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龍劍客’抽出纏於腰身的一柄寶劍,他當然要懟上‘渾身是膽’陳單,因爲認定他太過目中無人。高英南使的是一把軟劍,雖然施展時招式不快,顯現出來的劍影卻很繁複,只見無數個弧形劍圈,一舉籠罩住陳單週遭和四面八方。
陳單口頭上雖狂,好像不當一回事,但他也知道此地不在蘇州,難免會心生警惕。他內心一片細膩。深知名師必出高徒,‘巖龜善俠’之大子弟,劍法肯定不會低俗。當下疊起十二分精神,進退攻守間細心觀察‘游龍劍客’的每一招式。
而西家黑衣與獨清青服確只是三四流的角色罷了,武功並不高強,只兩三下子就遭‘黃馬褂’促一促一地收幹抹淨。‘誅仙盟’人等與‘黃馬褂’鬥上數回,眼見無法獲勝,又見羣雄一個個好像欲上來拔刀相助。
他們也只好退將下來,觀個機會,偷偷地溜出‘劍府’而去。爲何‘誅仙盟’的人會不受阻攔呢?那是因爲劍府能在江湖中立足,當然亦有他們的情報網。情報網說這些人乃是‘反清復明’士,故此也不加以追殺,全放他們走路。
後院裡混戰的亂象逐漸遭蕩平,場面速度地恢復了清場的次序,各方皆不再胡打蠻鬥。只餘下連少餘獨戰鐵正雄,高英南對壘陳單,分成兩隊的正主兒依舊在那裡糾纏不休。
李留通觀個雙目圓睜:“錢小弟,鐵正雄不想再忍了,好像要拼命了,他用地堂掌刀和飛仙在天此兩種身法相補相濟。令敵人疲於奔命,倘若顧及上盤,好像又漏掉下盤,如果顧得了下盤,卻又要上盤受襲。”
錢無盡一眼望去,也是十分吃驚:“這一招不知叫什麼名堂來着?單憑氣勢就已經能夠嚇死人的。”
鐵正雄這一記正是烈焰刀中最後一式‘天上地下,無所不能’。他打從四十六歲修煉成功以來,至今從未施展過,臨場威力到底是若何,確實無人知曉。
連少餘當然首當其衝,一時大感壓力倍增,他也是個極愛面子的人。明知可能會不敵,依然傾足全力應對,終於祭出追風劍中玉石俱焚的一招‘風雨同路’。
在勁刀怒飆,功力暴漲,劍光閃動之際,‘第一神冰’之鋒芒畢露。沒人料到場中這一老一少既將步向死亡邊緣。日月元師鐵正雄時而縮身成寸,臥倒地面,全身似只陀螺般在盤旋,時而又騰越半空,用泰山壓頂之勢,揮掌當頭砸落。
另一邊的戰況卻傳出兵刃互擊的噪音:“嗡……轟……丁丁當當……”,聲音異常響亮。令得武學底子較弱之輩必須用手掌捂住雙耳,因爲音波太過霸道。即使修爲較高者也耐不住此等尖銳聲音,一時感到心煩氣噪。
事因‘游龍劍客’高英南,已經祭出了‘雙宗劍法’的癲峰之作,林竹能在武林常駐不倒,當然有其根本道理。此套劍法或心法,乃是以氣弩劍,以音懾敵。
必須將全身內勁積貫於手裡軟劍,一經施展開來,頓時劍影繁雜,兵刃破空雜音和兩把兵器互碰之聲,引發出聲濤般的音波。其震撼力度幾乎不亞於千軍萬馬,同時運用聲浪、劍擊力度、加上刮臉勁風攻至陳單的四周。
近千賓客幾近啞口無聲,瞠目結舌,幾難相信天下間居然有此等神奇的武技。而陳單首當其衝,遭‘雙宗劍術’中之四主訣‘穩、悠、聚、精’一道夾擊。
獅子單被高英南的劍法聲波襲擊得大受影響,已無法控制住手中那把長劍。唯有隨着‘游龍劍客’的意念作擺動。高英南要他往東,他根本無力偏西,高英南想他去北,他要往南也屬有心無力。
天上飄下一片片鵝毛大雪,使得地面鋪滿皚皓的白雪。連少餘之‘風雨同路’展若風奔,劍尖快似雨滴,然而在雪花面前。劍花顯得異常的孤寂,豈知俊目噙着淚花來做平衡調劑,這就是危機爆發前的詩情畫意,血腥中隱藏的美麗。
劍花似雨滴,掌花如旋風,雪花幾乎鋪天蓋地,唯獨淚花從連少餘眼裡一滴落地。二更秋風到底怕什麼?是否恐懼英年早逝,纔會驚歎又震撼地淚水崩堤。
雙方確實擠進了窄衚衕,幾乎沒有轉騰餘地,硬碰想來勢所難免。安坐於首桌的幾號人物,如武林盟主、少林首座、武當掌門。他們也許能化解這場危機,但有者礙於身份,一個個老成持重,已經錯過了解救良機。
善俠林竹越瞧越心焦,他在尋思:“如此鬥下去,不是兩人斃命,就是一死一傷。這兩個大老遠來爲老夫賀壽,老夫豈能坐視不理,讓他二人奔往絕路。”
善俠當機立斷,立即拔劍衝入兩人中間,運用一身成名的‘雙宗劍法’硬想阻止悲劇的發生。“丁丁當當……翁翁……”之聲立時大作,聲音幾乎轟動着整棟廂房。每個人均感覺到四周一陣晃動,確有一股驚天動地的震撼感覺。