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我剛叫了句爹爹,就見靠山王滿臉怒氣的說道:“棉兒,今天你就收拾東西跟爲父回登州。”
我被說的摸不着頭腦,難道是成都惹父王生氣了。我連忙走過去讓父王先坐下,又倒了一杯茶敬到他的跟前說:“爹爹,是不是成都惹您生氣了,我代他向您賠罪。”
靠山王接過茶杯往書案上一墩大聲的說:“要真是那個小子也就算了,是他的老子宇文化及。”
父王正嚷嚷着就見成都急匆匆的從門口進來,靠山王指着宇文成都罵:“你來幹什麼,小心和瓦崗反賊扯上關係。”
成都估計是見慣這樣的場面了,低頭抱拳恭順的說道:“父王息怒,成都特來賠罪。”我看着靠山王氣的鬍子亂抖,真是從遇見他開始還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以前光聽說靠山王性子火爆,現在才真是見識了。
我上前撫着爹爹的胸口像哄孩子一樣的說道:“爹爹你且消消火,現在成都來了,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儘管打罵,我絕不幫着他。”
靠山王哼了一聲,這火氣纔算下去了一點,指着成都對我說:“我爲何發火,你去問他。”成都此時還是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裡,我走過去低聲的問他事情的原委,原來今天早朝之上,皇上問起瓦崗軍自立爲王的事情,父王如實稟報,結果宇文化及提起瓦崗軍裡有父王的十三太保和女兒之事,藉機誣陷父王與瓦崗軍有瓜葛,父王爲表清白要請命親自清剿,卻又被宇文化及說是要藉機徇私,兩個人就在大殿上吵了起來,最後還是皇上出面才平息了。
我看着成都一臉苦癟的樣子,想必他在大殿之上也定是左右爲難,不知該勸誰好吧。我對他使了一個眼色便故意大聲的說:“這相國也真是的,父王乃是開國元勳,保的是楊家自己的江山,和反賊有瓜葛說出去也沒人信啊。成都你也是的,怎麼在大殿上也不攔着你父親,還不快給父王賠罪。”成都聞聽剛要說話,就見靠山王大手一擺:“免了,你們宇文家的人最善顛倒黑白,我楊林領教了,棉兒我當初讓你嫁給他就是個錯誤,這樣的親家我高攀不起,明天你就跟我回登州去。”
成都聞聽一驚,瞪着雙眼焦急的看着我,隨後單膝跪地抱拳對楊林說:“父王,棉兒已經有了身孕,不宜長途奔波,還請父王息怒收回承命。”
靠山王也很吃驚,從書案後面走出來看着我問道:“棉兒,你有身孕了?”我連忙點頭:“是的父王已經三個多月了。”靠山王用手一捻鬍鬚衝着成都哼了一聲說:“正好,有了外孫更要回孃家靜養,京師被姓宇文的弄的烏煙瘴氣,不適合安胎。”
成都聞聽更加的焦急,擡頭看着我眼眶已經發紅了。我也趕緊拉着靠山王的衣袖撒嬌的說:“爹爹,成都是這孩兒的父親,怎麼能還沒出世就骨肉分離哪。”靠山王此刻好像很是解氣又哼了一聲說道:“哪就隨我姓楊,世襲王位,不用姓什麼宇文好了。”
成都聞聽此話剋制不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略帶怒氣的叫了一聲“王爺!”靠山王也是眼睛一立說道:“怎麼小子,還想跟本王過兩招嗎?”成都咬了咬牙關,後退了一步一抱拳道:“成都不敢。”
我看着成都委屈的樣子也有些生氣一跺腳說:“爹爹,我不走。”楊林轉身看着我,平時威嚴和藹的眼神現在卻透着憤怒和傷心,他點着頭道:“好,好,你也學着玉兒跟我這個義父恩斷義絕吧。”我心裡一痛,方纔理解父王爲何會發如此大的脾氣,他不是在氣宇文化及污衊他與反賊有染而是傷心秦瓊和玉兒與他割破斷義。
我心裡悔恨撲通一下跪在楊林腳下,抓着他的衣襬眼淚已經流了下來:“爹爹,棉兒錯了,我跟你回登州。”楊林此刻背對着我倆,默默長嘆了一聲,成都單膝跪在我的身邊也不說話,只是看着我,我低頭對他說:“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陪陪父王。”
“可是棉兒…”他沒有說下去只是擡眼看了看楊林的背影,眼淚已經滴落了下來。我用手輕輕擦去他的眼淚說:“去吧,信我。”他遲疑了一下最後站起身,對靠山王的背影說了一句:“成都告退。”這才後退了兩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捨的轉身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