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胃的菜是木婉顏自己給自己點的,她給鐘鳴點了一些他平時愛吃的菜,然後配上一瓶紅酒。本來不想喝酒的鐘鳴因爲有了木婉顏的陪伴性子極高。
幾杯酒下肚,已經是有些暈暈沉沉。
“彎彎,我是說真的,我們復婚怎麼樣?我真的離不開你。”他嘀咕着,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來到木婉顏的身邊,拉着她的手很認真的看着她的臉蛋,“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的嗎?”
“鐘鳴,你醉了。”她低着頭說着,看着屏幕不停閃爍的手機,是陸天霄的電話,她沒有接,只是按了靜音,讓她一直響着而已。
“酒醉心明。”鐘鳴說完忽然伸手捏住木婉顏的下巴,把她嚇了一跳。醉酒之人的力氣是不能控制的,木婉顏只感覺她的下巴骨頭像要被捏碎了一樣。
“放開。”她有些微怒。
“我不放開,放開就你走了。”鐘鳴迷迷糊糊的說着,習慣性的把她攬入懷裡,“彎彎,我這麼對你不管不問也不是我想的,只是你不來,我心裡空落落的。你每天都陪着陸天霄,我吃醋,我難受,我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彎彎,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跟了別人。”
他忽然停下來,聲音放的很小聲,“彎彎,你和陸天霄有沒有上牀,你們……有沒有在一起?”
木婉顏開始對他煩躁起來,本來壓抑的情緒開始波動了,“鐘鳴,夠了。”
“回答我。”他把她捏的更疼,“你是不是和陸天霄上牀了?你是不是已經和他睡在一起了?”
他聲音擡高了一些,周圍很多人都聽見了,紛紛往這邊看。
木婉顏覺得今天只能到這裡了,她真的沒辦法和他好好的談下去,正要起身卻被鐘鳴一把拉了下去。長長的軟凳成爲了他的支撐,他毫不留情的吻了下去。
身子本來就沒有恢復的木婉顏被嚇住了,她使勁兒的想要推開她,但是她這點力氣在旁人看來,就是在打情罵俏。
陸天霄,陸天霄,她在心裡不停的喊着。
身上的人忽然輕了下來,鐘鳴整個人被提起,然後狠狠的扔在一邊,打翻了隔壁的桌子。“想死了。”
突然出現的陸天霄接着抓起鐘鳴的衣服,拖着出去了。
木婉顏呆愣愣的在凳子上回了一下神,忽然像被人踩着尾巴的小貓一樣,蹭的站起來,抓起一旁的包跟了出去。
鐘鳴喝了酒根本就不是陸天霄的對手,但是陸天霄現在好像並不急着打人一般,他只是一腳把他踹在地上,然後靜靜的等着他起來,剛站起來再次踢下去。
“別打了。”木婉顏衝過來擋在陸天霄的面前,卻是面對着鐘鳴,她大口的喘了氣,“我看見有人報警了。”
“正好。”陸天霄冷冷的說着,提着木婉顏的後領把她拎到一邊,長腿一邁再次到了鐘鳴的面前,他單膝跪地蹲下,雙手握住揉搓了一下,只聽幾聲嘎嘎的骨節響聲,木婉顏還沒清楚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一拳頭已經打在了鐘鳴的臉頰上。
他被打的悶哼一聲偏過頭去,再不動彈。
“陸天霄住手。”木婉顏拉住他,從後面抱住後拖,“你這樣會把他打死的。”
陸天霄被她抱着順着起來,轉頭過來的時候,眼睛是紅紅的,明顯有充血的血絲。“他死了,就沒人再糾纏你了。”
“不行,陸天霄,打死他你會坐牢的。”木婉顏緊緊的抱着他,“他沒把我怎樣的,真的。”
陸天霄忽然就怒了,猛然抓住她的肩膀,狠狠的拖到眼前,瞪着她的眼睛,“他剛纔對你做什麼你不知道嗎?沒把你怎麼樣,難道他把你玷污了你才覺得是怎樣了嗎?”
沒經過大腦吼出來的話讓木婉顏徹底的愣住了。
警察很快就來了,帶走了躺在地上的鐘鳴,和一直沒有離開的陸天霄和木婉顏。
“性別年齡什麼工作?”
公安局的例行問話對坐在那裡只顧看着木婉顏的陸天霄一點作用都沒有,他們不得不找來其他人用英語交流。
但是陸天霄還是不說話,“你叫什麼名字?”他們把矛頭對準木婉顏。
木婉顏低着頭,也沒有說話,她心情還在谷底。
“請你們配合一下。”警察的態度本來因爲陸天霄的混血而很好的,但現在也開始不耐煩起來。
陸天霄忽然揚脣一笑,笑容就像在冬天綻開笑顏的陽光,溫暖舒適。站在一旁的小警察女生都看直了眼睛,“是不是嚇到你了?”
這個時候能笑出來的也只有他的,木婉顏眉頭皺的更緊,但還是配合的搖了搖頭。
“事情可以從飯店的監控調取錄像,他非禮我的女朋友。”他恢復了正常模式說完後,拿出手機給艾米打了電話,“我在警察局。”
被艾米保釋出來的兩人都安靜的沒有說話。
陸天霄沒有把木婉顏帶回去,而是帶去了江邊,他從黑暗中看着偶爾泛起月色的江面,沉默了一會兒,“還記得我們決定在一起試試看的時候嗎?”
木婉顏點頭,“但是現在我不想試了。”
“是因爲木阿姨嗎?”陸天霄把事情洞察的很仔細,“還是因爲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你害怕到連累了不相干的人。”
木婉顏靠着欄杆支着頭,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會騙的了陸天霄,“是,我就是這麼想的。”
“你還是不相信我會保護你。”陸天霄忽然苦笑了一下,“知道嗎,沒有遇上你之前,我從來不曾想過我會對一個女人束手無策,也從來沒有想過我因爲沒有你而生活不下去,彎彎,我這輩子栽在你手裡了。”
“天霄,你應該知道,我……我離過婚,而且……還有一些難以啓齒原因,讓我和你比較起來,敗的不堪入目……”
“瞎想什麼。”陸天霄輕笑一聲,“你幸運的遇上了我這個外國生活的男人,並不介意你的那些前塵過往。”
木婉顏搖搖頭,“這些先不說,你不是一直希望我面對嗎?不當烏龜把自己藏起來,我現在做到了。”
這話沒有說錯,以前的陸天霄是希望木婉顏這樣,但是他現在才發現,這個女人站起來不是不可能,只是她的做法讓他感到不放心。
“你是做到了,但是我發現我會心疼,我會心疼你這樣獨自面對。”他嘆了口氣,“我多麼希望你縮到我的懷裡,告訴我你怕。”
怕字在木婉顏的眼裡,從來沒有過,她不懼怕任何人任何事,她只會讓別人害怕,她是不要命的存在。
“你知道我不會。”
“不是不會。”陸天霄靠過來攬住她的肩膀把她圈入懷裡,“你只是沒找到能讓你縮起來保護你的人,彎彎,其實……我真的可以。”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可以就行的。”木婉顏擡頭看他。夜色下,這個男人輪廓分明的臉變的柔和了不少,“你知道事情的幕後黑手是誰嗎?是木善心,但是這個女人藏的很深,我如果不拿我自己當誘餌,她是不會浮出水面的。”
陸天霄知道這個實情,他也是找了很多的線索,但是這條線索到了徐琪的身上就斷了,明眼看着和她好像一點關係都沒有。
“現在不是讓我依靠你的時候,我身後的累贅太重了,天霄,如果你理解我,就讓我把這些事情辦完,然後再和你好好的在一起。”
“真的?”陸天霄怎麼也想不到木婉顏會這樣說着,正要高興的收緊手臂,卻忽然打住,“彎彎,你騙我的吧。”
木婉顏的確是騙他的,但她也是沒辦法,如果像以前那樣告訴他不愛他讓他回美國,只要這個聰明的男人稍微查到她在做什麼就會心知肚明,所以這次她打算順着他的毛。“我沒有騙你。鐘鳴是我的前夫,我們之間的事情也只有我們自己能搞定,而且,我不希望你攪合到其中。”
“我……”
“我想清清白白的和你戀愛結婚。”她仰着頭,一副誠懇的樣子。
鐘鳴在沒多久就醒過來,他醒過來第一眼看見的木婉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彎彎,真的……是你?”他因爲被打了,所以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木婉顏沒有多看他,只是把手裡的冰塊包裹的很好,然後湊近他面前,按住他的額頭開始小心的給他冰敷臉頰消腫。
鐘鳴擡着頭看着自己的房頂,有一絲錯覺。他根本就沒和木婉顏離婚,他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的自己簡直把事情搞的亂七八糟。
“自己拿着。”木婉顏拉住他的手拖起來,按住冰袋後才鬆開。收起醫生開的藥這才站起來。“你最不喜歡喝粥了,但是現在你只能喝粥。”她走進廚房端出保溫鍋裡的清粥出來,拿着勺子盛起來吹了吹湊到鐘鳴的面前,“能張嘴嗎?”
鐘鳴怪異的看着她,然後再看了看屋子。
這裡是鐘鳴爸媽的房子,他離婚後一直和他們住在一起的,沒錯。但是木婉顏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沒有離婚時那樣的坦然。
“我們……還是夫妻嗎?”他嘴裡像含着一個核桃一樣。
木婉顏放下勺子淡淡的看着他,“鐘鳴,我們已經離婚了,怎麼還會是夫妻?”
“那是我幻想了。”他苦笑着,被揍的腫起來的臉動一下都痛到心裡,“那個陸天霄,下手太狠了。”
木婉顏沒有接話,把粥湊到他的嘴邊上,“吃吧。”
鐘鳴沒有張嘴,只是笑起來,“但是我得感謝他,要不是他揍我,你也不會來照顧我,彎彎,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
“吃吧。”第一次沒有反駁他的話,木婉顏一口一口的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