉過來,更何況是陸崇了。
儘管現在的股票價格越來越低,申牧錦卻非常看好這支股票,寧盛的這支股票是典型的藍籌股,平時哪有這樣劇烈波動的時刻。
難得遇見一次,那就要狠狠地賺上一筆!
溫寧這邊的算計不斷,顧以柔這邊則是心驚膽戰。
她沒有出席這次的記者會,陸崇甚至連通知都沒有給她,這讓她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因爲她是這樣地清除,那些流露在外的照片根本就是真實的,她不知道怎麼會有些照片的存在,但是這系照片把她心底最陰暗的東西拖出來曝光。
這完全就是要她命的節奏!
自從昨天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她就再也沒和夏陽見過面,所有的短信通話記錄都被她刪地乾乾淨淨的。
但是她還是覺得她這一生要完蛋了。
陸崇沒有和她說起這個,怕是已經把她打入了死牢,而她處心積慮了這麼久,度過了那一場令她永生難忘的手術,經歷了這麼多的絕望。
最後功虧一簣。
顧以柔抱着腿,縮在沙發的一角,渾身一直在發抖,看着電視上陸崇冷峻的五官,心裡翻江倒海的苦澀。
顧以柔把手附上自己的眼睛,低低的嗚咽聲在這間無人的公寓中響起,這間公寓正是陸崇給顧以柔買的公寓,也會來這邊過夜。
甚至她訂婚要穿的婚紗也在間公寓。
但是不需要了。
什麼婚紗,什麼公寓,都不需要了。
陸崇不要她了。
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夏陽打電話來的。
自從她和她父母大大地吵了一架,摔門而出,她爸媽就再也沒有打過她電話,現在也只有夏陽會打她電話了。
陸崇在電視中,沒有時間打她電話。
但是、但是她不願意夏陽打她電話,她只想要陸崇,她也只要陸崇。
把頭埋入雙膝中,顧以柔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眼淚早已將身上的裙子打溼。
在新聞發佈會現場,陸崇冷眼看着尚雙雙,低醇磁性的聲音通過擴音無線話筒,傳遍了整個報告廳。
然後通過無數的攝像機媒體,將他的話傳遍T市。
陸崇擡起頭,說道:
“關於報紙和雜誌上報道的事情,我一個字也不信。”
現場一片譁然。
溫寧在辦公室中身子微僵。
在公寓中的顧以柔猛地擡起頭,臉上還殘留着淚水,梨花帶雨,一雙杏眼中充滿着不可思議。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陸崇剛剛說什麼……
他是真的再說,他一個字也不信嗎?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這幾乎是毫無反駁的機會了呀。
但是陸崇就這樣直截了當地說他不相信。
陸崇……陸崇……
在現場的陸崇,依舊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淡然地看着下面的人,示意要下一個問題。
“陸總,不知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尚雙雙立刻問道,顯然她也接受不了陸崇這樣簡單粗暴的回答,媽的,這哪裡是人的回答!能正常一些嘛!
陸崇輕輕一笑,說道:
“我這話的意思就是,警告你們不要在污衊我的未婚妻,否則將接到我的律師函。”
囂張!
陸崇這話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指鹿爲馬,終於在現代也出現了這樣的一幕。
大家不禁想到昨天寧盛的大動作,那麼多那麼多的雜誌報社,一夕之間全部換老闆,而他們的幕後老闆正是這位囂張的陸崇。
寧盛的老總。
用這樣粗暴的手段,直接將一則勁爆的消息壓下去,目前也只有陸崇有這樣的財力和手腕!
尚雙雙的臉色微微發白,她抿了抿脣,然後說自己的問題問完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崇輕輕瞥了一眼尚雙雙,神色自若。
之前在他面前,尚雙雙那樣子欺負溫寧,他不給溫寧出口氣,怎麼行呢。
而溫寧在辦公室中滿眼複雜地看着臉色不佳的尚雙雙,漆黑澄澈的眸中,閃爍着難辨的神采。
“媽呀!寧盛的股價又跌了五毛!”申牧錦無語地說道。
有些幽怨地看着陸崇,這人讓他的財產縮水了好多呢。
這一切都要陸崇負責的!
“沒事,不要賣出去。”溫寧淡淡地吩咐道。
“寧姐,你沒事吧?”申牧錦看着溫寧的臉色好像也不是很好,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事。”
申牧錦看着寧盛股票的價格,一點也不緊張。
寧盛股票的價值比現在的價格高了很多,就算他就這樣放着一個月,都能升回來。
但是他哪裡浪費地起一個月啊,一個月這樣看着寧盛的股票,寧姐一定會宰了他的。
溫寧幽深的黑眸死死地瞧着電視中的陸崇,他真的……真的……
“陸總,今日不知道爲什麼您的未婚妻沒有來呢?”下一位記者,有些客氣地問道。
畢竟他沒有尚雙雙那樣自持的後臺,問題還是要再三斟酌的。
至少,陸崇根本就是他的大老闆!
聽到了這位記者的話,陸崇說道:
“我爲什麼要讓我的女人站出來接受你們的污衊,她只要好好當我的妻子就好了,其他的,我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