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拿出那一顆藥,閉上眼睛,緊緊握住,再次打開時,藥已經化成粉末隨風飄去……
“夫人!”董嬤嬤大吃一驚,眼裡閃過一絲淚意,董巧兒朝她搖了搖頭,董嬤嬤張了張嘴,化爲了一絲嘆氣聲。
夫人,終究還是想早點尋老爺去……
想到往日夫人與老爺之間的感情,董嬤嬤也明白董巧兒爲何會不服用解藥,她知道董巧兒一直想要追尋老爺去,只是因爲兩個孩子而絆住了腳步,如今找到託付人選,自然……
也罷,既然是夫人的選擇,小姐少爺,她就算拼了老命也要保他們安全!
柏春園
張氏怒氣衝衝的望着地上的菊兒,一雙眼眸中散發出冷冽的氣息。
虞璇璣趕了過來,看到這樣一幅場景,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隨即看向竹兒,見她臉上浮現一絲笑意,立馬明白過來。
很快,其他幾房的人都來了。
張氏招了招手,示意虞璇璣走上前,虞璇璣照做,張氏這才說道:“果然如此所說,乃是身邊之人……只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是菊兒這丫頭!”
“祖母不急,先聽菊兒如何說。”虞璇璣看向底下瑟瑟發抖,且臉色透露出絕望的菊兒,緩緩說道,“菊兒,你還是一一道來吧。”
菊兒見此,知道虞璇璣是給她一個機會,連忙將事情說了出來:“老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什麼大戟啊,奴婢只是去老夫人房間裡尋找榆錢香而已……”說着,眼淚“嘩嘩”流了下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剛拿起榆錢香,蘭兒就衝了出來,抓着她不讓她離開,而說那樣莫名奇怪的話。
虞璇璣挑眉,看向張氏,似乎有些不解。
“祖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虞婉寧小聲開口,清淡的聲音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虞馨雅臉色疲憊,想是還在爲寧婉兒的事情發愁,如今聽到虞婉寧的話,頓時一愣,看向虞璇璣,眼眸裡頓時充滿了妒火,什麼時候,虞璇璣和祖母如此親近了?
張氏冷笑一聲,說道:“這件事我也不想多說,無非是有人居然敢在我補藥中下毒藥!若不是太醫查出,你們看到的就是我的一具屍體!”
“老夫人!”常虹、玉玲瓏以及柳絲絲均叫了一聲,臉色發白,忙道不敢。
虞馨雅連忙向前,討好的說道:“祖母說的哪裡的話,祖母定然會長命百歲的,只是,今日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氏掃了一眼虞馨雅,繼續說道:“我只不過是說了一句沾染大戟之人身上必有大戟香氣,且不是一般人能聞出來,但是太醫卻能發現,因此說改日叫太醫過來找出那人,除此以外,我還說我房間中的榆錢香可以去除大戟香味,我讓蘭兒特別注意,卻沒想到抓到了菊兒!”說到最後一句,張氏格外的氣憤。
“老夫人,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啊!”菊兒大哭起來,而一旁的虞馨雅卻低下了頭,白了臉,她沒有想到,這件事也被捅出來了。
貝齒輕輕咬着嘴脣,對着身邊的寶容使了一個眼神,寶容趁着衆人不注意,迅速離開了。
虞璇璣勾脣淺笑,虞馨雅現在跟寧婉兒通風報信又有何用?
“那老夫人,不如我們聽聽菊兒如何說吧……”常虹淡淡一笑,緩緩說道,“可不能因此而冤枉了菊兒……”
“你說的倒是不錯。”老夫人點了點頭,看向常虹,見她臉上帶着一絲焦急,十分滿意。
玉玲瓏臉色正常,平靜不宜。
柳絲絲則帶着一絲看戲的神情。
“菊兒,你說吧!”張氏掃了一眼菊兒,語氣裡透露出一絲威嚴。
菊兒連忙磕頭:“老夫人,是竹兒跟我說盛補藥的玉碗昨日沒有拿出去,便讓奴婢去您房間拿,奴婢進去後看到玉碗在銅鏡前,剛過去將玉碗拿起來卻突然發現旁邊還有一個盒子,想着是老夫人的東西,便準備將那盒子收起來,然而奴婢剛拿起盒子,蘭兒就衝了進來,就……”
虞璇璣立馬明白過來,掃了一眼神色有些慌張的竹兒,在張氏耳邊低估了幾句,張氏微微一愣,心裡有了思考。
而常虹見虞璇璣與張氏的互動,心裡愈發忐忑起來,她本以爲這一次自己定然能坐上-將軍府夫人的位置,但是看這情況,玉玲瓏倒是比她的機會更大!
眼角的餘光看向玉玲瓏,卻見她神色一片平靜,心裡愈發不是滋味起來。
虞璇璣站在張氏身邊,手撫摸着自己的帕子,感覺到竹兒的目光,勾起一抹笑容:“祖母,你覺得如何?”
“那便如此做吧。”張氏淡淡的說道,吩咐蘭兒,“去拿蛇蘭粉。”
衆人均露出疑惑的神情,而一旁的虞璇璣卻嘴角含笑,說道:“蛇蘭粉是一抹藥材,我師父曾經說過,若是觸碰過大戟的人再觸碰蛇蘭粉,便會全身瘙癢,從而容貌盡毀!”
“啊!”竹兒不可置信的退後一步。
衆人朝着竹兒望去,卻見她臉色泛白,虞婉寧笑着問道:“竹兒是怎麼了?雖然說這方法有些狠毒了,但是能找到兇手也是好的,況且,那人還想害祖母,不可饒恕!”
虞璇璣笑了,這麼快就開始討好張氏了嗎?
“婉寧說的是。”張氏滿意的朝着虞婉寧點頭,虞婉寧心裡一喜,福了福身,剛要說什麼,蘭兒已經將蛇蘭粉拿了進來。
菊兒第一個抓起一把蛇蘭粉,一點事情都沒有,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我不要,我不要!”竹兒大聲叫了起來,竹兒本就愛美,以爲憑着自己的容貌,自然會成爲哪個少爺的妾侍。
張氏皺了皺眉頭,冷冷的說道:“竹兒!”
竹兒心裡猛的一緊,勉強笑了笑說道:“老夫人,這蛇蘭粉,黑黑的,看起來格外噁心,奴婢……”
“竹兒,如今是在爲祖母找兇手,你這樣不配合,不得不讓我們以爲兇手就是你!”虞馨雅突然擡頭,緩緩說道。
竹兒一愣,看向虞馨雅,卻見她眸子裡一片冷光,頓時心裡大驚:“大小姐!”難道自己也要像寶瑩一樣,成爲棄子嗎?
看着竹兒緊張不安的模樣,虞璇璣勾起了脣角:“祖母……”
張氏掃了一眼竹兒:“我自問待你們不薄,卻沒有想到你居然要害我!”
“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竹兒大聲哭喊起來,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先帶下去,讓她好好想想,說出背後之人,我還能饒她一命!”張氏經過今天的事情疲憊不已,揮了揮手,自己先行離開了。
衆人見此,也不敢打擾,紛紛離開了。
長秋宮中,虞心影望着虞志遠,嘆了一口氣道:“沒想到寧婉兒居然如此狠心,下這樣的毒!”
虞志遠眉頭緊皺,並沒有接話。
見此,虞心影張嘴說道:“雖然如此,但是寧婉兒必須還是將軍夫人,太子妃的母親,不能被休!”
虞志遠瞳孔猛的一縮,明白過來,點了點頭:“皇后娘娘放心,我自然以大局爲重。”
“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這件事你心裡有譜就行。”虞心影淡淡一笑,繼續說道,“更何況寧婉兒還沒認罪,也許真的是有人陷害,想要破壞將軍府與寧府的關係!”
說道後面,虞心影也正視起來,看向虞志遠。
“十幾年了,卻一點破綻都沒有,若不是這一次是太醫院院長查出來,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提到這件事,虞志遠就滿心的怒氣,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虞心影想了想,也覺得是,沒有人能夠等了十幾年還不動手,嘆了一口氣,道:“你也不要太心急,還是先找證據,與寧府的關係還是要維持。”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可不能讓有心人利用!”
虞志遠的神色也鄭重起來,與虞心影討論了幾句便離開了。
萬花樓中,軒轅皓斜躺在榻上,右手把玩着酒杯,一雙眼眸半垂着,紅脣微翹,誘惑不已。
暗嵐站在不遠處的地方,低着頭,等待着吩咐。
“李澤然,城東巷子裡第二戶人家……”突然間,軒轅皓呢喃出聲,“五千兩白銀讓他說出將軍夫人的所作所爲。”
“是,主子!”暗嵐飛快閃離。
軒轅皓站了起來,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
一盞茶的功夫後,軒轅皓整理了一下衣衫:“照舊。”說完,便躍身而去。
軒轅皓剛剛離開,房間裡就出現了朱羽的身影,換上軒轅皓的衣服,躺在榻上,嘆了一口氣:“真的不想做替身啊!”
“那朱羽跟我離開如何?”一道男聲傳了過來,慕容玉笑眯眯的望着朱雀,與往日雲淡風輕的模樣判若兩人。
朱羽白了他一眼,從水果盤中拿出一個蘋果堵住了他的嘴。
璇香閣中,虞璇璣翻着書,寧靜的臉龐上帶着一絲恬靜的意味。
風微微一吹,虞璇璣擡眸,看向軒轅皓,挑了挑眉頭:“你怎麼來了?”
軒轅皓勾脣,淡淡的說道:“我來看看我的荷包繡好了沒有……”語氣微微一頓,繼而說道,“可有什麼爲難的事情?”
虞璇璣沒有對上軒轅皓那灼熱的眼眸,軒轅皓對自己的感情,她或多或少能夠了解,只是經歷了前世的事情,她已經絕情絕愛了。
“我都能解決。”虞璇璣一語帶過,“荷包明日便可給你。”
“你可以依靠我,我不會害你。”軒轅皓的語氣格外輕,似乎一陣風就能吹散開來。
但是一字一句依舊清晰的傳入虞璇璣耳中,薄脣微抿,擡眸看向軒轅皓,語氣毫無波瀾:“我知道,我們的關係我一直沒有忘。”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若有什麼事儘管說便是。”
軒轅皓眼眸中的光芒陡然變得複雜,他怎麼會看不出虞璇璣是在逃避!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軒轅皓,僅此一次!”虞璇璣打斷了軒轅皓的話,站了起來,冷冷的掃了一眼,“我們的關係只會是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