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暖擡頭看向她,眼前的女人譏誚的笑着,眼中閃着怨毒的光。使得那張勉強稱之爲漂亮的臉,莫名的扭曲。
這是喬暖第一次這麼仔細的打量許洛洛,忽然有些可憐她。她長相其實很普通,好好打扮一下或許可以勉強躋身於‘美女’之流。而紀北笙之所以願意娶她,很大一部分只是看中了她的家世。
所有人都知道紀北笙是個渣,卻只獨獨將她這樣一個妻子矇在鼓裡。她心心念唸的維護自己的丈夫,想要爲他生下紀家的長孫,卻殊不知自己的丈夫早已在外與人暗結珠胎。
喬暖退後一步,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大家都是女人,我不想一早就和許小姐你逞口舌之快。只是——。”她頓了頓:“只是我想勸許小姐一句,與其花時間與我爭辯慪氣,倒不如睜大眼睛,看清身邊人。”
她最後的聲音壓得很低,確信身後的紀北笙並沒有聽到。喬暖也不知道自己的話對她而言,到底有沒有用,但這是她唯一能做的。她並不喜歡看女人受傷,畢竟她曾經被傷害過,所以她明白那種痛。
聞言,許洛洛愣住了。在她愣怔的功夫,喬暖早已經下樓。
客廳裡,只坐着周曉蓉一個人。喬暖沒什麼胃口,只朝她點了個頭,說:“媽,我不餓,先走了。”
聽到這個‘媽’字,周曉蓉整個臉上都洋溢起了笑容:“好好好,要不要我安排司機送你?”
喬暖婉拒:“不用了,南弦替我安排了車。”
聞言周曉蓉倒也沒強留,只交代了她許多懷孕期間的避諱,還有三天後婚禮的各項事宜,這才放了她走。
*** ***
婚紗是在婚禮前一天送到的,由名家設計。帝國式的高腰,輕易的隱藏了喬暖五六個月的身孕。婚紗通體成晶瑩的銀灰色,簡潔精緻,閃爍着既華麗又典雅的神韻。Romantic情懷如詩如畫……
對着鏡子的喬暖十分滿意。或許女人拒絕的了男人,卻永遠拒絕不了婚紗的誘惑。
婚禮前夜,喬暖就緊張的一夜沒閤眼,一早天不亮就爬起來化妝。雖然喬暖結過一次婚,但當年她和易澤愷只是拿了證,並沒有舉辦很隆重的婚禮。只因那時候易式危在旦夕,他爲了易式來回奔波,自然也沒有什麼精力去弄這些。
而那時候的她,因爲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早就七暈八素了。對易澤愷更是唯命是從,他說一切從簡,她也像個傻子一樣樂呵呵的就同意了。
直到最後,父親因爲沒有婚宴的事大發雷霆,這才舉辦了一個家宴。不過也很簡單,只請了雙方熟悉的親朋吃了頓飯而已。
所以喬暖心中,一直有一個遺憾。
婚禮是在一家五星級飯店舉行,據說紀家包下了當天所有的套房,以供親友晚上休息。喬暖一路坐車趕到酒店時,已經接近中午了。
酒店大門前,紀南弦穿着一身銀灰色的西裝,筆挺的站着。頎長的身形完美的好像雜誌上走下來的模特。俊美無鑄的側臉帶着冷漠的疏離,俊美的無以復加。
一排加長林肯井然有序的在酒店門口停下,紀南弦朝爲首的婚車走來,步子有些快。堅毅的側臉看得到濃密睫毛微微垂下,鼻樑挺直,俊美的無以復加。
他拉開車門,微微俯身問:“感覺怎麼樣?”
他知道她有些暈車,特別是懷孕後,她的嘔吐反應總是很強烈。
喬暖將手遞給他,說:“沒事。”
他順手一拉,將她攬進了懷。剎那間,無數閃光燈亮,喬暖這才發現酒店門口早已等候了一圈又一圈的記者。
喬暖低着頭,任由他擁着自己朝酒店大堂走去。
這家酒店,比以往去過的任何一家都要奢華。水晶大吊燈,歐式壁畫,室內噴水池,丘比特雕塑,樂隊鋼琴演奏,排列整齊的大型圓餐桌,金碧輝煌的室內裝潢,十餘個大型婚禮多層蛋糕,供孩童玩耍的遊樂區……
當婚禮大廳的門打開的那一刻,所有聲音都靜止了,賓客們也都紛紛停下了手頭的事,自動讓開了一條道。道路的盡頭,是微笑着的牧師。
現場奏起了婚禮進行曲,氣氛緩緩進入最。
喬暖接受衆人的注目,輕輕挽着紀南弦的手,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下去。
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這是隻屬於她和他的時間,但也只有短短的一瞬而已。
因爲就在下一秒,她聽到現場一片譁然聲,然後是一串匆忙的腳步。喬暖另一側空着的臂膀被一股力量狠狠拉住,她愕然的停下腳步,身體隨着慣性轉了身。
面前出現了易澤愷匆然而至的臉。他顯然來的很急,閃着細碎光澤的黑色額發粘着汗水垂下,微微遮住眼皮,卻顯得那雙黑色的眼睛,亮的驚人。
喬暖愣了一下,抽手想要掙脫,“你幹什麼?”
“不準結婚!”他絲毫不鬆手,一字一頓的說:“安止水,你不準結婚!”
此話一出,滿堂譁然。所有人都驚愕的看着眼前這突發的一幕,傻了。現場有幾秒的沉默,無數的閃光燈亮的人眼發黑。
紀南弦臉色陰沉下來,他佔有性的箍緊喬暖的腰,“易先生,如果你真心來參加我的婚禮,我會很榮幸的盡賓主之誼。但若是來鬧場的,就不要怪我趕人了。”
身旁已經有保安想上來,但又忌憚着易澤愷的身份,不敢動。
易澤愷微喘一口氣,說:“我來絕不是來鬧場的,相反,我只是來接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紀南弦眯眼。
喬暖怔然擡頭,她不明白,易澤愷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點頭:“是。”他指着安止水,一字一頓的說:“安小姐是我新婚三年的妻子。不對,或許不該稱呼她爲安小姐,應該是——喬暖小姐纔對。”
頓時,喬暖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