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不能怪你,就算是不出在珠寶上,它終究還是會出現在其它的案子上的,所幸的是……這件事情對廖氏造成的影響還不算太大,而且,塞翁失馬,蔫知禍福?一切都還是未知數呢!”廖振飛隨意的輕靠在真皮座椅上,揉了揉微微發脹的太陽穴,低沉的嗓音裡帶着磁性,似乎有些疲勞似的。
下一刻,當廖振飛再度坐立直身體時,黑彥清楚的看見,他的眸底驟然閃爍着精光,似乎有了主意似的。
“廖先生,您想到了什麼?”不愧是黑彥,跟在廖振飛身邊這麼久,對他多少還是有幾分瞭解的,當他看見廖振飛眸子裡的光彩,便不難猜到他肯定是想到了什麼。
“這件事情我也不想再慢慢拖了,不妨就來一招引蛇出洞!”廖振飛冷冷地擡起左側的濃眉,聲音陰冷無比。
“廖先生,你是想……”黑彥接下來便點了點頭,眉心也隨之舒展開來,在檢察署的這幾日,他不難察覺到這裡面,似乎也有人受了人的收買,想要藉此機會置廖氏於死地!
“既然有人想要玩遊戲,那我是不是首先應該知道他是誰呢?現在是敵在暗處、我在明處,繼續玩下去吃虧的肯定是我們廖氏,那就讓我先把他揪出來再說!”廖振飛強勁的大手驟然握緊,隱約能聽見骨骼在咯咯作響,眼底遽增的森冷寒氣令人不寒而慄。
“廖先生,你記不記得那天會議室裡跳出來說話的那個陳經理?……”黑彥眉宇幾乎凝到了一起,表情看起來十分的嚴肅。
“你也注意到他了?”廖振飛脣角一勾,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現在我已經讓他全權代理你的職務。”,說着,他半眯着狹長的眸斜睨了一眼旁邊的黑彥。
“廖先生,您這樣做,那他豈不是更有機會進入珠寶庫房,這樣對廖氏豈不是更不利?還是說您……”黑彥蹙了蹙眉頭,似乎在思忖廖振飛的真正用意。
“我剛纔已經說過了,引蛇出洞……”廖振飛微微揚起英挺的眉毛,不急不緩的說。
黑彥似乎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還有,一會兒韓律師辦妥了手續後,你先暫時不要回公司,秘密調查一下這批貨的來源,說不定公司裡面除了陳經理之外,還有其他的奸細,我們還是謹慎一點的好。”廖振飛淡淡的道,深邃的眸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語氣平靜如一潭秋水。
“廖先生,一旦查出了幕後主謀,您打算怎麼做?”黑彥一臉認真的表情望着廖振飛,他也隱隱能夠感覺到這一次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廖振飛緩緩收回望着窗外的視線,微微眯起的狹長雙眸漸漸睜開,脣邊帶着嗜血的笑意,低沉的道:“你看我像是以德報怨的人嗎?”,聲音裡帶着獨有的狂妄與冷騖。
黑彥的面上無一絲波瀾,再度平靜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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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彎彎的月牙懸掛在夜空中,皎潔的銀輝透過明亮的落地窗灑照在牀上睡着看似不太安穩的女人身上。
她緊閉着眼睛,可是濃黑的睫毛卻不停的顫抖着,一雙如蔥般的凝脂小手緊緊的拳握在胸前,海藻般的濃密長髮隨着她輕側着的身體傾斜而下,擋住了她的半邊的臉頰,可是卻依舊能夠從微微蹙緊的眉心間看到她夢境中的不安情緒。
突然,左安安猛的睜開眼睛,直直的坐立了起來,嘴裡大聲的叫着:“angel……”,如蔥白的纖纖玉指緊緊的抓着胸前的睡衣,眼睛裡含着恐懼與茫然。
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鐘,她此刻似乎清醒了不少,只是夢境而已,不是真實的……
她是被噩夢驚醒的,夢見angel穿着一襲白色的睡裙,整張臉都是慘白慘白的,身上全都是血,幾乎快將白色的睡裙染成刺目的紅色。
安安的心緒依然無法平靜下來,她輕輕的穿上拖鞋,感覺腦子裡悶悶作響,此刻若是不去女兒房間看看,她是怎麼樣也不能安心的。
輕手輕腳的打開了angel的房門,看到那張精緻的小臉上掛着甜甜的笑時,她那顆懸着的心纔算是落下了,一切都安好,那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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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女兒的房間,安安卻感覺睡意全無,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可能是夢境裡那血淋淋的感覺令她感覺心裡堵得慌,想出去透透氣。
此刻夜已經深了,安安擔心吵醒了爸爸,還有月嫂,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朝樓下走去。
輕輕的打開門,感覺院子裡依然帶着一股子涼氣,雖然有點冷,可是卻又很清爽,剛剛走下階梯,卻驚奇的發現隔壁的院子的吊牀上躺着一個人,藉着昏暗的路燈,安安不難判斷出那具高大的身軀正是廖振飛的。
這麼晚了,他在院子裡做什麼?不怕着涼了麼?
安安放輕了腳步,壯着膽子朝他走去,離得距離越來越近,她已經可以清楚的看清楚對方正是廖振飛,他如墨般的黑瞳此刻已經閉上,即使是慵懶的躺在吊牀上,姿態依舊傲然,英俊的臉龐在朦朧的月色中輪廓更加的突顯分明,一身王者的氣勢在黑夜中更是顯露無疑。
他似乎並沒有發現有人逐漸的靠近,眼睛依舊閉得緊緊的,像是睡着了。
安安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他,柔和的月色下,他的俊容令她不由自主的伸出小手,想要觸碰卻又無法落下的艱難感覺,只能隔着短短的距離,小心翼翼的勾勒着他剛毅的臉部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