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看着媳婦道:“哎呀,不管他了,把畫像放在這裡吧。”
店主媳婦微笑道:“嗯,如果那兩個殺人犯真來了,看見畫像就會走的。放在這裡吧。我去做飯了。”
郅摘過來對店主媳婦道:“給我們來二斤牛肉,來只雞。隨便來些主食,再隨便炒兩盤菜。就可以了。先給你五兩銀子,剩下的以後再算。”
飯菜端了上來,尤義仔細發現雞缺了個大腿。低聲道:“四哥,這雞怎麼少了個大腿?”
郅摘一看,真是。對正準備吃飯的店主一家道:“店主,這隻雞怎麼缺個大腿呀?”
店主和店主媳婦同時道:“是嗎,不會吧。”趕緊過來一看。可不是整隻雞少了個腿。郅摘他們還沒有人動筷子呢。
店主看着自己媳婦問道:“這些都誰動過?”
店主媳婦疑惑道:“就我自己動過,剛纔還不缺呀。”
店主看向周圍,沒發現可疑的人。又看了看自己一家人的桌子上的吃食對媳婦道:“那現在怎麼就少了呢。”
郅摘順手把雞大腿扯下,過來遞給店主的孩子:“算了,你們也吃飯吧。來這個大腿給孩子吃。”
店主忙過來推辭道:“客官,我們不能要,不能要。”
郅摘看着店主一家人的飯菜道:“沒關係,我們也吃不了。”
店主夫妻推脫不要,孩子想要不敢要。郅摘硬給,孩子伸手半接不接,僵持了一會,尤義、包彪、扈維都勸店主夫妻讓孩子拿着。
店主媳婦纔對孩子道:“還不趕緊說謝謝。”孩子卻突然收手坐下低頭吃飯,也不敢擡頭看向衆人。
店主媳婦心中奇怪用手來拽孩子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呀?”
孩子低着頭小聲說道:“娘,我,我把雞腿給那個人了。”
店主媳婦好像突然明白了大聲道:“什麼,你把人家的雞腿,給誰了?”
孩子看了一眼店主媳婦,又低頭小聲道:“最裡面房間的那個人。那個人沒有錢吃飯,餓得可憐。我偷偷的送去的。中午是我們吃剩下的。晚上沒有東西,我就掰了個雞腿,給他送了個雞腿。”
郅摘把另一隻雞腿放到孩子碗中,攔住店主夫妻,怕他們打孩子,嘴上笑道:“算了,算了,不要責怪孩子了,孩子我們這裡有吃的,你給他送去些。不就沒錢嗎。沒事。回來跟我們一起吃。”
店主媳婦抱歉道:“這怎麼能行呢?”
郅摘笑道:“出門在外,都會有困難的時候。沒事的。”順手拿了些吃的讓孩子送去了。
尤義對店主夫妻讚歎道:“這孩子,心眼真好。”
店主媳婦不好意思道:“是,他就是心眼好。因爲這個我們也沒少說他。”
吃完飯,天黑了,點上蠟燭。郅摘等人和店主夫妻在閒聊。孩子突然拿着一張畫像,來到店主媳婦跟前,一指畫像道:“娘,那個人叫爹去報官,他說他知道這個人在哪。我看這畫的就是那個人他自己。”
店主媳婦忙道:“他知道,知道什麼?”
孩子看着店主媳婦道:“我拿着畫像給他看,我說像他。他說他知道這個人在哪。他說他求你們去報官。他要領這個賞銀。”
店主看了看不敢相信畫像道:“那個人求我們去報官。”
孩子看向店主道連連點頭:“是。”
郅摘也看了看畫像笑道:“那你就去報官吧,家裡有我們呢,快去快回。”
店主去報官去了。去了一會,店裡忽然一前兩後,闖進來三個人來,郅摘、尤義一看,是野狼葉黑天和郝俊,武左微。剛進來就被追來的捕快把客店圍住了。
郅摘、尤義發現葉黑天雙腿血跡斑斑,走路有些步履蹣跚,郝俊也是一隻腿受了傷,在武左微的攙扶下進來的。
葉黑天進來後,突然一把將店主媳婦拉到身邊,刀壓店主媳婦身上。對外面捕快道:“你們不要進來,否則我殺了這裡的人,燒了這裡。”
這時回來的店主慌忙跑了進來喊道:“你們都別進來,大俠,我是他丈夫,你別傷我媳婦。有事說事。”
葉黑天看着店主道:“是你把捕快領來的?”
一個衣着破爛的青年人才裡面站了出來,手中領着一個孩子喊道:“是我。”
那人看了一圈衆人,一指手裡拿着的畫像道:“我是殺人犯侯累。賞銀十兩。是我求店主去報官的。我殺了人,又無錢吃飯。我現在想通了,不逃了。這個孩子偷偷的送給我兩頓飯,我無以爲報,爲了報答孩子。就只能這樣做了。”
捕快們聽見,圍在外面,都不敢靠近。
侯累衝外面捕快道:“我殺了人,犯得是死罪。你們把賞銀扔進來,我就出去跟你們走。我是要死之人。說話算數。決不反悔。”
外面有膽大捕快扔進來十兩銀子。侯累拾起放到孩子手裡。昂首走了出去。
孩子轉身看見娘,撲向店主媳婦口中喊道:“娘。”就在這時凌空身影一閃,孩子險些被郅摘攬在懷裡。
店主媳婦忙喊道:“別過來”但是晚了。店主媳婦突然被放開,撲向孩子。孩子卻不見了。店主媳婦險些摔倒。被也險些摔倒的郅摘扶住。
孩子被葉黑天抓到了身前。
武左微對葉黑天道:“你看看,你跑是跑不了了。不要傷及無辜了。他還是個孩子。”
葉黑天冷道:“那是我的事。你不想你和郝俊殘廢,就閉嘴。先讓你們看看我的暗器手法。”手一揮蠟燭應聲而滅。
郅摘這纔剛剛發現武左微右臂也是受了傷。屋內就是一片漆黑。
郅摘想悄悄的靠近葉黑天,就聽葉黑天輕聲說道:“你最好別動,你手未必有我手快。打,你還不是對手。人一動你都看不清那個是自己的人,就不要傷及無辜了。”
郅摘一驚,慢慢靜下來細看,發現外面房頂好像還有一人,像是冷風寒。
衆人都大氣不敢出。店裡突然靜了下來,店主媳婦慢慢移動到葉黑天跟前,輕輕的道:“大俠,你殺了我吧。求你放了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不光是我生的,更是我弟弟拿命換來的。”
葉黑天沉吟片刻聲音變得柔和:“你弟弟?,你弟弟死了。那你說說。我聽聽看。”
店主媳婦哭着說道:“父母早亡我與弟弟相依爲命,弟弟心腸好。我是帶着弟弟嫁到了夫家,丈夫待弟弟也非常好,我兒子出生後,長的像我的弟弟。待長大些,脾氣也像。
我弟弟更是喜歡我的兒子,正當我與丈夫商量,要給到年齡的弟弟提親成家時,弟弟和兒子去河邊釣魚,兒子落水,弟弟拼命把我兒子救了出來,可我弟弟卻沒了。
求你放了我兒子吧。我兒子心腸好的就像我的弟弟。像我小時候的弟弟。我換我兒子行嗎。”
黑暗中葉黑天聽了沒有再說話,卻慢慢的放開了孩子。郅摘忙慢悄悄的把孩子攬過來抱起,交到了尤義懷裡。
聽得黑暗中的葉黑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唉,也有個人,從小與姐姐相依爲命,也是姐姐帶着他嫁到了夫家,姐夫待姐姐也好,待弟弟也好,姐夫沒有賺錢的本領,卻還好交朋友,家裡雖然清貧,可是一家人過得非常美滿快樂。
弟弟大了,爲了讓姐姐過得好些,慢慢的靠幫人打架賺錢,然後偷偷的把錢積攢起來,準備給姐姐個驚喜。
一次弟弟又拿了別人的錢,準備去幫人打架,打架的對手是有名的武林高手朔州第一的藍搏天。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
事情終於也被姐姐知道了。姐姐忙去阻止,可是晚了。弟弟與藍搏天已經打了起來,弟弟不敵被藍搏天打倒,姐姐爲了保護弟弟。姐姐趴在弟弟身上,被藍搏天砍了三十一刀。姐夫爲了保護姐姐,也被藍搏天打的起不來了。
姐姐沒了,姐姐臨終最後告訴弟弟,她和姐夫爲弟弟物色了一門親事。那個女孩長相性格都好,已經託媒人說了,女孩家同意。
聘禮都準備好了,只是這幾日沒有見到弟弟,就等弟弟點頭了。沒想到,弟弟卻打架來了。姐姐哭着說“自己來晚了。”
此後弟弟後悔極了,一心想給姐姐報仇,可是就是打不過藍搏天。
後來在明京的幫助下,弟弟終於替姐姐還了藍搏天三十一刀,殺了藍搏天。替姐姐報了仇,弟弟從此跟隨明京踏入江湖爭鬥。
那個弟弟就是我葉黑天。我聽了你的故事,想起了我的姐姐。如果姐姐活着,外甥也該很大了。我多想死的人是我呀,換回他們一家的幸福。我現在累了想靜一靜了。你們不要說話了。”葉黑天哭了。慢慢的放下了手中刀。 黑暗中冷風寒的聲音輕輕的傳了進來。“不要說了,雨輕,以後不要亂殺人了。是我們離開扶善幫的時候了。”
葉黑天慢慢回了句:“我知道。”說完,周圍又迴歸寂靜。
好一會。店主媳婦慢慢的站起來,慢慢的把蠟燭點燃,猛地發現葉黑天胸前插着刀,血盡染胸前。葉黑天已經死了。
捕快們在外面看見,葉黑天已死,衝了進來,更快的冷風寒進屋背起葉黑天殺出,飛身上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